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科幻小说 - 我做盗墓贼那几年在线阅读 - 第219章 奇闻(上)

第219章 奇闻(上)

    蚊子手起铲落,那成吉思汗尸身攥着御魂珠的右手应声折断,掉落在我事先准备好的外套之中。此时我哪里还顾得上那只枯黑的手掌有多可怖,赶紧塞到怀里。蚊子刚要动手去砍另一只攥着公驼鬓的手掌时候,我猛然间瞧见成吉思汗的无头尸身似乎动了两下。

    我浑身一阵发冷,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看,忽然觉得迎面一阵阴风拂过。意识到这些的时候,直觉鼻子一阵发酸,鼻梁骨好像要断掉了一样,身体遭受重击,向后一个踉跄跌坐到地上。

    我忍住脸上撕心裂肺一样的疼痛,挣扎着站起来,只觉得嘴里一股腥气浓重,拿手一摸,借着长明灯钵幽暗的火光却是鼻子正在不断的流血。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只听蚊子哎呦一声,身体像是一片落叶一般,向后翻飞而去。我心中暗叫不好,肯定是成吉思汗的无头尸身尸变了。

    封幕晴站在一旁,焦急地对我喊道:“老胡,小心!”她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阴风悄然而至,我下意识的赶紧缩头,偷眼看去,成吉思汗的无头尸身宛若两条铁棒的干瘪胳膊正好贴着我头皮掠过。我暗自叫了一声侥幸,哪里还顾得上脸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一个闪身,猫腰从无头尸身的胳膊底下转过,一把拎起躺在地上的蚊子,道:“尸变了,别装熊了,赶紧跑!”

    蚊子遭受的撞击不比我轻多少,当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骂道:“妈了个八字的,没了脑袋还逞威风,我今天劈了你!”蚊子说罢攥着工兵铲子就要冲上去和无头尸身拼命。

    我心中的怒气并不比蚊子小,不过眼前御魂珠已经到手,保命最为重要,犯不上和他硬拼。我拉着蚊子向前没跑两步,耳中只听轰隆一声响动,成吉思汗先前坐着的宝座正慢慢向下陷去。我心中一癝,难不成这宝座下竟有什么机关?

    这么个功夫,只听耳后阴风呼啸,不用想都知道,定是那无头尸身追着我们不放。看来一味的逃避已经没有用,既然不能妥协,他姥姥个驴日的,他还真拿我们当三孙子欺负了不成?

    我越想越气,一伸手抄起蓝魔来,对铁蛋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算看好了,要不办了这厮,咱们还真不好脱身!”我话音刚落,那阴风已至,来不及多想,我一把推开蚊子,同时用尽力气,身体在弯曲的同时,早就转了过去。火光摇曳中,我手中的蓝魔闪现丝丝嗜血的锐利光芒,直逼无头尸身的心脏位置。

    此时宝座已然完全陷入地下,耳中所闻,皆是一片机括响动之声,凭感觉脚下的地面也开始晃动。这么个功夫,蓝魔已经刺到无头尸身的身上,不过锋利的蓝魔这次并没有洞穿尸身,好像是刺到了石头上一样,幸好我及时守住身形,否则整个手腕肯定就会受伤。

    那无头尸身好像知道御魂珠就在我身上一样,放着蚊子不动,径直朝我扑来。我退无可退,脚下却绊倒明叔的身体上,一个平沙落雁式,跌坐到明叔的身体上。明叔在我屁股底下闷哼一声,幽幽的转醒过来,一抬眼却瞧见一具无头尸身正好奔着他袭来,这厮怪叫一声,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我坐在明叔身上,眼看那无头尸身钢浇铁铸的身体正疾速朝我袭来,心中不禁凉了半截。难道我真就这么点背儿?刚历经生死把御魂珠拿到手,就要惨死在这里?眼看着无头尸身铁棍一样的胳膊就要扫到我的脑袋,却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我惊讶不小,仔细一看,原来却是蚊子用工兵铲子把无头尸身的身体勾住,这才救了我的性命。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三下五除二把捆着明叔胳膊的绳子解了下来,又用最快的速度捆在了无头尸身的身上。蚊子这会儿已经面红耳赤,强从嘴里憋出句话来:“老胡,还他妈还他妈磨蹭什么呢?再不支援我一下,我可就坚持坚持不住了!”

