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方外洞天(上)
三道探照灯灯光全部照在明叔脸上,黑暗中,明叔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一脸的老褶子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身体不堪忍受冰冷刺骨的水温抖动不停。我和都被蚊子明叔的话激怒,本来还以为明叔此举是事出有因,没想到这老杂毛憋了半天竟然放了这么个不咸不淡的屁。 明叔见我和蚊子都要动手揍他,身体又向后游动一下,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幽幽地对我们三个说道:“你们三个来这里之前,难道就没听说关于成吉思汗墓祭祀的传说?” 我和蚊子都暂时停住身子,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知道明叔这厮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我收住身形,浮在水中对明叔道:“我们没听说过,你要是听说过就赶紧告诉我们,别他娘的又瞎扯淡,如果你胡编乱造,你最好掂量掂量你这身板能吃得消几下啦。” 明叔猛地打了个冷颤,用手指捋了捋黏在额头上的白发,慢悠悠地讲述了一个关于成吉思汗墓的传说。原来明叔为了倒成吉思汗墓,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期间也盗发了不少同期的元代古墓,后来在一个明朝封姓术士的墓中,明叔发现一本记录了成吉思汗墓的书,这本书是墓主人生前所写,期间所记录之事,全部是墓主人生前亲生所经历之事。 这本书上记载,成吉思汗死后,尸体被秘密送往新疆阿勒泰山,历时三年方,死人无数,方才建成成吉思汗墓。据说成吉思汗墓中金银财宝遍地而铺,之事消息机关狠毒无比。建造者之一便是鼎鼎大名的观山太保,所以后人即便有能找到成吉思汗古墓所在也断然不敢轻易发掘。 上面又记载,这座古墓穷尽了观山太保浑身解数而成,又糅合了国师木华黎的阴狠邪术,所谓后人万万不可破。不过这本书的作者也只写到成吉思汗护墓最大的机关——悬龙归地府。此机关能改变风水格局,兼滴水不漏,不过据说观山太保已经料到墓成之日便是身亡之时,于是在修建这个悬龙归地府的时候,故意留下了一个虚位,不过不懂得青乌之术的人是万万找不到的。 听完明叔的话,大嘴蚊子一瞥道:“编吧你就,他娘的你以为拍电影那?还一套一套的。老胡,别跟他墨迹了,我拍他两铲子他指定就老老实实的。”我对明叔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不过暂时又找不出破绽来。而且这悬龙归地府也的确和书中记录的有所不同,不说别的,就水底下那一排排钉满了灌满水银的尸体具体所为何意我就揣测不出来。 想了一会我对封慕晴说道:“大师妹,你不是观山太保的传人么?家里有没有什么古书或者古物传下来?”封慕晴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我这里只有我父亲给我的几样观山太保的秘器,还有就是他告诉我关于观山太保的诅咒至于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想想这倒也是,都快过去一千年了,就算是一代一代的往下穿,也难免会有误差里头,看来我们是别指望靠着什么捷径找到悬龙归地府的虚位所在了。 蚊子忽然一拍脑袋道:“我说老胡,你不就懂得风水么,你看我光顾着和这个老港农生气来着,都忘了这茬了。这话怎么讲来着?对了,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其实我也想到试着用我家祖传的那本《地脉图》中的风水之术找到这个虚位所在。不过这里全部是水,露出的一块地方又全部是钟乳石,如果按照通常的风水之术,根本理不出头绪!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烦躁,明叔在一旁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道:“胡仔啦!我就知道你是没这个能耐啦,恐怕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人能成功倒这这个大斗啦。”明叔说罢又是一阵冷笑。 明叔的话听在我耳中,无异于一声炸雷。他娘的,看来这厮已经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 蚊子一看明叔牛逼哄哄的样子,气得咬牙切齿地道:“妈了个巴子的,我不拍的你满地找牙真是便宜了你。”