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科幻小说 - 掠变Ⅰ尸疫蔓延在线阅读 - 第二章恐怖的回忆

第二章恐怖的回忆

    亚德格抱着毛绒绒的企鹅躺在软软的床上睡着了,睡得很香,好似天塌下来都不会吵醒他,因为今天晚上他和哥哥玩得太累了。

    维肯尔将弟弟哄睡着后起身悄悄地离开了弟弟,乘着弟弟睡着的时间,维肯尔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

    维肯尔来到内甲板的过道上,乘那些苏联士兵换岗抽烟的时间,他像只寻找食物的小老鼠一样迅速钻进了通风管。

    维肯尔通过通风管爬过了好几个房间,他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不过有一种奇怪的心理正驱使着他一定要找到些什么。

    通风管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混合着一些与空气凝结的浑厚音,但维肯尔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这个属于魔鬼的声音。

    维肯尔侧耳贴紧管壁仔细地听着。

    “我们在海上行驶了差不多4000海里了,我有些迫不及待呢!”门格尔不耐烦地说。

    “我也恨不得飞过去呢,但我们还带着食物、淡水和其他补给,我倒是不会认为在这种年代有哪架飞机能在保持速度的情况下还能运送45万吨的货物跨极飞行。”谢罗夫的声音倒是很清淡,经过空气过滤的很清晰,“在过10分钟它就得深入水下了,最近英国的舰船在南大西洋的活动很频繁,虽然这艘船挂着苏联的国旗,但这么庞大的机械怪物突然出现在海上肯定会被视为异端,所以我们还是在水下待一个昼夜吧!”

    “在这之前我想去甲板看看夜空。”门格尔倒是很会享受。

    “不错的意见!”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维肯尔有些沮丧,但听到这艘船要下水他很是讶异,他继续匍匐前进,爬到通风管尽头已是死路,但有维修用的梯子通往上面,只有往上爬才可能到达甲板。维肯尔也很想看看,这艘船、或者潜艇到底是什么样子。

    甲板上的夜空美轮美奂,五色斑斓的星星照亮了漆黑的夜,泛着波纹的海面呈半弧形,仿如天际线,海面倒影着星光,一颗流星碰巧划过,耀眼的流星在大气层短暂的燃烧了自己火球般的身体后便黯淡下去,不在耀眼。

    维肯尔忘掉了此行的目的,他睁大眼瞭望着眼前的一切,像孩子欣赏画卷,像老人瞻仰黄昏。

    世界原来可以这么美。但就是因为太美了,美好的东西才会在瞬间就陨落。

    维肯尔坐在甲板边上,发呆的看着海面与夜空,不禁又感叹了一句。

    “好美!”

    远处的海平面上突然躁动起来,维肯尔好奇地打量着远处水波激荡的地方。成群的背鳍同时蹭出海面,一条条银色反光的肌肤像银河一般出现在海面上,它们随着“南极泰坦”号一同前进,它们的一举一动都好比舞蹈大师在水中翩翩起舞,它们还是最美妙的歌唱家,在大西洋上,总能听到它们惊艳世人的海上交响乐。

    那是一群精灵,海豚。

    维肯尔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海豚,比起教科书上的形容,亲眼目睹永远要胜过只言片语。维肯尔再一次被震撼了,因为他也曾梦想过要到海上看看海豚。可惜战争来得太快了,一夜之间,战争那种看似遥远的东西便降临在他的身上,无情地夺走了他的双亲,维肯尔在也无法同家人一起完成这个梦想。

    维肯尔还来不及更多的奢望便爬进了敞开的通风管内。片刻后,甲板上似乎有些吵闹,舱门那个方向传来了门格尔与谢罗夫的声音,两人的声音因为安静的环境而被放大了很多:

    “那些所谓‘丧尸’的活动方式?”谢罗夫问。

    “我相信你会更加痴迷于他们的行为。虽然在奥斯维辛我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做实验,但想想那都是值得的,而且作为成功案例的唯一一个……等你看到病毒带给它们的能力和行为时你便会觉得那是一群真正的怪物!它们就像是上帝用来制裁人类的恶魔!它们残暴、嗜血、疯狂,就如失去理智的狼。”门格尔的语气就像吟游诗人在颂吟诗句。可他的诗句,能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不寒而栗。

    “‘我觉得把你的实验成果放在战争中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它们会是最强大的生物武器。你想想,如果在战争中不需要动用一兵一卒,只需要一群受你指挥的行尸替那些无辜的士兵去死就行了,它们不害怕疼痛,不畏惧子弹,它们可以用最直接的方式瓦解敌人!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只需要稍加改造,它们将成为不死军团。”门格尔说的极为认真,随即又感叹道:“死在我手术刀下的人们就算把我千刀万剐了也不够吧!想想我这样的罪人,要是送到战争法庭上,下场一定会很惨。”

    “这一点你倒是放心!会有人代替你去死的。”谢罗夫讪笑。

    门格尔有些惊诧,消瘦的脸上隐隐多了些不自在。

    “替身?”门格尔反问。

    “是的,我们找了苏联最好的整容专家团队和最符合你特征的苏联人做你的替身,我收到电报说我们苏军抓到假的‘门格尔’没多久,你那位专一的情妇可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你的替身带出了我们苏军的视线。我可以肯定的说,你的替身,现在应该在床上蹂躏着你那位财产丰厚的情妇吧。”

    “你们做的还真绝呢!看来真正的‘死亡天使门格尔’从离开德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苏联人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了。”门格尔指桑骂槐。

    “有这个觉悟倒还不错,不然你怎么愿意专心研究呢!假如只是缺女人的话,那倒简单,这艘船上可不缺女人!”

    “看来少将先生已经把这次长途旅行的计划安排妥当了。”门格尔自信地扬起了嘴角。

    “旅行中缺少美女陪伴会很无趣的不是么!”谢罗夫冷笑,眼光懒散,像一位看客,“至少我认为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有这种嗜好。”

    “南极泰坦”号又一次低沉的咆哮了起来,副手在瞭望塔上挂起了蓝旗示意这艘船即将下潜,站在舰桥外的苏联士兵纷纷涌入舰桥旁的二级压力舱门,二级压力舱门是直达船体内部的入口之一,在南极泰坦号上,它是最快能够到达外甲板的出入口。

    谢罗夫与门格尔尽兴地聊着走上舰桥,此时的甲板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孤寂的风声。

    维肯尔探出头来四处张望,见没有人他爬出了这个令他感觉不自在的地方,维肯尔有些用力地跑到栏杆前,他还在张望,但那群恰似精灵的海豚已经消失在海平面。

    海平面上只留下波纹与月光。

    维肯尔失望极了,那群精灵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现在就连那点内心的希望都已经离开了,维肯尔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让他依靠的。

    他又哭了,哭的很小声,小声到难以让人发现,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正在上升的海面,他渴望着想要任何能够依赖的东西能够回到身边。

    “南极泰坦”号正慢慢地消失于海平面,它将潜入水下700米深的位置并继续潜行,左右两舷加装的独立燃气轮机水翼为这艘船型潜艇提供了额外的水下动力,这样一艘超过600米长的超级船型潜艇要是放在未来绝对将是一艘称霸海洋的军事平台。

    为了躲开英国的巡洋舰与潜艇,“南极泰坦”号仍然承担了一定的风险。这艘船型潜艇得考虑深度,就算是德国最先进的21潜艇,潜水深度到320米已经算是极限,而“南极泰坦”号要深入水下700米在那个年代大概是个神话。但事实是,它绝对做得到,它的最大下潜深度是3000米:它良好的抗压性来自于船体内部的28根主要支撑骨架,包括大小在内的1580根龙骨,还有绝对吃水性的压载水舱为“南极泰坦”号提供了绝对的安全性。否则苏联就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运用德国技术来完成制造了,因为它是开启南极宝藏大门的钥匙,没了它的体型和最先进的工程技术,苏联人恐怕是不会冒险同德国人合作进入南极的。这就是“南极泰坦”号的使命和作用,它是个不被后人知晓的神话。

