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群星
“你醒了。” 小姑娘将面前煮锅里的事物盛到碗里，用围裙擦了擦手，转身的时候看到塔尼斯正坐在桌前望向她，甜甜的笑了一下，将装满食物的碗端到了他的面前。 “你刚刚吐过，要多喝点热乎的汤。” 塔尼斯观察起碗中的食材，rou汤似乎是用动物的下水熬煮而成，从气味上闻着应该来自羊rou。里面有大块儿的胡萝卜和芹菜的切块，虽然有些大小不均，但是能看出来莱妮已经尽量将它们切的规整。 还好这个世界的饮食似乎不存在特别奇怪的食材和习惯。 塔尼斯接过莱妮递过来的勺子，舀起一勺rou汤，在吹了几下之后缓缓送入口中。 汤味很淡，里面似乎加了某种微微发酸的调料，刺激着塔尼斯的味蕾。蔬菜的清甜和淡淡的rou味让他胃口大开，很快就将一整碗的汤喝个精光。 一碗热汤下肚，塔尼斯顿时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力量，一些汗水从额头上渗出，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袖口擦拭着。 莱妮看着他的样子不禁掩面微笑，在询问过之后盛了第二碗rou汤，也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坐到塔尼斯对面，又拿出了一小块儿黑面包掰成两半，放在小碟子里。 尽管黑面包又干又硬，但是吸满了汤汁之后还是变得容易入口。两人在这深夜中无言的消灭了一整锅的热汤。吃饱喝足之后，两人坐在桌边，莱妮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 “今天发生了什么，女神保佑，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 塔尼斯则苦笑着回答。“我亲爱的莱妮，我也很想回答你这个问题。你知道的，我一向不会在外面乱吃东西，昨天中午的时候我也是吃的土豆和面包，加上一点野外的蘑菇。但都是很常见的品种，相信我，辨识蘑菇的能力我还是具备的。” 莱妮看着塔尼斯的眼神里满是忧虑“我听朗厄斯说，近些日子去医院就医的人也变多了，最近好像有一股来源不明的疾病，不过暂时证明没有传染性，只是源头还没有被找到。” “我觉得我这不是疾病，更像是。。”塔尼斯摇摇头，后半句中毒的话被他留在嘴边没有说出去，不想额外增加莱妮的心思。“不过你在学校也要注意，如果有同学出现什么情况，就在家待一段时间把。” “学校里有从医院过来授课的老师，不会出现大问题的，而且学校的饮食也由教会提供，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莱妮咬着嘴唇“而且，最近要考试了，我不想耽误。” 也是。塔尼斯点点头，叹了口气“辛苦你了。” “塔尼斯，我知道你一个人养活我们两个很困难，书店的生意也很不好。今天来授课的主教大人又过来跟我建议，想让我接受秘源馈赠成为超凡者。我在想。。” 塔尼斯回忆起这个世界的一些常识，这个世界存在一种被称为秘源的神秘存在，他们以液态，固态甚至灵力的形态与这个世界共生。相传如今的神灵都是从最古老的秘源中诞生，创世神创世之后为保证世界的平衡，又创造了八位执掌不同秘源之径的神明。 塔尼斯和莱妮信仰的，也正是这八位神明之一的【创造与现实之神】，而这位神明也是阿斯莫王国第二大宗教信仰，【乌托教】的正主。 每位神明执掌的秘源之径下各分布八种超凡特性，由众神于创造与现实之神的神国中，在秘源的见证下赋予了不同的名字，神明无法干预时间万物对超凡特性的选择，但是却可以吸收来自其它特性的超凡者的信仰之力，只需虔诚的仪式和祈祷也能得到诸神的护佑。 不过即使成为超凡者，也并不一定就意味着荣华富贵和超然的地位。秘源之力中存在一个庞大而飘渺的意识，比起人们主动选择成为超凡者，不如说每一位超凡者都经过秘源的考核和认同，那些没有获得认同的人甚至连成为超凡者的机会都没有。而就算已经成为超凡者，如果他的意志和身体无法承受秘源的强大，失去秘源的信任，那么就会产生秘源失控的后果。 曾经的塔尼斯曾经见证过一位超凡者失控的现场，而他也是为数不多从那场混乱中生存下来的人。超凡者也成为了他内心深处抗拒和恐惧的存在。作为已经和他建立了深厚感情的养女，塔尼斯非常坚定的否决了第一次莱妮提出的想法。 