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鲁门有巧匠
事情总有意外,不过却不是惊喜,而是惊怒。王家府邸此刻静悄悄的,哪怕就是连秋天的蚊子都不敢扇动自己的翅膀。此刻王家的一家之主王为缺,满脸的阴沉。仿佛有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牙齿间磨碎的声音,听了令人发指。这世间能让他如此愤怒的事,恐怕也只有事不遂人愿了。 “你们几个是说,我临安城王家堂堂的青狼骑,居然还守不住我王家的大门?更是在损失了这么多的青狼骑的情况下,居然还让那家伙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城池?”王为缺的声音不大,但是每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绞rou的刀一般钻进这几人的心里。因为他们知道,王为缺若是发怒了,恐怕就是他亲爹娘来了,他都不会给面子!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王为缺转过身,看着身后跪在地上的这几人说道。 其中的王戾一看便知不好,转瞬间运气于左手,右手紧跟其上! “啊!~~”只叫了这一声,便死死的压住了声音!一股股鲜血顺着他的嘴巴流出!眼看是因为剧痛咬断了舌头! 看着地上那还有些抽搐发白的残肢,王为缺嗤笑的哼了一声。 其他几人看见王戾对自己这般果断狠辣,也都不禁后悔起来,为什么刚刚没有做同样的事!现在,做什么都晚了,除了去死! “好!很好!”王为缺没有说太多。 王戾点了点头,此时的他早已说不出一点话来!手臂与舌尖的剧痛让他全身的筋rou不禁有些抽搐! “杀。”王为缺慢慢的拿出一只手帕擦了擦嘴角。那抹眼里的笑意仿佛就是生命掠夺的宣判一样! 底下几人这回可没有反应这般慢!早已拔剑冲向了王为缺!因为再不有所动作,恐怕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谁敢伤我家大人!!!”一声怒吼!差点震得几人气息紊乱!纷纷倒退好几步才堪堪稳住! 就在来人打算出手时,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来人疑惑的看向了身后。 “楼霾你不用出手,因为他们已经是死人了!”王为缺从楼霾身后现出身形说道。 死人?这怎么可能?!谁杀的?!我竟然一点都未察觉到?!楼霾听后连忙侧身退到王为缺身旁,微微欠身小心地打量着周围。再仔细看看之前的那几人,哪还有了之前的神采!一动不动的,眼中尽是死灰! 这是?! “嘿嘿!摄魂手果然威力无穷!你的左右手恐怕早已百毒不侵了吧!可惜了,可惜了你的左手!”王为缺看着躲在一旁墙角处不禁瑟瑟发抖的王戾说道。 王戾费劲的张了张嘴,可是一张嘴却是满嘴的血块滑落出来!剧烈的疼痛撕扯着王戾的每一处神经!现在的他当真是懊悔无比!如果让他再见到那个胖子,他一定会让他在摄魂手下生不如死! 原来这王戾刚刚从南羌的山中拜师学艺归来,就遇到这档子事,运气也真够背的! 其实王戾当初离开王家时,年仅十一岁!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因为他离开家的理由竟然是自己总被哥哥欺负!他要学到更厉害的武功回来打败他! “我的好弟弟啊。看来你为了来亲手打败我,练就的这一手毒功,让你费了不少力啊!”王为缺不顾楼霾吃惊的眼神径直走向了他的弟弟,王戾! “哼!”王戾满眼不屑的撇过脸去。也不知道他与王为缺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要去练就一手的毒功来打败他!这完全不像是兄弟间可以做出来的事! 王为缺紧紧的眯起了眼睛笑道,“也是,要不是你从小的时候就修炼不了内功,也不至于去修炼这种旁门左道的外功。这种外功练到极致先不说威力如何,单单对身体上的伤害就足以让你这辈子都生不如死!嘿嘿,你就这样恨我吗?“王为缺蹲下身伸出食指为王戾擦了擦嘴角还有些温度的血迹。 王戾在墙角满眼厌恶的看着王为缺慢慢的将食指上的血迹放进嘴里舔了舔,随后还露出一脸满足的样子。 “疯,子,我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上的!“王戾使劲的张开自己满是血气的嘴巴,清晰的说出了这几个字!不时的还有一股股血泡沿着嘴角流下。 王为缺没有一丝情感的看了看他这个所谓的弟弟。不屑的撇了下嘴角。 “想杀我?好啊!看在你刚才救了我的份上。我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就凭现在的你,恐怕一根毛都碰不到我!还是先好好滚回你的房间养伤吧!省得别人说我王为缺人品有问题!只会做些鸡鸣狗盗,趁人之危的小事!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你母亲吗?再不去,恐怕就…哼哼!”话还没说完王为缺就看到王戾好似一把离了弦的箭一样飞奔了出去!临走前还喷了王为缺一脸的血迹! 王为缺嘿嘿的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之前的手帕,慢慢地擦起那血迹来。 这时楼霾忽然跪在地上说道,“大人!小的罪该万死!没有管教好下属!让公输月这个胖子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跑了!还因此让二爷身负重伤,还请大人惩罚小人!” “嘿嘿!惩罚?惩罚什么?你说的那个人,也就是我所谓的弟弟不是已经对自己做了惩罚吗?更何况当时你又不在府中,你需要付什么罪责?明明是王戾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被那公输月给耍了,还要找什么理由?我王家的规矩就是,只要是王家子弟,但凡是让王家损失了什么就要付出一些代价!当然,无论是什么天大的事,都罪不致死!不过,这人要是外人的话!” 这时低着头的楼霾仿佛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样!丝丝冷汗每划过一寸皮肤,就灼热的要死!他,头低的更低了! “小人罪该万死!”楼霾接着又喊到! “噗呲!哈哈哈哈!~”王为缺竟然失声笑了起来!他的笑是那样抚媚!那样妖娆!那样的令人厌恶! 楼霾没有说话,相反倒是王为缺来了一句,“放心吧!你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至于公输月的事,我虽然派了那老家伙去。但是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那老家伙喜怒无常!不按常理行事!你且带些人马即刻在后面追击过去!我要让那死胖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是!” 人们常常说有缘千里来相聚,无缘到死难相遇。不过有时候这种缘分还是不要的好。要了,恐怕就多了些烦恼。 “来!接着!”司马睿将马背上的水袋抛给了谢菲儿。谢菲儿转手便是接了下来。 清冽的水缓缓流动进少女的喉咙,白皙的皮肤在灼热的阳光下是那么的耀眼。 “什么该死的天气?!怎么在山林中还这么热!早知道还不如走官道了呢!”谢菲儿满腹抱怨道。 司马睿抱歉的笑了笑,说到这还是要怨他了。原因无非就是,要走官道的话,避免不了要遇上官家的人,难免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出来!造成不小的麻烦。索性还不如走林荫小道来的方便些。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这深秋之际天气竟然这般炎热!蚊虫更是不少! “老爷,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下一个镇子啊?小人,小人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原来司马睿为了方便行事,索性便让陈安弃了马车,直接上马随行。这从小就没在马背上生活过的陈安,哪里受得了这些。一路的颠簸,天气的变化无常,再加上还有蚊虫的sao扰,倒也真是难为他了。 谢菲儿这时却调侃道,“哎呀,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这么哼哼唧唧的?