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悲催的洞房花烛夜
扑酒过三巡,酒席落下帷幕,怀揣着种种各异心思,狼人们拖家带口地离开了。 忽略有关出岛去往外界世界看一看的话题不谈,今晚这个喜宴,大家都挺满意的,主人家虽忙但也是忙得愉悦,两个新人亦是心情很好,客人们吃饱喝足,地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举办过这样的喜宴了。 狼人们再次送上了对新人的祝福后,这才散了,偌大的院子很快就恢复了一贯宁静,灯火盈盈一盏,月上中天,夜风送凉,是热闹过后的安然。 月城开始收拾桌子碗筷。 花雉想要帮忙的,却被拒绝:“你是客人,又是新婚,无需如此。厨房里应该已经烧好水了,你们不嫌冷的话,把炉子点了,洗个澡,好好过个洞房花烛夜吧。” 花雉听了耸耸肩,抱着困得快要睡着的楚喻,同喝了好几坛子酒,却还是没有半点醉意的无影离开了堂屋,去厨房拿水去了。 他们三个离开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了月城和陆长安。 月城垂眸收拾着桌上残羹剩饭,看也不看陆长安一眼,好像屋里根本没她这个人。陆长安坐在那里,头颅微垂,呼吸似也是极其平缓,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碗筷碰撞的清脆声时不时响起,月城收拾着收拾着,便是收拾到了陆长安的面前。 她面前是相比起来很干净的小碗,显然她吃饭并不喜欢剩的这里都是那里都是,夹多少便吃多少,好像以前做虾仁丸子酱料做得多了,不想吃了就会直接倒掉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小碗旁边有不听话的小狼人不好好吃饭弄洒的汤汁饭菜,显得有些狼藉,她的脚边也是有着不少的rou骨头鱼骨头,甚至还有两个不知被谁给碰到地上的小酒杯。 月城无言地将她面前的桌面给收拾干净,这才俯下身去,想要将那两个小酒杯给捡起来。 却听“啪”的一声,那看起来好像已经是睡着了的少女,突地从桌下深处一只脚来,踩上了少年那只极好看的如玉手掌。 她动作实在是来得毫无预兆,月城猝不及防,正要碰到酒杯边缘的手指直直落下触地,正微微弯曲着的手背,也是被她一下子踩得绷直了,十指连心,有股钻心般的疼痛,从手上传来,让得月城下意识皱了皱眉。 以前和陆长安相处过整整两年的时间,月城自然是清楚陆长安偶尔的神经质。像现在这样的行为以前也是不知道经li过多少次,他没有生qi,只道:“长安,把脚挪开。” 陆长安不语。 她也不动,还是低垂着头坐在那里,好似出脚踩上他手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月城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如此,也不说话,伸出另一只手来,握上她的脚踝,轻轻一个用力,便将她的脚给挪开。被踩住的手掌就此得救,他随意看了眼,除去大拇指之外,四根手指指根处的皮肤,已然是变得通红,破了皮,有血丝正从伤口里溢出。 她是下了力气踩的。 他没在意,只继续将那地上的那两个小酒杯捡起来,然hou便绕过陆长安,将掉落到地上的各种筷子杯子都捡起来后,他去了一趟厨房,恰巧碰到又提了一桶热水,要回房间让花雉洗澡的无影。 楚喻身体小,刚才已经洗好了,连带着大傻也洗了洗,至于大白和大憨,那两个家伙体型太大,得寻个太阳好的天儿才能给洗刷洗刷。 无影提着要给花雉用的水桶侧了侧身,给月城让路,好让端着各种盘子碗筷的月城进qu。 然hou无意中一瞥,便是瞥到月城那被踩伤的通红手背。 “你的手受伤了。”无影突然开口,声音是死寂无波的冰冷,“是那个陆长安吗?” 正将盘子放进水里的月城一愣。 不知是很少说话的无影,突然和他说话,让他愣住了,还是因着无影话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而愣忡。 无影冷冰冰地看着他,再道:“她是个疯子。你也要陪她一起疯?” 水很凉,月城的手指浸泡在其中,冷水浸染到了伤口上,手背立时更疼。