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重返九龙城
从1980年开始，在台湾民众的强烈要求下，两岸开始通信、通航、通商，交流日渐频繁。 林维良开始不停地往老家写信，希望能够得到家人的消息。 只可惜他的父母早就死于一场饥荒，而林维云夫妇带着小林莉逃荒，一路到了黑龙江省鸡东煤矿，在那里安顿了下来。 所以，林维良寄的信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林清霞家的事情，只是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 最终，林清霞用自己巨大的影响力，替父母找回了女儿。 而许多普通人，却一辈子都寻不到亲人的消息，只能在无尽的遗憾中走完一生。 …… 在高雄的一家轧钢厂拍完外景后，林清霞留在了台湾。 她另进了一个剧组，拍摄电影《碧血黄花》。 这是军教片，必须要拍的。 这电影讲的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的故事，林清霞饰演革命烈士林觉民的妻子陈意映。 经过友好协商之后，林清霞给出一个月的档期，《碧血黄花》剧组同意先集中拍摄她的戏份。 徐风也返台客串了这部电影，她演的是秋瑾。 徐风那种英姿飒爽冷若冰霜的范儿，饰演鉴湖女侠正合适。 杨叶则带着剧组返回香港，开始拍摄未来战争的部份。 老铁等人按照杨叶的图纸打造出来的T1战地机器人，样子非常拉风。 在杨叶给出的设定集中，人类在早期研发机器人的过程中，始终无法制造出完善的双足步行军用机器人。 因此，在2000年诞生的T1机器人，安装了类似坦克般的履带。 这让T1在松散的瓦砾和崎岖不平的地形上具有出色的抓地力，机动性和速度。 作为终结者机器人系列的始祖，T1是第一代完全自主的地面进攻系统。 它会自动在战场上收集情报识别敌人，并予以强大的火力攻击。 T1安装有各类声音，热量，运动传感器和激光束瞄准系统，它能够感知敌人的存在。 T1的攻击系统则由两侧延伸的机械臂上安装的加特林机枪组成，每分钟可发射3000发贫铀弹。 但作为原型机，T1的弱点也很明显：裸露的液压系统和内部结构使得T1在受到精确攻击时非常脆弱。 落后的传感器也使得目标识别不是非常精确，如果人类目标保持静止与沉默，并利用周围放置的任何高温物体来掩盖热信号，T1则不会检测到人类目标。 杨叶拍摄的未来战争场面，人类正是利用T1的这个弱点，和机器人大军展开战斗。 不过，光是发射子弹，无法体现未来战争的科幻感和惨烈程度。 于是，杨叶又在战场上加入了T1的升级版T4。 T4增强了装甲，减少了内部脆弱结构的暴露程度，两个机械臂的加特林机枪也换成了等离子激光炮。 这玩意儿在电影上视觉表现就是会BIUBIUBIU，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束。 卡梅隆当初制作《终结者》的时候，这不过是一个投资几百万的B级片而已，谁也没想到后来会搞那么大。 而后的“终结者宇宙”，是一步步慢慢完善出来的。 不仅有电影，还有漫画，游戏等大量的衍生作品。 现在杨叶来制作这个系列，他一开始就冲着IP运营去的，所以各方面的考虑自然比原作要完善得多。 在电影的制作上，也比卡梅隆要精细得多。 卡梅隆那时候是个新人，经费少，工期短，能凑合的就凑合。 杨叶已经是个著名导演加动作巨星，他拥有自己的票房基本盘。 经费、时间这些方面都十分宽裕。 虽然杨叶版《终结者》真正用于制作的经费只有两千万港币，但考虑到通货膨胀和香港的物价和用工成本，实际上比卡梅隆版《终结者》的六百万美元要高得多。 就在杨叶天天蹲在摄影棚里磨战争戏的时候，他迎来了一位客人，《异形》的导演雷德利斯科特。 “嗨，尼克，我的朋友！” 雷德利斯科特一见到杨叶，就大笑着张开双臂，给他来了一个熊抱。 