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章小玲还在硬座火车上困的摇摇欲睡，就接到李氏打来的电话，易家新回家了，章小玲心里明白，这易家新是嫌弃他们一家三口，既然这样，那就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吧，扛着箱子到家，就看着女儿穿着奶奶穿过的大大的短裤，上面还有几个补丁，看着可爱的女儿，她心痛不已，抱着女儿暗暗发誓，再也不离开孩子了。

    奶奶看着也回来的章小玲便问：“你婆婆妈到广州什么个情况啊”章小玲道：“没什么啊，不就是打工”奶奶道：“哼，打工，都出去一二十年了”一时好奇的章小玲问道：“她到底怎么出去的？”奶奶道：“那个时候她先林场做事，等我做饭了给她送中午饭，别人就跟我说，你儿媳妇都跟她jiejie一起跑了，那个时候秦敏才一岁多，是我背着养大的，秦戈是他爷爷养大的”章小玲又道：“那她是怎么嫁给秦爸的”奶奶继续道：“那时候她家十几个孩子，没饭吃，李氏的爸要一千斤谷子做彩礼，然后嫁过来，把她也托关系搞到林场上班，一个月有三十多工资呢。”这样听来并不是李氏口中的穷困潦倒日子过不下去啊。

    这又是另一个版本的李氏，怪不得和秦戈结婚，李氏也只是记了五百的人情账，章小玲摇摇头懒得去想，经过这两年的生活，章小玲看破了很多事，比如，秦戈是他们家最被人瞧不起的，毕竟爸爸是聋的，从小被母亲抛弃，一直依靠爷爷奶奶生活，在其他亲戚都是单人工作人员的眼里，他啥也不是，现在还住在姑姑修的房子里，虽然说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长大的，结婚了还住一起就会让人看不起。

    章小玲就想着出去租房子住，爷爷奶奶不肯，爷爷道：“这又不是没房子住，你敢搬出去，我就死给你看”章小玲知道秦戈是爷爷一手带大的，是他的心头rou，但是他那知道被人看低的滋味，秦戈还是想开店，最后和姑姑商量卖米，卖油吧，姑姑也出资一部分，说白了也是想帮一把这个侄儿，门店就开在自己家门口，爷爷奶奶可以帮忙照看女儿，章小玲就看着店，可是很多人会要求买米帮忙送到家里，而章小玲又要看店，又要送货，就打电话给秦戈，结果他要不就是不接，要不就是说有事，这样的事情多了，章小玲的预感又来了。

    跟踪秦戈才发现，他在游戏厅里打赌博机，被抓包的秦戈还是跟着章小玲回到店里，刚好遇到下班回来的姑姑姑父，章小玲就看见姑姑看了一脸怒气的章小玲，对着姑父说道：“两口子又吵架了”虽然章小玲只看见姑姑说话的嘴型，但是她确定姑姑误会她在闹脾气了，姑姑姑父黑着脸直接回去了，章小玲还是为了秦戈的面子，没有把这事告诉他们，但是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秦戈，她真是已经忍到极限了，回到家收拾点行李就想回娘家冷静冷静。

    章小玲想着只要秦戈拉着她认个错，以后不赌了，也就算了，结果秦戈看着她收拾东西对着女儿道：“宝宝，你mama要离家出走了”姑姑也看见章小玲提着东西出门问道：“你要去哪里啊？”章小玲笑笑道：“我回娘家几天”姑姑也没有挽留，等她快走到汽车客运站了，就看见姑父跑来了，拉着章小玲不让她走。章小玲还是笑着说：“姑父我就是回娘家几天就回来了姑父道：“刚才就看见你们吵架了，你别生气了，有问题解决问题，离家出走可不是好事，毕竟孩子还小”章小玲再也绷不住哭了起来，夕阳刚好晒着章小玲这里，章小玲还是回来了。

    看着秦戈那一副“还不是回来了”姑姑那一副“就是喜欢闹脾气，没事找事”的表情，章小玲道：“姑姑姑父我也不瞒着你们，现在店里已经周转不开了，我一个人又要看店，又要送货，他一天天在外面打赌博机”爷爷在一旁听着章小玲这样说他孙儿，护孙心切的道：“那我要查账哦，看钱都那里去了”章小玲满心委屈发誓道：“爷爷你随便查，我要是拿一分钱回娘家了，乱用了，我不得好死”姑父毕竟也是外姓人，他会站在不同的立场考虑问题，便问道：“秦戈你是不是去赌博了？”

    秦戈道：“也就偶尔玩下，我没有赌”姑姑也出来骂了他几句，奶奶也站出来说好话，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姑父就出现了中暑的状态，章小玲很过意不去。秦戈又借了一万贷款作为米店的周转资金，这钱一直是秦戈自己拿着。一连几天秦戈都老老实实的帮忙看店，送货，秦戈二姨的孩子为人勤快，看着米点生意还不错，就吵着要入伙，秦戈也说：“小玲一个人看不过来，我要出去拉生意，到饭店啊，酒店啊拉生意，可以长期送货”就这样秦戈的表哥又入伙到店里，孩子越来越大，喜欢到处跑，爷爷奶奶年岁大了，带着孩子累，章小玲又要看店，又要看孩子，慢慢的店里就基本是秦戈和他表哥两个人看着了。

