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诛心之言，枪响大庙
时间往前倒退几分钟。 一间茶餐厅里，宋子豪正在跟昔日的老朋友喝早茶。 一个绰号老虎仔的军火贩子。 “豪哥，你是几时回来的，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给你接风洗尘啊。”老虎仔看着二十多岁，身材中等，留着一头黄毛，满脸热情的给宋子豪倒茶。 “豪哥，请茶。” “谢谢。”宋子豪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浅尝一口，然后嗯了一声竖起大拇指：“好茶，在台岛蹲三年牢，都好久没喝过那么味够正的茶叶了。” “就知道你喜欢这口，过几天给你送一些过去。”老虎仔又给宋子豪斟了一杯茶，同时嘴里问道：“这次回来准备做什么，还是重cao旧业？” “不了。”宋子豪摇了摇头，喝完茶后把玩着茶杯：“老虎仔，有没有兴趣带我入行，我想跟你混饭吃。” “豪哥，别开玩笑了……”老虎仔一开始以为宋子豪在说笑，不过见对方神情认真后，他也逐渐收敛笑容严肃了起来：“伱该不会是玩真的吧？” “怎么，不肯带我发财啊？”宋子豪放下茶杯，故作不悦的看着他。 “当然不是，当年要不是豪哥你救了我，我早就死了。”老虎仔连忙否认：“既然豪哥看上这条财路，那我就介绍我老板跟你认识啦。他要是知道豪哥你肯入伙，指不定会有多开心啊，肯定会把你留在身边，到时候我还得靠豪哥你多多照顾才是呢。” “你老板？你老板是谁？”宋子豪故作不知，一脸疑惑的道：“你以前不都是自己从泰国拿货自己散吗？” 他其实已经打听过老虎仔现是在从尊尼汪手里拿货，所以才找到他。 “哎呀，豪哥你有所不知，你在台岛进修这几年，港岛的局势也是一天三变啊。”老虎仔有些唏嘘的摇了摇头，喝了口茶润喉：“现在港岛的军火市场基本被我老板尊尼汪和另一个叫海叔的瓜分，我们这些小散户都被收编了，只能从他们那里拿货。” “没想到港岛变化那么大。”宋子豪放下茶杯，半真半假的感叹一声。 “豪哥你没必要长吁短叹了，你这种人物，环境再这么变，你也是吃rou的，晚上我就带你去见我老板。” “哔哔哔~哔哔哔~” 宋子豪的call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我先去回个电话。” 说完他就走去前台借用电话。 “喂？” “方便说话吗？”许洛一边和宋子豪通话，一边往外走，随手把车钥匙丢给了宋子杰，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宋子豪先左右看了一眼，用一只手捂着听筒说道：“方便，你说吧。” “你兄弟小马十几分钟前抢走了一盘谭成公司内部的电脑磁带……” “什么！”还不等许洛说完，宋子豪的声音就猛然提高了好几個分贝。 他之前见小马时就察觉到了小马的不甘心，但没想到小马会这么做。 “你先听我说！”许洛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然后又压了下去：“那盘磁带里肯定有对谭成不利的东西，现在谭成发疯似的找他，你要是不想让他死，就问出他的位置然后告诉我。” “对不起许sir，我不知道小马在哪里，我现在也联系不到他……” “宋子豪！”许洛打断了他，冷冷的说道：“你不会以为你很讲义气是在帮他吧？你这是想害死他！难道你以为他一个腿瘸了的人对付得了谭成那么多手下吗？他被抓了，港岛没有死刑，你还可以去看他，但他要是先被谭成找到，那一定会死得很惨！” 宋子豪陷入沉默，他知道许洛说得对，但就是过不去心里那关，他宁愿和小马同生共死，也不想出卖他。 “宋子豪，你已经走错过一次并为此付出了代价，我希望你不要再走错了，你有重来的机会很不容易。” “你当大哥的，为小马这个弟弟想想吧，也为你亲弟弟阿杰想想。” 许洛原本强烈冷硬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下去，听起来诚恳且充满感情。 “他应该在大庙。”宋子豪沉默了片刻，说完就挂了电话往外走去。 老虎仔见状一愣，反应过来后起身连连喊道：“豪哥，豪哥，豪……” 另一边，开往警署的车里。 “刚刚是宋子豪。”见许洛挂断电话，开车的宋子杰语气冷淡的说道。 许洛点了点头：“是你大哥。” “他不是！我没有一个间接害死自己父亲的黑涩会大哥！”宋子杰咬着牙，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的说道。 许洛看向他，轻笑一声，毫不惯着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从小到大，穿衣吃饭上警校的钱都是你大哥拿命赚给你的呢？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他，但唯独你，冇这个资格。” 