    我一边跑向长明灯钵的方向,一边朝蚊子喊道:“林文同志,组织上是相信你的,请你再坚持两分钟!”此时四周黑暗的的空间内,全部都被震耳欲聋的响声充斥着,仿佛整个阿勒泰山体正在四分五裂,也不知道我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话,蚊子听到没有。

    我手足并用,抓起地上的长明灯钵,转身冲了回来。此时蚊子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尸变了的僵尸力量奇大,他能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难能可贵。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无头尸身跟前,拿火一撩,无头尸身身上的衣料瞬间燃烧。

    封幕晴已经退到了汉白玉石桥的跟前,不住地朝我们招手,不过四周响声太大,也听不到她在喊些什么。见眼前的无头尸身已经熊熊起火,我也不敢犹豫,拽起地上昏迷不醒的明叔,扯着嗓子几乎是用最大的力气对蚊子喊道:“山体要塌了!快跑!”

    蚊子和我之间已经默契非常,见我成功点着了无头尸身,又跑出了几步远,这才猛地松开工兵铲子。那无头尸身几乎也是用尽全力和蚊子较劲儿,此时蚊子猛然松开,奈于惯性,一个狗吃屎摔出一米多远。蚊子趁这个机会,飞也是的逃到我身边,和我一起,一人一条腿拽着明叔飞快地朝汉白玉石桥上跑去。

    和封幕晴汇集一处,三人不免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我回头张望了一下,之间那无头尸身身上的熊熊火焰虽然没有熄灭,可是仍旧挣扎着朝我们这边蹦来。脚下的地面晃动的越来越邪乎,三人都有些站不稳了。即使站在对面,也听不清对方是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嘴型自己判断。

    我瞧了一眼地上的明叔,连比划带喊的让蚊子背着他跑。蚊子也算是顾全大局之人,弄明白我的意思之后,也没犹豫,一把把明叔放在肩膀上向前玩命儿似地跑了起来。我和封幕晴都跟在他身后,向前狂奔。

    由于地面不断的晃动,其实我们三个的速度非常缓慢,虽然用尽了全部剩余的力气,可就是提不起来速度。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只见那无头尸身身上的衣料已经差不多燃烧尽了,火焰正在他一跳一跳之际忽明忽暗。我暗叫不好,这他妈可如何是好?这么下去,我们几个都得命丧他手,可是我又不能把御魂珠还给他,当即把心一横,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老子也不给他,把老子弄死了,成了冤魂老子也跟他没完!

    胡斯乱想之际,只听背后声响越来越大,下意识的转身看去,猛然间瞧见头顶掉下一块巨石,不偏不倚正好把无头尸身砸了个正着。我心中不免狂喜,这下看你还怎么撵我们!

    还没等我得意忘形,我忽然发现不仅仅是背后的头顶处开始掉落巨石,连我们身旁都开始掉下大小不一的石块,一时之间好似下起了石头雨一样。三人冒着被砸死的危险,不断向前,一会的功夫就穿过了一排排跪着的粽子堆,眼前赫然出现的是一堵石墙,三人一时无路可走。身旁的石头越掉越密集,抖落的灰尘呛得人睁不开眼睛。我环视一圈,此地光秃秃的避无可避,倘若不赶紧找个地方,怕是早晚被活埋于此。

    就这么个功夫,我们三人身上都挨了好几下子。幸好石块都不算太大,否则必定丧命于此。不过即使石头块不大,砸在身上也是一阵阵疼痛钻心。地面抖动的甚是厉害,我和铁蛋、封幕晴只好相互拉扯着才能站稳。

