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行师徒之礼
张三年手里攥着真正的《兰花图》，清楚自己是必赢的局面。 既如此，方俊之前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不可能放过对方。 “方···少爷，你已经说了你的条件，我如果拿不出画，或者拿的是假画，我就该向你跪地磕头，然后离开婉儿。对不对？” 张三年故意将“方”字喊得很响，很长，就是讽刺方俊，你终究是姓方的，不要真把林家当成自己家。 方俊也自觉的有必胜的把握，量对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因此不屑的说道。 “张三年，你别不知好歹，我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已经够宽宏大量的了。我要真是让你赔偿这幅画，你就是打一辈子工，也未必赔得起。” 方俊这话乍听上去，倒真像是对张三年宽宏大量，因此立刻引来周围一群人的赞美。反而是一旁的林婉儿不悦的质问道。 “表哥，你不要欺负三年老实，你好象忘了吧。从始至终，三年都没有接触过这幅画，画是我不小心弄烂的，也是我一气之下撕碎的，碎画也已经让我扔了。你凭什么让三年赔偿你？” “再说了，他只是说这幅画是假的，法律可没有规定，不准普通人对古董的真伪发表个人看法吧？说一句是假画就要赔偿，那怕是没人敢当所谓的鉴宝专家了。” 虽然林婉儿是故意偏袒张三年，可句句说的在理，完全没办法让方俊反驳。 一旁的周英涵还跟着起哄道：“婉儿姐说的不错，难不成咱们林家也要仗势欺人吗？这传出去，可要有人背后戳我们林家的脊梁骨了。” 这小子，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张三年好笑的想着，却递给了周英涵一个感激的眼神。 林老爷子忍不住发话了，虽然方俊是他的外孙，可他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做事是帮理不帮亲。 “俊儿，婉儿说的在理。这件事责任不在这个小伙子身上，你确实没理由让他赔偿。另外，古画已经毁了，即便这个小伙子家里的画是假画，我们也没有理由让人家下跪。” “外公···”方俊还想再说，却被老爷子用眼神制止了。 老爷子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错，如果小伙子你拿出的是假画，就说明你这个人太轻浮，说话做事不负责任，我是不会允许我的孙女嫁给这样的人的。” 听到老爷子这样说，方俊才彻底放心。毕竟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张三年滚蛋，让他不可能跟林婉儿在一起。 张三年对老爷子拱了拱手，却一脸坚毅的说道。 “老爷子，虽然我能不能跟婉儿在一起，并不需要征得你们的同意，不过我要说的是，我还是接受方少爷的条件。” “我输了就跪地认错，离开婉儿，从此不纠缠他。不过，我张三年虽然人穷，可志不短。如果我赢了呢？如果我拿出的画是真画呢？方少爷是否也应该为此付出一点代价呢？” 老爷子对张三年前面的话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反对，他只是点头说道：“没错，既然你接受了俊儿的条件，那你也理应说说自己的条件，这才公平。” 此时所有人都望向了方俊，看看他是不是答应。 方俊很干脆的说道：“你尽管提你的条件，我就跟你赌一把！” 张三年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如果我拿出了真画，那么这画我自然是要送给老爷子的。不过呢，我这个人不喜欢出风头，既然方少爷原本想把此画送给老爷子，那我为了成全你的一番孝心，就先把这幅画送给你，由你送给老爷子。” 张三年这番话一说出来，虽然林家人不说，可他与方俊两人的为人就高下立判。 一个是提出十分过分，甚至可以说是侮辱性的条件。 可另一个却不计前嫌，反倒成人之美，把价值连城的古画送给对手。 不过对张三年十分了解的林婉儿，却心中暗自好笑，也为自己男朋友的机智感到高兴。他这一招以退为进，完全是挖了个坑让方俊跳。 方俊果然上套，他不屑的说道：“小子，少爷我可不吃你这套，如果你拿出真画，我会付双倍的价钱从你手里买下来。哼，我们林家，从不接受别人的馈赠！” 张三年耸肩说道：“既如此，那我为了方少爷你的自尊心，还有林家的脸面，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卖给你了。” 