《异形》让雷德利一战成名，因此他将杨叶视为他的贵人。 “雷德利，你怎么会来香港？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我想来参观九龙城寨，雷蒙德告诉我，在香港，只有你能安全地带我进去。” “雷蒙德是谁？” “RaymondChow，他是嘉禾公司的老板，我的新片的投资人。” 杨叶哦了一声，说道：“邹文怀？他前段时间的确宣布要在好莱坞投资电影，没想到找到了你。你们怎么联系上的？” “华纳介绍的，我想拍一部科幻片，华纳只肯给1500万美元的投资。你知道，这根本不够。正好这时候雷蒙德来了好莱坞，他高调宣布要在好莱坞投资6000万美元。于是华纳将他拉了进来，我们谈得很愉快，他听说我跟你合作过，决定投资1000万美元。” “你为什么不去找谢伊？” “该死的，我找过他。但他最近沉迷于拍那些低成本恐怖片，成本高于1000万美元的电影他一律不碰。” “他是对的，新线只是一家小公司，经不起折腾。” 雷德利耸耸肩：“或许吧！” “你准备拍什么电影？” “我准备把菲利普迪克的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改编成电影，你听说过这部小说吗？” 杨叶摇摇头，说道：“没有听说过。” 没有听说过才怪，雷德利一说杨叶就知道了，他要拍的就是《银翼杀手》。 这部电影被后世誉为科幻片中的神作，但在当时来说，却是个神坑。 它的制作成本高达2800万美元，票房却只有3000万美元…… 电影的主要投资人邵逸夫亏惨了。 只不过杨叶有点奇怪，这电影的投资人……现在怎么变成邹文怀了？ 邵逸夫有的是钱，冤大头当了也就当了，不伤筋，不动骨。 邹文怀才几个钱？ 嘉禾要完了！ …… 杨叶问道：“你跟邹文怀谈过我？” 雷德利道：“没错，我谈到跟你在《异形》的合作，他非常感兴趣，我们都认为你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最后我们一拍即合。” 杨叶大概明白了，《异形》的成功，让邹文怀认可了雷德利的能力。 而且华纳已经先期给了《银翼杀手》1500万的投资。 这两个因素加在一起，等于上了个双重保险，这给了邹文怀一种这电影有可能大赚的假象，所以他选择了跟投。 悲剧啊！ “关我屁事！”杨叶心想。 他笑眯眯地道：“你去九龙城寨干什么？” “哦，我听说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一座传奇之城。那里没有政府，没有法律，却平稳运行了上百年。那么狭窄的地方住了上万人，居然没有发生过火灾和瘟疫，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想知道，它到底是怎么运行的。” 杨叶道：“既然你想去看，我可以带你进去逛逛，但你看完之后，只会更加疑惑。” 雷德利不解；“为什么？” 杨叶摇摇头：“这很难解释，如果你想搞明白这个问题，必须去了解中国人的哲学。算了，你参观完之后在说吧。” 杨叶答应带雷德利进九龙城寨，雷德利很是高兴，他道：“听说你最近在拍一部科幻电影，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杨叶笑道：“当然可以!” 杨叶带着雷德利参观了一下自己正在搭的景，又看了几个型号的终结者机器人。 雷德利惊叹道：“这些模型做得太精致了。” “那当然，这是我请最优秀的工匠打造的。” “我迫不及待想要观看这部电影了！” 雷德利对杨叶狂吹彩虹屁，不过杨叶并不当回事，这厮不过是对自己有所求而已。 杨叶知道雷德利为什么想去参观九龙城寨。 后世公认赛博朋克的视觉起源是在1982年上映的电影《银翼杀手》，而在银翼杀手中未来城市的构建就大量参考了九龙城寨的资料。 这使得在赛博朋克文化的成型之初，九龙城寨就已经成为了它文化基因的一部分。