    眼前石壁大概有三米多高,我们现在连一段绳子都没有,想要攀爬上去谈何容易?濒临绝望之际,封幕晴却像发现了什么似地,一个劲的拿手指点斜前方,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奈何四周响声雷动,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凭直觉,我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望去,只见靠着石壁边上,正好立着先前那个大石椁。

    大石椁一动不动,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再看见这个大石棺椁三人心中不由得都泛起一丝丝亲切的感觉。当即也顾不了许多,相互搀扶着就奔着大石棺椁而去。如果有这个大石棺椁做垫脚,那么逃到石壁之上也便不成问题。

    三人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好不容易是垫着大石棺椁爬上了石壁之上。此时三人身子都软绵绵的一动都不想动,不过我心中明白,虽然这高台上暂时还没有石头掉落,不过四周响声依旧非常大。况且成吉思汗的尸身已经被毁,整个古墓所依托的西夏王妃的那股怨气也被我们毁了,此处断然不可久留。我忽然想到,难道西夏王妃身上刻着的那句‘水木交融,墓中天陷’是应在了此处?所谓‘天陷’就是墓室顶端塌陷?

    念及此处,我强忍住脑袋的一阵阵眩晕,站起身来,摸了一把鼻子上不断滴落的血液,对着蚊子和封幕晴挥挥手,示意他俩赶紧动身。蚊子和封幕晴也都是这么觉得,当下都挣扎着起身向前没走两步,我猛然间瞧见,高台之上,我们头顶悬空着的妖星现世的星象正摇摇欲坠。

    悬空的星体,此时光亮甚弄,晃动几下便划出一道妖艳的光线轰然坠落。一颗星体坠落之后,紧接着一阵猛烈的流星雨轰然滑落,晃得人眼花缭乱。三人此时前无出路,后无退路,被困在一米见方巴掌大的地方。

    我脑袋越来越迷糊,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可是限于眼前的情况,苦于没有对策,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蚊子和封幕晴的脸上都流露出惊恐,无助的表情。一阵阵绝望袭上心头。

    悬空的星体坠落的速度非常快,想从中间穿过无异于痴人说梦,我能感觉的到,封幕晴和蚊子握着我手的力度不断增大,不知什么时候,我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打透,黏在身上,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脖子上的摸金符。摸金符闪现出寒光阵阵,古朴安详。我默念道:“祖师爷,我们现在也算得上是你的门生了,现在就看您老人家能不能显灵了,如果你不显灵,我死了也不放过你!”

    思维的混乱让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起远在家乡的父母,陈半闲jian诈商人的嘴脸。猛地眼前一花,只见已经死了的林小小、小胖子白易还有彪子正慢慢朝我们走来。他们身上完好无损,一脸温馨的笑容。走的近了,忽然化作西夏王妃的摸样,似笑非笑干瘪惨白的脸隐藏在一片绛红凶服的猩红之中向我们袭来。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心中暗想,就算是老子临死也得抓破这张面目可憎的脸。伸手之际,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猩红已经近在咫尺,三人身体猛然腾空,我模糊混乱的思维多少恢复了点。巨大的惯力,让三人紧握的双手滑落。只听耳边除去悬空的星体坠落之声,便是呼呼的风声,漆黑之中,我能感觉的到,三人正在被什么驮着飞速地狂奔。正当这时,我身体一个踉跄,身子下面是光滑的一片猩红色绒毛。当即还哪里敢再多动一下?两只手死死的拽住红色的绒毛,趴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

    耳边呼啸之风没有间断,我大脑一片混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刚要扭头看看封幕晴和蚊子是不是滑落了下去,猛然间脑袋撞到一块石头之上,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猛然间想起蚊子和封幕晴来,我眼睛还没睁开,浑身疼的都好像散架子了一样。稍微一动就疼的直吸凉气,不过实在是太担心他们两个的安危了,我咬了咬牙,猛然间用尽全身力气腾地坐了起来,眼睛也在同时睁开。只见四周一片黑暗,倒是没了先前那震耳欲聋的响声,静的出奇,只有间或两三声虫鸣传来,一阵冷风拂过,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心说完了,肯定是已经死了,这里不是幽冥界却是哪里?也不知道蚊子和封幕晴他们两个有没有事,看样子多半也是活不了了。