月城后知后觉一般收回手,然hou看向无影:“她不是疯子。” 无影闻言,漆黑的眸中似有一丝金芒掠过,竟是亮得吓人。而后月城便是发现,这双正望向自己的眼睛里,好似是多出了那么一抹嘲讽之色,令得那古井无波,刹那间变作了波涛汹涌:“我说错了,你已经在陪她一起疯了,你也是个疯子。”那墨色之中的嘲讽愈发浓重,“两个疯子在一起,真是绝配。” 月城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少年垂眸,看向自己受伤的右手,睫毛长长,掩住其下神色。 而后方才听这少年轻声道:“嗯,因为都是疯子,所以才会在一起。” 所以才会在一起。 所以才会在一起又分开来后,维持了如今这样的关xi。 无影冷眼看着,又道:“阿姆应该跟你说过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句话。” 银发的少年轻轻点头:“说过。” 于是无影眸中讥讽更甚,让得少年不敢抬头去看这双眼睛:“真是疯子。” 说完,没再停留,转身走了。 无影以前在懿都的时候,常年为九方长渊到处奔波办事,对于察言观色,非常有一套。 今日见到陆长安,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到得现在,不过只过去了 得现在,不过只过去了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而已,无影看似是一直都在喝酒吃菜,但实则他一直都是在观察着陆长安。 观察陆长安送梅花给月城,观察陆长安闹别扭不理会月城,观察陆长安帮月城做饭之后越发深沉的黑暗面,观察陆长安心中的黑暗面终于是爆发开来,以暴力来发泄心中阴暗。 月城自己可能没感觉到,但无影却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月城的那只右手,被陆长安弄得伤到了骨头,可见陆长安下手之重。 对喜欢的人都能如此下手,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神经质那么简单了,而应该是像七小姐以前无意中说过的,是个神经病,心理问题很严重,并且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不过,无影面无表情地想,陆长安再神经病,也和他们没有关xi,只要她没有将她的神经病感染到小少爷的身上就好,她和月城之间如何,不关他们的事。 他们之所以会来狼岛,为的只是想要查清狼岛上的秘密,以及某个不足为外人道的计划,陆长安和月城的事情,只能算作是他们狼岛之行里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并不能阻碍他们前进的道路以及计划的进展。 反正,他们和这两个疯子交集也不过今天才开始,一点都不深厚,这两个疯子给他的印象,还不如狼村里的星夜给人的第一印象好。 就算到了最后真的作死了…… 那也与他们无关。 他们只是被邀请入岛的外界客人而已。 无影面无表情地提着热水回了房间。 房里炕头早早便烧得暖热,炉子也是燃了好长一会儿,整个房间都是特别的暖和。已经洗好了的楚喻穿着干净的薄棉衣,正坐在炕上,厚厚的被褥堆在身后,免得小孩儿软倒。 本来楚喻是很困的,来地村之前一直在赶路,即便大憨跑得再七平八稳,小孩子的身子骨也受不住那般奔跑。 但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竟也不怎么困了,楚喻索性找了书,开始例行的学习。 面前是一本千字文,上miàn被人用朱笔标了很多的音节注释,正是之前还没来狼岛,在海上的时候,楚云裳给作的注释。原本楚云裳是想着这样注释的话,以后楚喻想要温故而知新的话,就不用她再手把手地重新教一遍了,却没想到如今竟也能派上这样的用场。 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楚喻看着千字文,rou嘟嘟的小指头正对着自己不认识的字比划着,小嘴里也是时不时的嘟囔,发出模模糊糊的音节。 