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章小玲尝试给jiejie打电话，jiejie和姐夫也出门打工了，然后章小玲就决定去jiejie那里。章小玲按照大姐说的地址到了一家超市门口，刚好大雨滂沱就看见远处一个全身湿透骑着自行车的女人，手里还拿把伞，章小玲感觉到又心跳又幸福，这个大姐在她记忆里不是很深，等她八岁大姐就出嫁了，章小玉伸手把伞递给她，章小玲接过伞道：“jiejie你都淋湿了”然后赶紧给章小玉撑着伞，章小玉道：“骑着自行车不好打伞，算了反正已经湿了”

    章小玲也不打伞，就坐大姐身后，章小玉着急道：“你快打伞啊，一会淋湿了”章小玲说：“没事，天气热又不会冷一起吧”就这样章小玲靠着jiejie的背，两人在大雨中回到了章小玉上班的地方。是一个模具厂，旁边两排矮矮的房子，是工人们的宿舍，一个很高大的铁皮棚子就是制造模具的地方，子母的模具再把湿度调配好的专用沙子倒入模具内，用机器的震动把沙子和模具完整的贴合，再把整个模具脱落。一个完整的沙子模型就抱到地上摆放整齐，再用烧到能流动的红彤彤的铁水倒入沙子模具内。冷却后就可以把成品铁制模具拿出来了。

    一个工棚里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工位的，所以工人直接会抢划分摆模具的地盘，越宽每次打的越多，这样工资越多，倒模的时候抢铁水，这样先倒好的可以先脱模，准备下一次的做模，别看不太大的工厂里也充满了竞争。章小玲姐妹到公共浴室洗澡换衣服，章小玲看着劳作多年导致背又点弯的jiejie道：“jiejie，你背都累弯了”章小玉开玩笑道：“有一半是小时候背你给压的，读书背着，种地背着，吃饭背着”章小玲知道jiejie说的是真话，伸手摸了摸章小玉的背道：“jiejie你辛苦了”章小玉也感慨：“唉，小时候再苦也过来了，只是老娘的痛打让我记忆犹新”

    章小玲道：“我都被老娘打大的，有一次被她从山顶打到山下”章小玉道：“我也被她拿雨伞打，伞骨都打烂了”章小玲道：“为什么要那么狠打你？”章小玉苦笑着道：“就是因为十八岁时我不肯嫁给你死去的姐夫”原来现在勤劳肯干的姐夫是大姐现任的丈夫，之前的老公得了胃癌死去了。章小玉又道：“你知道吗？那时候刚结婚，你前姐夫天天都在采石场工作，家里就我一个人种田劳作，你那个时候还小，家里经常没饭吃，我都是一年几百斤谷子往娘家送，而你前姐夫一年到头拿回来没几个钱，人家传言都是他拿钱养某人的孩子了”

    章小玲思绪一下拉到她只有七八岁的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个事，她摇摇头不愿去回忆某些人的那些肮脏的事。现在的姐夫洪勇是个老实吃苦耐劳的顾家好男人，对大姐也是体贴有加，章小玉和他也生育了一个儿子，带在身边，大儿子在家上初中，大姐也算体会到了被人心疼的幸福感，洪勇喊道：“小玉，你们换好衣服了吗？”三岁多的洪鹏也奶声奶气喊:“mama吃饭饭了”章小玲打开门伸手要抱他，他赶紧躲到洪勇身后去，再探头出来看看这个陌生的人。

    洪勇道：“这是你小姨，让小姨抱抱”洪鹏摇摇头，不肯让章小玲抱，章小玲道：“那小姨带你买糖糖好不好”洪鹏看了看章小玉，看mama点头了，就走到章小玲身边道：“我知道那里有卖的，我带你去”章小玲道：“那我牵着你好吗？”章小玉道：“都吃饭了，别买零食吃”章小玲道：“没事，就买一点点”章小玲给洪鹏买了些零食回来。姐夫在食堂打好饭菜，放到宿舍里，几个人围着吃饭，闲聊家事。

    章小玲看见姐夫一直卷着裤腿，就仔细一看，只见洪勇的小腿上几个大大的水泡，问道：“姐夫，你这都烫起水泡了，要不先别上班了，休息休息吧”洪勇看了看自己的水泡道：“没事，没前几天那么疼了，只要不摩擦到水泡也不怎么疼”章小玉又心疼又无奈的道：“你姐夫真的很辛苦，你看他手上，腿上那些疤痕点点，都是铁水烫的，而且倒铁水的时候我们都是穿老牛皮鞋《黄色那种皮》，有一次倒铁水的时候沙模炸了，铁水流到了你姐夫脚背上，皮鞋都烧化了，整个脚都烫伤了。”

    章小玉便说便一副记忆犹新的担心样子，洪勇道：“哎，工作嘛总有风险没事了都过去了”章小玲看着相互疼惜的jiejie姐夫，真心替jiejie高兴，吃完饭天也黑了，这地方有点偏远，也不好找住宿的地方，章小玉道：“今天就一起挤挤吧”晚上章小玲睡最内面，小家伙洪鹏跟着她睡一起，中间睡章小玉，最外面睡洪勇。

