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审问
九州军机处审问室，昏暗的灯光，雾人坐在仅有一张椅子的逼仄的小屋内，一丝不挂。正对他的是占据了半面墙的玻璃，玻璃后的男人是王珩。 雾人自从五天前刺杀失败，被段少鸿拿走信物后，便一直被关押在审讯室内，接受王珩一天八个小时的审问。 这对双方都是一场消耗巨大的体力拉锯战，但这场战斗对雾人更加不公平。 雾人每天能获得必要的食物和水分，这仅仅是为了让他保持生存，距离有饱腹感显然还差得远；睡觉时，不坐在椅子上睡，就要被迫躺在冰冷的地上入眠，仅有一张薄毯子为他御寒；墙角的粪桶，经过五天的审讯已经装满，污物马上就要外溢，就像是要故意折磨他一样，没有打算派人来清理的迹象，而且吃饭睡觉时都要忍受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每天只是像僵尸一样，吃饭，睡觉，看着灰暗的墙壁发呆。 王珩迫切的想要知晓“云游者”长老顾未然的下落，更想知道月霜国的下一步打算，只是越着急，雾人越毫无回应。 无奈，第六天早晨，王珩放弃了，下令把他关到监狱，和普通犯人一同管理，毕竟信物被拿走的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在王珩的注视下，浑身臭气的雾人被架出审问室，他脸色很差，身型消瘦了一圈，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洞。 毫无预兆地，他开口了。 “没用的，蚍蜉撼树啊。”他直直看着前方，而前方空无一物。 “你说什么？”王珩说。 “月霜国君赢得胜利是天命所归，不管什么四大国还是云游者，一切努力都没有任何意义。” “你为什么还在为月霜卖命？现在就算是最愚蠢的人，也能看出来月霜国君很有问题。”王珩的言语一如既往的沉稳有力。 “我？不止是我，整个的月霜国民都相信，月霜会赢得胜利。” “月霜人就敢确定，国君夏尔马不是’时分‘？” “是的。” 王珩大为不解：“为什么？” 雾人空洞的眼神突然焕发了一丝生机，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王珩：“你在问太阳为什么东升西落？月亮为什么阴晴圆缺？人为什么会生老病死？四季为何不停轮转？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一切本应如此。” 王珩的脊背被冷汗浸透。 此次审问结束后，九州立刻与北海，空灵，星屿传信，各国相继表示遭遇了来自月霜刺客的追杀。 刺客大多本领高强，身手非凡。他们要么有万夫不当之勇，形单影只就突破了层层重兵，直奔国君的项上人头而去；抑或如暗夜的幽灵，神出鬼没，在静谧的夜晚杀人于无形。这样的能力者，以前从未听闻，为何现在竟然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 本轮刺杀，仅有北海和九州两国国君安然无恙。 星屿国君的宫殿被一道天雷击中，宫殿刹那间土崩瓦解，国君的贴侍卫拼死相护，才保住了星屿国君的命。当晚在宫殿的人，仅有星屿国君一人生还，虽然其身体各项机能还算完整，但是遭受了巨大冲击，昏迷不醒……；空灵国君则是被突然出现在身旁的空气漩涡吸入其中，半个时辰后又被漩涡吐了出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疯疯癫癫，基本是个废人了。 这样的结果，既让四国高层震怒，又让他们第一次有了了拨云见日之感。 “时分”，你终于浮出水面了！ 四国当即决定组成联盟，建立特别行动队，奔赴月霜，直取夏尔马的人头！ 接下来十天，北海，空灵，星屿的使臣队伍陆续赶到九州。除了各国筛选出来最适合本次刺杀的人物以外，还有各国珍藏的宝贝。 星屿国送来了十套战术眼镜，方便行动队成员相互联络，经过梅小溪改造，也可与假设在“窥天”总部的终端连通，这样梅小云就能为行动队将要遭遇的敌人做出分析。 北海送来了五套作战服，由及其强韧的纤维打造，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是“蛛人”吐出的丝线所造，北海一共留有五套备用，此次尽数送来。 空灵送来了几根“神羽”。此物是那是空灵国君的毕生心血，其外观是一根洁白无瑕的天鹅毛，危机时刻折断“神羽”，则可立即遁入空门，进入空灵国君所创立的境界之中，并选择世界的任意角落作为境界出口，此为保命道具，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否则对使用者的灵魂会产生不可逆的震慑，导致其精神念力大为耗散，实力骤减…… 再说这各国使臣，此刻正依次上朝面见安泽，接受安泽的检阅。 北海使臣是一位身高两米的彪形巨汉，年龄约莫五十岁上下，上身着白色的熊毛背心，下身穿简单的黑色练功裤，赤脚。露出孔武有力的古铜色手臂，天神一般威严，名为安德烈。 星屿使臣，和北海使臣是两个极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长着一双漂亮眼睛的盲眼女孩，冰川一般的肤色，穿着充满异域风情的暗紫色兜帽和斗篷，名为黛芙妮。 空灵使臣，二十岁左右的名为维托活泼青年，一头金色卷发，身着一身考究的灰色西装，裤腿处绑着一把漂亮又小巧的匕首。他拉着一车颜料和笔刷，但并非是带给九州的礼物，这些是他执行任务时要用的物品。 他们三人都是他们国家层层考核后选拔出来的特别行动队成员，代表了一个国家最顶尖的战力。 九州这边，王珩决定以个人身份加入特别行动队，毕竟他要去月霜寻找“云游者”长老顾未凡的下落，不管是活人也好，死人也罢，总要有个交代。 两天以前，安泽思虑再三，准备派段少鸿执行刺杀任务，单论能力来说，段少鸿并不在其余三使臣能力之下，相信他也能很好的胜任。但是在看到另一个人后，他改主意了。 此人正向着并排站立的三使臣走来。身型挺拔，步伐矫健，身上只是简单的浅色休闲装，干练的黑色短发，五官端正又立体，众人都觉出一股浩然正气。 鼻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让他添了几分优雅，一对晶莹的耳钉让优雅的气质又近乎邪魅。 此人正是“窥天”一部部长周奕然。 耳朵上戴的是雾人的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