他很努力地想要用楚云裳教给他的音节,来试图念出千字文上的字,但还是只能发出“咿呀啊哦”这几个单音节来,再复杂一些的,就很难能念出来了。 小孩儿咿呀学语的声音在房间里轻轻的响起,很是温馨。 花雉正坐在楚喻对面吃饭后零嘴,是从风晚城带过来的,被绿萼那几个丫鬟密封得非常严实,这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吃起来也还是很新鲜。 花雉一边吃一边道:“小少爷,你都长牙了,你大概什么时候会说话?” 楚喻正对着一个从没见过的字慢慢比划着,闻言抬起头来,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前世的自己,便十指张开,表示自己应该是十个月大的时候会说话。 花雉点点头,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能走路?” 楚喻想了想,其余九指收起,只留了一根手指,表示自己应该一岁的时候能学会走路。 虽然他本身是会说话,也会走路,更会蹦蹦跳跳跑这里跑那里,但身体还在慢慢长,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现在才四个多月大,还要好几个月才会说话走路啊,真是可怜。”花雉毫不留情地打击幼童那脆弱的心灵,以报之前他说他老之仇,“长了牙,却不能随便吃东西,长了腿,也不能到处跑着玩,啧啧,真的是好可怜呀,好可怜。嗯,这零嘴味道不错,真的好好吃,可惜小少爷你不能吃,不然我一定亲手剥给你吃。” 红衣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咔嘣”一声,咬开一个坚果硬壳,将里面的果rou吃进嘴里后,便是拍拍手下炕,转身就去脱衣服,准备洗澡了。 这个时候,无影已经是将干净的洗澡水给准备好了。 看着男人身上那一件件衣服脱下,露出白皙矫健的好身材,胸肌腹肌什么的简直不能更赞,楚喻低头看了看自己rou呼呼软嘟嘟的小胳膊小腿儿,一捏就是一个rou窝窝,他忍不住破受打击地瘪了瘪嘴,然hou吸了吸鼻子。 娘亲。 真的好想娘亲啊。 要是娘亲现在在这里,娘亲一定会帮自己报仇的 死花鸡,臭花鸡,早知道这只sao包花鸡这么小心眼儿,他就不来地村,直接去天村找娘亲和爹爹去了 坏花鸡,烂花鸡,本来他还想今晚是花鸡和无影的洞房花烛夜,他等会儿睡觉的时候,让花鸡给他点了睡xue,免得他的存在会扰了两人洞房才好,但经了花鸡复仇这么一出,楚喻十分气愤地想,今天一定要破坏花鸡的洞房 一定要让花鸡看得到吃不到,一定要让今晚这个洞房花烛夜,成为花鸡人生之中最难忘的一晚 楚喻想着,继续看面前的千字文,但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之中,眼神凶狠,几乎能直接以眼神撕了这本书一样。 不过那眼 不过那眼神来得快也去得快,不过那么半息的功夫,楚喻的眼神就已经恢复了平静。 深呼吸…… 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 平心静气,认真诵读,“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传声,虚堂习听。” 再读,“祸因恶积,福缘善庆。尺璧非宝,寸阴是竞。” 接着读,“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 最后读,“临深履薄,夙兴温凊。似兰斯馨,如松之盛。” 德建名立,形端表正。 祸因恶积,福缘善庆。 孝当竭力,忠则尽命。 忠则尽命。 尽命。 …… 楚喻今晚一连读了小四段千字文,让无影把他专用的纸墨拿来,他将这小四段里不会的字给用手指头蘸着墨水写了好几遍,写得歪歪扭扭活像草书,这才记住了那几个字后,又默读了一遍,便洗了洗手,打着哈欠就躺倒了。 花雉此时已经洗好了,正在拿巾子擦身体,无影将小孩儿给抱着往靠墙的里头挪了挪,被褥铺开盖好,小孩儿咂了咂嘴,闭眼就睡了。 见楚喻睡了,花雉也已经穿好了中衣。然hou压低声音道:“你先歇会儿,我去给你打水。” 