    天蒙蒙亮，洪勇就起床去调配专用的沙子，做好白天好打模的准备，章小玲也起床洗衣服，因为白天要工作没有时间，章小玲就带着洪鹏玩，慢慢走到她之前下车的地方刚好有一家大型购物广场，玻璃门上写着招聘收银员，章小玲想着自己有电脑基本cao作知识，抱着试试的心态去面试，真就面试上了。

    高兴的给洪鹏买玩具和零食又往回走，“jiejie，姐夫”章小玲跑到工棚里找到章小玉两口子喊道，其他工友都看向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调侃道：“哎呦，洪勇你这是姨妹子啊”洪勇笑着道：“是啊”章小玉忙带着章小玲走出工棚道：“这里到处是灰，一会要倒铁水危险，你俩别去内面”章小玲高兴的道：“jiejie我找事做了”

    章小玉道：“啥事啊？这么快就找到了”章小玲道：“就是在进来这里的路口那个购物广场的超市啊，我应聘做收银员”章小玉道：“你会那个收钱的电脑？”章小玲道：“我自己报电脑培训班学过啊”章小玉点点头道：“那就好，你现在年轻是可以多学点知识和技能，别像jiejie我只知道做力气活”章小玲道：“jiejie也挺好的啊，自己努力赚来的辛苦钱，而且我看姐夫对你也挺好的”章小玉道：“是的，他比之前那个好太多了，是个能扛事的男人”

    当天下午章小玲就住进了超市的女员工宿舍，晚上跟着老收银学怎么收钱，就站在后面帮忙给客人装袋子，第二天就正式工作了。一个孕妇在章小玲面前结账刚想走，结果被防损员《超市保安》拦着说去超市办公室，一脸懵逼的章小玲以为是自己结账出了什么问题，边问：“是我这边什么问题吗？”保安道：“跟你没关系，是她偷了东西，我就盯着她结账，如果买单了就算了，结果她只买单手上这单东西就准备走”说完几个保安把孕妇带走了。

    下班后还是不太懂的章小玲问保安道：“事情怎么样了？”保安道：“她就是个假孕妇，藏了四罐奶粉，十倍罚款呗，要不然就报警”章小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罐奶粉她是怎么在身上藏得下的。章小玲这才知道，超市的保安穿着便衣，一天走来走去原来是专门抓小偷的。

    一个星期后下雨天，章小玉两口子带着儿子来超市买东西，顺便看看章小玲，有同事看见章小玉和章小玲长的很像，就问道：“章小玲你mama来看你了”章小玲回头一看是大姐章小玉，便回道：“那是我大姐，只是比我大很多岁而已”同事尴尬的笑了笑，章小玲边收银边说道：“jiejie，你们先去买东西随便逛逛啊，等会我就下班了”

    章小玉道：“没事，你先忙，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工作的怎么样”章小玲开心点点头道：“这工作很好，我等会找你们啊”章小玲下班拧着收银箱前面走，有保安跟着后面，一是怕有人抢劫，二是怕收银员跑了，就连超市的大中小的购物袋都是领多少退多少，该多少钱都算得清清楚楚，因为都是现金结账，导致一毛两毛的找零钱，超市就每天让收银员领多少糖果，换算成一毛一个找零给客人，好说话的就收了，不好说话的就非要钱，就找零钱。所以每天结算是，结账底单，糖果，口袋都要清理数量，钱的数额对了，签字交钱就可以下班了。

    章小玉在超市广场上休闲区等着章小玲，章小玲买了一包零食，说要请jiejie姐夫吃饭，章小玉道：“挣钱多不容易，在外面吃饭又贵，我和你姐夫在厂里吃过了”几个人又说了会话，章小玉一家人就回去了，在超市里章小玲又认识了很多同事，都是十几岁二岁左右的小青年，大家有共同的爱好和话题，便相约去照相，慢慢的章小玲也把一些人一些事放在内心的角落，只要自己不去碰触，就不会疼。

    这天放假空闲的章小玲去上网，QQ上有个男性请求加好友，备注是同学，章小玲很好奇，这都十年了那来的同学啊，加了才还真是同学，因为大姐工厂里有很多老乡，同学从他们口中得知了章小玲也在这边上班的消息，同学说约下个周末见个面，到了周六在一家苍蝇馆子里，章小玲看见了十年没有见面的同学，身高一米六，那张脸还是小学时候的脸，没有一点变化，

    两个人点了三个菜，吃了饭闲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宿舍了。购物广场的四楼就是网吧，章小玲第二天又去上网，同学见上章小玲上线很是激动，发来消息道：“你下班了，我一直在等你”搞得章小玲在想：“不会是对我有想法吧”便淡淡的回道：“嗯”同学道：“你借点钱给我呗，我下个月还你”章小玲顿时不知道怎么回道他，这十年没有见过，见面就借钱，这这这，章小玲想了想道：“不好意思啊，我才上班一个星期，还要压一个工资呢”同学道：“哦”从此那个同学的QQ就没有再闪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