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游戏小说 - 从一块伯爵领开始在线阅读 - 第十章 安条克的陷落(上)

第十章 安条克的陷落(上)

    这是一次危险的出击。为了避免全军覆没,莱茵哈鲁特亲王自然不会轻易地以身犯险,所以他带着3个骑士在城墙下静静地等待,准备在失败后顺便接应那些逃出来的人;至于剩下的10个骑士,则顺着粗糙的亚麻绳,缓缓地攀爬上城墙。

    见十字军的人已经将要攀上城墙,厄尔鲁斯连忙把手边的火把扔到一边,以防止他们的身影被其他士兵注意到。在他们攀登城墙的这段时间,厄尔鲁斯一直不住地往两边和身后看,生怕有什么守军过来看到了这一幕。等到所有的特战人员都上了城墙后,他连忙把绑在垛口上的绳子砍断防止被另一边城墙的人发现,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流出的冷汗,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大量看了一眼身旁的这群骑士,这群骑士身上穿着宽大的黑色罩袍,罩袍里面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皮革甲或者填充软甲,因为铁甲甲片和铁环之间的摩擦会发出声音,还会在月光下发生反射导致他们暴露,所以被他们果断的舍弃。爬上高大的城墙之后,这群骑士稍微在原地休息了片刻,接着分成5人一组,便朝着相邻的两座塔楼而去。

    夜间的塔楼十分无聊,远处的敌军营地也没有什么动静。卡勒姆透过狭小的观察孔注视着远方的沙丘,困倦的他不禁大声的打了个哈欠。或许是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有可能会导致他受罚,他右手抬起,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左脸顿时通红发肿,这才让自己感到清醒一些。

    他将左手放到自己的嘴前,忽然打了个喷嚏,然后面露嫌弃的将手上的那些口水往身上脏兮兮的填充甲上抹干净。他把长矛拄在地上,像是拐杖那样支撑着自己已经有些站不稳的身体。过了一小会儿,他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便用自己的长矛敲了两下脚下站着的石砖,对着下面的守着的轻装士兵喊道:“阿什拉夫,你有没有酒?”

    “想喝酒?我们在站岗,不要误事儿!”过了一小会儿,下面阿什拉夫的声音传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比以前更加颤抖。也许是因为熬夜的原因,卡勒姆的脑子反应比以前慢,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有些奇怪的询问道:“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说话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

    “嗯,是的,昨天他们守夜的时候,我去找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儿,结果就这么点时间没穿衣服,我竟然得了感冒!哈哈!”阿什拉夫的声音此时变得更加的颤抖,卡勒姆没好气地嘟囔了几声,放弃了喝酒的打算。他转过身不去看向身后的楼梯,而是把目光转向塔楼外面的城墙道上,忽然感觉不对劲:“等等!为什么那边的人呢?他们不讲话了?不久的刚才他们还在聊天来着!还有火把,插在那根火把架子上的火把去哪儿了?”

    看到不合理的地方,他心中顿时冒出了疑问,还没等他来得及多想,身后的木头楼梯忽然突兀地传来木板碎裂的声音,引得他忍不住转头去看,接着瞳孔猛地一缩。

    透过卡勒姆的目光,只见在通往塔楼的楼梯处多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陌生人。他的大半张脸都被宽大的兜帽遮挡住,看不清他的模样,身上的黑袍也不是这一带的流行样式,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的高跟皮靴,左脚深深地陷入被踩坏的那一阶楼梯中,看起来,如果没有旁人的帮助,他很难把他的脚从那出踩坏的洞中拔出来。最重要的是,对方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刃上还滴着鲜血的短柄斧!

    “是敌人!”卡勒姆此时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他双手拿起长矛,矛尖遥遥的指着那个陌生人,口中正准备高喊对城内的士兵警示,便看见那个陌生人龇牙咧嘴的,忽然举起手中血迹斑斑的短柄战斧朝他投掷过来!

    短柄战斧在空中转了两圈,最后狠狠地命中了卡勒姆的脖子。此时的卡勒姆,他身上的防具仅仅只有那身脏兮兮的填充软甲,根本没有其他的东西,像是脖子头部之类的地方是没有保护的,被结实的战斧狠狠地命中后,脖子上顿时出现一道狰狞的伤口,周围的墙壁也被对方脖子处喷出的血染得鲜红。

    “嗬……”气管声带被切断,卡勒姆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受到如此的重创,他像是一个没上油的玩具一样动作僵硬地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身后的石墙,然后身躯软软的滑倒在地上。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杀死自己的敌人面部看,只见对方把头上厚厚的黑色兜帽摘下,露出一张留着黑色披肩长发的方脸,下巴上还长着一层细细的胡须,正是外面围攻城市的异教徒。

