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荒谬的刺杀

    “我吗？啊啊……是啊！就是啊！”

    暴力魔人略显惊愕地道。“在魔人里，我好像是少数还保留着人类特有的大脑的魔人。我还记得我还是人类的时候上的学校，最喜欢吃的餐厅，和最喜欢的……嗯，但是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小小红摸着下巴沉思。

    “不过，玛奇玛救了我的事情倒是还记得。”

    小小红的眼睛明显地眨动一下，攫然看向暴力魔人。暴力魔人似乎是误会了，急忙道：

    “我很讨厌暴力！我不会搞错使用暴力的对象的。我最爱和平了。”

    说着，笨拙地摆了个剪刀手。小小红苦笑，喃喃道：

    “我也喜欢和平……”

    她看向被巷子遮住的天空，狭窄的缝隙中可以看到一群乌鸦排成人字形飘然飞过。就在这时，一辆撞得半毁的汽车猛然停在他们身前，小小红和暴力魔人正在惊异间，满身是血、额头上一道狰狞伤痕的黑濑从车上跌落下来，挣扎道：

    “你们是公安的恶魔猎人吗？在赶来的路上，天童和昴被人暗算了！快点通知本部！”

    小小红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啊，那个，这个，那个，这个……”

    暴力魔人则是一歪头，不悦道：

    “你谁？”

    黑濑愤怒地大吼道：

    “我的搭档和师父都被杀掉了，快点打电话啊！”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

    暴力魔人急忙冲向公用电话亭。黑濑站在原地目送两人远去，脸上的惶急之色顿时消失不见，自言自语道：

    “两个蠢货……连证件也不查就信了。”

    电次那边，几人走出汉堡店，正看见暴力魔人开着小小红的小汽车，载着小小红飞驰而来，停在几人面前。暴力魔人将头探出窗外，叫道：

    “啊！来了！来了！”

    马路那边，黑濑神色衰颓，慢慢地走过来，额头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早川秋迎上前去：

    “黑濑，好久不见……天童他们，我已经听说了……”

    早川秋神色淡淡，但下垂的嘴角显露出他几分悲伤。毕竟小天童曾陪着他一起去重新契约恶魔。想到这里，早川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垂着的武士刀，接着说道：

    “玛奇玛小姐让我转告你，这次的行动你不用勉强参加，我也觉得你应该先疗养一下。”

    黑濑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鞠躬道：

    “是我自己主动要求，他们才让我从医院里出来的，无论如何我都想替他们报仇，拜托了……！”

    早川秋恍惚了一瞬，突然想起了那天契约恶魔回去的时候，黑濑与他的谈话。那时的早川秋已是被仇恨充塞着内心，早已容不下其他的模样，黑濑反而劝他放弃。现在看来，或许黑濑是对的。

    那为什么，他也变成了这般被仇恨蒙蔽了目光的样子呢？

    早川秋缓缓道：

    “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

    帕瓦大大咧咧地一拍小小红的肩膀：

    “那是你的车吗？”

    “啊……是……用工资买的，还可以接送家人……”

    “喔！爷最近也走累了！正好，让本大爷也坐一坐！”

    “啊！？”

    帕瓦蛮不讲理地坐上车座：

    “这辆车跟本大爷的那辆很像啊，该不会就是本大爷那辆吧？”

    帕瓦随口扯谎，握住方向盘。小小红慌忙辩驳：

    “啊，不，不是的……”

    “就是本大爷的嘛……”

    “那个，你坐的是驾驶室……”

    “你有什么意见吗？再啰嗦用你的血洗车。”

    小小红被吓得浑身一颤，再也不敢说话，乖乖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帕瓦信誓旦旦地保证：

    “放心吧！本大爷驾驶证还是有的！”

    “那个金发的少年，就是电锯人吗？”

    黑濑问道。电次不爽道：

    “是~我，怎么了？”

    黑濑伸出一只手：

    “我也是专业的，不会拖你们的后腿，这次的行动也让我出一份力吧？握个手。”

    电次嫌弃道：

    “我才不想跟男人握手。”

    但不容他反抗，黑濑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真挚道：

    “请多指教，我会连着天童他们的一份，好好保护你的。”

    下一秒，他和电次被猛然加速而来的小汽车高高撞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黑濑的口鼻中都飙出鲜血，后脑狠狠地砸在一旁的栏杆柱上，眼神涣散，躺倒不动了。电次也趴在一旁，动弹不得，身下一大摊血扩散开来。

    路面上响起了一阵阵惊呼，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莫名地看着那里，张大了嘴巴。他们要精心保护的对象，还有刚刚怀揣着仇恨宣誓的保护组成员，就这么被一辆汽车撞了个底朝天？！

    人群纷纷散开。

    车上，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驾驶证的帕瓦，握着方向盘，张大了嘴，满头冷汗地看着自己的光荣战绩。小小红在一旁都快要晕过去了，这就是你说的放心，驾照你还是有的？！

    她看看眼神涣散，早已死得不能再死的黑濑，又看看他们趴在一旁的保护目标电次，小小红恐惧道：

    “你……这，这，你……”

    帕瓦抿着嘴，飒然一甩头发，神色严肃平静：

    “这是你的车，跟本大爷没关系。”

    小小红脸色蜡黄，眼泪大颗往下滚落：

    “你……我……”

    帕瓦义正词严地怒吼：

    “你该不会是想把责任推到别人的头上吧……！？你这个……杀人犯！！”

    她一甩长发，决然走下车，用力关上车门，表示自己与这辆车绝无半点关系。早川秋的冰山脸一秒破功，浑身颤栗地怒吼道：

    “你，你看你这家伙干的好事，你这家伙……”

    帕瓦义愤填膺：

    “开车的不是本大爷，是那个家伙，都是她的错。”

    就在此时，日下部突然惊怒大吼，声音因惊恐而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早川，快看！！”

    早川秋闻言，看向黑濑的方向，后者的脸，竟然开始逐渐变化，化为一张陌生的脸庞！

    “他的脸……变了！”

    日下部的搭档走上前，仔细察看一番，解释道：

    “不会错的，这张脸。是美国那边兼做杀手的恶魔猎人，跟画皮恶魔签订契约的三兄弟其中的一个，只要触碰到尸体就可以夺走别人的外貌。”

    早川秋见是杀手，下意识舒了一口气，看向帕瓦。不是撞死了自己人就好。帕瓦盯着那个纽约三兄弟中老大的脸，吃惊地微张着嘴。

    “果不其然！看来察觉到敌人真实身份的只有本大爷一个人啊！本大爷的功劳！本大爷的功劳！”

    她兴奋地雀跃起来，比出了大大的剪刀手，一把抓起死不瞑目的电次乱晃：

    “电次，本大爷帮你报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