明叔对蚊子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轻蔑的看着我们三个。 一时间我不免头大如斗,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道理来。封慕晴在我身边小声地对我说:“老胡,你看那水底下的石柱会不会有什么名堂?”被封慕晴这么一说,我努力的回想起水底下的那一排排石柱,忽然脑袋里混乱的思绪炼成一串,我一拍脑袋却忘了胳膊上被死亡之虫咬伤,疼的呲牙裂嘴,不过还是欣喜地对众人道:“我知道悬龙归地府的虚位在哪了!” 听我这么一说,蚊子、封慕晴和明叔眼中同时显出一丝明亮。明叔更是向前挪动游了一下,想离我们近点。蚊子扬起手中的工兵铲子,厉声呵斥道:“我说你他娘的怎么没皮没脸呢?我实话告诉你,这悬龙归地府的虚位我们还就真能找到。不过就算是找到了那个虚位,你也别想让我们领着你!” 明叔完全没了先前嚣张的气焰,一涨惨白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朝我和蚊子说道:“你们不知道啦,你阿叔这是间接激将法!你看看,这不是就把胡仔的灵感给刺激出来啦” 我是打心眼了服了明叔,他娘的这么快的变脸速度,估计让我练个六七十年都不会达到他这个水平。我朝蚊子摆摆手,示意不用理他,旋即讲到:“现在回想起来,那水中的石柱果然是有名堂的,都是以为之前被那大怪虫子袭击,又被死亡之虫追着咬,这才乱了阵脚。” 顿了一下,我继续对众人讲道:“要说这悬龙归地府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不是那条悬着的龙,而是真正流淌而下的部分。说的简单通俗一点,就是漩涡的部分。” 蚊子点点头对我说道:“老胡,你就应该说点通俗的,都什么年代了,现在听歌都是港台的通俗歌,那个什么他娘的民族的美声的我看还没有我便秘的时候喊的好听” 我摆摆手示意蚊子别打断我,继续讲到:“一开始我也很奇怪,本来这悬龙归地府应当是一条龙在上,九个漩涡在下,可是咱们到现在为止也就只看见了那一个漩涡,虽然不知道这水到底还有多远是个尽头,不过这样的情况当真是诡异。现在来看,那排钉满了尸体的石柱,就是这处症结所在。剩下的那八个漩涡,一定在石柱地下!” 说完这些,我看了看面面相觑的三个人。最后还是封慕晴小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剩下的八个漩涡就在这排石柱底下?”我揉了两下已经肿胀的手臂,道:“其实这排石柱就是用来切断悬龙归地府所用,你看见那上面赤身被灌满了水银的尸体了吧?这些尸体的怨气,加上石柱把八个漩涡压住,只留一个,这样一来,既构成了悬龙归地府的格局,又不会威力过大,而给后人留下了个逃出升天的伏笔。不过当时观山太保这个伏笔十有*是给自己留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用到而已。” 其实这些也就是我在封慕晴的提醒下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把脑子里面所记录的全部串联起来而已。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会一下子把以前在我家那本《地脉图》中看来的东西融汇贯通的这么流畅,这也多亏了封慕晴的点拨。 蚊子挠了挠脑袋对我说道:“我说老胡,虽然找到了这么个虚位,可是那么大的石柱子,咱们怎么让它挪开啊?”我对蚊子说:“这石柱哪根也得有个六七百斤沉,凭咱们几个人的能力,无异于痴人说梦一样。我想既然是观山太保所设机关,那么一定离不开奇门遁甲之术。只要咱们再下水走一遭,肯定就能发现出发机关的消息所在!” 被我这么一说,蚊子不免跃跃欲试:“那咱们就赶紧去看看吧,总在这水里泡着也,估计我这手指和脚趾中间都快长出蹼了,这不成了属鸭子了么。” 我又何尝不想快点触动机关,现在浑身酸痛,这水又冰冷刺骨,着实让人难受不已。主义打定,我对三人讲到:“我想这消息肯定在石柱边缘,咱们待会如果找到了,要尽量保持身体不要过于向前,他娘的这八个漩涡如果打开,巨大的吸力,指不定把咱们给冲到哪去呢!另外还要时刻提放着死亡之虫的袭击。” 众人都点点头,表示明白。情况如此,我也不消多说,对众人一挥手,率先长吸一口气,一个猛子重新扎回水底。探照灯的灯光依旧明亮,清冽的水中,粗大的石柱近在就在眼前,我忽然发现,这石柱上被钢钉钉着的尸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肿胀了?