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祭品
“哈哈哈，老子可以穿越了，老子不用死了。竟然还想抓我？老天都收不了我。” 随着那道悦耳的声音结束，那群衣冠楚楚的人没多大反应。反而是白杨身旁，一个面相凶恶、身上明显有多处弹孔的中年男子，笑得格外疯狂。 “浩浩，听到了吗，我们可以穿越了，以后奶奶会好好看着你，再也不闯红灯了。” 白杨身旁，一个怀抱五六岁的小男孩的老妇人，喜极而泣。染血的手掌，溺爱地抚摸男孩已经裂开的头骨。 不仅仅是这三个人，白杨身旁所有人，一扫之前的迷茫，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结合他们凄惨的模样。 像一群闹腾的厉鬼。 悦耳广播声播报的内容，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不管这个希望有多么不真实，他们还是选择相信，不愿意放过这根漂来的救命稻草。 看到这种情形，白杨心里并没有感觉到庆幸，反而隐隐感觉到不安。 无论是自己这一小戳人与众人的格格不入，还是周围人群不时投来的戏谑眼神，都证实了自身处境不容乐观。 沉思间，白杨想起广播声提到的祭品和祸乱之门，他赫然抬起头，心中大骂： “他奶奶的，我道这祭品是啥玩意，感情说的是我们这群歪瓜裂枣啊。” 想到此处，白杨刚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众人。 可当他看到这些人欢呼雀跃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群没有一点判断能力的人，即使拉拢到身边也只会成为“猪队友”。而让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往往就是这些人。 知道想要解除自身困境，这些人指望不上之后，白杨把方向锁定在寻找祸乱之门上。 他觉得，既然祭品因祸乱之门才有。那么，至少要先找到祸乱之门，并对其有适当的了解，才能相应做出应对。 那么祸乱之门在哪里。 此时的白杨格外冷静，坠楼濒死前，他和保安两个小时的无声对质，让他心境上发生根本性的蜕变。 白杨环顾一圈，所有的金属门没有多大的区别，唯有位于金属门上面的屏幕里，那些滚动的字是在不断变化的。 白杨企图从众多滚动的鲜红字体中，找到自己的名字，看看自己名字的对应所在，会不会就是祸乱之门。 空间门不少，屏幕上的字体更多。留给他的时间却很少。 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穿越了，而祭品很显然需要提前献祭，那么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多少？ 十五分钟？十分钟？甚至可能下一秒他们就要被献祭掉。 时间的紧急，周围无数个玩味的目光，身边人劫后余生般的欣喜，都在打乱他平静的内心。让他不由得生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一种孤立无援的苍凉情绪，在他心中悄然蔓延。 白杨不知道的是，因为情绪的滋生，此时他眼白上的血丝在疯狂游动，最后全部集中到中间黑色的瞳孔上，他的眼瞳在这时也急剧收缩起来，最后化成针尖大小，却透着红芒。 也就在这时，他再去看那些滚动的字体，就好像一台电脑在读取磁条里面的存档一样，所有信息在他脑海中疯狂掠过。 就像他以前玩游戏pk时进入的忘我状态，敌人下一步动作，技能的范围，切入的时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 一号门，没有…… 七号门，正常…… 十八号门，没发现…… 三十九号门…… 最终，白杨除了能够温习一遍曾经看过的电影、小说、电视等名称外，再没其他发现。 方向错了，白杨心里清楚。所以他不再坚持，在他停止观察时，他眼眸的瞳孔恢复正常，血丝隐去。 同时一阵眩晕感袭上大脑，那种苍凉的情绪，也因为眩晕感荡然无存。 他的身体没有踉跄，而是木然的停在那里，好像一台当机的机器。能够自如掌握的只有大脑，仿佛唯有那里才是属于白杨的。 “哈哈。既然能穿越，那老子就先去占个好位置。都给大爷闪开。” 就在白杨观察无果时，他身旁那个凶恶男子，已经朝着一个传送门的方向，狞笑着大步走去。 他扭着脖子，双手相互捏着指关节，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配合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和身上的弹孔，就差没把坏人写在脸上了。 他走去的方向，只有几个身体单薄的少女，和戴眼镜的斯文老者。 可是面对咄咄逼人的男子，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怯懦，脸上反而露出嘲弄的表情。 “这人有点意思，怕不是个傻子吧。”有人嬉笑道，“刚看他一脸不知所措，现在又像只猴子一样出来蹦跶。” “这年头，敢在楼伊公司穿越中转站上闹事的，不是傻子还能是什么……”有人答到。 “这就是层次上的见识了，自己没到那个层次还妄图染指，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又有人附和。 “我就喜欢看他那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让我想起跳广场舞大妈自信的表情。” “大妈惹你了吗？谁家里没个老人。” “老人了不起啊，坏人变老谁不会让人尊重，反倒令人恶心。” “是我的错觉吗？你们话题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啊？” “别瞎嚷嚷了，开始了，开始了，十年一度的精彩大戏。” “啧啧……这好戏难得一见啊，亲眼见应该比影像好看多了。” …… 也就在这时，一阵嗡鸣声传来，本来平滑的金属墙壁上，竟然分裂出十几台如钢铁盒子般的无人机，正迅速朝中间飞来。 同时从分裂的洞口中探出加特林一样的六筒机枪炮台，枪口转动，部分对准凶恶男子，大多数却是对准白杨所在的人群。 “广场中心人群注意，请立即停止移动。”无人机上响起机械的少女声，“再次警告，立即停止移动。” 几秒钟时间，十几台无人机就将男子团团围住。 不仅如此，一个方向的金属墙壁，突然从中间分开出一个闸口，一队身穿科技铠甲，手持枪械的士兵，从中跑步而出。 这些士兵在快要来到白杨等之前，又迅速分成两队，分别将白杨等人和凶恶男子团团围住。 “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我只说一次。”男子那边的领头士兵，用机械性的声音发出不容反驳的命令。 直到领头士兵发出声音，白杨才意识到，这些行动与常人无异的人，竟然都是机器人。 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让凶恶男子的表情变得异常丰富，一滴滴冷汗从他额前滑落，眼神飘忽不定。 可渐渐的，他的嘴脸开始不时抽动，紧咬的牙齿显得凶狠暴戾。可他的眼神却显得惊恐。 “切……还以为有多厉害，现在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不知从人群的哪个角落，传来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语。 听到话语的一瞬间，男子眼中的惊恐完全被凶戾所取代。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暴怒。 最终，男子爆发了。他一把推开面前的机器人，用手指戳着机器人的面甲骂到： “别拿这些玩具枪来吓唬老子，真家伙老子见得多了，老子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怕你们这群装神弄鬼的家伙不成。” 随着凶恶男子的发难，诡异的气氛开始蔓延。白杨这边，其他人的情绪，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炸弹一般，瞬间引爆。 “凭什么把我们隔离开来，同样都是要穿越的，为何要区别对待。” “是啊，就因为他们有钱？以为穿得人模狗样的，就算是真正的有钱人了？老子家里埋着矿呢。” “我是腾龙集团高管的儿子，给我通讯工具，我马上叫人打钱过来。五个亿，不！十个亿，我出十个亿。” “海城博士高材生潘某在此……” “我要公平，不要区别对待，可怜我的孙子啊……” “律师呢，我要求见律师。” …… 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将白杨淹没，他目瞪口呆看着这群发了疯的猪队友，冲到那些机器人面前指手画脚，口吐芬芳，不清楚他们哪来的勇气。 突然，一股烦躁的情绪涌上白杨心头。 是啊，凭什么要区别对待？凭什么自己就要成为祭品？为何我不趁着现在人多，也去闹上一闹，没准就能从中抓住什么机会，逃出生天。 这就是所谓的乱中取胜。白杨莫名的自信起来。 唯一还站立不动的白杨，也受到某种力量的影响，将要随着众人向前迈步之。 “咻” 奇怪的声音传入白杨耳中。那是枪声。 那是很特别的枪声，没有轰鸣声，而是像平时玩游戏时激光枪发出的声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杨绝对想不到那就是枪声。 而刚刚最先动手的凶恶男子，就是在这声枪响之后，身体爆开化作砂砾散落一地。 仅剩的头颅掉落在身体所化的砂砾上面，表情由凶戾转变成惊恐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