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两副弓箭
南阳长公主见矛头直指向萧凯,马把他搂紧在怀里,捏着丝帕的手指恨恨地朝萧烈点了又点,又指向元子攸,气急败坏道“鹿晓白是杀了权儿的凶手,此事再明显不过!还有什么可争论的?要争,也不应该在这里,而是马移交刑部!由刑部去审问!” “娘!”萧烈唤出这一声后便紧抿薄唇,他无法说得更多。匕匕·····首·发一边是深爱的人,一边是母亲兄弟,他无论怎么做,都是错!他痛苦难当地低下头,不再看任何人。 见他如此,南阳长公主心的痛与恨又多了一分,转而哀哀泣向元诩“皇,鹿晓白巧舌如簧,您可千万不要被蒙蔽啊!” 建德忙附和道“是啊,皇兄,你还看不明白么?明明是鹿晓白姐弟俩串通起来害权弟的。皇姑姑说得对,此事应该交由刑部去审,大家也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 “建德,没有真凭实据,不得胡说!”元诩沉声道,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这个刁蛮公主,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过,她与皇姑姑都说得对,此案,的确不该由他来直接来审。只是今天赶了巧,他人恰好在华林园,当然需要过问。 鹿晓白在元子攸心到底有多重的位置,他十分清楚,这也是他深感为难之处。倒不是担心会委屈鹿晓白,而是委屈了鹿晓白也等于委屈了子攸。他不想让子攸难过。可长公主是他亲姑姑,他该如何做,才能面面俱到? 正想着,忽然殿外传来一声唱宣“太后驾到——”元诩心一惊,更多的是一喜,从来没有如此刻般,那么乐于见到母后。这烫手的热山芋,终于可以扔出去了。 鹿晓白眸一黯,太后对元子攸一向疑忌,企图用桂花酥令他神智昏匮。而她一嫁入王府便用高调的所谓“培训计划”令元子攸恢复神智,“粉碎”了太后的“桂花酥阴谋”,那么太后会不会借题发挥,趁此次机会狠狠收拾她呢? 绝对有可能。算太后念在她曾为花会出力的份不至于痛下杀手,但建德、胡氏姐妹、以及对她有莫名敌意的南阳长公主,难保不会趁机煽风点火。即使没有确凿证据,但要收拾一个眼钉,是非与黑白,都是可以颠倒的。 至此已无法淡定的鹿晓白撇眸朝外面看去,只见一身厚重华贵宫装的胡仙真在全福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缓踏入殿,脚步虽轻不可闻,但鹿晓白觉得自己便是那铺于地面绣着繁花的华丽绒毯,时刻感受着太后每一步无声而有力的蹂躏。 殿大臣们霎时跪倒一片,道福声排山倒海“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胡仙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女音,随着她缓慢的步伐,平稳地于人们头顶空划过。元诩已走下銮座恭迎母后,而胡明容与尔朱英娥更是退至左右两边。 南阳长公主见了太后,一把拉住她的右手,哭得不可自抑,不断念叨“太后,可把您盼来了!权儿,可怜的权儿啊,呜呜呜……” 胡仙真微微蹙眉,伸出左手覆在她的手背,轻轻抚拍,连连叹息,又抽出丝帕点点了眼角,哽咽着安慰道“长公主请节哀。” “太后娘娘,您可要为我作主啊!”南阳长公主呜咽得更厉害了。 “你放心,放心,哀家定会命人彻查此事,给你一个交待!”胡仙真放开她的手,走銮座,慢慢坐下,含威带怒的凤目一扫,闭了闭,又沉沉睁开,问元诩,也是问众人,“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作为目击者兼嫌疑人,鹿晓白简略把事情又说了一遍。正说着,元颢跟刑部的官员勘察地形回来了,并带回来两副弓箭。 那稍大一些的弓,配的是铁质三棱箭,萧凯一眼便认出,是他自己的。鹿晓白也马道“这是萧权背在身的,当时他躲在土丘后面,后来他把弓箭解下来放在地,站起来翻过土丘去,,……”她说不下去了。 “他不是要猎赤狐吗?为什么有箭不用,反而徒手去抓?分明是你在撒谎!”建德分明是胡搅蛮缠,其咄咄逼人的语气让胡仙真拧起双眉,瞟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鹿晓白表情平静道“可能是当时距离太近,拉弓的话会惊动到赤狐,所以他选择用扑捉的方式。” “可能?哼,那么也可以这样说,可能是你把权弟弟射死的。”建德不依不挠,吊着冷笑的眉梢一挑,眼的精光扫过胡明容,扫过胡明相,最后落在司茗身。司茗感应到她的目光,淡淡瞥向她,表情漠然,无悲无喜,一副置身度外的样子。 元子攸与元子正都同时想要说什么,却被鹿晓白一个眼色制止。元子攸眼神一黯,恨起自己来。如果不是存了私心,他会极力阻止皇举行围猎,而她,也不会被卷入这样一件命案来。如今悔之晚矣,只有想方设法,不让她受到伤害。 而鹿晓白之所以要制止他再说话,是有她的打算既然已不是一家人,那么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不要再把他们牵扯进来了。交由刑部?也好,那尽早吧,建德说得对,在这里纯粹是浪费时间。她已累了,不再幻想什么,人命关天的案子,岂是大家站在殿你一言我一语能水落石出的?更何况,有人故意挟私报复。元亮,肯定会趁机敲一大笔银子,至于她的小命,料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要。见鹿晓白神思恍惚,眼神空泛,一张五官精致的俏脸苍白尽显疲惫。元颢心一抽,沉了脸色看向建德,低沉而又冷戾说道“公主殿下请慎言!”说毕也不管建德的反应,直接又拿过另外一副小弓,向皇太后禀报“这副弓箭是在土丘的正对面,距土丘五十丈外的灌木丛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