好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随时都会爆炸一样 四人先后又都重新潜回水中,眼见那一排排石柱越来越近,我忽然发现,这石柱上被钢钉钉住的尸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肿胀了?好像充满了气的气球一样,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水银斑的痕迹,在探照灯的闪动下显得更加诡异。 蚊子等人游到我身后,也是看到了这些尸体的变化,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么一会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些尸体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我又看了两眼那些肿胀的尸体,每具尸体原本混住的眼珠子都像是被巨大的压力挤压的一样,向外突出着,圆咕隆冬的像个大rou蛆。 看了两眼,我赶忙把眼睛挪开,他娘的就这么一会胃里就翻江倒海的,再看两眼肯定得吐在这里不可。铁蛋挥动工兵铲子砍断了两条不甘心朝我们偷袭而来的死亡之虫之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指指一排排石柱。意思是让我快点找到触动悬龙归地府的机关消息。 我点点头,不再理会眼前恶心无比的尸体,借着探照灯的灯光仔细观察起来。只见这石柱三三两两看似混乱,但是其中却暗合了奇门遁甲之数。每七根石柱组成一个漫弯,和另外七根石柱组成一个大圆,在奇门遁甲里,这种排列方法正好属于生门。所谓生生之气,不衰不竭,轮回之数,七星为独。 此时我心中已经有了大概,暗自在心中过了两遍奇门遁甲之术。再结合眼前石柱的排列。我对三人招招手,向更远,更深的水中游了一段距离。三人见我胸有成竹,也是跟在我身后一起向前方的黑暗中游去。 如果按我推算的没错的话,那么石柱之后肯定就是那条悬龙,也就是瀑布。触动机关的消息也肯定就在那里的一根石柱上。越向前游越觉得水温急剧下降,裸露在水中的手脚开始有些麻木,他娘的这水该不是阿勒泰山顶上的雪线消融之后直接流淌进来的把?。我加大了动作的幅度,可不能让身体在这种情况下冷却,如果要是抽筋了的话,那肯定凶多吉少。 眼瞅着探照灯的灯光的劲头,已经看到石柱的边缘。斜上方的不断有水花翻腾,隐隐有轰隆隆的闷响传来,我知道这肯定就是那条悬龙,当即不敢怠慢,放慢了速度,眼睛往尽头处的一排石柱上望去。 出乎意料的是,尽头的那排石柱上并没有一具尸体,空荡荡的反倒是显得有些诡异。我打定主意,刚要往前游去,蚊子忽然在身后猛地拽了我一下。 回头一看,只见蚊子、封慕晴和明叔三人皆是一脸的惊恐。只见身后泛起一阵阵白花花的水花。探照灯的灯光下,成群的死亡之虫好像一睹墙一般,黑压压的压了上来。 我心中暗骂一声,他妈了个巴子的,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当下不敢犹豫,猛地朝三人摆手,让他们先朝尽头处的石柱游去,我紧随其后。 刚往前游了几米远,我们原本停留的地方就已经满是黑压压的死亡之虫,看了一眼不免头皮发麻。难道我们这次是真要壮烈牺牲了?如果仅凭我们手中这两样武器,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对付不了这么多的死亡之虫。我脑子里不停的胡思乱想,不过始终坚信一个信念,如果在死亡之虫的袭击到来之前,先找到那个触动悬龙归地府的消息,众人还有一线生机。 四人皆是手足并用,只恨爹妈没给多生两条胳膊、两条腿。我也顾不上胳膊上的酸痛麻木,正玩命似的往前游,身边的一具肿胀的尸体忽然爆裂开来,瞬间不下几十条乌青色长着两只长牙的大鱼散落而出。 我着实吃惊不小,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这么多的死亡之虫就把我们四人追的狼狈不堪,要是再加上这些长着利牙的大鱼,那我们当真是连最后的一丝逃出生天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股强烈的挫败感从我心底升起,心中那股原本绷紧的劲头顿时小了大半,整个身体也忽然感觉疲劳不堪。这么个功夫,我身边的尸体都纷纷炸裂开来,一水水的都是一巴掌大小的青黑色长着尖牙的鱼奔涌而出,转眼之间,原本清冽的水中泛起不少杂质,能见度降低很多。 我凭借着探照灯越来越微弱的光芒,努力向前摸索,不时有长着尖牙的青黑色怪鱼撞到我身上。硬邦邦的像是颗石头一样。铁蛋三人已经游到了石柱尽头,见我落在后面,蚊子赶紧把手中的工兵铲子朝我递过来。慌乱中,我伸手抓住蚊子递过来的工兵铲子,蚊子一发力,把我也拽了过去。 