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谁是谁非谁梦中

    大风起兮，云飞扬。

    星辰寂寥兮，在北荒。

    浮世乱乱兮，谁主这沉浮？

    百姓哀哀兮，谁人为之殇？

    风，肆意的呼啸，掀起大漠的黄沙。

    夜，幽暗寂清，月无光星暗淡。看这苍茫的天地，唯见乱野上尸横遍野，血凝胭脂，残剑断刃，老鸦戚鸣。

    唉，这就是战乱，你死我亡，总是布满悲凉。可是，谁又能说的清谁对谁错？都是为了生存。

    战场的远处，一座城池伫立在这苍茫的天地之间，残垣断壁，折刀破戟，无不展现着战争的惨烈。可是，这一切又能怎么办呢？世事如此，众生不过棋子，随人摆布罢了。

    城池上，议事阁里分外的寂静。张老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下面各派的掌门，坐在主位上，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或许是对策吧，也或许是对一些人的担忧，也或许是对一些事的困扰。

    “这、这怎么办？”青岷派掌门苏越着急地说，“魔教已然攻陷了大半的中原。如今诸多门派都已经沦陷，百姓遭害。而我们却只能在这边干着急。难道这次竟是天要亡我中原？”

    “唉，气人的邪宫，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侵犯，使得魔教有机北进中原。这其中一定有着些什么，可能他们已经联合了，否则也不会这般的配合。只是我们……”崆云派掌门蒋松也出声到。

    ……

    “咳、咳。”张老显然受了重伤，擦去嘴边的血迹，看着静下来的众人，沉着的说：“大家别心急了，我们目前最主要的就是先除去邪宫，至于魔教的事情，虽然他已经受了伤，但想来并无大碍，我想会有人去解救的。

    再说了，不是有那个挑战书么？至少而今接下来的这半个月，会是安稳的。我们只需尽快解决这边麻烦，尽早赶回去救援就行了。”

    “他？他不是受伤沉睡么？而且那种毒，连莫老都无法解救么，不是？”青门大弟子清逸问到。

    “不用担心，有人会救他的，毕竟他来自那里。。”

    张老挥挥手没有太在意，在场的或许就他自己最了解秦风的来历吧，那个地方出来的人，怎么会是简单的呢？

    其实他更怀疑过，十年前的那场霍乱中，魔教遭受重创，是否是他们所为，这都是说不准的。“好了，先都回去吧。这几天都休整好，严加防守，以免混进邪宫的人。”

    见张老发话，众人也就不再吵闹。缓缓退出了议事阁，向各自的居所走去。

    张老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惨景，心中的悲哀更甚，却又无可奈何，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棘手，邪魔两道齐攻，而不知因何，这一次邪宫的攻势是如此的猛烈，不计死伤，而他们却又没有办法抵制，难道，结局真的会是……

    “唉，这天下，何时会是太平呢？”

    同是荒原，却是与城池相对的山峰上传出阴森的声音：“桀、桀、张老头那老匹夫，一定正在焦头乱额了，嘿嘿，他们一定知道了，只是那小子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我邪族的噬魂种，可是好东西、桀桀……”

    山顶之上，当日上山的女子，早已在树下休息了多时，而今终于向着诡异之地走去，喃喃道：“若非是要借你们之手种下轮回草，又岂会让你们活到今天？现在，一切定局，该送你们上路了。”

    而后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诡异之地。

    不多时，只见这一片的天空被火焰所焚烧，无尽的火海滔滔，似是要焚灭整个世界。

    “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可能，啊，不要”

    “你们会后悔的。啊。”

    …

    “呵，安心上路吧。”

    ……

    三皇庙

    几天下来了，神农与玄烨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外界的一切再于他们无关。

    “喏，老前辈给你串糖葫芦吃，这么多年没吃过了，还不错的哦！”

    玄烨拿着三串糖葫芦正有滋有味的吃着，顺便也扔给了神农一串，不过上面只剩下了三颗。但扔出去时，却还一脸的痛苦，像是丢失什么贵重的东西般。此时的他，早已对神农失去了敬畏，在他心里，现在的神农就是个骗子，无赖。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怎么倒像是一只猪，真给你们王八家族丢脸。哼。”神农接过那串糖葫芦，愤恨的说，不过却也没有扔掉，反而吃了起来，真不知道刚才的他到底是气愤青年吃东西，还是嫌弃给的他少了…

    “去你的，老家伙，你才王八，你才是……”玄烨毫不客气的反对到，想要说什么，但又闭口了，毕竟有些还是不要说得好，“再说了……”

    还未等青年说完，神农像是受了惊一般，猛然间坐起来，很认真的注视着北方，喃喃的低语：“完了完了，被你这小子黑惨了……”

    转而又很不满的对着玄烨说：“小子，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这次玩大了吧？难道不怕上面的那些人发现这些？”

