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等秦戈一个星期后从广州回来，章小玲问：“那你之前那部车子呢？”秦戈说：“我卖给妹夫了”章小玲道：“卖了多少钱？”秦戈道：“自家人表示下两万”章小玲道：“什么时候卖的？钱呢？”秦戈道：“钱等他有了就给，就上个月我买车的时候说的啊”章小玲内心苦笑道：“秦戈，我还是你老婆吗？为什么你做什么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呢？”秦戈道：“这不是怕你生气嘛”章小玲道：“又怕我生气，但是事你还是继续做，最后我还是知道了，是这样吗？”两口子吵归吵，只要没有触碰到底线，日子还得照样过。离秦爸去世不到一年爷爷也走了，丧事是两个叔叔和姑姑cao办。

    秦悦也读初一了，很幸运按分数线她考上本事最好的中学，这让章小玲很是高兴，离家也近，就做了走读生，章小玲早送晚接，第一个学期孩子表现还好，第二个学期孩子明显跟不上老师的教程，总是拖欠作业，上课不集中等等，秦戈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年难得在家几天，章小玲找孩子谈心，问：“悦悦，为什么老师反映你总说拖欠作业？”秦悦道：“老师讲的数学题，讲的太快，我有点听不懂，而且作业多任务重，我感觉好累”章小玲很是自责，因为她辅导不孩子，给与不了孩子帮助，章小玲也不懂这情况该如何处理，就和班主任沟通，班主任也很好，就给秦悦放了几天假，章小玲寸步不离的陪着，写作业，逛街，买零食，做一些孩子喜欢的事，经过一个星期的调整，再回到学校的秦悦精神上明显轻松很多，学习也提升上来了。

    腊月二十八章小玲和秦戈在家备年货，突然接到大外甥的电话：“小姨，外公怕是不行了，你赶紧回来”常年生病的正顺今年刚好满七十岁，新年是章顺的生日，有管那一年是农历三十过年还是二十九过年，反正都是吃团年饭那天生日，章小玲还想着准备去给他过七十大寿呢，听到外甥的话，赶紧打电话给章小海确认下：“喂，哥哥，爸现在什么情况啊？”章小海道：“爸已经走了”章小玲心碎一地，吴氏除了生下孩子，喂奶，其余的什么洗澡，换衣服，洗尿片等等，都是章顺做，在章小玲的记忆里，只有在爸爸怀里的回忆片段，随着自己为人母，她越发心疼一直默默做事的爸爸。

    真正厨房做饭的秦戈突然听见在客厅看电视的章小玲在哭，跑过来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了？哪里疼吗？”章小玲哭着道：“我爸走了”秦戈赶紧收拾下厨房的东西，拉来箱子，装好三个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又带了两条烟，一切准备好就给姑姑家打电话：“姑姑啊，我岳父过世了，今年过年就不过来一起过了啊”因为爷爷奶奶健在，那怕搬到新家了，过年过节秦戈都是带着章小玲两母女过去跟爷爷奶奶，叔叔姑姑们四家人一起过的。姑姑听到后告诉家里的人，大叔，二叔，姑父就商量着开车一起过去。

    还好改革春风吹进乡村，村村工程落实的很到位，小车也开到章家门口。家里来很多帮忙的人，章小玉拿着孝布站在路边，看见章小玲有点感慨，因为章小玲向她借钱，她拒绝了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章小玲可没有任何想法，看着jiejie也是悲从心来，抱着jiejie哭：“jiejie，爸爸怎么走的这么突然”章小玉也抱了抱章小玲，她要给一起过去的秦家叔叔们发孝布，章小玲就冲进家里看见已经穿好寿衣的章顺直挺挺的躺在他自己的床上，章小玲哭的撕心裂肺，抚摸着章顺的手道：“爸爸，我几乎天堂给你打电话的，就今天早上没有给你打，你为什么就走了，你为什么不等我来和我说说话，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最后一面，为什么不舒服不打电话给我，你别睡了，赶紧起来啊，我的爸爸，我苦命的爸爸啊”看着声音都哭嘶哑的章小玲，章小玉也陪着哭，劝着：“小妹别哭了，爸爸病了一辈子，走了或许是他的解脱，希望天堂没有病魔”章小玲想着真的听过章顺说：“我这辈子吃药都吃烦了”两姐妹守在章顺身边。

