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熟悉的气息

    沙卡兹是毗邻天乾的一个地域狭窄的小国，而且这里超越一半的国土都覆盖在黄沙之中。沙卡兹这个词在当地人的俗语中的意思恰恰是黄沙之海。这个词很好的形容了这个国家的特色。而在天乾的教科书中对其有别的称呼。

    黄金之国沙卡兹。在漫天的黄沙下掩埋的是令多国眼馋的巨量矿产资源，而对资源的掠夺战争也成为了这里主要的基调。

    也有不少人称呼这里为黄色的国度。昏黄色的天空，覆盖黄沙的大地，蕴含着黄金的地底。

    “还有饱受战争脸色焦黄的人民。”弗莱·格利尔注视着远处的黄沙，目光中带着惆怅。

    千晨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弗莱·格利尔有提过自己是出身于沙卡兹。他迟疑了一下问道：“学长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弗莱·格利尔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我的家就在天蓝行省和沙卡兹的交界处，一个不大的小村庄。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早就被炸成废墟了。”

    “马上到了。”弗莱·格利尔看着出现在视野中的建筑物放缓了车速。

    千晨向前看去，高大的堡垒映入眼帘。越是靠近，呐喊的声音便越清晰。

    这就是军队cao练的声音吗？千晨暗自遐想，这也是老爷子生前希望自己所经历的生活。这也是他第一次违背老爷子的意思，当时的自己只想着走出山中的小村庄。

    现在的自己算是稍微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吗？虽然走出了小山村，却陷入了更深邃的井中。神灵如同巨大的梦魇一般包围了他。牧泽之主带给他的失败在他的脑海中不曾有一丝淡化。每当他休息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些坠入海中的人们，还有无能为力的自己。

    “到了，下车吧。”弗莱·格利尔的声音将千晨从思绪中来了回来。

    千晨抬头望去，这是一栋钢铁般的建筑。在远处眺望时还不能尽览它的宏伟，但愈是靠近，一股森然的感觉油然而生。千晨皱了皱眉，这地方让他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站岗的士兵看到有人前来，伸出手拦下了他们，大声到：“请出示证件。”

    弗莱·格利尔对着千晨低声道：“把学生证拿出来。”

    两人一边往里走去，弗莱·格利尔又补充道：“在天乾边境地区的驻扎部队中，薪火的学生证就是畅通无阻的标志。”

    弗莱·格利尔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带着千晨一路穿梭来到了一栋建筑前。这是一栋较小的筒子楼，和这里其他的建筑比起来就像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一样，残破中带着荒凉。

    这栋摇摇欲坠的大楼让千晨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他平时胆子还算挺大的，但是奈何做过那个梦，那栋砸向他的大厦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弗莱·格利尔挤出一抹笑容道：“别看这栋楼看着经久失修，它可是已经屹立了五十多年不倒了。不得不感叹当时工匠的技艺高超。”

    五十多年算危楼了吧。千晨无力的吐槽。这东西可不是看资历论好坏啊。这栋爷爷楼显然已经是突然掉下一块砖头也不会让人吃惊的程度了。

    “任务还记得清楚吗？”弗莱·格利尔一边领着千晨向里走一边问道。

    千晨点点头，他这次被星焱委派和弗莱·格利尔一起来到天蓝行省和沙卡兹的交界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人将作为特别行动的小队参与边境的秘密行动。

    这次任务的保密级别是危险级，哪怕是到了这里千晨也不知道具体的任务要求。弗莱·格利尔也缄口沉默，只是告诉他去了就知道了。但千晨总感觉其实弗莱·格利尔也不知道任务的具体要求是什么。但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也让千晨暂时放下心来。

    “其实这本来是我的单人任务的。”弗莱·格利尔头也不回的，冒出这样一句话。“不过你是天蓝行省的人，带你来认识一下这里的负责人还是有必要的，以后你毕业了选辖区的时候大概率会回来这里。”

    千晨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自从他加入了星焱之后，弗莱·格利尔对他确实照顾有加。也是加入了才知道，星焱居然是弗莱·格利尔和那位历正言会长一起建立的。但弗莱·格利尔只是挂名却并无实权，千晨还抱着好奇的态度问过弗莱·格利尔，但他只是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千晨也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但他隐隐约约觉得那一定是一个沉重的理由。

    两人来到走廊的尽头，这里还有一个房间。推门而入，一个老人在座椅上摇摇晃晃，他显然是在午睡，千晨甚至听得到他打呼的低沉声音。

    弗莱·格利尔皱了皱眉，上去直接给了老人一巴掌。

    千晨在后面瞪大了眼睛，有这样叫人的吗？

    老人被打了一巴掌，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当他看清来人的时候，连忙立直了身子，颤颤巍巍的道：“谢谢弗莱大哥了。”

    “你还能撑多久。”弗莱·格利尔询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惋惜。

    老人眯起了眼睛，似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缓缓道：“‘再撑一个月没什么问题。”

    弗莱·格利尔的眉头紧皱，“为什么不上报给学院。”

    老人摇了摇头，道：“上报也只是平白浪费学院的资源罢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负责到最后一天。我的退休申请已经上交了，过几天应该就能审批成功。”

    弗莱·格利尔沉默不语，突然哀叹一声。

    他转头向这个老人介绍千晨，：“这是千晨，学院的新人。同时也是星焱的新星。”

    老人睁大眼睛打量千晨，可以看得出来是个还很年轻的孩子，脸上仍存着一丝稚气。但在千晨的眼神中，老人看到了一丝困惑。这不是两个初次见面的人该有的眼神。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老人缓缓开口。

    “我们之前有见过吗？”千晨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你的身上有一种让我似曾相识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