    雷蒙德走到卡勒姆的边上,看着依旧是死盯着他的脸看的敌人,雷蒙德冷哼一声,然后弯下腰,抓住自己战斧的木柄,狠狠地往上提,只听见“刺啦”的一声,短柄战斧带着一撮血rou被拔出,鲜血也溅上了他黑色的长袍。在雷蒙德的身后,那个被称作阿什拉夫的撒拉逊中装雇佣持矛兵的脖子已经被匕首狠狠地划开,已经断了气。

    三座塔楼的敌人都被解决了后,夜袭的骑士们把目光放到了城墙道下紧闭的侧门处。

    安条克侧门,2个拿着长矛的士兵正端端正正的站在两边。忽然,一个中装士兵转头看向另一人,面色担忧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有点不踏实。”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捏着手中的长矛,仿佛离开了这支长矛自己的安全就没有保障。

    “哈迪兹,你在担心什么?”另一人转头看向对方,空着的左手拂过自己被锁子甲保护的面部,发出一阵金属相交的哗哗声,接着又听他说道:“我们有高大的城墙,援军也已经距离安条克很近了,那帮异教徒即将被卡尔波加大埃米尔击溃,我们即将重新获得自由!”说到这里时,他的脸上满是对美好的未来的无尽向往,“这一切都多么美好啊!我敢打赌这一年都不会有比这件事情更加令我高兴的了!”

    “是这样的。”闻言,被称作哈迪兹的突厥人点点头,但是脸上的担忧之色并没有减轻。“可是我总觉得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那人打断他,“你想啊……”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哈迪兹忽然听见一阵锁子甲哗哗响的声音,接着便听到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哈迪兹有些奇怪的看向对方,想弄明白怎么回事,却惊悚的看到对方倒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被锁子甲头巾保护着的面部被粗大的弩矢射穿,伤口处正不停潺潺的流着鲜红的鲜血。

    “哦!”他发出一声惊呼,想要看向弩矢射来的方向。他的头刚刚转向通向城墙的阶梯,接着便感觉脖子一阵剧痛,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借着今晚清亮的月光,他这才看见在通往城墙的楼梯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都死了……”看着下面把守着侧门的两个士兵此时正身中弩箭倒在地上,马里努斯将手上的弩缓缓放下。他强忍着激动,转过头对同伴们故作平淡说道:“他们死了,我们下去把城门打开!”

    “好!”说完,10个骑士们以他们最快的速度下了城墙,其中一个人跑到一旁的绞盘处转动绞盘,这座被包围了将近9个月的城市终究还是向十字军们打开了大门。

    “门开了……”看着缓缓上升的木门,克林顿亲王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看着里面属于他的骑士,以及站在一旁帮了自己大忙的亚美尼亚人厄尔鲁斯和他的亲人们,他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走进城市,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然后走出城市,对着山林的方向挥了挥。

    此时,除了一些用作障眼法来迷惑敌人,让安条克守军以为他们还安稳的呆在营地中的少许步兵以外,主力的军队基本都在安条克侧门外的山林之中待命。依托着高大挺拔的树木,安条克守军并没有发现到他们的存在。

    “看!”卢帕特·巴罗斯公爵指着远处摇曳的火把,对身旁的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低声呼喊道,“是信号!他们已经控制住城门了!”

    “我看到了!”听到一旁卢帕特·巴罗斯公爵,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他看向一旁手中拿着牛角号角的锁甲步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急促的命令道:“吹响它!”

    “是!”这个士兵的脸上已经因为激动而通红,他像抱着一个婴儿一样小心翼翼的捧着号角,嘴慢慢的含住吹的部分,就像是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儿接吻。

    “呜~~呜~~”伴随着沉闷的号角声,一位骨瘦如柴的德意志年轻教士激动地用中古高地德语高喊道:“以上帝的名义!”喊出来后,他顿了顿,又用标准的拉丁语又喊了一遍道:“上帝的名义!”

    听到沉闷而又连绵不断的号角声,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的身后,那些早就按奈不住的士兵们,纷纷拿着自己的武器,跟随着自己的长官和贵族冲向被打开的侧门,嘴里还狂热的高喊着:“以上帝的名义!”

    眼下,围困了接近9个月的安条克城终于被十字军们破开,马修伯爵的脸上满是兴奋。这不仅是因为他们终于有了与卡尔波加的大军作战的底气(即基本没有什么严重损坏的城墙和塔楼),更是因为他们终于可以把积压了接近9个月的怨气彻底的发泄在安条克人的身上!

    想到这里,他迅速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希腊式长剑,带着自己的雇佣兵们迅速冲向安条克的城市中,在这里,他们将会面对城市内的守军最后的努力,可在此时糟糕的情况下,安条克的守军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