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古怪路口

    顾北兜兜转转，走了近半个钟头，终于按照街边的指示路牌，来到了栾化街，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一些刚好十点钟。

    此时，顾北所处的位置刚好是一个十字路口，四周沿途的街道，基本上都囊括在顾北提升后的视野之中，一览无余。

    借着路边仅有的几盏昏黄的路灯，顾北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这附近确实如同陈阿姨说的那般寂寥，街道边的建筑物中，很少找到能有亮着灯的，甚至于电线杆上的小广告，都已经破碎不堪，常年工作经验告诉顾北，这里已经很有没有闲散人员来光顾过了。

    马路边的各处角落中，散落的黄绿色玻璃碴，倒是一个非常醒目的特点。

    顾北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想象中的目标，原本他还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不行找路人问问路，可眼下，别说人了，阿猫阿狗都没见到有一只。

    如今，他只好先确认附近的建筑，寻找号码排列的顺序，这样就能找到A41究竟是哪一栋了，顾北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而后便抓紧时间观察起了周围。

    时间转瞬即逝，好消息是，在反复的核对，和猜想后，顾北找到了建筑排序的规律。

    然而坏消息则是，那个真正的目标，A41，按照规律应该还有很长的距离，起码要再向南边过几个十字路口，才能到达那附近。

    眼见事件有了转机和盼头，顾北紧了紧衣领，迎着夜晚的冷风，顺着十字路口的南边跑了过去，途中还经过了路边的电线杆。

    眼睛随意一撇，看到电线杆上贴了一张寻人启事，但也不知是何原因，寻人启事正中间，原本应该挂着人像的地方，却贴了一张猫脸照片，破烂的纸张搭配着昏黄的路灯，好似那只猫在狰狞咆哮一般。

    无意之中瞧见的顾北，并未顾及这一点，来自美好生活的诱惑和期待更加重要。

    “或许是，时间太长了，原本是重叠在一起的小广告，最后机缘巧合，变成这样了吧？”顾北心中如此想着，便加快了步伐，小跑起来。

    顾北一路小跑着，一路观察着周围的建筑，破碎灰败的墙皮，看样子已经承受了数不尽的风雨洗礼，窗户大门不知因何原因，同样破碎不堪，搭配夜晚喧嚣的风，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好像是谁，正躲在屋子里哭泣一般。

    原本这一切都是细小的特点，并不会被普通人所察觉，但此时的顾北已经开启了感官能力，对于周围任何一处小细节都不会放过。

    可谁承想，跑着跑着，顾北的脑袋嗡的一下，双耳出现了短暂的耳鸣，就好像数不清的飞虫，包裹住了他的双耳。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得不让顾北停下脚步，解除身体的感官提升，希望能有些作用，尽快脱离这种被动的状态。

    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原本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的顾北，愕然的发现，自己的双眼之中，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的眼睛也出现了问题，一丝悔过闪过他的心头，顾北不禁想到，“会不会是感官能力使用的太过频繁了？毕竟这是偶然间出现的提升，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可现下，他也只能被动承受这突然出现的变化，凭借着失明前的短暂记忆，顾北大致分辨了一下方向，小心翼翼的向身侧挪动，伸出右脚试探马路边的位置。

    在踌躇不安中，顾北的右脚踢到了马路边，高悬着的心，平稳了几分，而后，顺着右脚，顾北缓缓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努力放松着自己紧张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找到A41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顾北甚至都开始盘算着，要不要高喊救命，让路过的好心人送他去医院，不躺在病床上，他心里真的是没底。

    可周围静悄悄的，连路过的车辆都没听到一辆，顾北自知那都是无用功。

    正当顾北绞尽脑汁思考办法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先前在梦中的时候，有几次也是现在这样，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见，他最开始也是这般彷徨和无助。

    可他后来通过意识的感知，也可以看见周围的事物，甚至也能听见那些，来自周围事物的，并不真实的声音。

    如今的顾北没有别的选择，试试总比坐以待毙强，突然失去听力和视力的他，能够保持自己理智的思维，已经是非常不易得了。

    秉承着死马当活马医的信念，顾北深吸了一口气，夜晚的冷风顺着鼻间，涌入顾北的肺部，无比透彻。

    而后，他开始尝试，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让大脑更加清醒，以便于去寻找，曾经在梦境中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够支配感知的感觉。

    渐渐地，他的呼吸开始遵循某种奇特的规律，连带着心率也开始平缓了起来，耳边的嗡鸣声，似乎减弱了几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已经不在意了。

    捂着双耳的手，不知不觉间放了下来，垂在膝盖上，梦中的种种记忆，如同一段反复播放的电影片段一般，不断重播着。

    刹那间，顾北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副定格画面，也不知是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梦中和那奇怪男子打斗后，进入的，如同电影般的定格世界，他想起了当时面前不远处的那几个人，想起了他们的模样。

    顾北缓缓抬起头，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周围路灯那微弱的亮光，透过微睁的眼睑，直直的射进他的眼中，他重新获得了视力，但奇怪的是，他没法分辨出，此时此刻的自己，究竟是在用双目视物，还是靠着意识的感知，因为如今的感觉，与先前在梦中，一般无二。

    紧接着，就在他沉浸在重获光明的喜悦中时，耳边的嗡鸣声，也如潮水般快速退去，夜晚喧嚣的风声，也重新划过了他的耳畔。

    顾北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他总感觉，自己就像是先前，身处梦境中一般，那种异样的熟悉感，快速涌上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