    我正胡思乱想之际,只听身旁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奈何四周都是黑咕隆咚的,看也看不见。接着就听一个声音传来道:“老胡?你醒了?”我心头一喜,这不是封幕晴的声音么?不过马上又是哀伤不已,看来我们的确是死了。当即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大师妹,看来咱们是真有缘,黄泉路上也能一起走了!”说罢唏嘘不已。

    一阵细小的笑声传来,只听啪地一声,眼前火光闪闪,一阵暖流传来,说不出的舒服。火光的印衬下,闪现封幕晴的脸庞,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的强度,再一看蚊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我身旁,睡的正香。

    封幕晴见我满脸诧异,这才对我讲了一遍。原来我们现在已经脱险了,此处便是阿勒泰山脚,我跟蚊子已经昏睡了两天一夜。我当下心头一

    惊,昏迷了两天一夜?怎么会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不过肚子里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响传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非常饿了。封幕晴非常心细,一看就知道我很饿,一阵翻动,从篝火底下扒拉出一块香喷喷的rou来,递到我嘴边。

    本来我就非常饿,此时眼前rou香弥漫,口水差点没淌出来。也顾不得许多,从封幕晴手中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撕咬了起来。有句话说得好,饥时甜如蜜,果真如此,此时口中香醇无比,胃里面也有了事物,登时一股暖流充斥全身。

    凭口感我吃的这rou应该是兔子rou,待到我吃完了一整块兔rou,这才询问了一下我们脱险的经过。原来当时情况危急,三人都已经绝望了,我更是由于体力透支昏迷不醒。这时忽然一只体型巨大的红毛龟风驰电掣地爬了过来,三人没有防备,巧合之中跌到巨龟背上。而阿勒泰山体已经被掏空不下千年,哪里还经得起如此震荡?巨龟就是驮着我们三个加明叔从阿勒泰山腹的裂缝中爬了出来。

    听完封幕晴的讲述,我想起来昏迷之前还看到西夏王妃的身影,原来那竟是一只红毛巨龟。正当我感叹之际,蚊子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嚷嚷道:“谁烤的rou?真他妈香,快点给我来一块,我都快饿死了。”

    封幕晴又给蚊子从篝火中取出两大块rou来,蚊子一阵风卷残云吃了个一干二净,这才回过神来。谈起此次脱险,三人都是感叹不已。我忽然想起来,那明叔既然已经脱险,那他人呢?四下寻找一番,只见明叔正躺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口鼻之中只剩下一丝游丝。

    一夜无话,待到东方发白,我才看清,原来天气灰暗是个阴天,怪不得昨晚我刚醒来之际,当下三人归心似箭,也顾不上再去阿拉新沟上的悬崖取回装备物资,只由蚊子取回矮脚马,驼了已经不成*人形的明叔,朝山下走去。

    经过差不多一天的跋涉,一行四人终于再次来到蒋茂才家的蒙古包。蒋茂才的侄子蒋峰一人在家,看到我们这幅摸样吓了一跳,细加辨认才认出是我们四人,当即赶紧准备吃食,热水。

    三人轮番洗了一遍热水澡,身上的尸臭味和土腥味才除去不少。围坐在蒙古包内,风卷残云般把蒋峰为我们准备的吃食了个一干二净。蒋峰老实巴交的替我们煮上砖茶,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下他叔叔蒋茂才的下落。

    没等我作答,蚊子滋溜一声喝了一大口热气腾腾的茶水,说道:“你没看我们的物资还没弄回来么?你叔叔他在后面给我们运物资呢,估计也就这两天就能回来,我们所里有新任务,又有个重伤员,不得不先走一步!”