由于此处离那条悬龙已经很近,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向下力量不断向下波及,我们站在石柱边的身体都被冲击的晃晃荡荡。水质已经比之前更加浑浊,不过探照灯的光芒还是能够看的清前方的情况。 本来我还以为那些从尸体肚子里蹦出来的怪鱼会朝我们袭击,可是没想到数量同样惊人的怪鱼却活生生把死亡之虫围在当中,越围越小,看样子倒像是要吃掉它们一样。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开始那些死亡之虫把我们追到石柱附近就不敢再往前半步。他娘的原来是害怕尸体肚子里的这些怪鱼,果真应了那句老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边我们四个看的惊奇,那边青黑色的怪鱼已经开始袭击被包围起来的死亡之虫,一时间黑色的浓汁让水中的能见度变得更低。我看得浑身直冷,他娘的,要是这些怪鱼来攻击我们,我们岂不是四五葬身之地? 当下我回过神来,立即在这几根石柱上仔细查找起来。蚊子三人见状,也学着我的样子,在剩余的几根石柱上仔细查看起来。此时我已经有些头晕,胸口憋闷的想要爆炸一样。强忍住窒息的痛苦,我忽然发现,七根石柱中最中间一根上有一个一拳头大小的黑窟窿。当即心中大喜,用探照灯对着三人晃了两下,三人也都围拢过来,见了整个窟窿都是高兴不已。 我安奈住心中的喜悦,把手慢慢伸进黑窟窿里。蚊子,封慕晴和明叔,三人全都一脸的期待看着我。伸入黑窟窿里的手不断摸索,只感觉其中有一道突起之处,我对三人摆摆手,示意他们离的远一点。这才猛地使出全身力气,使劲掰动。 由于身体在水中没有半点着力点,我身体都扭成了一个c形也没有扭动。蚊子在一旁看了半天,见我没有触动机关,当即游了过来,一把把我推开,一脸的牛逼哄哄鼓起腮帮子一个用力,只听一阵机括转动,石头摩擦的声响轰隆隆、轰隆隆的传人四人耳中。这声音巨响无比,把那条悬龙发出的声响都盖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觉得我们身体所在的水中,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们四人猛然向前拉去。四人全都抱在石柱上不敢再有丝毫懈怠。探照灯灯光所及之处,之间一排一排钉着尸体的石柱正慢悠悠的往下落,那些被青黑色怪鱼咬成碎片的死亡之虫连带着怪鱼也都被这股力道吸附着随石柱向下沉落。 封慕晴和明叔一人抱着一根石柱,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不过我和蚊子两个人合抱那颗机关的石柱此时却微微晃动了两下。我和蚊子对视一眼,心头都是一惊,下意识的抓的更紧。 转眼的功夫,整片的石柱基本全部陷入地下,向下的吸力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石柱之上本来就光滑异常,这么一来,想要靠抱着石柱固定身体就更加吃力。 我眼看着这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吞噬掉水中的东西,心中反倒是踏实了点,观山太保留下的破解悬龙归地府的虚位果然应在此处。不过新的问题随着而来,我们几个现在都一惊快要窒息,如果再不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就得憋死。而且那石柱之下是什么地方?是别有洞天?还是只是一个巨大的地洞? 正胡思乱想间,机括的声响戛然而止,石柱全部掉落而下。巨大漩涡的吸力又加强不少,我的胳膊本来就受伤麻木,这会再也撑不下去,十指一松,整个身体瞬间涌向漩涡中心。 强烈的水流让我的眼睛根本睁不开,只觉得身体一阵阵飞速的旋转,一张嘴吐了两口,不过马上就呛进几口腥臭冰凉的污水。最后只觉得身体一轻,向下掉落而去 耳边满是剧烈的回旋的水声,想要呼喊蚊子他们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谭。我心一横,暗自想道,他姥姥个驴日的,撑死了也就是一死,害怕有个球用?想到这里心情不禁释怀不少,不过急速的旋转下降,当真让人吃不消。巨大的力量好像要把我的身体拆个稀巴烂一样。 在漩涡中心里,我已经失去了时间感和方向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身体猛地被抛向一边撞在一块坚硬无比的东西上。我的意思瞬间模糊,不过失去意识之前,我倒是感觉自己呼吸道了一口清冷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