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禾路仙子
“母后！您看，头发这样梳，是否称心意？”一旁的禾路仙子对老天后问道。 老天后绅集是帝使真君二皇子的皇妃，帝使真君仙游，被立为太子的大皇子也离世，二皇子继承天帝之后，皇妃绅集便继任了天后。 如今帝位又传给了绅集所出的太子莫奈，莫奈又将不久前大婚的禾路仙子立为天后。 绅集照着铜镜，抚摸着鬓角侧的金叉，温声细语的对禾路说：“禾路啊！不是母后多事！自从你和天帝大婚当日后，天帝就未在踏足过你的寝宫。话说，你是大皇子，也就是先太子贝司的亲女，与奈儿是表亲。你们自幼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奈儿对你是疼爱的不得了。当年开元天帝，也就是你们的爷爷，帝使真君还未仙逝的时候，奈儿小小年纪，就对自己的爷爷求下了此门亲事。话说应该是一段美满良缘，怎会如此生分了。” 一旁的禾路有些不自在，白皙的脸颊不安的抽动着，圆圆的小脸蛋上挂满了沮丧。圆滚滚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抖动着。很难想象，一身金色华服、头戴凤凰后冠的俏丽女子，也会有不如意的时候。 “母后！可能是臣妾自幼就病着，族人将我养在闺中，不曾与殿下经常相聚，所以感情就生分了。” “是啊！可如今你已然大好，药神也说你身体恢复如往昔。只是，禾路啊，母后还是要多说两句。母后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乖孩子，可你将大把的时间花在母后这里，没用啊！要对自己的夫君，多尽尽心才是。他不来，你可以去找他啊！”绅集说完，便起身。 禾路自然而然的将绅集扶住。 绅集又对禾路说道：“桌上有盒点心，拿上它，随我来！” “是！母后！”禾路说完，便随着绅集来到了新天帝莫奈的紫微宫，历任天帝，都是在这里处理政务的。 “奈儿！”绅集笑着叫着自己的儿子。 莫奈见自己的母后来了，赶忙放下玉笔，起身相迎。 “母亲来了，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莫奈扶着自己的母后坐下，可对于自己的新婚妻子，莫奈就像没见到一样。 “臣妾拜见天帝！” 听到禾路问安，莫奈这才对她说道：“禾路也来了！” 禾路看着自己冷漠的夫君，虽是眉眼间满是英气，唇红齿白，仙骨结实健壮，却对自己是如此冷淡。 “是！”禾路略显尴尬。 绅集见此，赶紧为自己的儿子打圆场，亲切的问道：“奈儿啊！最近政事如此繁忙吗？不是母后多事，可你也要多陪陪自己的新婚妻子才是！” 莫奈看了一眼禾路，似乎是在责怪她向自己的母亲告状。 禾路委屈的低着头，没有多说。 “奈儿！禾路自幼就是你中意的妻子，母亲与你多次向帝使天君请求，方才定下此婚。可如今，你更要疼惜佳人，最重要的就是早日诞下子嗣，巩固帝位，以防那虎视眈眈的魔族。” “是！母后，孩儿知道！”莫奈恭敬的说道。 “那我就不打扰你二人了，我去随你父君到天池边走走！”绅集说完拍了拍禾路的手，就离开了。 绅集走后，莫奈似乎是不想理禾路，拿起笔，继续写着。 禾路打开糕点盒，将精致的糕点端出，对莫奈说道：“天君！您尝一下这个糕点，味道甚是不错。” “放下吧！我等一会儿再吃。”莫奈头也不抬的说道。 “天君！我……” 还没等禾路说完，莫奈打断她，说道：“你先回去吧！你在这里我没办法做事，六界的事务繁琐，我晚上再去看你！” “是！”沉默片刻，禾路最后只得无奈的离开。 回寝殿的路上，禾路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她自嘲自己，自己就像是一只金丝笼里的金丝雀，看似母仪天下，实则一直在天宫这片云彩上，原地打转。 禾路遣散了宫人，独自走着，若有所思。她想起了儿时，自己心里喜欢的白衣少年。 记忆虽然越发的模糊，也没有见过他几次，但是禾路却清楚的记在了心里。 禾路现在只知道，那个少年名叫嘉航，也就是现在的仙君。 “他竟然和我是同一日大婚，我本认命了，放下了自己钟情之人，接受了这被安排的一切，可为什么天君却要如此待我。”禾路暗自念叨着心里的苦楚。 禾路想着想着，眼泪便不自觉的流下来。 禾路又想起了当日大婚，本来天君对自己温柔有加，等到褪去衣衫，天君亲吻自己之时，却猛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天君的嘴里只是不停的念叨着说道：“不！你不是她！这不是她身上的气息。” 