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环为什么要摧毁蜘蛛母虫？” “不知道。” “你们旅行商和这些黑环的使用者，没有联系过？” “没有。‘索玛那契’内部有很多部门，其中一些部门更是机密的存在，我们旅行商并不了解‘索玛那契’的全部。” “你们这是已经认定，这些黑环的使用者就是‘索玛那契’内部的成员？” “数量如此众多的黑环，是‘索玛那契’内部成员在使用的概率非常大，大到可以忽略掉其他文明购买的可能。” “这些黑环还能购买？” “当然，只要你能够支付代价。” “……” “金属花”之前说过，黑环是“索玛那契”的专属科技，只有“索玛那契”有能力制造，可想而知，这些黑环的价值得有多高。 “话说，你们旅行商对潘朵拉星球有多少了解？” 对于这个问题，“金属花”沉默了差不多近两分钟，才答非所问的说道：“潘朵拉星球的原生物种普遍相信：月球上居住着他们的造物主。” “造物主？” 朗月明抬头望着光秃秃的硕大月球，显然是很难相信这个说法……难不成潘朵拉的月球真的是一艘宇宙飞船？ “在我们旅行商的认知里，‘索玛那契’文明的科技，位于所有已知文明的最顶端，截止到我们进入潘朵拉星球之前，还没有遇到过能超越‘索玛那契’的文明。” “你想说什么？” “对‘索玛那契’而言，创造一颗星球、以及上面的诸多生命，并非什么难事。” “金属花”的言外之意：潘朵拉星球是“索玛那契”创造出来的。 这也算是回答了朗月明的问题。 “这是不是意味着，‘索玛那契’也能轻易毁灭一颗星球？” “是的。但‘索玛那契’不会无缘无故的毁灭一颗星球，被‘索玛那契’毁灭的星球，都是会对整个宇宙造成威胁的星球……虽然听起来像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但事实就是如此。” “……” 关于这点，朗月明不好评价，毕竟旅行商也是隶属于“索玛那契”的。 可以作为以后的参考，但要让朗月明无条件的相信，那是做不到的……除非蔚蓝加入了“索玛那契”。 “‘索玛那契’会经常在宇宙中创造星球和生命吗？” “在你们地球人类的眼中：先把一颗星球毁灭，然后收集该星球的所有物质使其重新汇聚成一颗星球……这算不算创造出了一颗新的星球？” “这个……” 朗月明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算的话，那么‘索玛那契’会经常创造星球。” “‘索玛那契’经常把一颗星球毁灭后重新造？” “实验场地和实验器材需要反复利用，不能用完就丢。再加上某些实验的产物会比较危险，最好做法就是把整个试验场地翻新。” “……”无法反驳，“那生命呢？生命总不能反复利用吧？” 虽说……生命的本质也是一堆物质。 “很久以前研究‘污秽’的时候创造过生命，后来随着‘污秽’实验的结束，就没有再创造过生命了。” “‘污秽’是……”朗月明刚想继续追问，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索玛那契”的话题有些过于深入，于是迅速改口，“其他文明的生命呢？他们也觉得潘朵拉星球是被创造出来的？月球上居住着潘朵拉星球的造物主？” “有一部分是这样认为的，另一部分持怀疑态度。” “没有完全的反对者？” “没有。” “他们为什么会觉得，潘朵拉星球的造物主愿意居住在光秃秃的月球上？” 朗月明并没有主动提出“月球飞船”的猜想……毕竟这个猜想已经被朗月明自己给否定了。 “其实，你看到的月球并不是真实的月球，而是月球的‘大气层’。” “不是？什么？” 朗月明怀疑自己听错了。 “真实的月球质量很小，根本无法锁住大气层，所以需要黑环展开一道封闭性的屏障，把人工制造的大气锁在里面，当然，也可以通过增加月球质量，或者直接在月球内部设置重力装置来帮月球锁住大气层，但这样一来就需要考虑洛希极限等问题……总的来说，都没有直接展开一道屏障简单。” 不用说，又是“索玛那契”的科技。 “那你们旅行商去过月球吗？” “YARELI在半年前去往月球后，和我们的联系便中断了……我们猜测，月球的‘大气层’能阻隔信息的传输，虽说我们旅行商的交流方式比较特殊，但在面对同样是‘索玛那契’科技的时候，还是很容易被针对的。” YARELI，旅行商的成员之一。 “你们旅行商直到半年前才去的月球？” 从之前的对话不难看出，旅行商绝对不是在半年前才来到潘朵拉星球的，他们在潘朵拉星球的时间，至少也得从20年前，地上神国“Asitlud”和蜘蛛母虫的战争开始算起。 “是的。”“金属花”继续解释道，“如果潘朵拉星球是‘索玛那契’的实验场地，那我们旅行商最好不要过多深入了解。” “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亲眼见过月球真实的样子，是吗？” “可以这么说。” “是只有YARELI没有回来，还是说去到月球的‘人’都没有回来？” “只有一位从月球回来过。” “是谁？” “异教徒‘AnasiTcya’。” “你说的这个异教徒，没有跟别人说过月球上的事情？” “没有。” “那你们是怎么确定，眼前的月球不是真实的月球？” 朗月明对所谓的异教徒“AnasiTcya”不感兴趣，所以并没有深入了解的想法。 “‘索玛那契’有过类似的实验，具体的信息我们不能透露，但是我们旅行商可以确信，现在看到的月球表面，是黑环展开的屏障……虽然这道屏障看起来像是小行星的表面，但实际上都是由屏障模拟出来的。” “……” 就知道是“索玛那契”的科技。 “如果有一层屏障的话，那要如何进入月球？” “潘朵拉星球的地表有着6座和月球连接的传送装置——这些传送装置不是我们旅行商设置的，也不是其他文明设置的，而是潘朵拉星球自带的——当月球位于传送装置最上方的时候，向传送装置供给能量便可以打开通往月球的传送门，只不过打开的传送门是单向的，只能前往月球，无法从月球回来。” “你们能确定传送装置的目的地是月球？” “传送装置开启后，会有一道虹色光幕和月球表面的接受装置相连接，基本上不会有错。” “也就是说，潘朵拉星球是‘索玛那契’实验场地的可能性非常高，是吧？” “是的。” “以你们旅行商的经验来看，月球上会不会存在着离开这里的方法？” “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文明都是这样想的，他们也确实争相恐后的前往月球，但是随着各自文明的后来者陆续来到潘朵拉星球，并且告诉他们这些遗留者，没有任何‘人’回到母星后，他们最终也只能接受，月球是个骗局，根本不存在离开这里的方法。” 再之后，就是那段让所有外来者陷入绝望的疯狂时期。 “你们旅行商，也认为是个骗局？” “金属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地球上的人类在做实验的时候，会让小白鼠轻易的离开实验室吗？” “……” 答案想而易见。 不会。 想想也是，只需要给传送装置供给足够的能量就可以前往月球……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种引导。 “早点休息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金属花”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还有两个疑问。” 朗月明及时喊住了“金属花”。 “明天路上有的是时间。” “我怕我睡一觉给忘了。” “……” “金属花”难得的体验一次无语的感觉。 “那你问吧。” “金属花”再度坐下来，往篝火里添了几根枯枝。 “第一个问题，你们旅行商需要对所有顾客的信息保密，是吗？” “是的。”“金属花”没搞懂朗月明为什么又问这个问题，“除非对方主动提出可以泄露出去。” “也就是说，在Yio卖给避难所那艘‘KIME’制造的小型飞船后，避难所主动让你们把相关的信息泄露出来，是这样吗？” “是的。” “避难所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问题，等你到了避难所，去问他们的负责人不就行了？”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其实朗月明是想抓旅行商的漏洞。 只要“金属花”意外泄露了其他顾客的信息，那么朗月明就可以让“金属花”把疑似蔚蓝的那位顾客的信息全部说出来。 “我们旅行商的推测是：彰显武力。” “嗯？” “避难所和蘑菇之间的协议你还没忘吧？” “你的意思是，避难所为了保护蘑菇，所以把自己购买飞船的消息泄露出去，为的是打消地上神国‘Asitlud’对蘑菇的侵略？” “我们旅行商是这么认为的……一旦地上神国‘Asitlud’再度入侵真菌森林，最先受到伤害的必然是蘑菇，即便避难所的支援再及时，战场终归是在真菌森林——蘑菇们的家园。” 在战争爆发之前把自身的火力先显露出来，可以让对方不敢轻易爆发战争。 听起来是很合理。 但是，面对地上神国“Asitlud”，这个集合了数个文明的联盟国家，这样的威慑真的能起到效果吗？ 对此，朗月明是持怀疑态度的。 “你的另一个疑问呢？” “你为什么一直说中文？潘朵拉星球上说中文的人类应该不多吧？还有，你们旅行商也称呼这颗星球为潘朵拉？也把洛希极限称为洛希极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潘朵拉’这个名字，应该是地球上的人类给命名的吧？” “这个问题，等你到了避难所，去找一个叫阿卜杜拉的人类，他特别喜欢和新来的解释这些，而且，这个问题由我们旅行商来解释会有些奇怪，毕竟，我们旅行商并没有参与到那件事当中。” “那件事是指什么？” “金属花”没有回答朗月明这个问题：“我可以提前给你透露一点，如今的潘朵拉星球上，所有文明的生命，都在使用中文。” “啥？” “早点睡吧。” “金属花”摆了摆手，不再理会朗月明，向着不远处的两只龙鸟走去。 …… 朗月明睡的并不好。 可能是白天获取到太多信息的缘故，朗月明一直都在做梦。 而且都是一些非常琐碎的梦。 等朗月明睡醒后，那些梦境的残片又全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不见……导致朗月明只知道自己做了整晚的梦，但具体梦到了啥完全没印象。 天色刚刚微亮。 “金属花”便把朗月明叫醒准备赶路。 两只暮光龙鸟正在昨晚吃剩下的动物尸骸上挑挑拣拣，并且不时地伸出隐藏在羽毛之下的锋利“骨刀”辅助进食。 朗月明没啥胃口。 那些没有任何味道的果子也吃不下去，只能硬来了一口压缩饼干——自从有了果子充饥后，朗月明便一直留着压缩饼干，以备不时之需。 结果差点把自己给噎死，最后还是得依靠果子的水分解决。 简单解决掉早饭。 朗月明翻身跳上暮光龙鸟，跟在“金属花”的后面，向着真菌森林的最东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