    堂屋里秦戈和章小海在招待叔叔们，考虑他们马上要回去，就喊厨房赶紧先搞一桌子饭菜，叔叔们又说了会话，记了人情账就走了，吴氏却没有别人失去丈夫的痛心疾首，她还在发挥女强人的特质，安排着谁管账，谁管厨房，谁管道士等等一系列的事，到了晚上大家都在按部就班的忙碌着，秦戈就陪着章小玲给章顺守灵，一直陪着章顺棺材边，道士做法事孝子要跟着磕头，苏氏和章小海要忙付钱管帮忙的等等活，这磕头的活就落在了姐夫和秦戈两个人身上。过世的人衣服要给他烧过去，等章小玲两姐妹翻找衣服时，才发现好的衣服甚至于还有几件新的衣服都是章小玲买的，章小玲自从经济上稍微好转后，过年过节给章顺转钱，买衣服鞋子，时不时打电话问问。看着这些曾经章顺用的物品，章小玲忍不住的流眼泪

    到了晚上，吴氏开始大哭，章小玲坐在堂屋守章顺，道士敲敲打打的她没有听见，等吴氏闹腾完了，章小玉走到堂屋跟章小玲说：“累死我了”章小玲好奇道：“怎么了？”“刚才老娘在隔壁哭，撒泼打滚，我刚把她弄床上躺下”章小玉回道，章小玲道：“呵呵，白天都生龙活虎的，这会知道伤心了”章小玉道：“老爸伺候了她一辈子，那怕他病的走路都吃力了，都还是伺候她，伺候不好还挨骂，老爸在生的时候，老说他吃药都吃穷了，这下好了，爸走了不花钱了，她会富裕起了”秦戈在一旁听着，用腿碰了碰章小玲，暗示要她别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好，爸爸还在旁边棺材里躺着呢。

    出殡这天，章小玲在棺材边看着章顺，想着今天就下葬了，以后都看不见了，章小玲就哗哗掉眼泪，突然帮忙的人从她身后拿着红色绸布往棺材上盖，章小玲意识这真的要盖棺了，真的再也看不见了，章小玲拦着帮忙的不让盖，已经嘶哑的嗓子嘶喊着：“爸爸，爸爸，别盖着我爸爸，”秦戈赶紧搂着章小玲到一边，要不然错过吉时就不好了，帮忙的赶紧盖好绸布再盖好棺材盖，用长长的钉子钉牢固，章小玲捶打着秦戈要他放手，秦戈紧紧抱着她，安慰道：“你自己身体也不好，别这样了，爸爸这也是他最后一程了，你安静点送送他”帮忙的人迅速的把棺材移到平坝，套好麻绳和杠子，就等道士作法，砸了酒杯就可以起动了，章小玲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只看见她张着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随着道士一声：“起”帮忙的男人们一哄而上抬起，专门负责提着篮子沿路撒钱纸人，过一段路还要放鞭炮，孝子贤孙们跪在前面，跪一段走一段，秦悦和秦戈扶着章小玲，章小玲也不管路上有没有石头反正就是跪，秦戈每次看见有尖尖的石头，他都一把拖住她，往旁边挪挪，到了山上，看着棺材入土，掩埋，这以为着章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章小玲已经哭晕在秦戈的怀里。秦戈赶紧掐着她的人中，秦悦也着急的喊着mama。

    丧事完毕，大家都散了，和吴氏关系最不好的章小玉一家也回去了，章小海一家回了镇上，章小玲担心吴氏一个人，就喊秦戈带秦悦先回家，她照顾着吴氏，很快半个月过去了，也有人建议她去镇上跟章小海一起住，章小玲深知苏氏心里对吴氏有隔阂，再加吴氏那性格，住一起肯定要吵架，就劝着道：“你还是住自己家里，哥哥那里房间少，他们要忙生意肯定也照顾不到你，时间长了闹起矛盾就不好了，你自己在家自由自在”吴氏想想也是，也就没有住镇上去的意思。秦家爷爷想章小玲早点回来，就催秦戈开车去接，吴氏精神看起来也还不错，章小玲也放心的回家了，临走时，章小玲交代她随时把电话充电，她会天天打电话给吴氏的。

    章小玲刚到家，吴氏就打电话过来了，哭着喊着头疼，章小玲问：“要不要我回去照顾你”吴氏道：“不用，你跟我说说话”就这样等了一个月章小玲再去看吴氏，她真的瘦了很多，章小玲是即心疼又觉得是时候让她自己尝尝没有人伺候的滋味。章小玉懒得管吴氏，小儿子在读高中，她要陪读，洪勇还在努力的在外赚钱，随着搬迁人越来越少，章小海镇上的生意也不好做，儿子也在读高中，家里的门面就苏氏一个看，他就在外面打点零工。似乎大家都在忙碌，没有时间照顾吴氏，只有章小玲天天打电话问情况。吴氏也像个孩子一样粘着章小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