第一百九十一章 立子杀母
鹿晓白不禁好司茗的生父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难道是前皇帝?可是说不通了,既然是前皇帝的,柔儿没必要遮遮掩掩。真是复杂!难怪人们总对宫闱秘闻情有独钟,后宫果真是诡秘莫测悬念环生! 闵姑姑叹气“她铁了心要跟,我有什么办法?只有太后才能让她死心。”她想了想,“看来太后也不知道实情,不然……” 柔儿冷哼一声“你怎么不想想她有可能是明知故作?” 闵姑姑一惊“怎么可能?她图什么?” “这个不寻常的女人,她可以啥都不图,却啥都干得出来!我警告你,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司茗的身份,不然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太委屈司茗了!太后其实不像你想的那样,哪天寻个好机会,跟她说司茗的事,或许从此时来运转,你也可以母凭女贵。” “哼,说得倒轻巧!无凭无据,反倒落个欺君之罪。送死也不是这么个送法。还会连累司茗。” 两个人打哑谜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听得鹿晓白眉头紧蹙,脑子晕乎乎的。 勉强理出头绪,抓住三个重点第一,司茗是柔儿的女儿,生父不明,但可以肯定不是常顺。 第二,常顺没死,很可能是那个残疾老人。 第三,闵姑姑不希望司茗出宫,看似是为了柔儿着想,但好像还另有原因。 三个重点都是半明半暗。只能找机会亲自问柔儿了。正想着,听得闵姑姑叹了口气“说的也是……我得走了,司茗没有我出不去。” 柔儿幽幽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进来了。” “哼,虽说作为管事姑姑,进一趟北宫也非难事。只是……人心难测,防不胜防,你不怕,我却是怕的。” “也是,我还得谢谢你用心良苦。为了不让别人对我起疑,你任凭当年的好姐妹在这鬼地方疯癫了十几年。”柔儿话里不无讥诮。 闵姑姑沉下脸来,没好气道“把司茗拉扯大你以为容易?再说了,每年至少会进来一次看你,你还想怎样?”语气缓了缓又道,“真得走了,今天子攸晓白进宫来,得吩咐他们多备几份膳食。” 走到门口,又转头道,“枊之柔,依我说,那常顺永远不要出现的好,不然,你死期将至。” 房里霎时陷入一片静寂。床底下的两个人已被接二连三的猛料爆得晕头转向,更加不敢动弹。心里却是清楚,随便一个秘密都足以把人灭口。此刻只求柔儿也跟着出去,他俩好神不知鬼不觉溜回南宫。 “出来吧!”柔儿语调平静。 鹿晓白吓了一跳,既惊又疑她是在跟我们说话?她怎么发现的?还是另有他人? “床底下舒服吧?再不出来拿棍子戳了!还是想让我把门锁,让你呆一年半载?”语气开始有了嘲讽的意味。 没办法,只好拍拍元子攸,示意他先出去,她挪了挪腿脚。这才发现,难怪刚才可以长时间趴着不动,原来双脚早已麻得像两团棉花,毫无知觉。现在稍一动,脚便如蚁窝般,成千万只蚂蚁在四处乱窜,根本无法着地。 用指头蘸了点口水涂在鼻尖,不一会儿,蚁行渐失,知觉重回,这才四肢着地爬行,有块砖发出一声空响,她心头微动。当下也不停留,万分狼狈从床底下爬出。 柔儿居高临下站着,见到两人,神情稍有松懈“果然是你们!” 鹿晓白帮自己和元子攸拍打身的灰尘,懊恼地问“你怎么发现的?” 柔儿冷笑“如果连这么粗的喘气声都听不出,那我真是白呆十六年了!” “干吗不早喊我们出来?故意要我们听你的秘密?”鹿晓白不解。 “哼,你以为我愿意?”柔儿一脸不甘,道,“刚才只顾着跟闵清莲说话,的确没留意你们的呼吸。此时房间这么安静,再听不出来该死了。” 鹿晓白更加懊恼,都怪听到的秘密太惊人了,以至于忘记要控制呼吸。 “北宫有的是各种各样的声音。叶落、枝折、蛙叫、虫鸣、鸟啼、蛇行……太多了!十六年了,我别的本事没有,但辨听细微的声音,那是毫厘不差。”柔儿苦笑道,“连叶子被风吹着刮地走,我也能辩出是梧桐是竹叶还是枯草!” 荒凉的北宫,寂寞的女人。唉!鹿晓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到司茗不肯相认,又替她难过。 “刚开始是辨听脚步声,我相信皇不会把我扔在这里不管。可是,这么多年,来送饭的小太监小奴婢换了一茬又一茬,每个人的脚步我都分得一清二楚,独独没有他的!” 柔儿止了口,两人一时无话,元子攸坐在椅子,自始至终面向墙壁,盯着那幅发黄的画不发一言,尤如一个摆设。鹿晓白还在想着司茗的身份,想问又不敢。还是柔儿打破沉默“你们来做什么?” “是来向你告别的。以后没什么机会看你了。另外……”鹿晓白有些犹豫,观察着柔儿的脸色,挑捡着字词道,“你次说的,宫里的人不敢生儿子,偷来偷去是什么意思?” 柔儿抬眼看着元子攸,良久才移开视线,道“反正你今天也听了这么多了,索性让你听个够。大魏朝吸取汉朝母族专权的教训,定下规矩,太子的生母必须赐死,以免以后太子当了皇帝,生母专权弄政。历朝皇帝都一丝不苟遵循着这条规矩。你说,还有谁敢生儿子?” 鹿晓白轻呼“好残忍!那要是个个都不敢生,皇位怎么传承?”“不敢生是一回事,不得不生又是另一回事。从你有了身子开始,天天有人跟着盯着,你想不生下来都不行。”“要是生下来是个儿子,岂不哭死?”想想都替她们难受,生儿育女原本是欢天喜地的事,可对于大魏朝的后妃来说,却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