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陈涛征西凉（八）
“奉先这是……” 张辽一看吕布闭着眼睛躺在地上，顿时急的从马上跳了下来，扑到吕布身前大急。 将吕布小心用披风包裹起来，抱到张辽怀里，赵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文远勿急，奉先暂时没事。详细状况，路上在与你说，我等立刻行军与主公汇合！” 张辽也是能够分清轻重之人，见赵云如此说，当下点点头，面带愁容的望了一眼怀中双臂紧闭面色苍白的小吕布，翻身上马便与赵云一起引军，绕过荣阳向东行去。 …… 次日下午，陈涛率领的主力才抵达荣阳城外三十里处，就在最先曾驻扎过的地点重新安营扎寨。天色已经不早，让将士们建起大营之后，他也并未再去荣阳城下挑战，而是与一众将领围在地图前商议军情。 “算算时间，子龙今日也该返回，为何到此时还不回营？”陈涛带着几分担忧轻声说道。 “主公勿忧，子龙率军返营，需远远绕过荣阳，时间上想必会晚一些。且在等一等，应是……”贾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门帘嫌弃，一名亲卫走了进来。 “启禀相国大人，赵将军所部返营。” 那亲卫话刚说完，贾诩就笑着说道：“主公你看，只要主公念叨，赵将军这不就立刻回来了。” “哈哈，走，且去迎子龙。”陈涛正想要迈步，却听帐外一阵脚步声传来，不消片刻之后，两名亲卫将门帘拉起，赵云、赵灵儿以及抱着小吕布的张辽便已经冲了进来。 张辽甚至来不及和陈涛打个招呼，就冲到贾诩面前，急切的说道：“军师，且救救奉先。” 贾诩面色一变，示意张辽将吕布平放在地上之后，立刻捏起她的白嫩手腕。与昨晚相比，此刻的小吕布面色红润了一些，但是眼眶周围有些黑影，眉头紧锁，似乎带着几分痛苦之色。 贾诩片刻之后，沉声对张辽说道：“抱着奉先跟诩来。”说着，回身要向陈涛行礼告退。 一抬手阻止住贾诩的动作，陈涛说道：“且去，快些为奉先治疗。” 贾诩也不做作，点点头便带上张辽快步离开营帐，想自己的寝营大步走去。 “究竟是发生了何时？奉先怎么会伤成这样？”陈涛阴沉着脸，走回自己的案几。 赵云和赵灵儿立时跪下，只听赵云说道：“云，有负主公重托。昨夜……” 听完赵云的叙述，陈涛长叹一声，起身扶起赵家两兄妹，拍拍二人的肩膀说道：“那马腾久经沙场，本就不是易与之辈，帐下虎将颇多，也是涛不该贪功冒进，与你等无关。如今只希望奉先化险为夷，否则纵然打下西凉，也是得不偿失。” 赵云心下感动，其实最开始决定突袭之前，他也曾经犹豫过，但最后还是禁不住西凉之战首功的诱惑，最终觉得行险一搏。但嘴壶非但没有将马腾军的粮草器械烧毁，反而让吕布两次为大军庇护而元气大伤。这一路来，他也是颇为自责，本已想好要被陈涛责罚，但却没想到，陈涛不但不罚，还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让他心内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见赵云肩膀微微颤动，陈涛也知道耿直的赵云，必然是内心有些触动，当下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再问，转向赵灵儿之后说道：“此战，我军折损多少？” 赵灵儿看了看自家哥哥一眼，随即抱拳说道：“虽尚未完全清点，但恐折损将士已过六千之数……至于敌军，我等无法细细分辨，粗略估计之下，大约有两倍之数。” 陈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其实不光是陈涛，营帐中的其他将领也都知道，利用黑夜突袭，仅仅只有两倍战果，确实算不上什么胜利，最多也就是个平手。 看了赵家兄妹一眼，陈涛沉声说道：“当初涛让你们率军，自行判断战机，你等四人并无过错。如今，又能保主力不失，实无需在意。百战百胜，不过是一句戏言。打仗打仗，哪有那么多一战而下的好事？你等辛苦数日，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战必记你等一功。” 赵云噗通一声跪下，叩首说道：“主公不责我冒进损兵折将之罪，云已是感激不尽，若是再给云记功，云岂不羞愧死？