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章 戴胄?栋梁之材

    悍将王君廓夜袭虎牢关西门。潜开东门，接应东门外大批人马进关城。

    管州刺史郭士安，张亮、郭孝恪、各部人马进入虎牢关。迅速占领整个关城，将睡梦中的守军将士俘虏羁押，对府衙围而封禁。

    此时东方略现曙色，李世勣、张公谨领所部人马都进了虎牢关城。例行张榜布告，安抚人心。在全城喊话：放下武器者，一律免罪。

    连续多少年的战争，死人及半。人的神精已经痳木迟纯，有一人领头归降，众人跟着风向归降。唐军兵不血刃控制了虎牢关。

    李世勣进入官衙，荆王王行本只能认命自己贪睡，遗憾没能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干一场。只有无条件接受羁押。

    大府院中有一小院，将士们告知，门窗紧闭，院门反锁。里边有人堵住不开门，嚷嚷着要见右武候大将军。

    李世勣点点头，随行的张公谨喊话：“大唐右武候大将军到！”

    门缝开处，一位中年士人衣着朴素，站在门口抱拳作揖说：“小民戴胄，谒见懋功大将军。”

    此人彬彬有礼，出言得体。李世勣心平气和问：“你为何闭门自锁，不愿意接受将士们核查。抗拒有罪，误了卿卿生命。”

    戴胄说：“无论哪一方当政，都以土地人口为本，管理民众必须要依据州、县、乡户籍，方能征集税赋役工。如果没有府藏册藉，势必乱征乱募，祸害民众，民不聊生。下官一听有军变，出于职官本能，在此看护府藏册藉。”

    李世勣点点头说：“尽责尽心，不愧为正人君子。你我从未见过面，如何知我懋功字号？”

    戴胄说：“你是瓦岗寨三雄之一徐懋功，霸御河劫皇纲，通济渠、永济渠，船家行千里。两岸民众家喻户晓。在下原先隋宫录事，专司公文书函，这等官员人数众多，简如过江之鲫。懋功将军应当不识在下。”

    李世勣说：“我现名李世勣。你甘冒战场风险，忠于职守，如此敬业，可敬可佩。不知你的经历如何，请道其详。”

    戴胄说：“李世勣是唐皇賜名，我现在不是唐官，恕我不敬直呼瓦岗寨时的名讳。

    在下姓戴名胄，字玄胤，相州安阳人。略晓律法，粗通文案。受隋帝大臣纳言苏威、侍朗裴矩赏识，任职门下录事。隋帝杨广殁于扬州，洛阳立杨侗为帝，在下职授给事郎。

    前年初，王世充迹象初显意欲纂位。我极力阻谏：君臣犹如父子，理应休戚与共，有始有终，希望郊仿周公，辅佐皇室，国家安定，天下之幸。为此王世充暂缓纂皇位。

    不久，王世充又求取加九锡的特别殊礼，近乎置皇帝不顾而独裁。我再次阻谏，王世充将我贬为郑州长史，职事于虎牢关。”

    李世勣说：你有文治之才，王世充暴政无道，不值得为他效力。秦王世民豁达大度，胸怀雄才伟略，可否愿意到秦王府中为幕僚？”

    戴胄说：“秦王世民文韬武略，天下尽知。至于能否为秦王效劳？在下现为阶下囚，顺其自然不苛求。”

    李世勣说：“你整理土地人口册籍，清点府库完毕，随郭孝恪去秦王世民中军大帐，交割府库册籍。祝你好运。”

    “谢大将军成全。”戴胄隔日到了青城宫唐军大营，参见秦王世民，授职秦王府士曹参军。后来，襄助秦王世民登皇帝位，戴胄成为贞观年间的栋樑之才。

    虎牢关被李世勣占据，震动了中原三方诸候。

    李渊，王世充，窦建德三方都极力调整战略部署。

    王世充受到直接威胁，心情最急。当下派出特使，带上洛阳宫隋皇帝留下来的宝货，紧急出使夏王窦建德。讲明白同进共退道理，唇亡齿寒。假如洛阳被唐皇李渊占领，就是一家独大，下一个被吞噬的是夏王窦建德。

