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发
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所幸最后还是大功告成了。 而且值得感到庆幸的是，在扎头发的过程当中，似乎是因为逐渐摸索到了正确的方法的缘故，“梅蒂尔莉”的手法不一会儿就从一开始的生疏迅速地进步到了可以称之为娴熟的水准，简直就好像是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复健”一样。 当然，在已经选择躺平接受现状的如今，能够顺利地获取到她的身体中铭刻的“记忆”——对于秦胤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因此他并不会再担忧下去。 用手指轻轻划过那淡金色的长发，然后，秦胤缓缓退后两步，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用以观察。 梅蒂尔莉现在编起来的发式是被称之为鱼尾辫公主头的高难度发型，复杂而又精致，对于自身的发质、扎头发的技术等都有着不低的要求。 想要养护起来，似乎也相当的麻烦。 但，与其麻烦程度相对应的，自然是与其相衬的美观与亮丽。 不得不说，的确非常可爱。 ━═━═━◥◤━═━═━━═━═━◥◤━═━═━━━═━═━◥◤━═━═━ 秦胤……不，现在还是称之为查理吧。 查理·罗德布洛克，这是他在第一次的异界旅途当中得到的名字，其中蕴含着不少令人印象深刻的宝贵记忆，如今再次使用倒也让人颇为感慨。 至于“奥斯劳格”，他则是不太能够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姓氏。 他可以确认，自己从来没有使用过“奥斯劳格”这个称呼。 可既然鉴识眼将它视为自己现如今的第一名称，那姑且还是将它用上比较好。 “……”/“嘿咻~” 查理与梅蒂尔莉一同起跳，跃过阻挡在道路中央的巨大坑洞。 说是道路，其实也只是这茂密树林中，相对容易走通的一些小径而已，并不连续、路况也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身体前倾的查理先一步落地，发出了不小的声响、同时震开了地面的些许泥土。 梅蒂尔莉则保持着一个较为优雅、从容的姿势，轻飘飘地落向地面，同时上身略微后仰。 然后，查理将右手向右侧伸出，掌心朝上，接住了落地的梅蒂尔莉递过来的手掌，并且拉了她一下。 查理在异世界密特拉中曾经驭使过名为神灵兵装的特殊人形兵器，因此对于两具人体的同时cao作倒也算是有着一定的经验。 不过。 通过迄今为止以双方的视角进行的相互观察以及自身的实际感受，查理可以得出结论：梅蒂尔莉原本意识的残留痕迹与具备的肢体记忆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的行为习惯，除此之外，一心二用两具身体也导致了查理的行动精度会受到程度不低的影响。 查理偏头看向与自己一同开始奔跑的梅蒂尔莉，与极速行进中的自己相比，她看起来显然要轻松写意不少，而且似乎一直都有在下意识地注意着保持形象。 嗯，这样的她看上去，倒是跟那些在公园里晨跑的年轻女孩们没什么两样。 至于自己本身。 无论是先前扎头发时“自己”贸然介入造成的乱上加乱、忙上添忙，还是之前跳跃时自己没能控制好落地造成的冲击力，显然都不是什么好状况。 “别来碍事啊，混球！” 腐烂的臭味与浓厚的血腥味忽然直冲过来。 说真的，尽管这片树林里各种臭味都泛滥得相当的严重，但是裹挟着这么浓厚且特殊的味道直接冲过来，未免也太不把人给放在眼里了吧？ 是狂妄？还是愚蠢？ 嘛，既然只是区区的低劣畜生的话，恐怕是两者兼具吧。 黑色、神似鬣狗但长着巨大獠牙的小型怪物从阴暗处钻出。 它几乎是瞬间就扑到了查理的面前，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将查理给当场咬杀。 