无影没说话,也没点头,从炕上下来后,便将楚喻的千字文和那特制纸以及特制墨水给收好,花雉随手披了件银灰色的大氅,拎着水桶就出去了。 之前无影去厨房打水的时候,灶台上一直都在烧着水,用了多少热水,便往里头添多少冷水,底下也是不停地添柴,所以热水才够用。花雉正要进厨房,就隐约听到堂屋那边,隐约传来什么动jing。 其实堂屋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正厅,只是月城这院子太小了,说正厅不合适,这才用堂屋来说。 花雉随意看了眼过去。 这一看,借着堂屋里那一豆灯光,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那银色与黑色,那嘴唇与牙齿,那苍白与鲜红…… 花雉收回目光,进了厨房,取了灶台上的瓢,开始往水桶里一瓢一瓢的盛热水。 等水桶差不多要满了的时候,他停下来,往锅里添了冷水,再往下面添了柴禾,这就出了厨房,再往堂屋那边一瞟,就见两道影子已经分开来,其中一个躺在那里不动,另一个则已经起了来,跪在一旁,他漫不经心地扭头,转身就回了房间。 脱掉碍事的大氅,水桶里guntang的热水被倒进qu,花雉开口道:“亲爱的,你刚才看见没?” 无影正在脱衣服,闻言“嗯”了一声。 花雉道:“小爷看月城挺正常的,真心没看出来他心里头居然会那样想。” 无影不说话。 然hou花雉继续道:“小爷有预感,他两个绝对不得善终。” 无影这时候已经脱掉全部的衣服,赤身走过来,眼也不抬地道:“一个疯子就已经很吓人了,两个疯子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更大的可能,是同归于尽。” 花雉笑了:“我家亲爱的真是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是一鸣惊人。” 水温已经调好了,很热,有一点烫,用来泡澡刚刚好。花雉甩了甩手上的水,转眼见无影正要跨进浴桶,他伸手摸了把男人前胸,触感硬邦邦的,比他自己胸口还要结实不少。 于是忍不住再按了按,瞥了眼炕上的楚喻,见小家伙睡得正香,他舔了舔嘴唇,低声道:“无影,今天是咱们的大喜之日。” 哗啦。 无影进了浴桶里坐着,温热的水花轻轻四溅开来。闻言抬眼:“所以?” “所以现在应该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无影眉梢轻挑。 漆黑的眸在珠光照yào下,璀璨如星子,十分明亮。那眉梢微抬,眼角便随之一动,好似有着碎光倒映在那黑眸里,泠泠清艳,是种禁欲般的冰冷。 花雉清楚地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禁不住有些口干舌燥:“所以我去准备交杯酒,然hou就能洞房了。” 洞房花烛夜,花烛已经有了,是月城亲自摆上的。 那就只剩洞房了。 花雉转身去倒酒,无影看着他的背影,没了那赤红的衣,这不过弱冠之年的男子只着单薄中衣,身材颀长而纤瘦,不是女子,却更胜女子。乌黑的发柔顺而妥帖地披散在那肩后,映了烛光,点点金芒闪烁,让人有种想要入手把玩的冲动。 无影坐在浴桶里,冷静地看着,黑眸冰冷而深邃。 花雉动作很快,两杯酒倒好了后,他端过去,其中一杯递给无影。 无影伸手接了,垂眸看一眼杯中液体,突地道:“你下药了没?” 花雉哼哼:“才没有,别把小爷看得这么龌龊。” 然hou无影就不说话了,伸臂一勾,便是同花雉的手臂弯绕而过,两人共同仰首,酒液入喉,交颈而饮。 空了的酒杯被花雉随手给扔到了桌子上,使了内力,未曾发出半点声响。他揽住浴桶中人的颈项,凑过脸去,便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旋即,水声轻响,狭窄的浴桶里,便是坐了两个人。 因为浴桶里地域实在太过狭小,两人相对而坐,其中花雉是坐在了无影腿上,贴得极近。激情如火,水温似是在逐渐升高,水声轻轻地响,喘息与呻吟也是刻 呻吟也是刻意压低,一切的一切都在私密的进行着。 只等准备做足了,正待更进一步时,就听万籁俱静的房间里,突地响起一道惊呼声。 “呀啊” 这惊呼声实在是毫无半点预兆,惊得浴桶里两人皆是一滞,而后来不及继续刚刚的动作,急忙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床炕。 就见炕上,那原本睡得好好的小孩儿,此时已经是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床畔,正眨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对着浴桶里的两人直直瞅着。 见两人都望了过来,小孩儿咧嘴一笑,米粒儿般的小白牙在烛火的映照下,闪闪发亮:花鸡,无影,你们两个在干吗? 身体已然是到了忍耐的极限,蓄势待发。此刻却是突然叫停,花雉脸色潮红,额上脖子上不知是汗还是水,如玉肌肤上满是各种靡丽痕迹,端的是香艳无比。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这才哑着嗓子道:“小少爷乖,夜深了,赶紧乖乖睡觉。” 竟是一点都没有被撞破情事的尴尬和羞涩。 于是楚喻惊呆了。 小孩儿完全没有想到,这死花鸡果真sao包无耻厚脸皮,他跟无影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做的好事都被自己看了个清楚,他居然还能如此大言不惭地要自己睡觉。 天啦噜节cao何在 小孩儿瞪大了眼睛,几乎是手足并用的开始比划起来。 花鸡你个臭不要脸的我这么小,我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 花雉闭了闭眼,扬起脖子,暴露在水面上的胸口急促的开始起伏,握着无影肩头的手指,也是开始收紧,将那白皙的肩头给抓住点点红痕,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七小姐没教过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楚喻:“……”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虽然没见过男男情事是怎样进行的,但男欢女爱,楚喻前世却是见过的。至于是怎么见的,不提也罢,反正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不过既然见过男女情事,那自然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楚喻又聪明,用脚趾头稍稍想上那么一想,就知道花雉和无影此时在浴桶里是怎样的。 小孩儿脸“唰”一下就红了,红苹果一样。 接着小孩儿便支支吾吾地又憋出一句话来,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挪回了自己刚才睡觉的位置,被子往脑袋上一捂,鸵鸟一样,就再也不动了。 浴桶里的花雉却是瞬间破功,扑哧一笑。 原来楚喻说的是,那你们就继续吧,记得给我点上睡xue,我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花雉正笑着,再握了握无影的肩头,便是要起身来了。 无影手叩在他腰上,感受到他的动作,竟是微微皱了眉,然hou牢牢按住他,所有的情绪一触即发,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此时根本容不得任何中断。 却见花雉摇了摇头,以唇语比道:“点睡xue对小孩子不好。” 反正他两个早滚了不知多少次床单,早就已经洞房花烛夜了,今晚和以后要陪楚喻一起睡,暂shi过一过和尚生活,吃吃素,也能有益于身心健康,顺带还能加深夫夫感情。 无影沉了沉眉,唇角紧抿,没说话,但转而松开他的腰,抓了他的手,手掌不比那看起来还是面无表情的脸,guntang得吓人。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花雉轻轻倒抽了一口凉气,却是没再拒绝,吻了吻男人的唇。 考到楚喻,两人动作不约而同的快,到了最后,浴桶里的水不怎么烫了,但还是很热,还能让无影好好洗个热水澡。