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希望破灭
顾北快速后退，远离小白。 可尽管顾北的反应，已经非常及时，可来自身体强度上的差距，还是让他的胸膛被划开三条醒目的伤痕，鲜血顿时流出染红了他朴素的衣物。 第一次互相的试探已经结束，顾北首次便落了下风，当下心有余悸的，看着远处的小白，嘴角不禁微微抽动起来。 开战之前，顾北隐约能察觉到，这个小白拥有一定的独立智慧，可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的战斗意识，反应速度，竟然这么惊人，只是在一瞬间，就将劣势的局面扳回，同时差点要了顾北的小命。 不仅如此，顾北还发现，远处小白的爪子，正在一点点恢复，手部周围扩散开来的白色雾气，正不断回溯，尽管速度有些缓慢，但重新塑造出三只利爪也只是时间问题。 “从速度上来看，最多两分钟，必须得想办法。。。”顾北心中默默想着。 可另一边的小白，却完全没有打算，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尽管右手的爪子还在恢复当中，但它还是再次俯身，宛如一位悍不畏死的勇士，继续向顾北前冲而来。 看着那再次发起进攻的小白，顾北低骂了一句，“什么情况？这么着急弄死我吗？赶着回家吃饭？！” 紧接着，顾北开始控制自己的意识领域，全部集中在身体周围，大幅度缩减意识范围，能提升他对于感知的精准度，并将其重心，放在对小白的动作预判上。 仅剩一只利爪的小白，如今的攻击方式，其实更容易让人分析，但顾北还需要分出一部分心神，警惕其他的突然变化。 随着小白越来越近，顾北的意识领域也被缩小到最为极致的程度。 就在小白踏入意识领域的那一刻起，它身上的所有组织结构的运作方式，和动作轨迹，基本都在顾北的计算当中，尽管并不算多么细致，但做出适时的应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顾北唯一需要担心的问题，就是自己的身体素质，能够撑到多久，这也意味着，他的胜算究竟有多少。 随后，就像顾北预料的那般，小白并没有再次使用自己已损坏的右爪，反而单一的使用左爪，似乎那样会延缓它的恢复速度。 这次的顾北，也失去了流刃的蓄势时间，只得一边躲闪的同时，一边偷偷蓄势，争取挥出出其不意的一指。 但身为天生为战斗而生的噩梦之源，小白又怎会不去警惕，先前险些让它吃了大亏的流刃呢？ 就在顾北不断闪躲，躲避利爪挥击的同时，他能明显感觉到，小白最初的攻势极为迅捷，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逐渐开始试探起来，完全没有了最初时的无脑进攻。 顾北的右手食指，也在这段时间中，成功蓄势到了轨迹的中间部分，可他非常清楚，必须要更多的时间，但是如此，还不足对小白造成深层次的损伤。 同时，在经历最初的全神贯注投身于防御和躲闪后，顾北也终于有精力，放在对小白的观察之上。 按照战前分析的那般，他将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小白的胸口和腿部，从外表上来看，这两个地方是最有可能存在机会的。 随着顾北的身体，不断被逼退，二者缓缓来到了轮盘外围，身后呼啸而过的轮环，裹挟着强劲的风声，似乎在欢迎顾北的到来。 顾北眼见局势不妙，只得抽出身后一直遮掩蓄势的流刃，找准时机，趁着小白单手向前挥舞的同时，一个侧身，堪堪躲避那只利爪，随后挥出流刃，砍向它的脖颈。 “既然你的身体类人，那人类的致命弱点，你应该也具备吧？”顾北心中不由得想着，手中的流刃势头不减，砍了过去。 可臂长在这一刻，显得尤为重要，指尖顺着小白的脖颈前方，大概三四厘米左右的距离划过，这一指，并没有任何收获，小白早就准备好了躲避，尽管身体几次连番的追击，但他的身体始终距离顾北稍远一些。 唯一的好消息是，小白对于流刃存在某些畏惧，哪怕抽身退走，也不打算以伤换伤，依仗自己的身体恢复能力，将顾北拖死。 随着小白向后退去，顾北倒也不含糊，划出的流刃并未因此收势，反而一个转身将流刃延续下去，朝着小白的方向前冲而去。 胸前的伤口，因长时间的躲闪，外加如今的反击，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可他还是不愿放弃到手的机会，弱者战胜强者的可能，往往只有殊死一搏。 退走的小白望了望顾北手中的流刃，全然没有与之过招的意思，脚下不停向后倒退，同时右爪也基本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顾北还是硬着头皮追了上去，同时将压缩到极致的意识领域瞬间解放，快速向外扩散而出，眨眼间便将小白囊括到了其中。 随后，顾北左手一招，精神力突兀的在意识领域中被调动而出，汇聚在小白不断倒退的小腿后面，紧接着，顾北掌心一握，平意识开始有意识的挤压，这团剥离出脑海的精神力。 而后，精神力被不断压缩，最近难以维持原本的平衡，瞬间爆炸开来，一股强烈的冲击力，顺着爆炸中心，快速四散开来。 小白后退的腿部，顿时承受了这股，凭空出现的精神力，后退的身形不由得一滞，甚至还有些向前迈进的意味。 趁着这个空档，顾北划着并未停止蓄势的流刃，快速拉进彼此的距离。 小白在承受这股冲击力后，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紧接着看到前方不断接近的顾北，以及那根散发着断绝气息的手指，它快速仰起头，对着天空张开大嘴。 一阵阵嘹亮的吼声，顺着嘴角被不断撑起的缝隙，快速向四周扩散开来，眨眼间便席卷至顾北全身。 只不过，受限于嘴上那些细密的缝合线，他的嘴并无法张到最大。 但仅仅只是这样，顾北的意识领域就开始向内萎缩，宛如被什么东西所驱散一般，与此同时，即将在小白腿后再次汇聚而成的精神力，也瞬间溃散。 快速折返而回的意识领域，不但将精神力的汇聚中断，同时他前冲的动作，也因此缓慢停顿了下来，一股逐渐变强的阻力，正在从正前方传来。 