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小语
第三十五章小语 方牧和雀儿被一个杀神殿弟子带到祭坛大殿门口,那弟子便躬身退去。方牧不作丝毫迟疑,泰然自若的跨进大殿,雀儿很是紧张,但还是紧随方牧后面。 跋拓怒坐在雕花楠木椅上,悠闲的品着香茗,对进来的方牧,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荆千容坐在他下首,冷冷目视方牧,只是在看方牧第一眼时,他脸现惊容,接着看方牧的目光就十分复杂了,他对雀儿则自行忽视。 方牧对跋拓怒的态度并不介意,他微笑着,不卑不亢的说道:“后生晚辈方牧见过殿主。杀神殿威名我早已如雷贯耳,亲眼所见,果然气势恢宏,名不虚传。” 跋拓怒还是没有看他,不过脸色要好瞧的多了。但方牧话锋突然一转,道:“晚辈的确只是区区无名小卒,但远来贵府,再怎么说也是登门拜访,而不理不睬,就是阁下的待客之道?” 荆千容暴怒,吼道:“大胆。竟敢这样对殿主说话!”他正要出言喝斥一顿,却被跋拓怒抬手制止,跋拓怒看着茶盅里的茶水,徐徐开口道:“方牧是吧,要知道,你虽然站在本座面前,但你还算不上客人,如果你想同本座言及某些事情,你同样没有与本座对话的资格。所以,”他终于抬头,看向方牧,他准备把剩下的话说完,可他目光一接触到方牧,瞳孔遽缩,惊呼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不过他的情绪波动极快恢复平静,并接着说他还没有说完的话:“所以,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就快点说出来。”他淡淡的语气,不含一丝情绪。却有谁清楚,跋拓怒此刻心中波涛汹涌,一个太久时间的悬疑,在他看见方牧那一刻便有了答案。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方牧只觉得跋拓怒的目光投在身上,无形的压力顿时加身,有种窒息的感觉。不容方牧说话,一旁的荆千容已是忍不住开口了:“区区战魂力月轮境,却装模作样,还背负一把古剑。难不成已经自以为是一个高手了?!”他不留情面的讥讽,换作任何人都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方牧也不例外,只差就要拔剑。 但他终于还是没有。除了他拔不出冷魂剑的原因,他又想着此来的目的,怒气也就压了下去。方牧正色道:“我是来向殿主求证一件事,不是来同谁一争口舌之利。我非常诚恳的问殿主一句,我母亲在不在杀神殿?” 跋拓怒脸上一沉:“你母亲?她怎么会在杀神殿?” 方牧蹙起眉头:“我母亲随同你离开帝王谷后,便再没有回去,如果不在杀神殿,那么会在哪里?” 跋拓怒饶有兴味的看着方牧:“怎么,你这是兴师问罪了。如果你母亲在杀神殿,本座还怕你知道不成?” 方牧深吸了口气,道:“这个问题,我不能肯定。” 跋拓怒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笑话,并如同受了极大的侮辱,而他在压抑着,他不让自己生气。一旁的荆千容早已暴跳如雷:“竟敢怀疑杀神殿主人话语的真实性,小兔崽子,想找死了!” 方牧却从容不迫,娓娓道来:“我与殿主一不沾亲带故,二不曾平起平坐,你虽贵为殿主,一向一言九鼎,但确实可以敷衍我,因为在你眼中,我乳臭未干,凭力量和阅历,都完全会对我不屑一顾。所以,我又凭什么相信你随随便便一句话。除非有什么能够证明你所说的真实性。” 大胆,真是大胆,在杀神殿主人面前说这些,如果不是白痴,就是脑袋进水了。 跋拓怒不怒反笑:“那么你认为本座把你母亲弄到杀神殿的动机何在?虽然她是见过本座之后不见的,可有谁看见她被本座带到杀神殿了?” 方牧无语。跋拓怒所问的,他无从答起。跋拓怒语气骤冷:“而且,就算你母亲在杀神殿,你又能怎样?同时,你是不是应该为你贸然行事付出代价?” 方牧这时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开始只怪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过单纯。听跋拓怒的言下之意,方牧至少不能全身而退。方牧虽惊不慌:“不知那所谓的代价,可有通融的机会?” 跋拓怒居然点头:“机会是有,却不在通融之列。机会就是你战胜对手,再活着离开。” 只怕杀神殿就是蹦出一歪瓜裂枣来,也足以让方牧小命玩完,当然要排除了方牧身上深藏未露的力量。方牧眼角余光见到雀儿美目中有惊惧之色,身躯在微微发抖,他忍不住伸出右手,握着雀儿冰凉小手。雀儿显然没有想到方牧会握她的手,当下惊惧的心情被幸福的温暖所包围,方牧的手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雀儿不由依在方牧身侧,有如小鸟依人。 方牧在跋拓怒的目光下被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可他毫不示弱的与跋拓怒对视,道:“我希望游戏规则只限于我,这个小姑娘你们不要难为她。” 雀儿脸有惧色,却无比坚定的叫道:“牧哥哥,是生是死,我都会陪着你。” 方牧内心猛地一震,他想到了在明月城花香谷,孔翎说过类似的话。他一时豪情万丈,面对跋拓怒朗声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吧。” 跋拓怒却又喝起茶来,不再理会方牧。