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缘起性空
但是转过身，又空空如也，只见到远处月光下的宁静街道。 奇怪，怎么会这样？ 我继续向前走，被东西跟着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而且好像有东西靠近我，我转过身一看。 吓得我直冒冷汗。 一个黑色的影子向我扑来。 我吓得大叫一声，转身跑开，忽然，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缠住了我的脖子。 我几乎快要窒息，那尾巴的力气很大，将我扯到在地上。 接着，我便见到那条黑影向我扑来，我见到他一口的獠牙。 糟糕，我要死在妖怪的口中了。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妖魔鬼怪，又来害人。”话音之中，那妖怪便被一股力量震得飞起，尾巴也松了，我忙扯开它的尾巴，爬起身，跑到一边。 已经见到师太和那妖怪斗法。 那妖怪穿着黑色衣服，拖着长长的尾巴，双手的指甲很长。 他不是师太的对手，被师太手中的一道白光射中，尖叫一声，转身飞走。 我大叫道：“师太，一定要抓住他。” 我擦擦脸上的汗水…… 我知道现在有了师太，那个妖怪肯定跑不掉的。 想快点回家，但是街道还有地方没有巡逻完，要是就这样回去，没有巡逻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岂不连累陈起？ 我想，刚刚师太来过，应该不会再有妖怪了吧 于是我决定把街道还没有巡逻完的地方巡逻以后再回家。 …… 我提心吊胆的巡逻完街道以后，便开始往回家的方向赶，正走着，远远的见到前面一个白衣人站在月光之下 是空情师太，她一身白衣，发丝随风轻扬，安静素雅的站在远处。 师太远远的对我说道：“梦禅，你过来。”虽然很远，声音也不大，但是我却听得很清楚。 我快步走过去，师太说道：“梦禅，那个妖怪被我打伤，恐怕七八年不能出来作乱了，我师兄在临安修行邪法，作恶多端，我要回临安阻止他了，如今你的身心已经恢复，到了可以修行的时候了，我有一个法门要传给你，一来你可以学习法术，降妖除魔，二来累积福报，转化命运。” 我听到师太要走，心中黯然，因为这些天，和师太在一起，感受她的清净与智慧，身心之中一直处在一种愉悦的状态。 我知道这是师太修行高深后所散发的一种力量，凡是感受到这种力量的人，都能感受到佛法带来的玄妙。 “师太，你要走了吗？我真的有点舍不得你。”我伤感的说道。 “傻小子，世界上哪有不分离的道理，人在相聚的时候，就注定了要分离，因为条件具备了，若想要不分离，前提就是不要相聚，你我既然遇见，就必然有分离的一天，现在机缘已到，正是分离的时候。”师太微微一笑说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却还是舍不得。”我苦笑道。 “不舍即是执着，有执着，就有烦恼，四万八千种烦恼，皆是从执着而生。”师太一笑，“你也不用太伤心，若是有缘，我们必会相见。明天你来华严寺后面的竹林之中来见我，好了，快回家去吧。” 我点点头，师太一笑，转身走了，我看着师太的背影，不舍的心情更加浓烈。 次日，我来到华严寺，一个年轻的小尼姑从香炉旁边打扫，见了我，放下扫帚，走过来，双手合十的说道：“楚施主吗？空情师太正在后面的竹林边等你。” 我来到寺庙后面，见到师太一袭白衣，手持念珠，安静的站在竹林边。 她的白衣和长发随着微风轻轻扬起，竹林在风中发出微微的竹鸣声。 师太白衣洁净，容颜美丽，气质素雅，清净智慧，竹子青翠清幽，微微低鸣，清风阵阵，悠然祥和，如此情形，让人心情大好，心中烦恼早已遗忘干净。 我走过去，边走边说：“师太。” 空情师太转过身来，漂亮的容颜露出微笑：“来了？” 我点点头。 空情笑着说道：“梦禅，你觉得这个世间真实吗？”我不知道师太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便伸手抚摸了一下翠绿的竹叶，笑着说道：“很真实啊。” “为什么如此确定呢？”师太笑着问道。 “因为我相信我的感受与眼睛。”我笑着说道。 “梦禅，你看远处的那座寺庙。”师太指着寺庙说道：“你看那寺庙，虽然是寺庙，实则是砖块、瓦片、木材所组合而成的，所以寺庙不是寺庙，只是一堆砖块、瓦片与木材。众生只是给这个组合取了一个名字，叫寺庙。