花雉爬出去,随意擦了擦身子,这就套了中衣上炕,见楚喻的小脑袋还是有着大半缩在被褥里,他掀了被角,把小孩儿脑袋从被褥里挖出来,一看,楚喻已经又睡着了。 他扬了扬唇,笑得很是无奈。 真是个不省心的小主子。 楚喻盖的是月城特意找出来的小被子,脚头的被子将那双小脚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不会感到寒冷。花雉再将其他地方给掖好,这便抖开了另外一床被褥,在楚喻身旁躺下,望着头顶的房梁,开始胡思乱想。 不同于无影有条不紊循序渐进的思考,花雉想东西,从来都是天马行空,这里想一想那里想一想,很乱,毫无规矩可言,但他这样想的话,却是越想头脑越清醒,已经习惯这样思考了。 于是,等无影洗完澡后,把房间都给收拾好,熄了灯,上得炕来,就听花雉传音入密问道:“亲爱的,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最开始见到星夜的时候?” 星夜是狼村的护法,他们之前在狼村住的时候,一直都是住在星夜家里,和星夜相处得不错。 无影点头。 花雉道:“当时星夜说了一句,说天村里面,住的是阿姆和阿姆的族人。” 无影继续点头。 花雉再道:“可是我问小少爷,小少爷跟我说,他刚到人村的时候,人村里有个姑娘跟他说,人村里的人,都是月狼大人的后代。” 星夜和那姑娘的话,分开来听还没什么,但仔细一对比,便能发现,这两句话,完全矛盾了。 月狼大人和他们一样,是异能者,这点毋庸置疑。 而星夜说过,阿姆已经活了很大的岁数,但形容面貌看起来还是和年轻人一样没什么两样,阿姆如此长寿,那么阿姆定也是 阿姆定也是异能者,这点也是没错的。 所以阿姆和月狼大人定是有着什么血缘关xi,否则阿姆在狼岛的地位不可能那么高,最好的理解便是阿姆是月狼大人的直系后代,并且那些所谓的阿姆的族人,应当也是和阿姆一样,真正是月狼大人的后代或者后代的后代,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想一想就能明白。 那么相反的,人村里的人却个个都是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异能傍身,所以天地狼人四个村落,这些普通人便占据了最后面的那个人村。 可这些普通人,却是又自称是月狼大人的后代。 这却是怎么回事? 按照星夜的意思,月狼大人是守护整个狼岛的神灵,岛上的狼人是月狼大人坐骑的后代,天村里的阿姆等人则是月狼大人的后代,这样来说的话,人村里的那群人,要么是月狼大人在到来狼岛之前,便已是生活在这座岛屿上的土著,要么就是月狼大人为了能够对岛屿进行更好的管理,这才从岛外引来人类,让狼人借用人类的聪明才智,来将狼岛给发展得更好。 可是这样的话,问题又来了。 人村的人,为何要自称是月狼大人的后代,而岛上的其他三个村落,居然也是没人反驳这么一句话? 花雉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无影沉默片刻,方淡淡传音回道:“不知道。” 等了良久才等到这么三个字答案的花雉立时气结。 无影再道:“明天问陆长安。” 花雉道:“她能知道答案?” 无影道:“不知道,问问看。” 花雉无语:“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转而又道,“要是她不说怎么办?” 这次无影直接闭上眼,不愿继续说下去了。然hou翻了个身,面朝外开始睡觉。 徒留花雉一个人在暗夜中盯着他的背干瞪眼。 这死面瘫死冰块 多说一句要是陆长安不说的话就去问月城能死吗 不就是没能继续做下去嘛,真是小气得一比那啥 花雉气哼哼地也是转了个身,面朝里头的楚喻去了,和无影背靠背地睡,谁都不再说话。 房间就这样安静下来。 原本好好的一个洞房花烛夜,愣是被搅成了这么个悲催样子,好像这三个人都各自占了一部分责任…… 反正楚喻年纪小,无论如何只要卖萌装傻宁死也不承认,花雉和无影也拿他没办法。 年纪小真的是一大利器啊哈哈哈。 