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草木皆兵

    随着这艘超新星级主力舰中弹殉爆，舰首位置连续向喷出四五个一边燃烧一边挣扎着的驾驶人员，之后又是一艘接一艘的逃生舱被弹射出来，整片太美WH空域都被震撼了。

    是自身故障？还是被击中？

    是“风暴”干的吗？

    是有预谋的还是巧合？

    在目睹了这艘超新星级主力舰沉没的旁观者当中，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绝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手持斩舰刀的“风暴”3号机所吸引，根本没几个注意到4号机开的那一炮。

    直到进行战舰被击沉的最后几秒钟画面，很多人才意识到这艘战舰和3号机无关，有可能是4号机开的那一炮击沉的。只是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绝大部分人都不肯相信。

    说真的，在太空战争的历史当中，自从机动战士诞生以来，别说是机动战士在一万公里距离上一炮击沉战舰，就算是反过来，也没有过战舰主炮击坠一万公里之外人形机动战士的先例。

    这事也就是发生在“风暴”身上还有人会去考虑可能性，如果是其他机师，正常人都会对此嗤之以鼻。

    尽管不怎么相信，但是人们还是将这艘战舰的沉没与“风暴”4号机刚才那一炮联系在了一起。只是那发210mm高爆弹之后的飞行轨迹从屏幕上消失不见，未免让人难以信服。于是那些旁观的民用舰船以及太美WH联合舰队的其他舰长都开始让各自舰船的主系统进行弹道轨迹还原。

    等到主系统忠实还原出210mm高斯加农炮的射击轨迹与超新星级主力舰的航线是如何出现交叉之后，各种或褒义或贬义的赞叹之词同时出现在这些人的嘴里。

    变态！

    妖孽！

    神啊！

    上帝！

    Oh！My-God！

    这几年来，“风暴”的每一次出手，基本上都会制造一个传奇。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战术和战果层出不穷，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人们对太空时代战争的认识，一次又一次地让各国军事专家进行专题研究，一次又一次地推动了新战术的发展。

    而今天这一战，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打呼过瘾。不管是“风暴”粉还是“风暴”黑，都承认今天他们看到了非常惊人的两幕。一幕自然是现在“风暴”4号机210mm高斯加农炮的超远程炮击，另一幕就是之前“暴风号”侧舷炮塔同时炮击MS中队所有90架MS并击坠23架的壮举。

    一万公里距离上瞄准800mm直径的战舰主炮口，说真的即便是那些强化了远程攻击能力的远程型专属定制机型也很难做到，更不用说“风暴”4号机并非远程机型。

    是的，别看4号机肩部挂了四具120mm高斯炮，手里又拿着一具210mm高斯加农炮，但这些实际上只是这架超级机型众多不同配置的远程系列。4号机身上还有更多的秘密。

    在一万公里的距离炮击一个直径仅有800mm的目标是个什么概念？只要将其套用到旧时代的狙击枪上就好理解了。

    将这两个数字同时缩小一万倍，即一把狙击枪在一公里距离上射击一个直径0.08mm的物体。

    0.08mm的物体有多大？成年人的头发通常是0.07mm。也就是说，风宇刚才的射击就等于狙击手在一公里之外射击头发丝的横截面。

    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奇迹，尤其210mm高斯加农炮又不是狙击武器，而是机动战士用的手持式重炮，射击精度非常有限。

    也只有拥有弹道预判能力的风宇才有办法模拟出这具重炮的射击轨迹，同时也只有通过精神力系统进行精准微调，才能在短时间内对准那个点。但凡是手控cao作射击瞄准，或者是系统照准，都达不到这种精准度。

    只有真正懂射击的人才能看懂这组数字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才能明白“风暴”的这一击根本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才能明白UAC联邦为何对觉醒者如此忌惮。