    蒋峰老实,听蚊子这么一说便不再言语。但是我总觉得这个蒋峰身上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兴许这小子和蒋茂才也是一丘之貉,貌似忠良的老实人,心里指不定憋了什么坏水。当即和封幕晴、蚊子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即动身,返回阿勒泰市。

    明叔留下的那三辆212我们只开走了一辆,剩下的两辆都留给了蒋峰,也算是对他的抚恤吧。铁蛋和封幕晴都不会开车,这车只能由我来开。

    三人外加一个气若游丝的明叔,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不下七八个小时,终于是有惊无险的返回阿勒泰市,我们先前下榻的那个小旅馆。

    此时再度瞧见城市的霓虹,我们不禁有了一种再世为人的温馨喜悦之感。刚到小旅店门口,只瞧见一个略微佝偻的身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我打开车门一瞧,来人正是陈半闲。

    原来自从我们进山,他便住了下来等着我们,没想到我们这一去一回,竟然用了十天的时间。三人简单的寒暄了一下,便嘱咐陈半闲把快死的明叔送到医院,顺便去火车站定三张明天会北京的卧铺票,三人今晚仍旧住在这个小旅馆。

    开了两间房,封幕晴自己一间,我同蚊子一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让老板娘安排了几个小菜,买了两瓶北京二锅头。忙乎完,刚举起杯要喝,陈半闲就一阵旋风似地赶了回来。

    蚊子说道:“没看出来,半仙你长的无组织无纪律的,办事效率还真快。”陈半闲嘿嘿干笑两声,从怀里掏出三张去哈尔滨的卧铺票递给我。我叫蚊子给他也倒上一杯,三人便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其间我询问了一下明叔的情况,小马哥摇摇头道:“情况不好,能不能保住命都两说着,要不是他的钱还在我这点,我明天也和你们一起回去得了!”顿了一下,陈半闲神秘兮兮地问道:“老胡,其余的人是不是都死在里面了?都倒出来点什么宝贝?让我瞧瞧呗。”

    我也没推迟,从背包里摸出从成吉思汗墓中得来的一块小金印还有那只枯黑的手攥着的御魂珠来给他看。陈半闲哪见过粽子的手,被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地赶紧让我收起来,倒是捧着那枚小金印看个不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贪婪的目光。

    我见小马哥看得出神,忍不住出言详询道:“你给过过目,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鸟玩意儿,值不值钱?”我们先前摸得那些金银财宝尽数失落在墓中,得出来的东西也就这两样,御魂珠要给英子姑治病,也就只剩下这一个东西了。小马哥理了理惊世骇俗的中分头,满嘴喷着吐沫星子道:“这可是个好东西,上面刻的字应该是大汉承运,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汉朝开国皇帝刘邦的印章不过们怎么能在成吉思汗的墓里面摸到刘邦的印章?”

    蚊子一把从小马哥的手中拿回金印收好,道:“这块金印可是我们拿命换来的,不值个十万八万的我都不带出手的。”陈半闲嘿嘿一笑道:“恐怕十万八万不止,我看这块金印大概是类似于军符之类的东西,要是出手,不卖个二三十万都不行!”

    听小马哥这么一说,我和蚊子都忍不住一阵欢喜,没想到这东西还这么值钱、当下我承诺等着东西卖了,一定分给他些。三人欢欢喜喜的聊到半夜,喝干了五瓶二锅头,方才作罢。蚊子不胜酒力,醉的像一滩烂泥一样,就和蚊子在一张床上凑合着睡了。倒是我一夜辗转难眠,直到东方发白,方才渐渐睡去。

    二天一大早,陈半闲还睡的很香,我和蚊子、封幕晴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直奔火车站,登上了开往哈尔滨的列车。一路无话,单说到了哈尔滨火车站,我帮着封幕晴买了一张去北京的车票,一切安顿好了之后,我和蚊子这才打了一辆车,直奔我们的住处。哈尔滨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和蚊子坐在出租车上,眼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不断向后退去,还有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辆,都不免从心底生出一股子恍如隔世的沧桑感来。