更胜先前的恶臭味扑面而来，查理甚至还能从它的牙齿间隙处看见些残余的血rou。 这样啊，顺风顺水惯了是吗？ “——” 剑刃穿过怪物的喉舌，从其脑后刺出。 哭诉自身痛苦的凄厉的呼声震撼耳膜，那声音既尖锐又难听。 但迄今为止其实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那怪物乍一看就好像是自寻死路似的，主动地撞上了查理手中凭空出现的剑刃，而后开始哀嚎。但是在下一个瞬间，其头颅便被彻底震碎。 ——一只。 抽刃而出的利剑，剑身不停地旋转着，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某位神话英雄所持有的“螺旋虹霓剑”一般。 红的、白的、黄的，被剑身的震动所撕碎的怪物尸体中的内容物向着四周喷洒。 见此，梅蒂尔莉双手背在身后，脚尖点地，以较小的幅度跳跃着、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脏污。 以她所具备的身体素质和动态视力，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与此同时，她甚至还有着足够的余裕分出精力看向袭来的怪物。 剩余总数为三只， 根据外观判断，皆与先前的鬣狗怪物属于同类、仅在体格上略有差异。 ——感觉很奇妙，原本一直担心着的问题，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 查理一边想着，一边将剑刃翻转、反手向着侧后方刺去。 威势不减的螺旋剑刃将怪物的脖颈洞穿，单手一抖剑身，便将它给撕成了碎片。 ——两只。 ——明明之前在同时运动的时候都会互相扯后腿来着。 抖动剑身时所掀起的气浪，将袭向查理的第三只怪物给击飞。 然后，查理将置于身后的剑刃，沿着侧面“甩回”——袈裟斩！ ——三只。 一刀两断，但，断裂开来的两截尸身也在随后便被高速旋转的剑刃彻底粉碎。 毫不留情地将敌人给屠杀殆尽、肆意地挥霍着足以粉碎血rou与骨骼的暴力——螺旋样式的暗红色异形魔剑，这就是查理·奥斯劳格——秦胤所具备的异能小奥秘库所能展现出的力量中的冰山一角。 “Kiiiihhaaahaha——” 扭曲、古怪，就好像顽劣孩童的嬉笑声般的叫声骤然响起。 最后的怪物仍未意识到同胞的下场与自己现如今的处境。 鬣狗似的面孔露出了人性化的丑陋笑容， 它似乎正想着自己应该如何蹂躏眼前的雌性。 ——不快，多么令人不快的家伙。 “去死。” 少女冰冷的低语声扩散开来。 在那一个刹那， 查理仿佛还听到了河水流动与钟乳石滴水般的声音。 无形的寒意迅速消散， 已经腾跃至半空的丑陋怪物兀地垂直坠落到了地面上，再无任何声息。 “言灵……魔法？” 回过神来，梅蒂尔莉、查理，亦对这自己下意识地就施展出来的魔法感到惊讶。 言语是具有力量的。——查理知道这个说法。 所谓的言灵，或为誓言、或为诅咒，也有可能是更为直接的“命令”，那是使用不定形的言语来cao作现实的能力。 查理走向梅蒂尔莉，路过最后一只怪物的尸身，抬起脚，然后踩下，将它的头颅踩得粉碎。 ——四只。 既是为了宣泄情绪，也是为了把握状况。 ——太过脆弱了，简直就好像豆腐块一般易碎。 这显然并不正常。 查理贴近梅蒂尔莉，张开双手，将她拥入了怀里。 梅蒂尔莉也松了一口气似地开始放松身体。 苍白、疲惫、虚弱，她的脸色如实地说明了先前那一次魔法的使用所造成的负荷。 略一迟疑，查理将她拦腰抱起。 ——有一定的分量，但影响不是很大。 些许淡蓝色的幽光粒子再次溢散开来，查理的双眼间顿时星光璀璨。 然后，查理以远超先前的速度，沿着原定的路线，继续赶路。 ━═━═━◥◤━═━═━━═━═━◥◤━═━═━━━═━═━◥◤━═━═━ 约莫十一秒钟以后，先前施展魔法时，以梅蒂尔莉为圆心的、半径六米的这一范围以内的地面，忽然向下塌陷。 最终，形成了一个灰黑色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