    作为首当其冲的直接受害者，此刻只剩下9艘战舰的这支编队尤为惊恐。各舰的火控手们纷纷把自己的判断上报给舰长，让他们的头儿小心“风暴”的下一次射击。

    而就在这时，4号机再度开炮。不过这一次不是那具需要10秒钟进行充能和装填的210mm高斯加农炮，而是肩部那四具120mm高斯炮。

    紧凑的四炮连射，四枚暗红色的金属高爆弹同时飞出，然后在一秒之后被冷却消失不见。

    已经确认了刚才那艘超新星级主力舰确实是被“风暴”一炮击沉，剩余的9艘UAC战舰舰长不可能再无视这四炮。尽管120mm高斯炮的弹丸初速只有刚才那一炮的一半，尽管其弹丸威力还不到那一炮的五分之一，但是只要是准确命中处于蓄能状态的主炮口，他们的战舰只会落到和刚才那艘一样的下场。

    于是各舰长第一时间发出各自不同的指令。

    “全功率刹车！马上！”

    “左满舵！给我避开！”

    “舰首上扬！保护主炮口！”

    “发射！主炮直接发射！现在射出去就没事了！”

    在这四种不同类型的处置方式当中，前面三种都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更有可能因为驾驶员cao作不及时导致没能躲过“风暴”的炮击。所以最终有5艘战舰选择了直接开炮，将蓄积的能量释放掉。只有4艘战舰采取了规避的方式。

    不管这些舰长是如何处置的，最终4号机的这一轮射击并未能命中任何一艘UAC战舰。

    其实理性人格这次射击完全就是心理战，并未进行精确瞄准。要做出如此精确的射击，至少要用弹道预判进行半分钟左右的计算和微调才行，而且一次只能开一炮，连射的话因为后坐力的影响，后面几炮完全是没有精度的。

    只是UAC的舰长们根本不了解这一点，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他们只能凭借本能做出紧急处置，所以集体上当受骗。那5艘选择主炮直接开炮进行能量释放的战舰更是失去了攻击“暴风号”的机会，被风宇彻底无视了。

    而另外四艘虽然还有机会，却也因为规避动作而减速，与“暴风号”的最近距离被拉远到了7000公里，威胁大不如前。就算是这样，风宇的理性人格一不做二不休，继续用肩部四具高斯炮轰击这四艘还有威胁的战舰。而且他还故意直接瞄准舰身进行攻击，诱使这些战舰的系统发出远程攻击警报。

    于是草木皆兵的四位舰长只能选择再次规避，后果就是越躲越偏，与“暴风号”的最近距离被拉开到了一万公里以上。这时候驾驶3号机的感性人格也意识到没有自己的表现机会，干脆收起斩舰刀往回飞，以便尽快让“暴风号”进行机体回收。

    就这样，在真真假假的炮击当中，双方终于进入了最近距离，也就是UAC编队唯一的一次炮击机会。然而就在好不容易能够进行射击的时候，“风暴”4号机黑洞洞的高斯炮炮口再度电光缭绕。

    这是高斯炮射击时，炮管里的螺线管通电的景象，电能被迅速地转化为金属弹丸的动能以及少许的热能。有经验的机师或者战舰指挥、驾驶人员可以通过这种通电现象预判对方进行射击的时间。

    “风暴”4号机的每一次炮击，对于这四艘战舰就是一次生死边缘的游历，每一位船员就感觉自己在地狱门口逛了一圈，根本无心战斗。

    尽管迄今为止风宇只射中了一次，但是这四位舰长依然没有勇气与之进行对射，而是老老实实地再次选择规避。在这个位置上，他们的规避意味着再次失速，面对即将进入出发区的“暴风号”，这四艘战舰终于连唯一的炮击机会都失去了。

    眼看对方已经没有机会向“暴风号”开炮，4号机这才脱离舰首装甲板，飞到侧舷位置接受回收。

    几秒钟之后，这艘战舰顺利进入出发区，同时曲率引擎的预热也已经完成，瞬间化作一道迅速远去的空间波动，消失在太美WH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