    蚊子随手点燃了一根香烟,猛吸了两口对我说道:“老胡,我觉得能好好的活着才他娘的是最大的幸福!”蚊子说罢,唏嘘不已,奈何他生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容,加上一头亮丽乌黑的短发也在成吉思汗陵墓中尽数烧成了灰烬,单单是蚊子的形象就生生的让他的感慨变了味道。

    我也长出了一口气,随口答应道:“以前我总听别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当时还嗤之以鼻来着,不过现在回头想想,说的倒真有那么几分道理。”顿了顿,我又继续说道:“说句落俗套的话,从今往后,咱们哥俩可都得好好生活”

    也许是十几天都没有见到这么多的活人的关系,也许是太多次从生死一线中挣扎着挺了过来,我和蚊子一时间都是感慨良多,而且蚊子这小子说话时候,还不住的用手摸着揣着刘邦印玺的那个衣服兜,一脸的陶醉和对未来的憧憬。直到我对他使了好几个眼色,他才悻悻然的不去摸兜。

    不想我和蚊子的对话,被出租车司机听在耳朵里,这小子还以为我和蚊子是刚从监狱里释放的刑满人员,不住的加快车速。一辆破捷达竟然开出了跑车的速度,在稠密的车流中灵巧的加速、超车,本来要四十多分钟的车程,硬是用了一半的速度跑了下来。

    而且出租车司机把我们送到地方之后,又要少收我们的钱,这下可惹得蚊子老大的不高兴。蚊子摆出了对待明叔的那副嘴脸,随手掏出了一张五十元钞票扔在了车座上,恶狠狠的对出租车司机说道:“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他娘的你看我们哥俩是像坐霸王车的主儿么?我跟你说”

    眼看蚊子还要絮絮叨叨的说下去,我赶紧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心说你丫犯得上和一个开出租的摆谱么?咱们兄弟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弄的这点小钱,他娘的估计都不够那帮富二代一夜之间挥霍的多,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勤俭才是最好的美德,你他妈是不是把这些话都就着饭吃了?

    蚊子不服气道:“我就看不惯这样的,用鲁迅先生的话说就是‘呸,这帮势力的狗!’,要不是他看着咱们两个像是刚从号里出来的,能这么客气?还要少收咱们的车费?”

    我一边往陈半闲的店门口走,一边对蚊子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计较这么多干什么?再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愤青了?有那个力气,还不如赶紧走两步,赶快回去睡上一觉。”

    我和蚊子一边斗嘴,一边走着,眼看要到陈半闲的店了,我却猛的瞧见门口站着一个又矮又胖,还带着一副深度近视镜的小胖子。这人我看着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看他左顾右盼的模样,分明是在这里等人,可我穷搜脑海,还是压根记不起来。

    我拿手拍了拍蚊子的肩膀,用下巴指点了一下矮胖子,问蚊子道:“蚊子,那个人是不是来找你呢?怎么还站在陈半闲的门口了?”

    蚊子拿眼睛端详了半天,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这个人?”旋即蚊子又一拍大腿道:“我靠,该不会是来找陈半闲的吧?这小子平时卖的古董古玩,可是有不少都是赝品呢,你看这小子腋下还夹着个袋子呢!老胡,我看咱们还是暂时不要回去了,干脆就近找个宾馆凑合一下得了,还能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

    经蚊子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胖子腋下,当真夹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可如果真如蚊子所言一样,这人是买了赝品,回来找陈半闲算账的,也多半不会守株待兔的待在门口啊?反正如果是我,我他娘的早就报警抓人了!