林婉儿猜中了张三年的想法，满眼欢喜的望着张三年，要不是全家人都在，她恨不能狠狠的亲张三年几口，简直是太坏，太聪明了。 张三年想了想，继续说道：“本来我也没什么要求，可听完方少爷之前的话，我发现你的自尊心不是一般的强，所以我要是不提一个与你的条件同等程度的条件，你肯定以为我看不起你。” “你之前说了，我要是输了就跪下来给你磕头认错。唉，想我张三年堂堂七尺男儿，只跪天地与父母，正所谓天地君亲师，你的条件暗含了天地与父母，那我只剩下一个师了。听好了。” 顿了顿，在所有人的期待下，张三年脸色一变，指着方俊沉声说道。 “我的要求就是，如果你输了，就必须认我为师，每次见了我必须行师徒之礼。” 张三年胡扯了一大堆，最后竟然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 可他胡扯的却很有道理，你方俊强势不饶人，人家输了就让人家跪地磕头认错。 人行于世，尤其是男人，除了天与地，父母双亲，怎么可能随便给人下跪。 这样看来，张三年提的条件，确实一点也不过分。甚至还有点吃亏，毕竟天地君亲师，这老师只是排在最后。 方俊却鄙视的望着张三年，不屑的说道：“张三年，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你配做我的老师吗？” 张三年也不生气，再次耸肩做出轻松的表情，摇头说道。 “不答应就算了。你方少爷高人一等，你方少爷贵为林家的大少爷，你林家人是皇亲贵胄，所以你们可以说话不算话，可以不讲信用，了解了解，这是你们的特权嘛。那算了，如果我赢了···” “如果你赢了，俊儿就拜你为师，每次见你必须以晚辈相称，行拜师之礼！”老爷子一脸铁青的说道。 见老爷子满脸失望的看着自己，方俊心中一慌，赶紧补救道。 “好，我林家人一言九鼎，我还能怕了你不成。我答应你，如果你赢了，我拜你为师，每次见你给你端茶递水，弯腰行礼！” “不要勉强，毕竟将来大家可能成为亲戚，不要伤了和气嘛。”张三年假惺惺的说道。 “哼，废话少说，赶紧把你所谓的真画拿出来，让在场的人都见识一下，真正的《兰花图》是什么样的！”方俊咬牙说道。 张三年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也就不再拖延时间，直接从林婉儿手里接过卷轴，潇洒的往桌子上一拍，接着猛地一拨，卷轴自动铺开。 一副比之前更加清晰的《兰花图》，再次展现在众人眼前。 看到张三年真的拿出一副《兰花图》，林家所有亲戚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毕竟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名画，张三年怎么看都是一个穷小子，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古画。 方俊刚开始也是一惊，他不信邪的多看了几眼那幅画，本来阴沉的脸顿时露出狂喜，他指着古画大声说道。 “这画是假！” 当所有人都望向他时，方俊又指着张三年大笑道。 “哈哈哈···，张三年，你简直蠢不可及，你就算弄一张假画，也应该下点本钱。” “这画上面没有一点虫蛀的痕迹，也没有受潮的痕迹，看上去崭新的很，简直假的不能再假了。你真把我们所有人当瞎子，傻子不成？” 听到方俊的话，林家人恍然大悟，接着一个个开始指责张三年，一时间嘲弄谩骂张三年的声音不绝于耳。 张三年从始至终都一脸的轻松，完全无视周围的声音，直到所有人都自觉没趣的安静了下了，他才掏着耳朵，感叹道。 “唉，看来素质果然不是与金钱成正比的。原本以为能跟你们学学贵族的风采，也好让我拉近与婉儿的距离。现在看来，我最好把婉儿带出林家，才能拉近我们的距离。” 一句话，张三年就把林家的那些亲戚贬低的一无是处，可他骂人不带脏字，还让那些人抓不住他的把柄。 不给那些人继续说话的机会，他把《兰花图》举到方俊的眼前，质问道。 “方少爷，你说别的我可以认，可你侮辱艺术，侮辱我张家祖先，费劲心血保存完好的《兰花图》，我就不答应。” “请问，你是学考古的吗？你是文物鉴定专家吗？你大嘴一张，就说这画是假的，好嘛，你不去当鉴宝专家，真是收藏界，考古界，艺术界的一大损失啊。” 被张三年连珠炮般的一番质问，方俊指着对方，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兰花图》距今几百年的时间了，怎么可能保存的这么完好。这一看就是假的。” “懒得搭理你！” 说完，张三年将古画拿到老爷子面前，虚心的弯腰请教道。 “老爷子，请你以一个收藏家的身份，从尊重文长老先生，尊重艺术的角度帮我们看看，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