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何必关心
鹿晓白顺水推舟,她还是不愿意因着崔烨的存在而跟元子攸一直牵扯不清。.vd.m虽不至于非要像仇人那样老死不相往来不可,但也不可能再像朋友那样交往。 朋友可以同时有许多,但恋人只有一个。曾经沧海难为水,恋人与朋友的感觉根本不一样。 见今天没什么人来光顾,鹿晓白便请闻笛、吟风、舞月三位美女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美容护理,塔娜儿兴味盎然地在一边观摩学习。 三个男子继续喝茶聊天,时而把音量放得很低,似在说什么秘密,时而又开怀大笑,还多次提到“鹿晓白”三个字。 鹿晓白有些难为情,不用说,肯定是魏收和郦继方憋不住满怀的好,在向元子正打听她女扮男装的光荣事迹。但愿她这闺密不会把她被休的细节也抖个精光。 做完护理已经日薄西山,三位美女都很满意,表示以后会常来。而塔娜儿大胆向魏收提出,在她余暇时来这里向鹿晓白学习美容技法。 魏收对此很支持,并表示会发动“醉茗轩”所有的姑娘都定期来这里做护理,毕竟,姑娘的形象越好,他生意也更好。 交待泥鳅好好看门,鹿晓白便请他们去“仙客来”吃饭。为了顾及形象,她又换回男装。元子正嗤笑“又披狼皮了。”几人都笑,她也笑,觉得狼皮之说实在太形象。仿佛披这张“狼皮”,她的胆子便肥壮许多,平时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都在这“遮羞布”的掩盖下,堂而皇之地进行。像她在后世,穿运动鞋跟穿高跟鞋所做出的动作,走路的姿势都会有区别一样。穿运动鞋时,她总是迈着大步潇洒干练,背着双肩包戴着鸭舌帽咬着哈根达斯感觉很意气风发;而穿高跟鞋和裙子时,整个人便自觉袅娜起来,感觉自己像是台的模特走着猫步。 因而,一身男装的她,便自然而然地改变步伐,敢拍着魏收的肩膀称兄道弟,也敢在马路大声说笑了。 几人在门口遇匆匆赶来的萧烈,一身褚色深衣套同色鹤氅,玄黑的衣缘与腰带衬着衣衫的褚色,显出低调的华贵,而粗纺麻质的衣料看去有一种厚重质感。 习惯了他总是一身白衣的鹿晓白,乍一见他穿了不同颜色的衣服,立时耳目一新。 眼前的萧烈,透出一种不同于狂狷与玩世的沉着稳健。看来他的小麦肌肤,似乎更衬这种褚红色,整张脸泛着健康的光泽。鹿晓白在暗赞的同时,条件反射似的向他身后扫一眼,却再无他人。心里一松,只是这种松,却不像是卸下担忧过后的放松,更像是一种满载时突然失落的松。 但她无暇细想,跟在众人后面,与萧烈并排向“仙客来”走去。途表现得很八卦似的向他探听皇帝的婚礼有多隆重,都有哪些人去观礼,新娘子漂不漂亮。 萧烈说新娘子的真容肯定要留给皇看的,至于观礼的人,除了武百官之外,还有一些皇族外戚,原本只是一个嫔妃,规格自然不得皇后,但由于其父是北秀容的霸主尔朱荣,朝廷有意拉拢,所以在礼节也十分周到…… 萧烈说了许多,却始终绕开那个名字绝口不提,听得鹿晓白的心越发空泛没有着落。继而又恼恨自己,既然已经无心,何必再去关心?自寻烦恼,活该! “仙客来”的雅间内,觥斛交错语笑迭起,作为“庆祝宴”与“赔罪宴”的主角,鹿晓白在劫难逃有酒必喝。而魏收与郦继方被她一身男装所惑,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性,报复性地一次又一次把酒杯端到她面前,要她喝!喝!喝! 幸好有萧烈在,帮她挡了不少。但次数多了,他们都强烈抗议。鹿晓白从善而流,克制着喝了几杯。她心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他们没忘了她这个兄弟,特意过来祝贺,失落的是……她甩甩头不愿往下想,总之,两种对立的情绪在脑内心时而相融时而相克,搅得她觉得非酒水下肚不可开交。 虽说这酒水度数不高,但喝多照样会醉。元子正替她喝了不少,已然醉倒。鹿晓白虽说没喝多少,但无奈她酒量太浅,在拼尽最后一丝理智,拜托千杯不醉的郦继方把元子正送回王府后,她自己也光荣地倒在椅。 当元子攸赶到“仙客来”的门口时,便看到这样一番情景——一群男男女女脚步不稳地从楼梯下来,打头的便是萧烈,只见他怀抱着一身藏青长袍的男子,那男子不时蠕动着身子,时而低语,时而娇吟,还哼着破碎的小调,好一幅憨然醉态。 元子攸眸光一缩,迅速掠过其他几个人,默默清点人数喷着酒气的郦继方搀着醉得无法站立的元子正,红光满面尚保持一分清醒的魏收被吟风及舞月左右扶着,塔娜儿挽着闻笛,基本,平时来往的几人都在,显然,绻缩于萧烈怀里的男子,无疑是鹿晓白! 他登时血液涌,一个箭步蹿前去,张开双臂要把鹿晓白夺过来。萧烈本能地一闪,躲了开去,有些不确定道“子攸?你怎么来了?” 元子攸没答腔,眼睛盯着这酡颜娇憨的女子,伸手搭在萧烈臂要把他掰开,沉声道“放手!” 原本乍见到元子攸时,萧烈有些心虚,想着把鹿晓白交给他算了。但见他如此霸道,二话不说来抢,不禁来气,当下紧了紧臂力,也懒得搭腔,避开他抬步便往外走。 元子攸追来,低沉而有力地吼声“萧烈!注意你的身份!” “彼此彼此!”萧烈冷哼一声,也冲他低吼,“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闲事?”“你的事,本王才懒得管,但你敢冒犯她,我非管不可!”那几人刚开始还没意识到什么,只觉得元子攸身的火药味有些怪,压根没把他跟鹿晓白联系在一起。毕竟,陆仁的公子哥儿形象已深入人心,他们完全忽略掉她是元子攸弃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