    夏王窦建德刚刚吞并孟海公、徐园朗两方人马。听到李世勣占领虎牢关，又接到王世充的特使来送礼联和。夏王窦建德纵观中原大势，心须要抑制李唐皇朝，才能达到势力平衡。

    夏王窦建德给唐皇李渊去过一封信，给王世充说和。唐皇李渊读而不回，夏王窦建德心中不爽。恼怒唐皇李渊无情无义。我俘虏了唐皇的胞姊同安长公主、淮安王李神通。没少一点指甲，完好无损的送还。

    唐皇父子，翻脸无情，又得寸进尺，应该受点教训。传令：进兵河南荥郑之地，攻取虎牢关，援救王世充。

    夏王窦建德以仁人君子自居，再写一书致秦王世民。请唐军退兵潼关，返还王世充的土地人口。不然的话……我发兵三十万前来劝架！大伙儿面子上不好看。

    窦建德尽发孟海公、徐圆朗的新降兵，沿大河西上，西来援救洛阳王世充。到了滑州境内，王世充的守将迎接劳军。三月二十一日，夏王窦建德大军进驻酸栆县。

    虎牢关李世勣得到军情，令郭孝恪急报秦王世民。

    青城宫唐军大营，秦王世民召集所有文官武将，议论夏王窦建德三十万大军西进一事。

    齐王元吉、萧瑀、屈突通、封德彝……一大批文臣武将提议避开强锋。原因是去年七月出兵洛阳，至今近九个月征战，师老兵疲。洛阳城坚难攻，夏王窦建德刚刚降服孟海公、徐圆朗，兵锋正盛。我军以一敌二，被动应战，首尾难顾，应该退保新安城。进，可再攻洛阳；退，可进潼关。

    秦王世民辞退众人，与秦王府幕僚商议。长孙无忌说：“王世充已经被打残了，这次退兵，下次领兵攻取洛阳的不一定是你秦王。你栽树他人摘果子。太子已经对你怀有戒心，长安城容不了你，洛阳是最好的安身立命之地。”

    秦王府主薄薛收说：“洛阳城宫库钱帛宝货充溢，王世充麾下的将士们获得很多赏赐，他们现在为保护各自的财富而战，但是城中极其缺粮。为我所困，求战不得，守则难持久。窦建德亲帅大军而来，若以粮食置换洛阳官财富，双方互补强弱，战力大增，偃兵无日。

    如今虎牢关已被李世勣占据了。宜增兵援守虎牢关。深沟高垒，围困洛阳城。不出几十天，洛阳城内断粮，必定开门投降了。”

    房玄龄说：“军中将官对继续攻洛阳城有异见分歧。此事必须要急报皇上，申明坚持围攻洛阳城利弊关系，先入为主。不然被反战派抢先左右皇上的决策，诏令回兵，悔之晚矣。”

    秦王世民说：“上次是宇文士及去长安向父皇请旨攻洛阳城？攻了半个月没见成效，又派遣时德彝去长安面见皇上阐明军事形势，坚持继续围困洛阳城。

    可是如今的难处，这班原先支持围城的老臣都倾向退兵。哪一位去长安向皇上解说，能够让父皇坚定信心，继续围困洛阳城。”

    薛收说：“现在明显分两派。朝臣都想现在退兵。咱秦王府的府臣府将都是一条心，坚持围困洛阳城。好在朝臣中还有一个中间派，李世勣坚守虎牢关。只要阐述清楚当前的有利条件。皇上才会答应继续围洛阳城。”

    秦王世民说：“父皇曾称赞房玄龄写奏章条理分明。不指望那班朝臣了，只有房玄龄去长安面见皇上。”

    秦王世民作出果断决定。传令：房玄龄西去长安觐见皇帝；王君廓援助李世勣，坚守虎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