众生把众因缘产生的事物当做了一个整体，于是，当因缘分离的时候，就会悲伤，比如，寺庙倒塌了，僧尼会悲伤，但是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寺庙，只是存在过组合一起的砖块、瓦片与木材，所以寺庙从来就没有毁灭过，因为它不曾产生过，也就不会毁灭，所以寺庙其是不生不灭的。” 师太的意思是，我们心中所存在的事物，其实不是事物本身，而是组成事物的因缘，比如，我们看到一座山，我们看到的其实不是一座山，只是树木、野草、石头，但是因为众生忽略了看到的真实事物，而执着于山这个名相，所以，以至于离真实越来越远，而沉迷于内心的名相之中。 师太又说道：“你做过梦没？” “师太，你别开玩笑了，我当然做过梦，而且我还梦到过你呢。”我冲她一笑。 师太一笑，摇摇头，说了句：“调皮。” 随后又说：“我且问你，你在梦中可曾怀疑梦境是假的？” 师太这么一说，我似乎略有所悟。 的确，我们在梦中，从来不曾怀疑梦境是假的，感觉梦里的一切都是真正切切的存在。 “难道，这个世界也是一场大梦？”我转身看了一下四周。 “不错，当你能够认识到世间万物是虚幻的时候，你就见到诸法实相了。”师太走动，手里转动佛珠，边走边说，“所谓诸法实相，就是诸法空相。” “诸法空相？” “是的，梦禅，诸法空相，就是世间万物，都是虚幻无实的，因为不是真实的存在，所以是空，但是又不是真的空，因为毕竟还有虚幻的影子，所以又称为有，因此才有了佛家所言的真空不空，妙有非有。”师太看着我，微笑着说。 “所以，这便是你常说的缘起性空？”我好奇的问道。 “缘起性空四字，包含诸多佛理，非简短之言所能阐述，我且略微为你讲解，以后你要自己好生领悟。”师太说道，““所谓缘起，即这世间因缘所产生的一切事物，自性是空的，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世间万物，都是有依据，有来源的，以至于我们以为万物是真实的，其实万物没有自性，所谓自性，就是真实存在的本体。” 师太接着说：“因此，你所以为真实的，其实就是虚假的，若万物有自性，即有真实的本体，而真实的本体是常在的，但是万物没有这样的本体，即无自性，无自性故空，因此便有了世事无常与变化不定的万物。” 我一笑说道：“看来人和万物皆属于无奈。” 师太微微一笑说：“万事万物都是因缘所生，所谓因者，即万物产生之起因，所谓缘者，即促进万物产生之条件，因缘和合而生结果。因缘所产生的一切事物，都是无常的、无我的，所谓无我，即万物没办法自主的存在，万物既然有原因和条件产生，那么就有原因和条件让其毁灭，因为万物从一开始就是被促成的，所以万物是被动的，既是被动的，那么就会随时变化，随时变化者，就是无常，因此，无常者无我，无我者无常，诸法因缘生，还从因缘灭。” “看来人生也是被动的。”我喃喃说道。 “人生在世，无非计较的就是生死苦乐四个字罢了。”空情走动说道，“而生死苦乐无自性，因为其无自性的缘故，所以生没有固定不变的本体，生可以转化为死，苦可以转化为乐，相互转化，此即为生死苦乐之无常。比如一个富人，家财万金，若是散尽了，即从富变成穷人，又比如，有一女子，十分美貌，但是当出现一个比她美貌千倍的女子的时候，她便从美变成丑了，这也是一种无常，正是因为无常，才恰恰证明了生死苦乐富贵贫穷等是虚幻的存在。” 我点了点头。 师太又说：“既是虚幻，若不执着，便是不生不灭，无苦无乐，若是执着，便会因为生死苦乐而产生诸多烦恼。” 师太说完，周围的一切忽然化为荒野，我和师太站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中。 我转动身体，荒野之中除了我和师太，一个人也没有，甚至一棵草也没有。 我好奇的看着师太，师太微微一笑。 荒野化为森林，我又和师太站在森林之中。 林中鸟语花香，到处都是幽深的大树和茂盛的灌木。 忽然远处出现一条恶狼。 那恶狼看我一眼，便朝我扑来，我吓得叫出声来，师太一笑说道：“幻境。” 话音中，森林又变成了繁华的城池，人来人往，男女老少，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我和师太站在街上。 我伸手去碰路边的一个人锦衣青年，那个青年居然是一个影子而已，虚幻无实。 “还是幻境。”师太对我一笑。城池变成了河水，我和师太站在河水中央，脚居然没湿，如同站在平地。 我笑着说道：“师太，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