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干旱之年
微风拂过草丛，之前轻松愉快的气氛荡然无存。 沈月拿起方才的树枝，起身指向他，说：“你走！离开这里！离开五里河！走！” 周瑜不知所措的抬头看向沈月，说：“姑娘，为何突然要赶我走？” “方才姑娘脱口而出，你也是来杀死我们的神的。” “如今姑娘情绪如此激烈，是否是因为我口中的鱼妖，就是你口中的神？”周瑜站起来，低头看向眼前的沈月问道。 “根据道盟的资料，鱼妖善控水喜食人，为何却成了你们口中的神？”他带着疑问一步一步走向沈月。 沈月拿着树枝看着走进的人，她被逼的一步步后退，见眼前人一步步逼近，她闭上眼睛，手中的树枝一下抽了上去。 “嘶”她感知到手中的树枝挥到人了，果不其然听到声响，睁开眼见他捂着手臂，看着自己。 沈月将树枝扔到一旁，急忙上前，想要看看他身上的伤势，但他却避开了，她赶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想你离我远点，对不起！”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周瑜说道。 “无事，只是姑娘能否看在我受了伤的份上，告诉我为什么鱼妖是你们的神这件事吗？” 他见沈月虽面露歉意，但却闭口不谈。 周瑜只好举了下受伤的手臂示意道，苦笑一声说：“还是说即便这样，姑娘也不愿告知于我...” “我...我”沈月轻蹙眉尖，低头看着地上不知所措。 “姑娘不愿说，那便不愿吧...” “我自会去查一下姑娘口中的神是什么！” 周瑜看着沈月为难的神情，不愿再逼迫她，便坚定的告知她，他不会走的，他会查明一切。 如鱼妖确实无辜，他不会杀它... 但诺不是... 沈月见他转身离去的身影，抿了下嘴，看着他越来越远，最后她跺了跺脚，在他身后喊到：“哎，你回来！我告诉你就是了！” 他听到来自身后的喊声，微微一笑转过身去，望向远处的沈月说：“姑娘，愿意告知我了！” “愿意了！”沈月嘟着嘴喊道。 周瑜一瞬间就飞身来到沈月面前，笑着行礼道：“那就烦请姑娘告知在下！” 她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那会不知道自己这是被算计，她气呼呼的瞪着他，说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自己去查吧你！” “姑娘，可别为难我了...”周瑜摸了下鼻尖，看着眼前气炸了的她，苦恼的说道。 “哼！”她转过头，走向一边的草地上坐下，看着还愣在原地的人说道：“不是想知道么，那还不过来坐下来听！” “嗯”周瑜一跃而跳上她身侧的那棵树上，坐在树枝上，看着地上的她说：“姑娘说吧！” 沈月看着树上的他，嘴里念念叨叨的说：“宁愿坐在树枝上，也不愿坐在我身旁！” “姑娘，可以说了么？”周瑜见她自己那里窃窃私语，便疑惑的看向她说道。 她看向远处的河流，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你来这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我们这现在很热闹！” “有，这个时节不是过节也不是过年，为何这里如此热闹，姑娘能否解惑？”周瑜顺着沈月的话，抛出自己的疑问。 “因为再过两天，就是水祭了！” “水祭？” “像你这种来自外面的人，肯定是没有听说过的...” 沈月撇了一下树上的人，看着前方的河流继续说：“给我们的神献去祭品，水祭...水祭，将祭品放入河中，便是水祭！” “那你们的祭品，是什么！”周瑜皱起眉间询问道。 沈月摇了摇头，望向树上的人说道：“只有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才能准备祭品和带着祭品前往河中，我们这些小辈是不会知道的！” “曾经我们有偷偷跟着带着祭品去河中的老人，但被发现了，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是这样啊！”周瑜语气沉重的回道。 “最近一两年经常会有你们这些外面来的人，说我们的神是妖，你们是为了我们好，来除妖的！” 沈月说起这个就来气，抬头看向他喊到：“我们的神才不是妖呢！” “据我奶奶所说，当年她还很小的时候，我们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很大的干旱。” “但奇怪的是，只有我们这里才发生了干旱，雨水不再在这里落下！” “五里河，在我们眼中这么大的一片水域，应该是永远都会有水的！” “但奶奶却说，她幼时亲眼看到五里河干枯的河床，青草枯萎，树木凋零！” “由于干旱，大地也开裂了，粮食缺水无法进行种植。” “就算种植了，因为没有水的浇灌，最后颗粒无收，甚至引起了饥荒。” “那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生活呢？”周瑜带着疑问问道。 “我也问过奶奶，但她说离开这里，又能去哪。” “在这里他们还有田契，在这里他们是民，离开这里他们就是难民！” 沈月低下头拽了一根草，拿起手中的草，举起看向他说：“不离开这里，他们还有根，但离开了这里，他们就如同这草被风一吹就没了！” 她放开手中的草，看着它被风吹走... 他们之间一时无言，周瑜打破此时的寂静说道：“接下来呢，道盟没有来管过这里吗？” 她将被风吹起发丝，用手别在耳后，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继续说：“道盟有来过，但他们也拿这里没有办法，最后他们劝我奶奶他们离开这里！” “他们不想离开这里，但道盟不可能一直发救济粮下来。” “终于有一天，道盟不再管这里的事了，饥饿、缺水笼罩着这片地方！” “就在众人一展莫愁之际，神出现了！” “奶奶说，她亲眼看见过神！” “当时她跟在身旁的大人边上，因为没有办法，他们只好离开这片养育他们的土地。” “突然间天空中下起了雨，那是许久都未曾下过的雨啊！