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半年(5)
不多时。 别院之中,李星云和杨溥两人正在交谈,不消片刻,两人起身,李星云笑眯眯的对着杨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而杨溥也自动自觉的转身离开。 他转身走时,几名侍者自觉的上前来到杨溥身前,扶着他离开此地。 “李大人,你回来,是有什么要事吗?”李星云转身又一次坐回了之前下棋之地,抬手以内力招来一枚棋子,立于棋盘之上,一边平静的开口道。 那一枚棋子正好落在天元之上,在整个棋盘的正中央,显得颇为显眼。 平静如溪流而又深邃如大海一般的声音在内力的加持下传出很远。 在其身后,李存礼一跃而至,在李星云的座椅后单膝跪地。 “臣,参见天子。”李存礼看向眼前的李星云,恭敬的行礼道。 仰望着眼前天子的背影,李存礼心中敬畏与日俱进。 此刻,在外人眼中的李星云的确就是一个英明神武,且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天子形象。 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利用天下大势打下如此基业,一统九州也是指日可待。 而其此刻,将权力分散给了不良人、通文馆的前圣主,现在的晋王李嗣源,以及和他要好的张子凡,以及投降的岐王李茂贞等人之手这一招也让李存礼叹为观止。 毕竟之前李克用就是这么玩的,将大权交给儿子们,自己闭关修炼积攒实力,实力大增的同时,晋国的国力也在李存勖和李嗣源集团在其控制之下的良性竞争之中蒸蒸日上。 今日的李星云,靠着不良人也能轻松的平衡李茂贞和他们李嗣源集团,而后让现在的大唐不断的变强。 “禀天子,臣听闻那梁将王彦章越狱而走,此人统兵之能颇为厉害,纵虎归山,恐成巨患。”李存礼看向眼前的李星云的背影,恭敬的开口道。 李星云闻言,眉头一皱。 王彦章就是他放走的,不过此事乃是绝密,只有他和孟婆以及一众不良人们知晓,李存礼不知也是正常。 或者,若有所指? 李星云以手指轻轻的点在自己此刻的座椅扶手之上,思索了起来。 一霎清风乍起,轻柔的微风拂过衣袖,如丝般的触感温润心扉。然而,转瞬之间,天地之间的气息骤变,狂风忽起,席卷而来。 咔嚓一声,有树枝为风所折断,随后,这声音便不绝于耳。 狂风犹如惊蛰之龙,别院之中,樹枝纷纷折断,花瓣飘落如雨。 “天象无常,变得真是频繁啊。”李星云抬头仰望天空,感受着拂过自己周身的风,他虽会乙巳占,但刚刚心神沉浸于思绪之中,未能察觉天象的变化。 风吹起衣袖,但李星云、李存礼两人身形皆是巍然不动。 “听你之言,已是成竹在胸,可有良策教我?”李星云又一次抬手,一枚棋子被其招来摄入掌中,旋即李星云随手一挥,那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 “禀天子,臣想,臣那十三妹李存忍想来也该想通了,臣想试试,招她来为天子效力。”李存礼看向眼前的李星云,对着他的背影拱手一礼,开口道。 殇甲被他发配了,虽说既没有发配到漠北去,也没有发配到娆疆去,而是将其派到了吴越国,在吴越国建立势力与情报网。 他手下的战力遭受了一些打击,毕竟殇甲是殇组织五人列阵之时的阵眼,失了他,殇组织杀伤力和威胁都大大降低。 但他却并非是不可取代的,李存忍就能取代他。 但是,作为一个聪明人,他清楚的知道,干这种招降的事儿是一定需要天子本人的同意才行,只要天子同意,日后便不用担心授人以柄。 “哦? 你去吧。”李星云平静的摄起一枚又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之上,开口道。 “臣代十三妹多谢天子,只是十三妹和殇组织之间配合,颇有奇效,这……”李存礼言及此,有几分欲言又止之意。 “那她若愿归降,便在你麾下做些差事吧。”听出了李存礼话中之意,李星云平静的道。
即便李存礼和李存忍联合,大概率也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千金买马骨,他对李存礼这个降将的信任,天下诸侯的麾下可都看在眼里。 这就和曹cao招降张绣是一个道理。 …… 太原城外。 远山之间,一片树林若隐若现。翠绿的枝叶交织成幽深的蔓延,仿佛一抹翡翠镶嵌在大地之上。 微风拂过,树叶轻轻摇曳,发出低沉的沙沙之音。阳光透过树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如同金色的绢帛轻轻舞动。偶尔,一只鸟儿在枝头婉转歌唱,使得整个树林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这片树林。 殇甲骑着一匹战马,背着长剑,立于树林之中,他最后望了一眼已经有些消失在视线之中的太原城。 ‘李存礼,你心胸狭隘,残害忠良,我绝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把我发配到吴越之地,我便无再起之机了吗? 我便要在吴越之地做出一番基业,届时,协天功归来,叫你悔不当初!’ 这般想着,带着去国怀乡,忧谗畏讥,以及对李存礼的控诉,还有一腔渐渐沸腾起来的热血,以及一身壮志,殇甲下马,缓缓的从地上捧起了一碰黄土,包裹好,挂在马背上。 旋即,他又一次翻身下马,架着战马,往远方飞奔而去。 “若不客死他乡,或马革裹尸,他日归来,必封侯拜相,以战功加官进爵!” 殇甲一骑绝尘,往自己的未来飞奔而去。 被李存礼流放,此事对他而言有利有弊,弊端很明显,从此原理中枢,远离天子,所去之地,乃是吴越,哪里里中原、晋国极远,无论是晋国还是大唐的影响力,在吴越都不大,也没什么江湖势力可言。 好处也并非没有,那就是,他摆脱了原来身为殇组织一员的局限。 从此以后,他便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所立之功勋,也只属于他自己。 他也许可以找回曾经被他抛弃的名字了,因为,他现在又一次需要他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