    心神不安的两人站在艾因霍恩兄弟的房间内看着正在熟睡的亚德格,他们似乎在比较两名孩子之间的行为。弟弟亚德格睡得像美人鱼那般安详,红红的小脸蛋上刻着几颗小黑痣,微微胖的脸上显露出几分憨态可掬,弟弟亚德格此时睡觉的样子就像被搂在浣熊mama怀里的小浣熊,可爱到极致。

    “孩子大了就是喜欢乱跑呢,要不要让卫兵把他找回来?”谢罗夫轻声说。

    “不用了,我相信过一会儿他自己会回来的。”

    “他们两个当中,你真的只打算选择留一个?”谢罗夫紧了紧眉头,看着那天真的孩子,眼神有些忧郁,“作为一名父亲,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去死确实于心不忍。”

    “以现有的技术,我很难判断这个病毒与人体的反应会不会跟中枢神经产生共鸣……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在实验时发现病毒似乎会通过某种媒介像中枢神经发送信号,它会让患者进入一种自我控制的阶段,而且后果很可怕!我担心一个人的思想情绪会影响到病毒的进化从而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所以就算你给我一整个完整的生物研究团队也未必能够达到理想的目标。”

    “那么,那个可怕的后果是什么?”

    “你真想知道那个可怕的后果是什么吗?”门格尔对谢罗夫说,表情里夹杂着对“它”的不解和恐惧。

    “洗耳恭听。”

    “那是一场噩梦!”

    门格尔看着舷窗外浑厚阴暗的深海叹息:“它就像这看不到底的深海,你永远猜不到下一秒将会出现什么。”门格尔靠在冰冷的船壁上,开始回忆着那段惊悚的过去:

    “那是发现这对双胞胎兄弟的第三年,那天我的医疗团队刚好从德国调度到奥斯维辛,就在当晚我组织他们准备给这两个孩子进行第三次注射病毒,在实验室里,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样品观察员正细心地描述着这两个孩子在注射病毒后的生理反应,记录员也在一旁正细心地记录着,其他人跟我在对面的生化隔离室正对病毒进行剖析和提取样本。我记得当时那边还安排了几名跟这个病毒打过交道的卫兵,可就在所有事情都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实验室那边传来了接连几十声枪响,我当时吓坏了,我以为他们杀了那两个孩子。就在我带着随行人员跑到实验室门口时,我看到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不可能相信的事情!观察员莫名地倒在地上,记录员则举着记录册愣在了一旁,那几名卫兵已经开枪了,但令我大跌眼镜的并不是卫兵开枪而是亚德格的哥哥维肯尔、和他身边已经打出去的子弹!维肯尔就站在那里,像蛇一般的眼睛死盯着那几名卫兵,就在他看着那几名开枪的卫兵的同时,他们都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枪,那些平时硬朗冰冷的枪口就像软胶一样扭曲成了麻花状!”

    “然后那几名卫兵突然丢掉枪捏住自己的颈部,我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想自杀,而是想摆脱什么!可空气中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勒住了他们的颈部一样,那场景令人心生后怕。后来那些滞留在维肯尔身边的子弹像听到了什么咒语一样缓缓掉转方向对准那几名开枪的士兵,接下来血腥的一幕,至今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些滞留在空气中的子弹凭rou眼看起来也有上百颗,想想要是几名卫兵同时开枪将一整梭子弹射向一个目标的后果会是怎样?那些子弹竟然违背动能原理调头转向开枪的人……空气中,那些子弹居然在颤抖……我站在实验室外都能听见那种超越音速的声音,随着那道音锥之后,掺杂着颅骨的血浆溅满在整个实验室的加厚玻璃上,而玻璃窗上还出现了根茎般的裂缝!”