没一点耐性!你也不看看你家老爷!多男人,多从容!”谢菲儿指着司马睿脸上被蚊虫叮咬的痕迹说道。 司马睿闻言不禁摇头苦笑了几下。 “大麦茶!~清凉的大麦茶!~还有刚出炉的甜饼!~” “诶?你们听到了吗?”陈安没有理会谢菲儿,反而是专注的仔细听了起来! 司马睿此时忽然微微皱起眉头,很显然,他听到了。 谢菲儿则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人,不过她仔细一听,便也不说话了! “老爷,菲儿小姐!你们看!我们有歇脚的地方了!”陈安指着不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说道。 谢菲儿与司马睿顺着陈安所指的地方看去。小小的茅庐土房,有一对老人在忙碌着门前的小店。看起来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不过司马睿却是说道,“见机行事!” “嘿嘿!当然要见机行事了!新出炉甜饼我要三个!再来上一碗大麦茶!~”说着谢菲儿便架马冲了过去!那模样,颇有一种饿了很久的样子。包裹里明明还有干粮,也没见她这样。看着谢菲儿肆无顾忌的冲向了那家店,司马睿不禁摇了摇头,架马紧随其后! “老爷,您是说,这家店…”陈安一边在将马系在桅杆上,一边悄悄地询问着司马睿。 “但愿那只是我所想的吧。静观其变!”司马睿说完便径直的进了店家,走到了谢菲儿的身边,四处的打量起来。 谢菲儿看见司马睿磨磨蹭蹭的便说道,“我说秦旺大先生!我都快饿死了,赶紧坐下。我们好点些吃的!”谢菲儿连忙站起身来,将还在四处打量的司马睿拽了下来! 司马睿坐下后依然不老实的看来看去。这时陈安走了进来。 不过紧随其后的竟然还有一人!这人身高五尺,身体肥硕。走起路来,哼哧哼哧的。他头上带着黑纱的草帽,也只能遮盖住他三分之二的面容,还留了大部分的嘴巴在外面!再加上这么热的天,居然还背着那么沉重的一个大箱子。此时他满身的汗水就像是不要钱的往外蹿,很快就透出了衣服。 司马睿细细的打量起这人,同样的这人也仔细的打量起他来。不过谁也没有先说话。 待那人的目光转向了谢菲儿后,竟然直接轻哼了一声,径直的错身而过。走到一旁的桌子,也不见其将身后的箱子放下。就那么背着坐了下来。凳子被压的咯吱吱的响了好一会。感觉就好像那椅子随时会被压的折掉一样。 “喂,陈安,这哪来的人?看样子跟我们有仇吗?不过也不像啊。真是个怪人!”谢菲儿看着坐在对面的陈安小声说道。 陈安这时哪里还有心情管什么仇人不仇人的!先填饱了肚子才是关键! “老板!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一样上些。再来三碗大麦茶!渴死我了都! 只见一跛脚的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哎呦!客官,你们来得真是时候。这不,今天刚弄了些烤熟的鹿rou,给您拿些来沾着盐巴吃?” “行行行!快!还有你们店刚出炉的甜饼!先来三张。”谢菲儿连忙说道。 “得嘞!几位稍等啊!~”只见那小老头眉开眼笑的冲里面喊到,“老婆子!快!三碗大麦茶,三张甜饼,再来一盘烤鹿rou,多放些rou!” 陈安看着那小老头转身走向另一桌时小声的在司马睿身边说道,“老爷,看来这家店没什…” 话刚说一半竟然就这么止住了!没曾想到,陈安这么一瞥,竟然看到那小老头有一丝绸缎锦衣的边角露了出来。这下可是让陈安不安了!这荒山野岭,穷乡僻壤的。这农家人怎么穿的起那么好的绸缎衣物?事若反常,必然有妖! “老…”陈安话还没出口,便被谢菲儿在桌下狠狠地踹了一脚。 陈安强忍着剧痛没有说出声来。只见谢菲儿拄着脑袋连连的摇了摇头。 现在这陈安才知道,原来这谢菲儿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没有说破而已。看来这谢菲儿果然是古灵精怪的。也难怪走之前谢锦儿塞给陈安一大笔钱,叫陈安好好照顾下谢菲儿,如果有什么不妥,还请他们不要介意。 “哟,瞅这位客官热的。要不先来碗大麦茶解解暑?” “好。” “那吃食呢?” “和他们一样。” “呵呵,好。不过我看这位客官身体实在肥硕的过了头,还是少吃点rou的好。” 不过那胖子却没说什么,好像是欣然接受了。 “老婆子,大麦茶再一碗,少茶!糖饼再一张,少糖!烤鹿rou再一盘!少点rou多盐!”说着那老头竟然嘿嘿的笑了起来。那笑容之间竟然隐隐可以寻得一丝的杀气!着实还是让司马睿几人紧张了起来! 那小老头笑着笑着自觉没趣,便退到了一旁,坐在自己的板凳上摆弄起竹筐来。 “咦?老人家!我有一个问题不解。还望解答。”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司马睿却是张口说道。很明显,司马睿想要试探试探这小老头。 那小老头,抬起头说笑呵呵的说道,“您尽管问。” “哦,也没什么。就是很好奇您家这幅对联为什么要贴在屋内,而不是外面?还有这对联的含义,恕在下才疏学浅,尚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司马睿缓缓地说道。 就在这时厨房的帘子忽然被一双形如枯槁的老手掀开。只见得一老妇人从里面端着东西慢慢的走了出来。食物散发的香气让几人都不禁放松了下来。不过那端着食物的老婆婆却... 没有表情,没有呼吸声,甚至就连一点点神态都没有。浑身上下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像是死鱼皮一样,散发着幽暗的光泽。头发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紧紧的粘连在一起。不过待那老婆婆来到谢菲儿几人身边时,便忽然闻到一股股刺鼻的异香,疯狂的涌进他们的鼻子。谢菲儿与司马睿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发作。相反陈安却是捂着鼻子连忙的跑到了门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哦!~你们说那个啊!小老头丝毫不介意的回头看着厨房门前的对联。 “嗯,没错。”司马睿强忍着异味,平静的回了一句。 “呵呵,与其说这是一幅对联。倒不如说是一首诗。嘶!~不过嘛。你要说这是一首诗吧,又不像,反而更像是一幅对联,可是要硬说是一幅对联,但是却缺了一幅横批!嗨!~就连先生这种儒雅之士都看不出来。小老儿我又怎么能看得明白呢?”说着那小老头笑了笑继续手中的活计。 “作黑入土话作穿!云翳羽来是机关!哼哼!要不我送你一个横批吧!”这时那桌一直不说话的遮面人忽然说到。 这时那小老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头也不抬地笑道,“哈哈,好啊,客官。” “横批,墨子名翟!” “砰砰砰!!!~”一连三声炸响!整间茅庐瞬间被炸得粉碎!灰尘四起!转眼间这家院落的空地上便是出现了三伙人!其中司马睿一伙人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是很显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的够呛! “咳咳咳咳!~”陈安在司马睿与谢菲儿的搀扶下小心的坐到不远处的树下! 满脸的灰尘,弄的三人苦不堪言。感觉鼻子,耳朵,还有嘴巴里满是爆炸后的泥土! 特别是谢菲儿,十分爱干净的她,此时满脸怒气的转身看着不远处! “喂!我说你们…”谢菲儿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三人在烟尘中对峙了起来! “鲁门小辈,不好好的隐姓埋名,出来找死做什么?!” “哼!墨家老鬼!我早就知道王为缺那老王八肯定还留着什么后手!果然!没想到他居然连你都请了出来!看来我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啊!” “你以为你今天还能离得开这里吗?!”说完那老头慢慢伸出手,抬起自己的食指。狠狠地指向那人,仿佛是对他做了死亡的宣判一样,丝毫不留情面。 “墨黎便是小老头我了!小胖子,还不快快报上你的名讳?我墨黎从来不杀无名无姓之人!” “呵呵,我最讨厌别人叫我胖子了!我看你是找死!想知道我的名字是吧!好!先杀了我再说吧你!”说着那人将身后的木箱拿了出来! “哼!臭木匠!给我上!”墨黎话音刚落,那一旁的老婆婆竟然猛的一下趴在地上!