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猿猴献果 一语问天
翌日，清晨。 问天早早起床，随师父完成早课后，蹦蹦跳跳朝着山下奔去。 难得今日休学，自然要去找大壮二虎玩耍一番，也不知今日是上山掏鸟，还是下水摸鱼，亦或是追狗撵鸡。 瞧着问天下山，宗云脚下轻踏，身子若大鹏展翅般跃上屋顶站定，直到小小身影彻底从视线消失，这才靠着屋檐躺了下来。 屋檐不似寻常房屋尖角，反倒打造成半月模样。左右对称，卧在里间，若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这自然是宗云的手笔，当初建造之时不顾数人劝诫，硬是将屋檐改成这般模样，如今看来，真是英明的决定。 “唉，罢了，罢了。” 想着早间早课，问天如以往一般模样，不过盏茶功夫，便呼呼大睡，宗云满脸无奈。 想着自己在北境怎么着也算个排得上号的大修道士，没想到早年间心软，竟摊上这么个惫懒的徒弟，真是有愧师傅教导，苦了祖师传承，后继无人。 “师傅啊，你常说徒儿天资愚钝，担不起宗门大任，教我早些收徒，好将宗门发扬光大。 徒儿照做了，实在是你徒孙太过惫懒，一年时间，区区炼体诀竟还未曾入门哩。” 要说炼体诀，那来头可大着哩。三千年前，天尊横空出世，威压大陆数千年，异族俯首称臣，不敢造次。 后，为壮人族声势，天尊耗时三百余年，整合四境百万功法，以人族体质为基，修订一基本法传下，谓之炼体诀。 “徒儿苦啊，有负师傅教导。不过还好，凡人命数也不过区区百载，待到小问天百年之后，徒儿再出山收一个徒弟便是。” “诶，再收一个，好像，也不是不行哈。” 这么一想，宗云瞬间感觉前路明了，也不郁闷了，瞅着湛蓝天空无边无际，只觉浑身通透，舒服无比。 话说问天下得山来，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出门未看黄历，行至半山腰位置，竟遇一小猴拦路。 “吱吱，吱吱。” 瞧着拦在身前手舞足蹈的小猴子，问天满脸问号，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 “吱吱，吱吱。” “小猴子，我还要去找大壮二虎呢，你自己玩哈。”说着，问天绕过小猴，正欲迈步下山。 突然，衣角一紧，原是小猴蹦跳上来死死抓住，一只手不断指着旁边的绿林。 “你是要我进去吗。” 似欣喜问天懂得自己意思，小猴拍着双手不住点头。 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问天心下一转，和大壮二虎无外乎就是摸鱼，掏鸟，也不知和小猴一起有什么好玩的。 “走吧，走吧，你带路。” 话落，只见小猴手脚并用，向着一旁绿林跑去，问天赶紧跟了上去，途中小猴不时转头，生怕问天走丢。 穿过绿林，一人一猴来到一山洞前，周遭尽是绿油油藤蔓覆盖，上面挂着颗颗红豆大小青果子。 “吱吱，吱吱。” 只闻小猴叫了两声，便向着山洞跑去，问天抬脚便要跟上，哪想小猴瞬间转过身子，将问天赶回原地。 如此三两次后，问天恍然，小猴这是让自己在此等着，遂不再跟上。 不过盏茶功夫，小猴去而复返，问天扭头看去，只见小猴身后还跟着两猴，一黑毛猴子，一白毛猴子，似护卫般亦步亦趋跟随着。 “吱吱，吱吱。” 只见小猴指着问天叫了两声，两猴依言上前，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两果子，黑毛猴子执黑果，白毛猴子执白果。 黑果如墨，白果如云，均是婴儿拳头般大小，果身遍布水云纹，层层叠叠，好不神奇。 “这是给我的吗。” 问天呐呐出声，双眼死死盯着，鼻尖微微耸动，只觉一阵果香扑鼻，不自觉咽下一口唾沫。 “吱吱，吱吱。” 也不知小猴说了什么，两猴猝然色变，赶紧将果子塞到问天手中，这才退回小猴身后。 果子在手，问天哪里还忍得住，顾不得三猴在旁，三两口便吃了一个，不消片刻，两果子均入肚中，问天只觉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得紧。 这才想起三猴来，然抬头望去，哪里还有什么猴子，更是无甚山洞，只有熟悉的山道蜿蜒而下。 问天不敢置信揉了揉双眼，举目四望，一草一木皆是熟悉得紧，不知走过多少次，这才作罢。 “这是怎么回事，走路也会做梦吗。” 问天挠挠头发，一阵迷茫，索性不再想，脚步一转，便朝着山下走去。 小南山下，一女子款款而来，腰佩短剑，满脸疲态。微微扬起的衣角沾满沙尘，淅淅洒下，也不知从何而来。 “千峰养一脉，万流归江海，钟灵毓秀，气纳百川。想不到此等偏僻之所，还能蕴出这般洞天福地，希望这次能有好结果吧。”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正感叹间，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女子扭头看去，只见一稚童蹦跳着下山，山路崎岖蜿蜒，怪石嶙峋，竟如履平地。 不知为何，看着稚童，女子总有一股淡淡熟悉感，恰逢此间，脖颈处传来一阵嗡鸣，似欢呼，似雀跃，似久旱逢甘霖，又似荒漠遇绿洲。 “啊。” 女子只觉脖颈间一痛，一拇指大小物什径直射出，途中一根细绳飘落在地，鲜艳血红。 话说问天山腰撞猴，途中咋然想起夫子布置的课业，遂哼着三字经蹦跳下山。 一出小道，便瞧见远处一女子，问天瞅了一眼，距离太远看不真切面容，以为是村中民众，也不甚在意。 “嗡嗡。” 突如其来的嗡鸣声传来，问天扭头看去，只见一道白芒自女子方向射来，快若闪电，眨眼间便已然来到近前。 问天也没多想，小孩子心性，也不见害怕，小手朝着白芒便抓了过去。 白芒仿佛有灵性般，随着小手微微转动，小心翼翼贴了上去，被问天一把捞在手中。 好似木棍模样，黑乎乎一根，也不知是何材质，通体冰冷异常。头部尖锐，依稀可见丝丝寒光闪烁。 瞧了一阵，也没看出所以然，问天瘪了瘪嘴，瞬间失去了兴趣，想着是从女子那边来的，身子一转，便朝着女子跑去。 “jiejie，你的东西。” 瞧着白嫩小手上摊着的漆黑木棍，女子神色恍惚，双眼逐渐湿润，似一道白衣胜雪般身影浮现眼前，哽咽道：“是你吗。” “jiejie认得问天吗，可是jiejie不像村子里的人耶，村子里的人问天都见过，没有jiejie这么好看的，嘻嘻。” 看着稚童嬉笑小脸，女子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灿烂微笑，似百花盛开，明艳得不可方物。 “你叫问天是吗。”女子蹲下身子，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