    “等我们进入实验室时,维肯尔已经昏倒,记录员和观察员都死了,但起码留下了全尸。那几名运气糟糕的卫兵就惨了,他们的脑袋被打得稀烂根本无法辨认,而那些违背科学理论的子弹则像死神的长矛一样全部嵌入墙壁里,空气中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门格尔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但他还是将那听起来荒谬、诡异的过去叙述的相当精彩,让人不由衷的相信。

    “听起来糟透了!我其实在想你该用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来让我信服这匪夷所思的神话故事。”谢罗夫摇头否认。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放心,终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门格尔松了松领带,他衬衣的领口都湿透了。

    “看来重头戏总是会留在最后呢……”谢罗夫还是一脸不屑,比起门格尔的故事来他更愿相信一个三岁孩子说“爸爸我饿了”之类的话:“难道你的判断就是维肯尔这个孩子在某些时候就连站着都能凭一个眼神威胁我们的性命么?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我现在只能这么判断,二选一是为了以防不测,其实我的意思是说维肯尔大体已经适应病毒了,只是他还不知道如何控制这个病毒,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我需要更加深入的了解这个病毒……到目前为止他的存在将会是个威胁,我担心的是未来某天他体内的病毒突然激化将他变成一只拥有异能的怪物,那我们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假如病毒会和宿主的身体产生共鸣发生我们预料之外的变异,”门格尔顿了顿,“我担心到时候结果无法控制,动用武力消灭样品损失太大,但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唯一的实验样本,那你算什么。谢罗夫心说。

    “那么,维肯尔呢?”谢罗夫又问。

    门格尔左手抚了抚下颌,鹰隼般的眼睛再次发出闪光,那平时看起来锐利的眼光在说完这件事之后黯淡下去。如果说门格尔是鹰隼,那么这个故事中的维肯尔就是可以猎杀他的猎人。看得出来,门格尔闪烁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详的恐惧。

    “抹杀掉。留着他的哥哥对我们会是巨大的威胁。”门格尔的语气中突然充满凶狠和低沉,好似手术刀一般冰冷。

    谢罗夫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仔细一想却又不得不相信。门格尔没有理由在这种时候编出那么一个荒诞的故事来欺骗别人,而且这种在手术台上万般残暴的人居然会害怕一个孩子,如果真是那样那门格尔说那种话就简直太正常了。在加上听到这一切后,谢罗夫同时也更加好奇那个病毒中藏着的秘密。

    “好,这种事交给我的手下办就好了,什么时候?”

    “随时都可以。”门格尔背着手转身走出房间,瘦弱的背影仍然残留着魔鬼的影子。

    谢罗夫低声嘲讽道:“心狠手辣的‘死亡天使’门格尔居然会害怕一个孩子。”

    维肯尔躲在房间夹层的通风管内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门格尔的话对于维肯尔来说就像死神的镰刀一般,只要那把镰刀轻轻一挥便能轻松斩下维肯尔的脑袋,根本毫不费力。

    “我到底……做了什么?”维肯尔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就如同门格尔说的,他已经成为一名杀人犯甚至是怪物。可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用何种能力杀了那些人的。

    维肯尔捂着脸睁大双瞳,莫名的恐惧像刺骨的寒风吹进心里,眼泪在眼角间徘徊不定,始终没有落下,他可能已经绝望到没有哭的力气了。维肯尔使劲咬紧牙关,他用坚强的毅力抑制住了即将破碎的哭声。因为一旦哭出来,那哭声,会像摔碎的玻璃般支离破碎。

    有时候,面对生活,你可以选择坚强。面对生存,你可以选择不择手段。

    维肯尔对自己发了一个毒誓,活下来!

