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烂片之王
《开拍吧导演》一共有16位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导演参加。 他们有的拍出过反响强烈的微电影，有的拍过现象级的广告片，也有像李晓超这样，从演员或者作家等领域，跨界过来的导演。 但这里面，只有李晓超尝试过院线剧情长片。 按理来说，拍过院线长片的导演，是没有资格参加节目的。 节目组的目的，是培养缺乏机会的新锐导演。 而拍过院线电影的导演，其实已经证明了自己有拉资金的能力，给他们参加的机会，有违节目初衷。 但李晓超是个例外。 他是个“烂片之王”。 哪怕他是倾家荡产，自己投资，只拍了一部‘励志’歌舞片。 但那部歌舞片无论是励志剧情还是演技，尤其是应接不暇的歌舞，都尬地观众头皮发麻， 上映的第二天，就因为首日观众的抗议而强行下映了。 那电影的排片本来就不多，第一天看的人不多，按理来说影响是没那么大的。 但好死不死，这场闹剧居然上了热搜。 于是大量好奇的网友涌向了网络院线，想看看引发这波闹剧的电影到底有多烂…… “这特么哪里是电影啊，完全是自恋狂的烂歌尬舞超长混剪MV吧！？” “对不起，逼你转型做导演是我们的错！” “求李导封机，别拍片****我们的眼睛和耳朵了！” “其实你以前唱歌挺好听的，你要是不做导演，回去出张老歌的专辑，我们都会支持一下的！划重点，是老歌！” “楼下附议！” “……” 当时恰逢花瓣网评选一年一度的“烂片之王”，于是借着两次热搜的东风，李晓超仅凭一部电影，就冠上“烂片之王”称号。 与此同时，李晓超在电影里的尬舞片段，也被网友截取下来，做了足足十套的表情包，瞬间就传遍了网络。 原主李晓超一边气得吐血，一边又有点庆幸。 因为被骂上热搜，他的烂片居然在网络院线，得到了不少的分成收益。 在得到一百多万分成还债后，银行宽限他在两年之内，还清剩下的五十万。 原本要被拍卖的房子，竟然保了下来。 更魔幻的还在后面。 《开拍吧导演》为了在网上预热，开通了网友票选通道，给出了三个名额，让网友们选出他们想在竞技舞台上看到的年轻导演。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 李晓超赫然排在第一位！ 果然， 网友都和女人一样，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没什么，我就是想让李导上去学习一下，免得以后再辣我的眼睛。” “我就不一样了，我想看李导被弹幕骂哭的样子，以解心头之恨。” “其实我不想李导封机，因为我想看看，烂片的底线到底在哪……” “我觉得，独眼辣不如众眼辣，为了让更多的朋友体验到辣眼睛的滋味，我决定给李导投出神圣的一票！” “……” 其实李晓超早就被骂自闭，放下了他的歌手和导演梦，回归到了现实。 他来这里，只是因为节目期间，有人出钱给他拍片，还给广告分成。 这种造势这么大的综艺节目，哪怕李晓超拍的是烂片，分成肯定也比打工的工资高！ 送钱帮他还债的好事，怎么可能因为要被骂几句，就拒绝呢？ 于是乎，李晓超果断来到了这个舞台。 此时，其他的参赛导演都已经出场落座了。 看到从后台出来的李晓超，这群精挑细选出来的优秀年轻导演，纷纷对他这个另类导演，投向了好奇和玩味的目光。 观众们也是嘘声一片，节目效果拉满！ 节目总导演袁星宇坐在导播台，看着监视器里画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得知网友选出的导演是李晓超的时候，袁星宇原本是懵逼加抗拒的。 哪怕他和李晓超以前的关系还挺好的，但他从不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去。 但在看完网友的评论后，他立即在里面嗅到了节目的火爆点。 俗话说绿叶衬红花，好的东西都是对比出来的，有了李晓超的衬托，观众对其它参赛导演作品，感官肯定可以提高。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破例，让这个充满争议的烂片之王上来游一轮呢？ 第一期的节目效果就有了呀！ 另外，李晓超曾经还上过袁星宇的唱歌综艺节目，两人算得上旧识。 对于李晓超这几年的处境，袁星宇是有点同情的。 于是他顺水推舟，向投资人提议稍微破例一次，邀请已经拍过院线电影的李晓超参加节目，算是在经济上给他一点小小的帮助。 此时的舞台上，穿着白色纱裙，身材玲珑有致的主持人许佳媛，继续用她甜美的声音，介绍着李晓超的个人资料和过往作品。 尤其着重地介绍了那部烂片。 毫不留情面的尖锐台词，和许佳媛甜美纯欲的外貌极具违和感。 这倒也不能怪她，毕竟台词都是节目组的编剧提前写的，她只是照念而已。 “反正针对的人也只是过去的原主。” 李晓超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边，静静地等许佳媛念完稿。 “请问李导，这次来参加我们的《开拍吧导演》，有什么想说的吗？” 念完稿的许佳媛终于把话筒对向了李晓超。 实际上节目组提前准备了好几个问题， 比如“针对网友选你参加节目，都想看你拍烂片，你有什么想说的？” “你觉得你在这个节目里，会拍出更烂的片来吗？” “你是怎么拍出《歌舞生命》这么烂的电影？” 都是些比较尖锐的问题。 作为一名专业的主持人，许佳媛很清楚这些问题，只有在李晓超情绪激动的时候问，才最有节目效果。 所以她刚才一直在关注李晓超的反应。 然而李晓超让他们失望了。 他居然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好像刚刚介绍的不是他一样。 于是导演组立即决定，把这剂猛药留到后面再用，让许佳媛改问了一个比较常规的问题。 “首先，我很感谢网友们的厚爱，让我有机会站在这个舞台。”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晓超的声音很缓慢。 他开始回忆， 回忆那山呼海啸般的浪潮。 回忆那曾经站在聚关灯下的准影帝。 回忆这个世界的李晓超，在他的个人演唱会上，曾经看到的浩瀚星河。 回忆两个李晓超在跨界导演后的跌倒…… 两段暗黑痛苦的记忆开始交织。 他跌倒过两次，两次他都没有放弃，挣扎上岸。 或许命运真的是公平的，让两个李晓超合二为一。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 事不过三，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三次？ 不存在的！ 李晓超就像一棵古松，牢牢扎在舞台上。 他缓缓地说出了小马哥的那局经典台词： “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 “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大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