    想到这里,我瞪了蚊子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丫心里怎么想的,宾馆那地方舒服是舒服,可是我就是住不习惯。再说了,就算真的是来找陈半闲算账的,和咱们兄弟有个屁的关系?而且我看这人夹着的塑料袋里装的也不像是古玩之类的东西。”

    诡计被我识破,蚊子变得兴趣缺缺,他摇头晃脑的说道:“想知道这人是谁还不简单么,看我的。”蚊子说罢猛的对着站在门口的胖子吼道:“哎哎哎,站门口那个胖子,看什么看,就是说你呢,你是谁,找谁的?”

    蚊子嗓门本来就大,这一下更是用尽了力气,震得我耳膜都嗡嗡直响。站在门口那个胖子也被蚊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夹紧了腋下的黑色塑料袋,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我来找.我来找陈先生,有些事情”

    蚊子两步走到门口,蛮横的一把把胖子推开,一边掏钥匙,一边说道:“找陈半闲的?”

    那胖子惊魂未定,听见蚊子的话,赶紧使劲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好几天了,打他电话又打不通”

    “行了、行了!”蚊子打开了店门,瞪着眼睛打断了胖子的话道:“别找了,陈半闲已经死了,你也该干嘛干嘛去得了,我们兄弟要睡觉了,你也不用再在这里当门神了。”

    “死了?”听了蚊子的话,胖子一脸的愕然,连张开的嘴巴都没闭上,挺了好一会,才挤出一句话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在一旁看了半天,见这胖子似乎真有事情要找陈半闲,赶忙接过话来道:“不好意思,我兄弟和你开玩笑呢,陈半闲有事出门了,要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回来,你也不用再等了,有什么事情和我们说说,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

    听我这么一说,胖子这才安心不少,他长出了一口气,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我和蚊子道:“那你们和陈先生是什么关系呀?”

    我心说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呢,不过看他的样子,十有**应该是来卖货的,既然陈半闲不在,那么如果这人手里的物件真是好东西,我和蚊子干脆代劳,直接收购了好了。然后一转手,这里面的利润大的简直无法想象,也省去了我们兄弟出生入死的从死人手里发财。

    我飞快的想了一遍,赶忙学着陈半闲的样子,脸上堆起了一个自认为是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微笑,道:“我们是陈半闲的表弟,这点你不用担心。”顿了顿,我又继续说道:“如果你找他是业务上的事情,那就更好办了,陈半闲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间店面就我们哥俩说了算。”

    胖子犹豫了一下,看我和蚊子的眼神还是将信将疑,有些吃不准我的话到底几分真假,一时间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很是尴尬。

    蚊子站在门口等了半天,见这个胖子还是这幅模样,忍不住对我说道:“我说老胡,你还能不能进来了?有那闲工夫,你干脆去街头那个小饭馆要二斤饺子得了。”

    我没理会蚊子的抱怨,笑着对胖子说道:“这里人多眼杂,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去说吧。”

    胖子想了想,点了点头,跟在我的身后走进了陈半闲的古玩店里。

    不得不说,陈半闲这个家伙的确是块做古玩生意的料。五十多平米的店铺中,两旁摆满了古色古香的檀木柜子。柜子镂空的架子上,各色古色斑斓,晶莹璀璨的古董明器摆放的错落有致。一张张果问道图铺满了整整一个墙壁,几只小巧的香炉中,香料燃烧后的清香气息,还袅袅荡荡的没有散尽,总而言之,一旦走进这间店铺,一股子浓厚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激动的同时,心情反而会变得很平静。

    不过这些对我和蚊子来说,根本没什么感觉,毕竟我们俩现在也算是个合格的摸金校尉了。加上这次的新疆之行,也算的上是见过真正的大世面,这点雕虫小技,根本影响不了我们的心情。

    一进屋子,蚊子就把身上的背包随意的甩在了柜台上,然后他重重的躺在了陈半闲那张单人床上。蚊子沉重的身体把单人床压的嘎吱作响,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一样,看的人一阵阵的心惊胆战。

    我招呼胖子坐下,又把陈半闲珍藏的半壶龙井拿了出来,沏了一壶,这才坐在胖子的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这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