    “哈哈，玩大了？就是往大里玩的。引来了又如何？来多少灭多少，怕他们么？更何况，这片天你真的以为是在他们手中么？”

    玄烨站了起来，没有疑惑神农的不正常，反而很张狂的说，“他们敢来，就绝对让他们有来无回。哼。再说了，这次他都没出来阻止，你着什么急呢？嘿嘿。”

    “你们，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何要如此的着急？”神农有些气愤地说，显然玄烨他们的做法已然触及到了底线，使他们这些残活的人都经受着莫大的压力。

    招引他们，万一真的提前开启了战端，该是如何是好？现在，那大部分人可都还未觉醒。

    “你就放心吧，来不了什么大的人物，就算是来了，也是送菜而已。至于开启战端，呵呵，沉睡的人可不只是我们这边，当年的你未参战，并不会清楚的。”玄烨很是自信地说，反而不在乎的又一次躺下，悠然的吹着口哨，浑然不在意。

    再说了，他又在意什么呢，他相信的他的兄弟，就像这凰女凰落灭了邪教残余，纵然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但是他们这边也会有人去处理，至于他，最是悠哉了，偷偷地瞄了一眼神农，又睡了。

    神农也看了眼玄烨，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就像是放下了什么般，不再在意，再次躺下，不过再也没有了吃糖葫芦的心情了。

    虽然，他觉得玄烨他们这群人可以解决，但是总归是有些不顺，他们谋划的棋局，而今一朝散去，都成了空。

    玄烨其实也还是略有忧心的看了看上面，幽幽的说：“前辈，对不起，有些事还不能告诉你们。但是这场戏终于要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我们时间不多了。”

    “上一世的你们败了，已经败了这么多次，难道你们还不清醒么？我大哥之所以入局也无非是借你们的势，而养魂了。只是可惜……”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终究会做的比你们好，这一次，不会再有失败。不只是您们，我们也是准备了很久很久了。”

    “你们老了，所以就看着吧。这次，是结束了。也会是这个世界的开始。”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当年的你们走出苍茫后，去了哪里？”

    听到玄烨的疑问，神农也摆了摆手，沉思着说到，“是啊，我们去了哪里呢？我也想知道本体他们去了何处？”

    遥望这片苍穹，似是要看穿这片苍茫，追寻那早已消逝在岁月中的那些人。

    ……

    雪枫谷，雪枫树下，此时正有两个女子站立在那里，同样的看着北方的天际。

    “你们这次真的要这样么？”

    林竹看着旁边的女子，幽幽地说。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然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从秦风的昏睡，到而今的大火焚灭邪魂。

    一切的一切，已经脱盘了。不得不说秦风他们够狠，已经等不及计划的时间，直接开始了。

    “林竹，你说呢？都到现在了，还有什么这样不这样的么？还是你真的很笨，看不出来？”红颜很平淡的回声。

    不过，还没等林竹回应，红颜又幽幽的说：“其实一开始你们就错了，我们也错了，这所谓的棋局，只是个笑话，是个笑话罢了。”

    语气中没有针对的意思，有的只是无奈，只是悲哀。

    转而，红颜向谷外走去，没有再停留在这里，和林竹争辩。

    红颜边走边是低语：“这个世界，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幻呢？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世界的掌控者，真的掌控着这个世界么？你们原本以这苍生为棋，与他们对弈。却又是否知道，我们也是棋中的人。是谁，在以我们为棋，与别人对弈呢？”

    “你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就连小风目前也不知道。不过，等他醒来一切就会回到原点了。”

    “我们只是他们的棋子，随着他们定下的规则，行走着，被摆布着。而你们却还在自以为是着，不曾醒来，不曾看透这到底是真，还是梦。”

    “我们摆下这千万年一场局，只为最后可以超脱。可是，超脱之后呢？走出这片苍茫后，会看到什么？”

    “不会有人知道，这所谓的超脱，只是一个笑话，一个我们自以为很真实的笑话。我们在梦中，我们在他人的棋中，可我们却始终不会知道了，而他们也不会让我们知道。”

    “所谓的棋，呵呵，一局破后又一局，谁会知道，这一切的结束，才是真正的开始。而而今的一切，也只是开始的前奏罢了，对弈的双方彼此试探而已。呵呵。”

    “我看到的，你们看不到，我知道的，你们也不知道。这是梦，我与你们一样在其中，我也不在这其中。”

    ……

    “这就是当年阿沉你走出苍茫后看到的吗？所以，当时你看到了他？”

    “我们这一切，真的是梦么？我们，也在别人的棋局中么？那么，做梦的人是他么？对弈的人又是谁？为何会摆下这样的局？红颜又为何的不同？”

    林竹低下头幽幽地自语，“你说，你在梦中，也在梦外。可是，纵是你看透了这一切又能如何呢？不也是无法摆脱么？或许，他会给我们一个最终的答案。至少你也相信着他，不是么……”

    “而且，若是现在都超脱不了，更何况去超脱那更深的未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