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是我不好
“三哥!”元子正跳下马来要扶他,被他轻轻推开“我能走!”看着他无力而又坚定地迈步向前,元子正双眉皱得快要夹住苍蝇。 见元子正对他刚才那番话并无显出不耐,全海又瞅准机会道“说、说来也……怪,一听王王王王妃有消消消息了,王王王王爷身、体、体、一、一下子好……了,会、会、笑了,从从从床、床蹦、蹦起来,要走。要……要不是司茗、拦拦着、要他喝……喝碗粥再……走,怕、怕也没、没力……力气……” 一股不知哪里来的邪火窜心头,元子正咬牙道“为什么每次你说王爷王妃的时候要一连串说四个王字?你知不知道这样听起来好像是一只狗在叫!” “子正!注意身份!”元子讷低喝。 鹿晓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被全海和元子正的话逗得一阵莞尔,忽听得一声“小小——”不禁吓了一跳,不敢探头张望。秀儿和彩鸢见状,忙要钻出马车,被拦住“不要下去!” 两人面面相觑,很是纠结。 刚喊出口喉咙便已发硬,元子攸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小,我、找不到你,以为你……”因哽咽得厉害,停了一会儿,续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秀儿和彩鸢惊地对望一眼,流露出相同的疑问小王爷脑子更清楚了,话也说得更周正了!看来小王爷的脑子是要经过一次次重大的刺激才能好起来。由此说来,小王妃多闯几次祸,未必不是坏事! 元子讷喊“刘旺,还不扶小王爷车去!” 秀儿和彩鸢闻言赶紧又要钻出来,又被拦住“去哪去哪?都呆着别动。刘旺,快走啊——” 元子攸神色黯然,呆立原地不知所措。她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过,她肯回来好。来日方长,人心,都是rou长的。 元子讷微微皱了眉,这两人怎么回事?难道,子攸也在怀疑晓白?昨天秀儿和彩鸢跑去王府告知晓白失踪的消息,他细细盘问了彩鸢一番,经过分析,鹿晓白应该是因为听到他和婵娟的话后才离家出走的。 隔墙有耳,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他又愧又忧,愧者,是婵娟说的那通勾引之话,这可是关乎名声贞节之事;忧者,是关于她的命格之说,她会不会当真?她不会从此便怀疑自己了吧? 还好了尘大师不在。若再经他言之凿凿地掐说一番,对她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而看眼下这番情景,更像是子攸也听了某些流言蜚语怀疑晓白,她一气之下跑掉以示自身清白。 想到这里心了然,既喜又忧。喜者,子攸会误解,说明他的脑子已跟常人无异;忧者,要解开这个误会,还真是难以开口。这半道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什么事回王府再说。于是吩咐全海“扶你家主子回马车里……” 回到王府,司茗小跑着迎出来扶元子攸,他轻轻拂开她的手,紧走几步追鹿晓白“小小!小小!小小——”鹿晓白充耳不闻,径直入屋。 元子攸怯怯地站在门槛外,几次想踏进又把脚缩回,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司茗银牙暗咬。说实话,当听说鹿晓白有下落时,她不禁松一口长气,至少子攸活泛过来了。可眼下又是怎么回事? 鹿晓白,你是专门来折磨子攸的吗?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梳洗一番便回去看望婆婆。想来真是良心难安,自这个不靠谱的儿媳妇过门以来,老人家担惊受怕了好几回,终于卧床不起。此次急火攻心,高烧不止,咳嗽不停,连经都念不成句,对佛祖先生造成了很大的不敬。 “娘——”怯怯地唤了声,鹿晓白便没有勇气往下说。太妃双目紧闭躺在床,没有反应,或者说懒得反应。 硬着头皮再唤一声“娘——我,我回来了。”元子攸也唤了声娘,看了看鹿晓白,握住她的手。她身子一震,便要挣脱,不想却被他握得更紧。冷冷地扫他一眼,却见他朝太妃呶呶嘴,又给她使个眼色。 在娘亲面前秀恩爱?好吧,不是演戏吗?配合你是。 “子讷……”太妃吐出两个字。 一直立于门边的元子讷忙走近前“娘!” 太妃这才睁开眼睛,拉着元子讷的手,有气无力道“子讷,要抓紧……查……” 元子攸心一动,查什么?是不是二哥也在查那件事?难道次崔烨在客栈无意听到的对话,是二哥派去的人? “娘您放心!孩儿一直在查着呢!您身体要紧,这些甭cao心了!”元子讷安慰道。 太妃缓缓摇了摇头“娘真怕等不到……”又挥手制止急于说话的元子讷,续道,“一个三天两头惹祸,一个为了女人不吃不喝……娘早晚会被这俩人气死!” 鹿晓白面有惭色,喃喃道“娘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您要保重身体!” 太妃轻哼一声,目光停留在两人交缠的手,脸色和缓了一些,叹息道“什么保证,都不如早生孩子来得实在!” 见两人没出声,又追问一声“懂了么?” 元子攸答“孩儿懂了!” “嗯?”太妃等着另一个回应。 握着的大手一紧,鹿晓白明白他在示意,当下只得蚊子似的回了两个字“懂了。” 望着两人手牵手走出佛堂,太妃崩紧的表情一松,一丝痛色取代了之前的严厉。十七年来虽战战兢兢,但子攸总算平安无事,她绝不允许再有任何差池!了尘大师及慈净大师的话轮番在耳边回响,越想越是心慌。到底是妖煞破了凤格,还是因为凤格而引来妖煞?不管哪一种,绝不能坐等妖邪肆虐累及全家!初初得知鹿晓白是凤格时难免暗喜,此实乃天意。然而,如果仅仅因为凤格便留着她祸害全家,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与一生平安相,凤格又有何用?自古至富至贵之人,能善终者又有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