云只求主公给云将功折罪之机！” “好好，都依子龙之意，快点起来吧。”陈涛笑着伸手虚扶，直到此时，赵云才肯起来。 面对赵云这种耿直的性格，陈涛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但心中对他的印象，却是更为欣赏。 众人闲聊的这一阵，贾诩也已经收拾妥当，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和张辽返回帅营。 陈涛见贾诩回来急忙去问吕布的情况，贾诩面色轻松的说道：“这一路上，文远一直用自己的内息护着奉先，诩只是用金针将奉先体内紊乱的内息归位罢了。日落时，想必奉先就会醒来。” 听闻吕布没事，陈涛等人立刻安心下来，连声说好。 片刻后，赵云又将昨夜之事与贾诩说了一遍。听完赵云的叙述之后，贾诩思虑片刻后说道：“以子龙之意，那马腾麾下将士装备精良，士气高昂，且战意极强，即便是深夜被突袭，也能很快组织各部人马反击。若真是如此，这支西凉军与李儒麾下有天壤之别，我等与其对敌时，必要万分小心才是。” 陈涛点点头，皱眉说道：“那马腾用兵老道，今日我军已经抵达城外，但其麾下依旧在荣阳城西按兵不动。显然，不是要将那李儒当成炮灰，就是准备在我等强攻荣阳之时，从侧翼出击。马腾麾下骑兵极多，不可不防。” 贾诩赞同的点点头，随即说道：“主公，我军之中步卒不多，荣阳城高，若是强攻必然损失极大。诩今日思得一计，且由主公决断。” “哦？快快说来。”陈涛正苦于无法攻下荣阳，听贾诩献策，便急忙追问。 贾诩慢慢将心中谋划说出，陈涛沉思许久，终于长出一口气感叹道：“文和之计天马行空，若不是听文和道出，哪怕是涛也想不出其中竟有如此深意。好，就按文和之计行事！” …… 这一夜，陈涛大军别无动静，却让城中的李儒担惊受怕整晚未眠。待到清晨，来到城头上一看，李儒惊愕的发现，陈涛大军竟然又开始拔营，先锋数万骑兵已经绕着荣阳，往荣阳城西方向而去。 李儒一时之间猜不出陈涛的意思，心中暗自思量：难道那陈涛要先放着荣阳不攻，直接与马腾军交战？ 李儒猜想的一点都没错，中午时分，十五万大军已经绕过荣阳城，在距离西凉马腾军营地北边二十里处建起一座大营。就好像是要准备和马腾军打擂台一样，竟然营地的规模也差不多。 前日夜间被赵云一阵突袭，程银重伤，折损将士一万五千余人，马腾也是气得跳脚。若不是不想平白为李儒做了嫁衣，恐怕此刻当时暴跳如雷的马腾，早已经率军杀向陈涛军。 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陈涛还大张旗鼓的将大营建在距离自己如此近的地方，显然是没将自己看在眼里。气得几乎将帅营中所有东西都砸烂的马腾，好不容易在韩遂的劝说下，这才勉强平气，静观其变而未主动出击。 似乎早已经猜到，马腾不会主动出击，像个二愣子一样的陈涛，不但没有在营外布置警戒兵马，甚至还让营中将士们分批出城，从不远处的树林里收集木材，大张旗鼓的开始建造起大营。 这一造就是三天。此间，马腾也曾数次出营观察陈涛军的动向，但不管他是试着带上几千兵马遥遥相望，还是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观察，二愣子陈涛只要马腾未曾兴兵攻打，便理都不理，只顾埋头建造自己的营地。如此一来，更是让马腾心中疑惑，不敢轻易攻击。 三日之后，一座比马腾营地更为高大的大营已然成形，也就在这一日，陈涛军第一次摆开阵势，十五万大军竟悉数出阵，与马腾营地相距约十里处布成大阵。 本就想着一试陈涛军深浅的马腾，在与韩遂等人仔细商议之后，决定摆开阵型与陈涛对敌。只不过，马腾军出营的数量要少多，马步军加起来不过五万。而其北营内侧，则部下三万弓弩手。若是陈涛真傻乎乎的挥军而上，那马腾就会迅速撤军回营，以弓弩让陈涛付出代价。 正午时分，双方摆开阵势，相距数百米列阵。陈涛身后，赵云等将一字排开，而马腾身旁除了负责镇守大营的韩遂之外，其余麾下将领也是身骑战马，威武不凡。 “马将军，你不在西凉镇守国门，为何要助纣为虐，倒行逆施与朝廷为敌？”陈涛上前朗声说道。 马腾也不甘气势被压，大声说道：“陈涛，你窃据相国之位，残害忠良挟持陛下，真当天下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