这里居然下雨了！” “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一位身着蓝衣的女子，她头上带着一根银簪。” “这根簪子很特别，它还有个小铃铛女子每走一步，插在乌发上的簪子，就会发出清响。” “还有她周身笼罩着微光，她不撑伞，雨也无法淋湿她。” “我奶奶他们看见雨高兴极了，但他们注意到，是这个女子来了之后才有的雨！” “之后发生了什么，奶奶说她就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神她答应留下了，当时的大人们说，只要每年给神祭品，神就会留在这里，保这里一方平安！” “干旱、缺水，饥荒，这些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甚至以后都不会有妖怪来袭击这里了，他们也不用再害怕了，因为这里有神！” 沈月对着天空露出大大的微笑，坐起看向树上的他说：“你知道了吧，哪怕神是妖怪，她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只好妖！” “所以你不能伤害她！” 说到这时，沈月看向树上的周瑜，眼神中充满着认真。 周瑜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在沈月面前，将她拉起后，放开她的手望向远方，轻声说道：“待我亲眼瞧过之后，真如你所说这样，我不会伤害她！” “但我心中还有疑问，为何道盟办事处那里会贴有她的通缉令？” “据你所说，这一两年经常会有外面的人来到这里，说要除妖。” “那通缉令就是两年前，已经贴在的道盟办事处上了，可如果没有人去报案，这张通缉令是不会被贴上去的！” “根据你的说法，那你们这的人是不可能去报案的...” “那她在河中，可有被人瞧见过？” 周瑜看向她，满是疑问问道。 “不可能，我从小到大每天都会来河边一趟，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沈月开口就否决了，神被瞧见过的想法。 “至于你所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报的案，大概是看我们这有神庇护，有人觉得嫉妒就去报案了吧！” 沈月也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得出是有人嫉妒他们的结论。 “嫉妒？”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关于神的故事，隐隐约约也有传到外面去过，当然这是其他人告诉我的！” 沈月笑着看着他，见他还在沉思，便挥了挥手说：“别想了，应该就是嫉妒！” 真的是嫉妒那么简单吗？ 为何他心中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 如果真如她所说，这样的话... 鱼妖喜食人这件事，应该是报案人为了让道盟重视才说出口！ 后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来到这里的道士有死去的，有活着逃回道盟的！ 但无一例外，都没有抓到鱼妖！ 甚至还得出了一个小心这里村民的消息！ 如果鱼妖没有为祸一方百姓！ 那道盟呢，为什么不撤下通缉令呢？ 还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宁愿提高赏金，让道士来这里捉鱼妖，也不愿撤下通缉令！ 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道盟高层也可下令，集合众人来这除妖！ 可他们没有，他们只是默默提高了赏金？ 这是为什么？ 还有祭品，祭品是什么？ 为何只有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可以准备祭品？还如此小心谨慎？ 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看来要一探究竟了！ “嗯”周瑜心中满是疑问，但目前谁也无法为他解答，只好一笑了之。 沈月笑颜如花，看着他说：“你想弄清祭品是什么，对吧！” “想要弄清楚祭品是什么，你就得在这里呆两天！” “我们这儿可是不会让外面的人轻易进来的，今天你可以进来这里，只不过是因为现在是集市！” “如果被人发现，赶集时混进了一个外面的人，你就会被赶出去！” “只有我可以帮你哦！” 沈月笑眯眯的说道。 周瑜轻笑一声，对着面前的沈月弯腰行礼说道：“那就请求姑娘帮我了！” “求人要求人的态度，你就这样？”她看着弯腰行礼的周瑜说道。 “那姑娘想要什么？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周瑜直起身子，无奈的说道。 沈月走向一旁的树，踮起脚尖想摘取一片叶子。 他看着她去摘叶子，瞬间了然于心，走到她身侧，摘取一片叶子说：“姑娘是想我再为你吹奏一曲，是吗？” 沈月转头看向一旁，红着脸点了点头，说：“可不是我想要听曲，是你求我帮你，自己愿意的！” 周瑜笑着走到一旁，将叶子放于唇边，看向沈月轻声吹奏曲声... 微风拂过他们二人，吹起他们的发丝，蝴蝶飞过他们身侧，她看着他嫣然一笑... 少女情怀总是诗... 她在这里长大，从未见过像他这般的人，文武双全，虽看不见面容，但感觉此人温文尔雅温润如玉，就如同话本中的公子... 跟那些同样外面来的人，截然不同，他不会高高在上看人，他很好，好到她想把他留下... 可他会留下么... 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