    这天章小玲抱着高烧不退的女儿，章小玲就问秦戈拿钱看病，秦戈却说钱被给他们店送米的老板借去周转了，章小玲没有多想，等照顾好女儿的病，章小玲又问秦戈的钱，秦戈说那老板还没有还，章小玲便鼓起勇气给米老板打电话：“喂，你好，是米老板吗？我孩子现在生病了，你能把在我老公手里借的一万块钱还给我吗？”对方老板道：“我没有借你钱啊，就我这么大的老板能缺你一万块？”章小玲如掉入深渊，又被骗了，赶紧打电话问秦戈到底怎么回事？秦戈道：“钱被打游戏机输光了”

    章小玲越想越气，别人看不起自己还不自立，再穷我也原因跟你一起努力，再苦我也想好好跟你一起过日子，你为什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二十四了难道还是个孩子吗？难道这就是姐弟恋的痛苦？一切一切伤痛，章小玲此时已经崩溃了，提着一瓶白酒就直接喝，第一次喝白酒的章小玲嗓子好像被火烧一样，但是她感觉不到痛，大口大口的喝着，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奶奶逛街回来，看见一身酒气的章小玲，着急的喊着她，又见章小玲没反应，打了章小玲两耳光还是没反应，吓的奶奶赶紧喊人，秦戈也赶回家把章小玲送进了医院，医院问秦戈：“病人之前有什么病史”，秦戈告诉医生：“她之前患过心肌炎”医生道：“那你还让喝这么酒？你不知道患心肌炎的人不能肆意醉酒吗？”给章小玲安排好，医生又把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能情绪太激动等等，秦戈终于感到了一丝丝危险，一向觉得章小玲爱发脾气的姑姑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事，问章小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章小玲哭着把事解释了一遍，气得姑姑姑父把秦戈骂了一顿，米店入伙的钱也算是赔光了，米店就这样全部让给了他表哥开。

    然后两口子进了网络公司上班，秦戈给客户拉网线，组装电脑，章小玲就收钱，开户，续网费等等，女儿秦悦也上了幼儿园，第一次离开父母，秦悦嚎啕大哭，幼儿园老师道：“秦悦mama你先回去吧，孩子嘛都有这个过程”章小玲就狠心的走出了幼儿园，听着女儿在校内哭，她就在校外哭，第三天接女儿回家的章小玲发现女儿手臂上一个深深的牙齿印，都咬紫血了，气的章小玲直接不让女儿去那家幼儿园了。

    又等了半年，章小玲换了一家教学资质很好的幼儿园，有校车接送，这样章小玲上班也好安排些，秦悦之前老哭，章小玲很不放心，就在幼儿园的门口听动静，一连几天，秦悦没有哭，她也放心了，时光如梭，转眼女儿要上一年级了，秦戈的发小带着秦戈做生意，章小玲也积攒了点钱，在家门口开了一家小卖部，虽然赚不到太多钱，两母女的生活费还是没有问题。

    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经常生病，全家人就章小玲没有工作，所以只要爷爷住院都是章小玲忙前忙后，秦戈会每个月给家里寄点钱，孩子放暑假，也知道带老婆孩子一起旅游散散心，秦悦总是半夜开始发烧，章小玲就拿湿毛巾给她捂额头，一躺下去鼻子就会堵，她就靠着床头，让孩子靠着自己做着睡，这样鼻子好通气些。

    在外地工作的秦戈突然有一天开着小车回来了，章小玲好奇的问：“你什么时候考驾照了？”秦戈道：“边工作边学的啊，这个很简单的，等有空了你也去考一个”章小玲摇摇头道：“我胆子小，摩托车都不会骑呢”又问：“你这车子谁的？开别人车不好”秦戈道：“这是我朋友的啊，到我们家来过的，那谁谁谁”章小玲道：“哦，虽然是好朋友，还是别老开别人的车子，这样不好”秦戈道：“没事，我们关系好”

    秦戈便开着车带着章小玲和女儿回了趟娘家，秦戈对章小玲的娘家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对父母姊妹都是那么有礼，吴氏看着开小车回来的女儿女婿，后备箱满满的礼物，她很是高兴，乡里乡亲的都会在心里比较谁家女儿嫁的好，章小玲光鲜的回来，她也有面子，她那知道这几年章小玲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晚上秦戈带着女儿先去睡觉了，他知道章小玲肯定有话要和自己父母说说，温暖的火坑边，吴氏道：“哎，你啊算是命好，躲过了”搞得莫名其妙的章小玲问：“怎么了？”吴氏道：“那个龚亚轩啊，在外面打工死了”章小玲震惊道：“什么病啊？”吴氏道：“不知道什么病，听说他晚上还和他妹夫一起喝酒的，第二天早上他媳妇就发龚亚轩死了”章小玲道：“后来怎么处理了”吴氏道：“龚家父母都去了，最后法医也没有给个说法，反正就说是病死的，不是别人害死的”章小玲又道：“那他媳妇呢？”吴氏道：“他们结婚这些年一直没有生育，龚家说是她害死龚亚轩的，直接把她赶走了”章小玲听后感叹道：“哎，做人家儿媳妇难啊”吴氏道：“你在秦家还好吧”章小玲道：“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