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勘查
“哦？” 瘦高个的推测让福灵颇为惊讶，他不久前觉得青石镇的缉察者缺少理性的质疑精神，而现在瘦高个的怀疑却极为大胆。 据帝国的最新研究成果表明，当一个人的污染值超过50，他便难以维持正常的精神状态，一旦超过70，走向疯狂与灭亡便是无法扭转的最终归宿。 而在这个区间里，会有极少数的人因污染而获得一些超凡的能力，这部分人被定义为——异变者。这些异变者不会成为污染的传播源，与他们交流，接触不会增长污染值。但是这些异变者自身每使用一次能力，污染便会大幅加深，他们的精神也愈接近崩溃。 所以几乎所有的异变者都是“疯子”，是每座帝国城镇都会全力驱逐的对象。 “很大胆的猜测。”福灵评价道，“但是，自从十多年前欧泊城的那起异变者惨案发生后，在帝国的土地上，便没有一座城市再敢试图去掌控这些人，也没有一座城市的人能够容忍和这些高污染的危险者一同生活。” 瘦高个点头表示明白，“您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但是，有理由且有能力让两个人凭空消失的对象，除去异变者，我想不到更为合适的了。” 瘦高个在说这番话时，目光闪烁。福灵懂得那眼神里的意思——异变者都是精神失常的疯魔人，他们不需要理由，而这也是最大的理由与动机，去掳走或是杀害两个普通人。 “嗯。可以暂且保留你的猜想。”福灵低吟道。 “刘诚，东西准备好了。”当福灵垂首思考着异变者犯案的可能性时，瘦高个的同伴轻轻叩了下开着的门，朝瘦高个，即刘诚喊道。 “好，辛苦你了。”刘诚摆了摆手，然后转头向福灵道：“我们可以去现场看看了。” 福灵点了点头，而后与苏言一道跟着刘诚走出了审讯室，来到了缉察司的衣帽间。 刘诚站在衣帽间的门口，一脸严肃地推开了门。 然后他站到了正中心的栗色挂衣架侧，有些狂热地介绍道：“这是依据您原型改编的影视片中，最经典的一套装扮，我每天都在做梦有朝一日可以看见真人穿着它，和我一起勘破一件疑案。” 一顶棕色礼帽，一根漆黑的长手杖，一件灰赭相间的花格及膝风衣，还有一柄小巧的放大镜。 福灵望着眼前的装备以及一脸兴奋之色的刘诚，颇为自然地走上了前，换上了刘诚给他准备的衣物。 比之青石镇的美食造诣，他们的衣装工艺要逊色不少，除了那根长手杖福灵耍地颇为顺手以外，风衣和礼帽都谈不上舒适。 不过，福灵也不是计较这些微末细节的性子。 他提着长手杖，领着沉静的苏言和雀跃的刘诚，回到了四角鹿酒馆。 此时的酒馆门口冷清清的，窗户上也贴出了暂停营业的标签。 福灵三人推开酒馆的大门，便径直向三楼走去了。期间，福灵还嗅见了空气中残余的属于美食的香气。 他不禁有些可惜，暂时没有机会好好地去品鉴《大陆美食考》中所重点记叙的几家店铺了。 怀着这种颇为惋惜的心情，福灵走到了失踪案件发生的房间。 门是敞开的，地上铺落着碎掉的餐盘，饮料杯，还有从中飞出的餐食——一些蔬菜和rou，以及应该是某种果汁洒落后留下的深褐色痕迹。 这些都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大抵是侍者看见骇人景象后，失手造成的。 跨过门口的餐食，福灵和他身后的苏言，刘诚走进了案发的房间。 一件很标准的情侣房，心形的酒红色大床，绣着蔷薇花花纹的柔软地毯，迷乱的晶石灯（依据福灵的经验，那种灯打开后，大抵会照出蓝紫色的柔和光芒），还有福灵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要摆在外面，与床占用一个空间的梳洗设备，以及引人注目的一套高级影映装置。 福灵看着房间里的陈设想了会儿，走到了影映装置旁，打开了影映机，绚烂的画面顿时投放到了光幕之上。 “木棉。” “公主殿下。” 画面里，一男一女对视着彼此，男子眼中满是柔情与倾慕，但女子面上虽表现地婉转多情，眼中却无多少感情。 当然，这是福灵的看法。 毫无疑问，影映机投放的正是近日大火的影片，由帝国公主领衔主演的《白色生死恋》。 福灵摩挲着下巴欣赏着照公主冷冰冰的婀娜柔情，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刘诚，公主殿下的这部《白色生死恋》在你们青石镇是今天首映吗？” 刘诚正看光幕中美丽动人的照公主看得入迷，忽地被福灵喊了声，下意识地答道：“是啊。虽然票价只要23枚铜蔷薇币，但还是一票难求。” 这样啊。 福灵笑了笑，没有再打扰看影碟的刘诚，而是拉着苏言来到了窗边。 这间情侣房的窗帘布是靡靡的粉红色，不过此刻它是收拢着的，因而大片的阳光穿过干净的窗户片投进屋内，把房间照得透亮。 福灵站在那光里，盯着窗户细细地看了数遍，然后摇了摇头。他转过身，小声向苏言问道：“你觉得光能骗过人的双眼吗？” 苏言不太明白福灵的意思。 福灵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把手伸到了那光里，此刻的光并不强烈，福灵的手落在那光芒里，明晃晃的，又朦胧胧的。 “利用光的一些角度，可以将一个人藏起来。”福灵又说道。 苏言想起不久前福灵在审讯室里和他讲述的一些事情，反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两个人是利用光芒骗过了那名侍者的眼睛？” 福灵否定道：“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看过这个窗户，亲自感受过这里的光后，我不这么认为了。” “那是什么意思？”苏言好奇道。 福灵笑笑，回答道：“我只是觉得这落下的光在欺骗我的眼睛，它或许在误导我。” 说完这话，福灵走回了影映机旁，随手关掉了装置，并拍了拍刘诚的肩膀说道：“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这里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