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年少_第十三章 青城山中
自从十五年前,周召南与爱人顾烟蓝生离死别,周瑜与周灵这对双胞胎兄弟甫一出生就被迫分开,一在青城,一在紫衣神宫。周召南受伤奇重,虽经青城顾龙升施玉成指妙手疗伤,但目睹爱人死状,周召南心受重创,昏死过去。紫衣侯抢得周灵与周召南,回到魔宫,当即为周召南疗伤。 结果虽然勉强保住一条命,但周召南武功修为全失,而且因为烟蓝之死,心灰意冷,一代英杰少年,变得颓废沧桑。周召南已成废人,每日里读书练字,推演星相兵法,自得其乐,不过也许只是纯粹消磨残生。情之一字,误了多少人终生! 经此青城大变,周召南性情也大有变化,原本桀骜不驯,在伤愈后开始恬退隐忍,甚少与外界往来,搬出紫衣宫,居住于紫衣宫山下的博客拉河谷。周召南平日很少见人,就连儿子周灵都不怎么得见,只是每个月的十五,周灵才得去见一次父亲。 周裂天平日里对周灵管教甚严,这几十年来魔宫攻打中土屡次失败,惟一的爱子周召南又因为迷恋青城顾烟蓝,受伤几死,毁了一世修为。紫衣侯对孙子极抱希望,于是恨不得周灵每日里修文习武,其余方面则是溺爱非常。 谁知这周灵天生聪明非常,又得爷爷疼爱,性情开始变得有些乖张,又偷懒贪玩,为此没少挨紫衣侯呵斥。每次周灵去见父亲,周召南总对儿子疼爱非常,因此周灵对父亲感情非常好,总喜欢在父亲面前撒娇。这周灵说也奇怪,平素里无论紫衣侯如何吓唬呵斥,他总不愿多动两下拳脚头脑,宁肯懒懒地吹笛子逗弄雪羽鹤,教它说话。可是无论他如何惫懒,只要在周召南身边,他就如老鼠见了猫,乖巧异常。周召南对儿子也是尽心尽力,这些年来胸中丘壑,尽数耐心传授。因此可以说,这十几年来,周灵学习得更多的是从父亲那里得到的,至于紫衣侯,也知道孙子的癖好,就更多地教他武功,周召南聪明智慧,十几年来潜心修治,文韬武略,爱子情深,几乎一股脑地传授给了儿子。 周灵拉着练洁依的手,走出宫外,正迎面遇上班察那巴。 班察那巴依然如十五年前那般年轻,丝毫不见衰老,看上去似乎比周灵也大不了几岁。看见周灵拉着练洁依的手,一股嫉妒没来由地涌上心头。她娇声笑着:“周灵啊,你的妹子又来看你啦?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呢?” 周灵对班察那巴倒是甚为恭敬,因为班察那巴平日对她很好,又是给他带各种小礼物又是教他各种好玩的魔法,又听爹爹周召南说此前对自己很照顾,周灵和班察那巴关系很好。 他笑着说:“班察姑姑,我和洁依妹子去见爹爹!” “呵呵,叫什么姑姑啊,把我都叫老了,从明儿起,叫我姊姊吧!”班察那巴朝周灵抛了个媚眼,摆了个很挑逗的姿势。 周灵舌头一伸,嘻嘻笑道:“班察姑姑年轻貌美,最漂亮了。不过姑姑就是姑姑,周灵怎么都不敢叫姊姊的。” 练洁依对这*天王倒没什么好印象,总觉得她妖冶邪气,不过今天得了雪羽鹤,心情高兴,也就没说话。 班察那巴说道:“今儿你不要下山去了,侯爷已经派你布达拉叔叔去接你爹爹上山了。今日赤衣侯爷来紫衣宫,咱家侯爷召集亲信开会,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 周灵来了兴趣:“是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那我可有得热闹瞧了。” 班察那巴摇摇头:“恐怕不是什么热闹,倒似是大祸临头了呢!” 周灵和练洁依同时咋舌问道:“有什么大祸了啊?” 班察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算了不说,你们两人还是赶紧回宫吧,别下山去。还有练家妹子,你怎么把周灵的宝贝给拿手上了呢?这可是他宝贝,我都难得一见的。” 周灵嘿嘿笑道:“姑姑,是我把笛子和雪羽送给洁依妹子的。” “哎呀,你这小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姑姑啊?”班察那巴故意调侃周灵。 一句话说到练洁依心坎里,红了脸,对班察那巴印象也大为改观。一扭身躯,竟然走开,向议事殿跑去。 周灵见她走了,伶牙俐齿起来:“姑姑你就瞎说吧,我还是一小孩呢你就和我开玩笑。再说了,我和姑姑关系这么好,再怎么样也不能够把你忘记了啊。” 班察那巴还有心思和周灵开玩笑,却听到议事殿门口紫铜巨钟敲响,立刻脸色大变,急忙拉着周灵,往议事殿奔去。 两人走到议事殿门口,就听见紫衣侯在里面大发雷霆。 练赤天长得面目皎好,皮肤润白,宛如女子。若是只看外表绝对想不出他便是魔教赤衣宫宫主,当年一身豪气干云,独入南疆林海,诛杀妖兽千翼蝙蝠,十年后又率赤衣宫教众杀进西土魔宫黑衣宫,一人力劈黑衣宫主欧墨朗淳座下十尊护法,重挫黑衣教徒,从此以后西土黑衣几乎不再存焉。其人勇烈,作战时喜戴一獠牙面具,煞气*人。平时却温声细语,截然不同。 如今练赤天正在轻声劝说紫衣侯:“周叔父,此次我教十宫重聚,也是一椿美事。你我何不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周裂天虬髯一扬,沉声道:“练贤侄有何见教?” 这练赤天微微一笑:“先等贵宫开过例会再谈不迟。” 此时议事大殿里逐渐赶来教众,纷纷排班按次落座,周裂天虎着脸,看着手下众多爱将。他看见孙子周灵,眼睛里立刻充满了爱怜,微笑着招手:“灵儿,过来过来。” 于是周灵牵着练洁依的手,两人走到紫衣侯身边,弯腰齐声说道:“爷爷。” 周裂天与练赤天两人相视哈哈一笑,面前两个小儿如同金童玉女,煞是可爱喜人。周裂天难得柔声说道:“来,都坐到爷爷身边。” 两个小孩依次坐下,紫衣侯转向赤衣侯说道:“练贤侄,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那练赤天想是心中有数,含笑说道:“侯爷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