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男人的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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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尔兰让开路之后，少年抱着枕头，兴奋的进入了他的房间。 随之而来的还有同样挤了过来的玩偶熊。 玩偶熊还抱着两张手臂那么长的小床模型，上面分别睡着纸人与纸狗。 虽然不是活人，但是在它们进入房间之后，爱尔兰还是有一种无法适应的别扭感。 尤其当那只玩偶熊随便坐在了房间里的小沙发上，睁着那双漆黑的反光的玻璃珠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床的方向时，这种诡异的不适感更加强烈了。 甚至他觉得那个纸人和纸狗也在盯着他。 他还感觉暗地里还藏着许多其他的目光。 那只玩偶熊没有眼皮，也许会一整夜都盯着他。 爱尔兰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并不喜欢被人盯着，被非人类盯着也一样，这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于是他打开了床头柜，从橘色的包装盒中拿出了一个花里胡哨的蝴蝶造型的眼罩，随后走到了玩偶熊面前，给对方戴上。 那双玻璃珠子的眼睛被遮住之后，爱尔兰松了口气。 现在舒服多了。 玩偶熊和他的主人一样乖巧，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一动不动的任由爱尔兰为它戴上眼罩。 当爱尔兰一回头，就发现艾维克利尔早已十分自觉的将自带的浅蓝色小枕头放到了他橘色的枕头边上，人也早就坐在了床上，甚至已经钻进了被子里。 此刻只用一双苍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仿佛在等他一样。 那双眼睛真的很漂亮，漂亮的他找不到可以拿来形容的词与场景。 夸一个人的眼睛漂亮应该夸像是湖泊，爱尔兰也见过不少地方着名的美丽的湖泊，但是在这双眼睛面前都变得黯然失色。 挖出来的话，一定会有不少人买的。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遇到美好的东西时，第一反应就是圈在自己的领域，将其独占。 爱尔兰遇到过喜欢收藏眼睛的家伙，甚至近距离欣赏过被收藏的那些眼睛。 只是被挖出来后残留着惊恐的眼睛实在是算不上好看。 没有一双能与艾维克利尔的眼睛相提并论。 艾维克利尔的乖巧和外表是他没有拒绝对方进来的原因。 长得好看还听话的孩子，还是组织的孩子，和他一样父母双亡，用着充满期待的眼睛注视着他时，他就不想拒绝了。 像是透过满足对方来弥补自己小时候想要却没得到过的情感。 这也没什么，对吧？ “爱尔兰叔叔快来。”艾托坐在床上，拍了拍边上的空处。 “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不要碰到我，不然我的反应可能有点大。”爱尔兰坐在床上预先提醒道。 比如在被碰到的一瞬间翻身而起选择制服控制住距离最近的人之类的。 “我知道了。”艾托点头回答。 爱尔兰叔叔愿意让他进来一起睡就已经很好了！ 书上说人要懂得满足和感恩。 嗯，他很满足，并且十分感谢爱尔兰叔叔。 “这些东西，睡觉也不摘吗？不会不舒服吗？”爱尔兰看着少年身上的一些装饰品问。 艾维克利尔是洗过澡并且换了睡衣的，只是脖子上依然戴着项圈，手上依然戴着半指手套，就连膝盖上的护膝也没有摘掉。 看着就让人觉得这么睡觉一定不会舒服。 “摘下来的话，会有点难看。”艾托摸着项圈道。 “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场景是我不能接受的。”爱尔兰这么说道。 加入组织这么多年，甚至可以说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制造了不知道多少个案发现场。 他真的想象不到还有什么能吓到他的。 “摘了让我看看？”他甚至有些好奇。 少年默不作声的摘下了这些东西，随后无声的注视着爱尔兰。 仿佛在观察着爱尔兰脸上是否出现了嫌弃或厌恶的表情。 爱尔兰并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是略显深沉的看过他身上的疤，随后掀起了自己的衣服。 露出了因为锻炼而十分健康又美观的身材。 只是身上也有着大大小小的疤，有些因为年代久远而已经泛白，有些新生的疤还是粉色的。 刀伤，枪伤，甚至各种其他武器的伤。 “伤疤是男人的功勋，尤其对身处组织的我们来说，拥有的疤这么多，却依然活了下来，这就是实力的证明。”爱尔兰指着自己身上的疤，语气满是平静与自信。 “你很不错，以后会成为优秀的男人的。”他这么说道。 “优秀的男人？我吗？”少年茫然的开口，随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当然，我看人的眼光很准。”爱尔兰笑了笑说道。 就像他当初看见还没获得代号的艾碧斯，就觉得这个小崽子阴的很，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样。 果不其然，转头对方就在他们年级的食堂用水中下了毒。 统一用餐的时候，那个年级除了艾碧斯之外的所有人都死了。 而他现在觉得，艾维克利尔很不错。 也许是因为对方看起来拥有一个比他更为凄惨的童年，看起来却并没有一个劲的沉浸在过往之中。 被过去所纠缠而自顾自沉湎过去的人，是无法继续前进的。 “那我一定会成为优秀的男人的。”白发的少年这么说道。 就像爱尔兰叔叔说的那样。 “睡吧。”爱尔兰微笑着开口。 他虽然不笑的时候模样凶狠看起来十分不好惹，但是笑起来之后却又像个善心的大叔了。 起码比笑起来也依然像恶人的琴酒和伏特加要好的多。 琴酒不笑还好，笑起来反而更像是恶人。 “爱尔兰叔叔晚安。”少年安稳的躺在被子里，只露出了头部，笑容灿烂的说了晚安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晚安。”爱尔兰声音低沉道。 眼中情绪复杂的看了少年一眼，才关上了房间的灯。 伤疤是男人的功勋，却不是孩子的功勋。 尤其是……那些伤疤并非来自任务中的战斗。 组织再如何黑暗也不会让几岁的孩子执行过于危险的任务，顶多只是练手而已，甚至还会有别的代号成员看着，而从组织学校提前毕业的大多是研究员。 艾碧斯毒死那一届所有人的时候也已经十五岁。 所以……艾维克利尔这些疤绝对不是任务的战斗造成的。 只是来自毫无意义的折磨而已。 但是…… 艾维克利尔的确很不错，爱尔兰心想，他的确有些喜欢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