他以前看电影的时候就觉得宋子杰这个角色有点问题，孩子思维，看得让人很气，又自负又偏激又无能。 “我点解没资格！我要是知道他的钱是犯法得来的，我绝不会花他一分！我是兵，他是贼，我点解要看得起他！”宋子杰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许洛摇了摇头：“宋子豪他以前是贼，但已经被法律审判了，已经付出了代价，所以现在就不是贼了。” 宋子豪从出狱以后，就开始开计程车谋生路，没再犯过法，也没再想过犯法，宋子杰对他完全是有偏见。 “许sir，你不用再说了，我们家的事你不知，就凭他间接害死了老爸我就不可能原谅他！”宋子杰剧烈的深呼吸几口，想要让情绪平静下去。 “你到底是接受不了你自己没能力保护好父亲致使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杀害，还是真的认为是你大哥害死了你父亲呢？”许洛口出诛心之言。 宋子杰脸色猛然几番变化，他刚要开口，许洛又先开口了：“好好想想吧，你就你大哥一个亲人了，恨也该恨杀你父亲的仇人，而不是他。” 其实他觉得宋子杰他爹死得一点都不冤，他爹对宋子豪的所作所为是知情的，一家人享受了宋子豪违法所得的成果，自然也要承担相应风险。 接下来一路无话，到警署后，许洛直奔黄丙耀办公室而去，将事情告诉了他，黄丙耀立即召重案组开会。 因为新的重案组组长还没来。 所以黄丙耀亲自指挥这次行动。 ……………… 大庙。 小马单手撑着供桌，面对着高高的神像抽着烟，嘲弄的说道：“神有什么用，天天拜你也不见保佑我。” 一支烟抽完，他随手把烟头弹了出去，抓起旁边的电话要打给谭成。 他抢磁带除了是要敲诈谭成一笔钱之外，还要把他引来杀了他，用血洗刷这三年谭成加在他身上的屈辱。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小马猛然握着枪转身，看清来人之后，抬起的枪口逐渐放低了下去。 “我就猜到你在这，转眼我已经三年没来过了。”宋子豪怀恋和唏嘘的摸着旁边红漆已经脱落的柱子。 小马问道：“你来搞咩啊。” “你搞出那么大的事，我不来能行吗？”宋子豪看着小马，语气诚恳的说道：“小马，靠你自己是你斗不过阿成的，阿成那么多手下，你能跑得掉吗？不如把磁带交给警方吧。” “呵呵。”小马自嘲一笑：“我还以为你是来帮我的，没想到居然是来帮警方劝降的，出生入死的兄弟终究是比不上你那个当差佬的亲弟弟啊。” “我是不想看见你死啊！”宋子豪声音陡然拔高，指着自己：“亲弟弟已经不认我了，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么个弟弟！小马，听我一句劝好吗？” “豪哥，磁带可以交给警方，但我不会去自首的，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谭成！哪怕是死！”小马语气坚定。 宋子豪摇了摇头：“晚了，我来之前已经给一个差佬打过电话了。” “豪哥你……”小马脸色大变，是又气又无奈，只能咬着牙，把磁带塞进怀里，拿着枪一瘸一拐的就往外走。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宋子豪和小马都是一愣。 警方的人来的那么快吗？ “大哥，他们就在里面，我亲眼看着宋子豪进去的。” “一定要把磁带给我抢回来！” “是阿成的人！”宋子豪连忙躲到一根柱子后面，懊恼的说道：“肯定是我来的路上被跟踪了，都怪我。” 谭成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时隔三年，看来你我两兄弟又要联手了。”小马倒显得很轻松，将一把手枪从腰间拔出丢给了宋子豪。 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默数了三个数，然后同时从柱子后面一跃而出，冲着门口的方向连开数枪。 “亢亢亢亢亢……” “啊！”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小弟身上绽放出了几朵血花，惨叫着倒下。 后面的人见状连忙止步，同时瞎几把对着里面乱射，枪声响成一片。 “哒哒哒哒哒！” “亢亢亢！亢亢！” 各种枪的子弹一梭子接一梭子不要钱似的打出，庙里一时间是碎屑横飞，供桌上方的神像被打得稀巴烂。 “给我往里冲！抢回磁带重赏一百万！”见小弟们止步不前，谭成拿着把手枪躲在最后面大声喊道。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见这话后，当即就有人先带头往里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