只等到半夜的时候,楚喻醒来要起夜,咿咿呀呀地把花雉叫醒,花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半坐起来,伸手就要把楚喻从小被子里挖出来,感到腰上有些沉,低头一看,无影的一条手臂正搁在自己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 他立时便有些清醒了,勾了勾唇,抱起楚喻,脱了小裤子,就要跨过睡在最外头的无影。 这时候无影却是起来了,没说话,只从床底下捞出夜壶来,接了楚喻就开始帮小孩儿嘘嘘。 不过花雉最终还是下地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楚喻准备吃的。 白天时候月城做的有很大一碗奶糊糊,据说是从哪家狼人那里弄来的狼奶,还冻起来了,不过用热水一兑就能吃,之前花雉喂楚喻的时候尝了口,不腥,月城厨艺很好。 兑了小半碗热热的奶糊糊,花雉端过去:“啊张嘴。” 楚喻裤子已经穿好了,闻言“啊”的一声张开嘴,一小勺奶糊糊就被喂进了嘴里。 奶糊糊奶味很浓,吃起来甜丝丝的,好像还带了点梅花香,不知道月城是不是往里头加了梅花瓣,反正楚喻是没吃到花瓣的。 小孩儿被无影抱着,花雉一勺勺的喂,终于把小孩儿喂饱了后,楚喻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就又喝了口热水漱嘴,便被抱回去继续睡了。 花雉把碗里还剩的一点奶糊糊吃完,咂咂嘴,品了品味道,扔了碗也跟着睡了。 这回却是不同于之前和无影背靠背谁也不理谁的睡了,无影还是翻了个身,面向里侧,手臂一伸,便是搭在花雉腰上,不说话,闭上眼继续睡觉。 花雉睁眼看了看,凑近过去亲了亲,这才心满意足地不动了。 唔。 这个洞房花烛夜,其实也还算可以了。 远行在外,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 翌日,五月廿一。 花雉抱着楚喻,指尖沾了点盐粒,正在楚喻的要求下,帮小孩儿那跟米粒儿没什么区别的小牙齿清洗着,就听另一间卧房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抬眼一瞧,银发的少年正从房里走出来,银色的瞳眸有些迷蒙,显然是刚醒。 雪白的大氅套在身上,那银华与雪色相融,十分的好看。不过,与昨日不同的是,原本大氅襟口,应该是空无一物的,今日却是多了一圈银白的软毛,浅浅遮住了少年的颈项。 花雉瞥了一眼,就喂了楚喻水,让小孩儿吐掉,对少年那银白软毛之下的痕迹,完全没点反应,像是根本没看见一样。 于是,等那银发的少年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去厨房打热水来洗漱的时候,对于那从同一间卧房里出来的陆长安,花雉也还是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 倘若星夜此时在这里,见到这样的花雉,定是要啧啧称奇。 因为之前还在狼村里住 在狼村里住着的时候,花雉完全就是个热情似火的话唠,早中晚三次招呼从不落下,早晨见到星夜要跟星夜勾肩搭背一把说啊哈哈星夜早shàng好啊你今天又帅了很多,中午要凑到厨房里去说啊哈哈星夜中午好啊你今天要做什么好吃的,晚上回房休息之前也会说啊哈哈星夜晚安啊好好睡做梦记得梦到我哟。 如此,就算再是个泥巴捏成的人,也得被花雉这种话唠的程度给磨得鸡皮疙瘩都要掉不知道多少层。 以致于在星夜家住的那段时间里,不止星夜感到小花客人好相处,周围的邻居也都是有着如此感受。 可现在,来到地村月城的家,花雉却是一反常态,半点热情都没表现出来。 这也真是奇了怪了。 陆长安从月城的卧房里出来后,原本好像是不打算跟谁打招呼的,但见到楚喻望了过来,不由轻轻一笑:“小弟弟,昨晚睡得怎么样?” 楚喻咿咿呀呀地点头,睡得很好。 陆长安点了点头,长发乌黑,眼眸亦是乌黑,唯独那嘴唇嫣红,唇红齿白,真真是清秀可人:“我先去洗漱,等一下就给你做饭,你不要急,很快就好的。” 楚喻再点了点头,目送她进了厨房。 然hou小孩儿就转头看向花雉,比出唇语:“她身上好像有血腥味。” 花雉读出他的意思,点头一笑:“嗯,是有血腥味。” 楚喻再问:“那血腥味不新鲜。