说完，天君便离自己而去，再未来过。 “天后何以在此？看上去十分伤心的样子。” 禾路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是一名身穿黑袍的年轻男子。眉毛甚是浓密，眼睛周围有着些许红色彩饰，嘴唇黑紫，看上去，像是魔族中人。 “你是？”禾路问道。 “我是魔君魔罗，在不久前的大婚之日，有幸见过天后的一个侧颜。今日见您头戴凤冠，又与天后身型样貌一致，我猜应该是天后无二。”魔罗肯定的说道。 “原来是魔君，这厢有礼了。”知道来人以后，禾路便起身，向魔君问好。 “天后有礼，不如让属下送您回去？”魔罗见禾路不太开心，于是说道。 “不必劳烦魔君，我看这里风景正好，所以坐了坐。不知魔君今日为何事，上了这九重天？”禾路问道。 魔君似乎不像传闻的那样冷血，笑着说：“天君要在六界之中选一法术、武功第一的人才，成为六界兵马的首领。各界便纷纷争上天庭，推荐人选。” “原来如此！怪不得，近日，天庭里好不热闹。”禾路温柔的说道。 “娘娘，属下有一事不解，娘娘的相貌让我觉得十分熟悉，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魔罗试探着问道。 “魔君似乎是认错人了，我自小就病着，从未踏出过仙府。”禾路解释道。 “原来如此。”魔罗觉得奇怪。 “人有相似，大概是魔君识错了。天色不早了，本宫就不打扰魔君了，我要回去了！”禾路自小就十分规矩，觉得自己与魔族之人不宜相处太久。 “恭送娘娘！”魔罗也恭敬的行礼相送。 禾路点点头，以示尊敬，便离开了。 看着禾路离开的背影，魔罗似乎是若有思。还微微笑了笑，道了声：“有意思！” 天色渐深的时候，天君，也就是新继任六界之主的天帝莫奈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只觉得疲惫不堪！ 既然答应禾路晚上来看她，莫奈便朝着禾路的寝宫而来。 守殿仙娥见天君来了，欣喜若狂的跑去朝禾路禀告，好让自家娘娘做好接驾的准备。 禾路一听天君快要来至殿外，马上就收拾起自己的仪容，很是开心。 莫奈来到殿外，想到了自己和禾路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种种，满足而欣慰，一瞬间，又觉得恍如隔世。 自己身为天帝，拥有六界，却终究有得不到、回不去的。 “奴婢恭迎天君！请天君入内！娘娘已然等候多时！”守殿的小仙娥见莫奈久久不入内，只得出来查看，便行礼相邀。 “本君突然想起来，有很重要的事情！你服侍你家娘娘早点休息吧！”说完，莫奈便扶袖而去。 “天君！天君！”小仙娥叫不住天君，只得垂头丧气的进去向禾路回禀。 禾路听到莫奈过宫门而不入，一时气愤难当，将桌上的糕点全部推翻，暗自发誓：“莫奈啊莫奈！你娶了我，毁了我一生的幸福与自由。却将我视若田间枯草，让我受这莫大的侮辱。我发誓，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莫奈不知不觉走到了桃林中，想到了自己当时与禾路偷吃仙桃，被祖母责罚的场景，自己当时被打的哇哇大哭，禾路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想着禾路儿时的一点一滴，她很坚强、不爱笑，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冷漠。 现在的禾路和自己心之所爱完全不同，只觉得和以前的禾路简直判若两人。 儿时的朝夕相处，她身上那种独有的气息，莫奈至今难忘。不知为何？禾路竟然改变如此之多。难道，是因为这数万年一直病着，养在闺中，不能见客。 “不！怎么会完全不同呢？她的气息不会变的！对！她不是！她一定不是我的禾路！那我的禾路你在哪？是不愿意见我？还是有其他缘由？还是我多虑了？”莫奈想着想着，忍不住的感伤。 他在桃林中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扶袖而出一张小桌，八九小瓶酒，酒杯两盏。 莫奈假装自己心目中的禾路就在对面，幻想着她的音容相貌。 莫奈先为禾路填上一杯玉酒，然后自己也一杯又一杯的喝了起来。 莫奈将酒杯举向对面的酒杯，聊以自慰的说道：“禾路！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不是你了？不过，我会寻着你的气息，念着你的气息，生生世世不敢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