他不是不希望莱妮获得更好的生活，他更害怕失去她。 尽管这样的想法有些自私，不过再原来的塔尼斯的想法中，他只想好好守护身边的平静，不想让自己最亲的人承担如此巨大的风险。 穿越过来的杨晓回忆着塔尼斯的过往，不被察觉的吐出一口浊气。 杨晓塔尼斯的想法，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希望自己的亲人去做如此冒险的事情。而且就算要冒险，也应该是他去做。虽然尚不能确定自己一定能够获得超凡之力，但这并不妨碍杨晓将自己带入自己是主角的想法。虽然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塔尼斯，但终究将走上一条和塔尼斯原来的人生完全不同的道路。 他缓缓地开口说到“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去。” 莱妮惊讶的看着塔尼斯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同意。 而塔尼斯想的则是，如果莱妮真的成为了超凡者，那他至少也要保护莱妮到足够强大，这样就算他未来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莱妮也有足够的实力自保和生活。如果莱妮没有成为超凡者，那就正如塔尼斯所希望的，莱妮能一辈子成为平凡人，平稳的生活。 据他了解，亚德城中应该不存在特别强大的超凡者，这里一共存在两个教堂，分别属于【创造与现实之神】以及【群星与黑夜之神】。这也是阿斯莫王国信仰最多的两个神明。由于王国处于大陆的南端，西部隆起的群山和北端巨大的内海将这个国家和大陆上的其它文明分割，东部与异种称霸的森林接壤，只有南部，通过繁荣的海上贸易从而和其它人类文明取得联系和沟通。 亚德城中还要少量的【慈悲与治愈之神】的信仰者，不过只要有医院和吟游诗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这位神明的信徒。尽管没有自己的宗教，但是仍然在大陆上传播广泛。 “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成为超凡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你年纪还小，千万不能被力量迷惑心智，不然很容易就失控的。”塔尼斯严肃的告戒者莱妮，尽管曾经的他还是一位单身狗，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具备足够的当父亲的理论知识。他把自己想象成一位称职、和蔼、慈善的父亲，加上塔尼斯的回忆和感情，将莱妮看作自己的孩子一般。 莱妮用力的点了点头，听到街上传来了人们走动的声音，她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和起早赶集的邻居打了招呼，声音里透露着格外的欣喜。 塔尼斯也走到床边，他和莱妮一起注视着窗外，注视着这个对他来说焕然一新的世界。天还未亮，甚至月亮还未落下，夜空中群星闪耀。塔尼斯试图从中寻找到那颗属于地球的星光。 也不知道地球的光污染够不够严重。 他半开玩笑地在心里打趣，忽然看见两颗流星从空中划过，流星的尾巴隐隐在夜空中还有残留。他莫名的觉得心悸，移开视线扭头看向了别处，却听到远远有人唱起了歌谣。 太阳燃尽了光芒。 群星从帷幕中坠落 凡人扬起宝剑 暗影与疯狂决裂 呵 呵 影子注视一切 支配者降下权柄 世界分崩离析 从流星启航之时 外来者大声密谋 庄园大门已开 旅者归家 塔尼斯仔细听着歌谣的内容，随着最后一句结束，似乎有破空声划过夜空，尖锐的鸣叫附近的空中浮现。塔尼斯赶紧和莱妮关上窗户，没过一会儿，似乎一切又归于平静。 塔尼斯和莱妮回到各自的屋内，想要趁着天色未亮再补个觉。等塔尼斯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见到一位身穿褐色破旧长袍，戴着一顶高顶礼帽的年轻女子正坐在自己的床上。 “抱歉啊，你的屋子里也没有其它可以坐的地方，只能坐床上了。”那女子大大咧咧地从床上跳下来。 “为了保障你的安全，我建议你不要声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