突然出现的身体变化，让顾北的流刃也受到了影响，指尖划过的轨迹与速度，无法延续以及支撑流刃本身。 顾北心中暗道不妙，紧接着，“嘣”的一声，他的手指由于在流刃的轨迹中被强行中断，出现了逆转现象，他的手指凭空旋转了480度，不论是经络还是血脉乃至骨骼，都被混乱的搅在了一起。 强忍着剧痛的顾北，感受着耳边越来越嘹亮的吼声，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艰难的承受着这一切，等待对方即兴演唱的结束。 吼声渐渐停止，顾北脑海中的嗡鸣声也不断减弱，说起来，顾北近期经常性的遇见耳鸣眼瞎的状况，对此倒是没有太大担心，只不过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同时有种想吐的感觉。 可如今，并不是让他好好躺下休息的时间，梦境中的死亡，可是会照进现实，那他便和另一个世界真的无缘了。 缓缓从不适的状态中脱离后，顾北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随着小白的吼叫结束，顾北的脚下，轮盘之上，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乳白色的液体。 踩在这乳白色的液体上，脚底粘稠的感觉，无异于让他的移动速度更加缓慢，同时，他也隐隐有种感觉，自己的腿似乎有些微微麻木，就是不知道，这究竟是由于吼叫的原因，还是由于脚下的液体。 顾北望向远处的小白，随着二者之间不断的交手，顾北基本已经摸清了他的动作，已经身体薄弱的位置。 可问题在于，战斗之中瞬息万变，对方的战斗智慧明显高过自己不少，但可惜，顾北并没有选择，他现在唯一能够依仗的，只有蓄势完全的流刃，可实践证明，对方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眼下，既然自身已经没有了可以挖掘的有利因素，那顾北只得从周围的环境，或者小白本身，寻找突破口，起码他要再拖延一些时间。 因为他此刻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同时他也在不断收集信息，来为此进行佐证。 正当他愣神的功夫，小白突然半蹲下身体，将手摁在身下的乳白色液体之中，同时，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动，自其手臂之上传出。 乳白色的液体，顷刻间，宛如有生命的物体一般，不断顺着手臂，向上攀附，缠绕在它的手臂之上，形成一层看起来简陋，却又不失破坏力与美感的臂铠。 顾北一愣，他的脑海中，回想起了曾经在梦境中，与之前那个紫发男子交手的经历，当时他就是模仿着对方的能量震动频率，得以争夺下对方的黑刃。 如今，类似的情形再次出现，顾北仿佛看到了生机一般，也跟着有模有样的蹲下身体，将手探入乳白色液体之中。 可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随着他将受伤的右手刺入其中，还未等他调动精神力，模拟那个特殊的振动频率，短短几息之间，他的手掌就失去了知觉，仿佛如今的自己，已经失去了手掌一般，让他不由得心生惊恐。 可当他牵动着手臂，抽出手掌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手掌依旧挂在手臂上，只不过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感知到手掌的存在。 “看来，真被猜中了，这脚下的液体，能麻痹别人的感知，而且看样子，效果还很强，持续时间也不短。”顾北心中快速分析着如今的情况。 随后，顾北开始调整自己的思路，前方不远处的小白，此时正在构建自己的臂铠，或许是因为阶位的原因，塑造的也有些慢，以至于顾北能通过感知，大概了解和推算出，小白所使用的方法。 在熟悉了方法之后，顾北看向自己失去知觉的手掌上，那悬挂着的一部分，还未滴落的乳白色液体，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将其裹挟，并模仿着小白的构建方式。 将这液体不断分化，剥丝抽茧，形成一条条细密的白色线条，同时顺着牵引，缠绕在自己的手掌之上，并在其中，加入了自己先前从紫发男子那里，偷学来的特殊振动频率，以此来稳固手中的乳白色液体。 二者相辅相成，成功调动了乳白色液体，可顾北却突然发现，他自己并无法cao控手掌上全部的液体，只能和大约三根手指外表面积的液体，产生频率共振并加以cao控它们。 当下，顾北并没有更好的选择，牵引着手中仅有的液体，将他损毁的食指与中指包裹起来后，由用剩余的液体，加固了一番。 这样一来，他的攻击力便也算恢复了一些，也有了与之抗衡的手段。 说起来，顾北对于这项能力的cao纵，确实不算娴熟，当他完成这一步后，小白的臂铠已经被塑造而出。 原本如常人般纤细的臂膀，此刻已经整整宽厚了一圈有余，同时一条条充满力量感的流线轮廓，遍布在手臂之上。 小白抬头看了看顾北，神情明显愣了一下，脑袋微微向身侧歪了歪，看样子似乎正在思考什么，可随机，他的脚下再次发力，向顾北奔来，原本它半蹲在地，顾北还没察觉。 可如今当他起身的时候，顾北惊讶的发现，小白的脚掌，也被覆盖上了一层乳白色的液体，一直链接至小腿后筋腱的部位。 “嘁，看来它很清楚自己的弱点。”顾北心中颇感无奈，从二人最开始交手的时候，他就发现，小白每次蓄力前冲，他的小腿后筋腱的部位，都会由于承受不住过多的力量，出现白色细线崩断的现象，随着二人之间你来我往，那处裂痕越来越大。 原本顾北还打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找机会偷袭筋腱让其丧失平衡和移动能力后，再用蓄势完全的流刃，砍断对方的脖颈，可如今看来，是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