    见看守换班维肯尔趁机钻出通风管跑回了房间,没有露出一点马脚。

    他迅速跑回弟弟亚德格的跟前,那种绝望与悲伤的眼神仿佛随时都能能感动上帝。维肯尔甚至不敢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将会死在苏联红军的枪下,他只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但他仍然保留着一个信念,“不能死。”这三个字在他脑中不停回响,挥之不去。

    “等我,弟弟……”维肯尔抹掉眼角的泪,轻轻的吻了一下亚德格的额头后,拿着几颗糖果和几盒牛rou罐头悄悄地离开了。

    维肯尔似乎知道,这一走可能会是永别。

    “南极泰坦”号正在击碎一块一块的冰面,沿着船尾方向,被击碎的泛白带有灰色的冰面犹如一条长蛇,环顾四周都是黯淡的死灰色,这里没有给阳光留有一丝缝隙,淡薄的天空上散发着巨大的绿色光芒不受任何阻碍地划过天边,那是穿透地球两端的巨型磁场,极光。这样的地方仿如刚开辟的混沌。

    这是“南极泰坦”号在海上旅行九天的终点站,南极。

    门格尔和谢罗夫穿着厚实的呢子大衣来到甲板,甲板上空气很冷,每说一句话都能看到水蒸气消散,这样的温度不免让人有些怀恋家里的床与暖炉。

    “终于到了呢,不过这样的气候确实有点让人接受不了。”门格尔的嘴唇有些小颤抖。

    “毕竟这里已经属于南极内陆了,两小时前我们还在有蓝天白云的南极圈外呢。”谢罗夫闭着眼很享受的样子道:“这样的场景,带有一股毁灭的气息。”

    门格尔淡定的笑了笑:“毁灭之后总会迎来新生不是吗?不过还真是隐秘,我估计不会有多少探险队贸然进入这种地方的。”

    “我更关心你们的秘密花园在哪儿,就快亲眼目睹你们德国人的丰功伟绩了。”

    “我也一样,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不打算背负着德国人的包袱,”门格尔突然停顿下来,他跨步走向谢罗夫视线的前方,突然大声说:“我们要做未来的开创者!就像上帝创造人一样!”

    谢罗夫收了收眼角看着那个贪婪和疯狂的背影,在他经历过的人生当中,这样狂妄自大的人基本上已经从谢罗夫的黑名单里抹掉了,要从黑名单里抹掉门格尔也是迟早的事。

    谢罗夫鼓掌走向前道:“哈哈,我估计也只有从‘死亡天使’门格尔口中才能听到这样狂傲的话了,换做别人,给他一整个军队也未必敢说这样的话啊!”

    “等这一切成功了,要军队来何用?只需要一群忠诚的死侍就够了!”

    “在看看这个仿如地狱的地方吧!我让厨师准备了最好的德国菜,请。”

    “还是少将先生想的周到。”门格尔的威严似乎又涨了一层。

    谢罗夫伸出右手表示有请,门格尔指高气昂的接受了邀请,只可惜他丝毫没有发现谢罗夫正在变化的面部表情。

    来到谢罗夫的私人厨房,一桌子德国菜的菜香扑鼻而来,顶着白色厨帽的苏联胖子似乎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周到了,这位满脸长胡须的胖子厨师还询问谢罗夫需不需要歌妓和舞妓助兴,谢罗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您需要的唱片也准备好了,五分钟后我就安排那群女人过来,那么还先请慢用,少将同志。”胖子厨师鞠躬后一脸正经地说。

    “多谢,你们先出去吧!”

    胖子厨师点点头,对着自己身后的几名徒弟打打手势,几人有礼节地鞠了鞠躬便跟随师傅走了,房间里只剩下谢罗夫与门格尔、和一桌菜与美酒。

    谢罗夫走到留声机面前,在留声机旁边的唱片货柜台挑了一会儿,最后他拿出一张唱片,右手又从一旁顺手拾起一块非常干净的白布,谢罗夫开始认真的擦拭着左手上拿着的黑色唱片。谢罗夫将唱针抬高,将唱片放到留声机的转台上,随后谢罗夫松开捏着的唱针,唱针像坠落的枯叶般随即慢慢落到转台上,音乐慢慢响起,唱针有序地随着唱片的凹槽沿顺时针方向走,针触微微左右弯曲,那有条不紊的节奏像是少女踏着轻慢的脚步走在黄昏的海滩上一样,每一步都伴随着动听的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