倒是荆千容冷笑道:“据说你在花香谷出尽了威风,我倒要看看你的冷魂剑和体内沉睡的魂晶到底有多厉害。” 当初连夜风鸣,战澜图联手都败在方牧手下,他想荆千容再如何厉害,也不会强过夜,战两大权门族长吧,至于冷魂剑,他拔都拔不出来,就另当别论。于是方牧平静的道:“你动手吧。” 谁知荆千容却摇头:“对你,尚不配我出手。”真是好大的口气,对方牧是从头到脚地轻视。荆千容说完,不再理会方牧,而是面向大殿门外猛地喊了一嗓子:“小语,你不是一直想会会方牧吗,今天就当着殿主的面,好好招呼这个小子。” “看招。”冷冷娇咤声里,一道妙曼的白色身影由大殿门外腾空而入,在虚空并不稍停,带着令男人陶醉的香风,便向方牧扑去。纤纤十指葱白般嫩滑,的确是一双荡人魂魄的手,如同来自天然的不事雕琢的艺术品,能亮瞎每个男人的双眼。不过现在,这双手却是夺命的钢钩,在不可思议的速度里,已经悬在方牧面门,如果她一击得手,方牧的脑袋将有如鸡蛋一样被她捏暴。 真是心狠手辣的丫头。小语是乎已经感到方牧无处可逃的气息已被她锁定。呜,气劲破空,结果小语居然失手了。在相差毫厘的时机里,方牧移动了,只是他速度太快,连残影都看不到。这样的速度荆千容也不由脸有惊变之色。而跋拓怒眼里却闪过一丝异彩,在方牧身上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能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方牧停身五米之外,右手还揽着雀儿的***。方牧自己都还不清楚这种速度的能力是怎样产生的,曾经他逃避明月城城卫,也爆发过这种能力。不过话说回来,不管这种能力如何神秘,对方牧来说,可是两次救了他的命,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雀儿被方牧揽着腰,俏脸通红,偏偏方牧这货也许手感不错,两人站定了也不撒手。虽然以前在一起玩耍时,两人的身体接触只是一种常态。在帝王谷中抗拒声源的拉扯之力时,两人相互搂抱了好久,但此一时,彼一时,在外人面前,雀儿此刻又羞又恼,低声道:“还不放手了。” 方牧在内心里小失落了一下,便讪讪放开雀儿。 飘落地面的小语,一身白衣,端是一尘不染。就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子,美得让男人仰望,却又好像极寒之地的冰坨子,能让夏天结冰,自然给人的感觉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她眸子冰冷地盯着方牧,冷冷说道:“这就是你的本事,逃得比老鼠还快。” “面对你这么凶狠的女人,像极了饿上三天的母老虎,我不逃,难道等你把我撕了,再生吞活剥,如果那样,对我一个大佬爷们来说,可是奇耻大辱。不过说起本事,除了逃,我还有一种本事。”方牧一脸认真,说的话却差点使小语鼻子都气歪。 小语一蹙双眉,她再冷,却还是同样有同于常人的怒火,但好奇心让她未作狮吼,或则,冷冰冰的美女不善于发火,她哼声道:“什么本事?” 方牧微笑道:“如果,你能莞尔一笑,我就告诉你。” 小语明白了方牧是故意耍她,本来就冷的脸色立时一寒,怒道:“要本姑娘一笑,做你的春秋大梦。你除了逃命,难道就只剩油嘴滑舌。看来本姑娘不给你苦头尝尝,还以为本姑娘好欺负。”她美到极至的双手提起,指间竟隐有鬼哭狼嚎之声。阴森煞气在小语周身凝结,形成百十只箭镞虚影,大有蓄势待发的架势。 方牧却叹道:“可惜,真是可惜了。造物主馈赠了你美丽,你却用冷酷来掩盖它。” 小语怔了怔,但马上更怒,道:“给我闭嘴!本姑娘就让你尝尝大灭劫指的利害。”她十指厉啸大作,眨眼间已经到了方牧面前。箭镞未发,而漫天指影封锁了方牧所有退路。 箭镞虚影不是小语的战魂,是在战魂力基础上领悟的攻击性力量的外放驾驭,光凭这一点,她的实力至少已经是星罗境。当然,她的主要攻击威力在她手指上。她在指功方面造诣颇为高深,陪方牧玩儿,十个方牧也看不懂。 方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由四面封锁而来的指影瞬间叠加成密不透风的匝动气幕,如果方牧不把气幕破开,后果很严重。 雀儿突然一下窜到方牧背上,双手自然而然搂住了方牧脖子,她一双眸子此刻亮得出奇,吐气如兰的热气吹在方牧耳畔,让方牧破天荒有了心猿意马的感觉,在危险与绮梦并存的当口,雀儿在方牧耳边低声道:“方哥哥,我知道这大灭劫指的破解方法。”可惜,雀儿没来得及说下去,她陡然惊呼一声,躯体从方牧身上震飞。 是方牧体内魂晶察觉到危险,启动了对载体的保护。把雀儿连带也给震飞了,却是出乎方牧的意料之外。 轰,金黄的光耀毫无征兆的自方牧身上散出,大气而且奢华。当金色光耀与困锁而至的气幕接触,顿时柔和的金光化作无数金剑,轻易便穿透了气幕,大灭劫指的瘆人厉啸嘎然而止,气幕凭空不见。 啪,雀儿眼看就要摔落十米之外的地面,虚空一阵撕裂般的波动后,方牧出现在雀儿下方,把惊魂未定的雀儿稳稳接下。 小语脸色苍白,方牧体内魂晶的保护力,可不是她能够抗衡的。她大灭劫指形成的困锁被魂晶保护力一击即溃,她虽没有受伤,心里的震惊却是非同小可,到现在,她开始有些相信关于方牧的传闻了。但她已经没有退路,因为方牧现在如同凌霸天下的王者就在她面前,下一刻,方牧睥睨世间的浩瀚力量瞬间把她淹没,远处的跋拓怒和荆千容全都变了脸色,可想伸手援助小语已经来不及了。 可以说,这一刻的小语是只入了虎口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