她夜里干了什么?” 总不能是去杀人了吧,可她看起来好像是和月城一起睡的,她要是去杀人的话,月城作为警惕性极高的狼人,焉能不会察觉? 可月城看起来还是那么平常。 花雉眯了眯眼:“可能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吧……”并没有将夜里亲眼目睹的给说出来,花雉将洗漱用的东西都给拿回房间放着,抱了楚喻就去堂屋里坐着等早饭,“好奇害死猫,小孩子家家吃了睡睡了吃就可以,不用管那么多。” 楚喻撇撇嘴:“吃了睡睡了吃那是猪,我才不是猪。” “哦,那你是什么?” 楚喻道:“我属龙,我是能在天上飞的龙。” 龙。 以前楚云裳和他说,龙乃神兽,在民间传说里,龙是能够兴云作雨上天入海的生物,是站在了生物链顶端的最强大的生物。因此民间里,天子多自称龙,太和殿里的那尊帝座,也是被称之为龙椅,天子的坐辇,更是被称之为龙辇,以龙来象征天子之威。 那么与龙相对的便是凤了,但凤乃阳,故而便有凰者为阴,否则何以一直都是有着以凤为主的言辞?只是凰非正统,这才有着皇后凤位、凤辇之说。 抛去凤不谈,楚云裳还说,龙象征的,乃祥瑞安宁,因此便有龙凤呈祥、凤翥龙翔、龙章凤姿之说。她告诉楚喻,在龙年里出生,不奢求他能够翱翔在天游遍四海八荒,也但求他能够潜龙在渊,不为人下人。 除此之外,楚云裳更是有意无意地和他透露,在很远很远的东方,生活着一个民族,那个民族为黄河之水所哺育,他们有着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他们自称是龙的传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楚喻清楚地看到,他娘亲抬头看向天空,眼神悠远,不知是透过这片天空,看向了哪里。 总之那个时候的楚云裳的神态,被楚喻牢牢记在了心中,从不曾忘却。 尤其是楚云裳轻声哼给他听的,说是那个地方很流行的一首歌,歌词里有这样几句话,让得楚喻印象非常深刻,现在想想,还都能把那个调子给哼出来。 “……古老的东方有一条龙,它的名zi就叫中国。 古老的东方有一群人,他们全都是龙的传人。 巨龙脚底下我成长,长成以后是龙的传人。 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永永yuǎn远是龙的传人。” 而,也正是因了楚云裳的话,以及这首歌,楚喻对自己是龙年出生的这点,显得很是认真。 他跟花雉唇手共用的比划道:“我现在是条刚出生的小龙,等我长大了,我就会成为真正的神龙,我会变得很厉害的” 很厉害很厉害 厉害到可以好好保护自己,保护娘亲,保护爹爹,保护许多许多他想要保护的人,让他想要保护的人,都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从此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着,这就是他目前最渴望达成的目标。 至于再高的目标…… 楚喻抿了抿唇角,再高的目标,连娘亲都是不知道的呢。 花雉看他态度十分认真,便笑了笑:“嗯,你会变得很厉害,以后这个天xià,都会……” 以后这个天xià,都会是你的。 只要你想,只要你肯努力,只要你肯吃苦,只要你肯坚持。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即便掉下来了,不是被砸死,就是被撑死。 有的,只是无数鲜血汗水铸就而成的通往巅峰的强者之路。 那条路上,可能血色重重,可能白骨累累,可能千难万险,可能死里逃生。 端看你 如何抉择了。 花雉微xiào,端起清茶,轻啜。 ------题外话------ 坚挺地持续了万更对着镜子照一照,发现维持万更的蠢作者真是越来越帅了,难怪那么多妹纸都要嫁给我,此言不虚。 然hou然hou,谁知道花雉看到的是什么?咩哈哈,重口味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了,顶锅盖爬去撸完结文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