九龙城寨在文化上也与赛博朋克有着相当高的关联。 当然，雷德利拍摄《银翼杀手》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这部电影对后世的影响竟会如此之大。 在原时空，雷德利得到的九龙城寨的资料是相当有限的，很大一部分源自于他的臆想。 不过现在，因为杨叶的缘故，他可以堂而皇之地走进城寨，随意参观。 这就很有趣了，杨叶很想知道，参观了真实的九龙城寨之后，雷德利的《银翼杀手》会拍摄成什么样子。 …… “杨少，早晨！” “杨少，好久不见啊！” 杨叶带着雷德利和李正阳进入九龙城寨，开始巡街。 路上的街坊纷纷热情地跟杨叶打招呼，看得雷德利惊讶不已。 雷德利心想，怪不得雷蒙德说想要进九龙城寨，就必须找尼克杨呢。他在这个地方，竟然如此受欢迎。 “Goodmorning啊！杨少！” “古你……老鬼，来根油条！” “好嘞！” 老鬼麻利地用旧报纸给杨叶包了一根油条，杨叶拿在手里咬了一口，嘎嘣脆！ “给他俩也来一根！” 雷德利和李正阳一人拿了一根油条，跟在杨叶后面，一边吃，一边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雷德利奇怪地道：“尼克，你不给钱的吗？” 杨叶翻了个白眼：“吃东西给钱，我还当什么包租公？” “学生妹，学生妹！哎呀，杨少，过来玩啊！” 一个打扮得非常之“清纯”的小妹正在招揽生意。 “我可不给钱！” “我倒贴钱都行！”小妹说着，就要来拉杨叶。 杨叶连忙摆摆手道：“下次！飘飘啊，我还有事，下次！” 摆脱掉“清纯”的飘飘之后，三人继续巡街。 杨叶介绍道：“这座城寨宽121米，长213米。虽然小，但是内部结构极其复杂。为了不影响机场起飞，这里的楼限高14层。为了更好的利用空间，每一栋楼都被打通，形成和地面街道一样的高层通道，巷道、楼梯、天台、跳板、窗户、通风口所组成错综复杂的路线，普通人有进无回。如果没有我的人带路，你千万不要进来。” 雷德利看的眼花缭乱，连忙点头。 “妈的，好久没来，连老子都迷路了。” 杨叶打算带雷德利见识一下这座迷宫，结果一不小心，钻进了死胡同，不由得有些尴尬。 随便拉了个人，问清楚之后继续走。 雷德利发现这些“高层通道”非常的扯淡，有些在这一层，有些在那一层，大多数从人家的居室中穿堂而过，有些走下去会上了天台，有些又下到了地面，有些就莫名其妙地在某家的客厅里终结…… 雷德利越逛越是奇怪，这地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工厂、有作坊、有医院、有学校、有养老院、有街坊福利会、有青少年中心。 这里的人……居然安居乐业，生活十分平静，他们的房子，全都是不锁门的。 杨叶笑道：“从某个角度来说，这里可以做到中国人梦想中的大同世界，西方人幻想中的乌托邦那样，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雷德利不可思议地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杨叶道：“九龙城寨和其他国家的贫民窟不同，我们中国人骨子里有携手互助的传统，这为城寨带来了一种别样的秩序，这种秩序来自于街坊邻居的规矩，来自于黑帮的传统，来自于宗教的信仰……” “宗教？我以为中国人不信宗教！” 杨叶带着雷德利转过几个弯，指着城寨中心的天妃庙说道：“那座庙宇，看见没有？它有几百年历史了。它供奉着中国沿海居民信仰的妈祖。为了让妈祖不被楼上扔下的垃圾砸到，人们在古庙的上方拉起来了一张铁网。 在城寨中，还有基督教的传教士生活，传教士在城寨中帮助帮会人士戒掉毒瘾，改邪归正，很受人尊敬。我们中国人并不尊崇某个单一的宗教，只要是导人向善，我们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