紧接着极其诡异的像动物一样爬了起来!速度快的骇人!转眼便到了那人的身边! 可是那人却依然不慌不忙的!“哼!机关术数居然让你用在这种歪门邪道上!你也真是够丢你家老祖宗的脸了!”那人这时好似在手上戴着什么东西。 只见那老婆婆双眼隐隐冒着红光!在那人周围嗅来嗅去,仿佛是在试探什么! “六蛭!还不给我上!”墨黎大声的叫喊道。 咔哒咔哒的机械声在老婆婆的身体里响个不停!满口的锯齿铜片!散发着一股股恶臭!再配合那异香,简直让人作呕!突然那老婆婆竟张开血盆大口!没错!就是血盆大口!只见那老婆婆的嘴竟然以一种奇异的形状向四周撑开!撑的就像是一个簸箕一般!登时更是一跃而起,撕咬了上去! “砰砰砰!!!~”一阵爆响传来! 任是谁也没想到,那老婆婆竟然被那人一拳砸倒在地!随后那人更是迅速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一拳是接着一拳!砸在那个老婆婆的脸上!飙出的黑色血迹就像是喷出的泉水一般止不住!看的谢菲儿转身便扶着树干呕吐了起来!就连司马睿这种久经沙场的悍将都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等到那老婆婆被砸的早已不再具备人形后,他才缓缓停下! “这,这怎么可能?!!!”那小老头还没有想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便转瞬间结束了!不堪一击!简直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可恶啊!呃!~”那小老头一句话还没说个完整便被那人缓缓的提了起来! “天哪!那双硕大的手臂到底是什么?!”陈安呆呆的看着那人的双臂说道。 感受着那人掌间一股股传来的内力,小老头吃惊地喊道,“不!这不可能!” 那人不屑的笑了笑,“什么不可能?只不过是你们没有做到罢了!” 那小老头听到这句话后,便痴呆的望着那人的手臂!顷刻间,竟又哈哈的大笑起来! “骗人的!骗人的!自春秋以来所有机关术数家便有一条死也要遵守的规定!那就是不准修炼内力!原因无非就是一心不可两用!要想在机关术数上有所成就,那么就必然要舍弃内力!专心致力于机关术数!你!你竟然违背自古定下来的忌讳!不!这不可能!即使你修炼了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话说完了?哼!墨家与鲁门几百年来的仇怨是时候开始结算了!你,去死吧!” 只见那人手上的巨大手臂突然弹出三圈铜齿轮环绕在其手臂之上!铜齿轮竟然就那么慢慢地旋转起来! “噗呲!~”一颗头颅就这么被拧了下来!丝毫不给那小老头嘶吼的机会!鲜血喷的到处都是!不过却没有一滴落在那人身上! “噗通!”一声,那人将残躯扔到地上! 然后径直地走向了谢菲儿几人! “你要干什么?!”噌的一声!司马睿甩出了自己的银枪!直指那人咽喉! 说实话这时候最紧张的多是司马睿,因为一旦开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胜算有多大! 那人停了下来说道,“我对你们没兴趣。闪开就好!” 这时司马睿几人才看清那人双臂上的东西!硕大的就像是木桶一样的两只巨铜手臂,就那么套在他的手臂上!单单是这一手就十分骇人!上面的齿轮依然还在缓慢的旋转着,就像是活的一样! “这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好歹也是武林前辈,我想趁自己还有力气,赶紧挖座坟,埋了他!” 说着便来到树边,陈安一见不好连忙起身战战兢兢的跑到司马睿的身边。 奇人!奇人啊!这人若是能为我所用!那…司马睿收了自己的银枪想到。 那人在刚刚路过谢菲儿身边时缓缓点了点头,弄的谢菲儿还有些莫名其妙。 紧接着便在地上刨了起来!飞扬的泥土混合着刚刚落下的雨水,转眼间便是落了地。不消一会儿一个人身大小的洞便是刨了出来!不多一分!不少一厘! 只见那人转身回去拾起小老头的头颅还有身躯,重新回到这里,将身躯与头颅完整的放到一起。紧接着两只大手一推!轰隆一声!便将所有的泥土埋了进去! “呼!”~那人稍稍缓过神来,便好似脱力般坐在了地上。 “噗呲!~”一声,他便解下了双肢的铜手臂!那双铜手臂压在地上竟然砸出了两个不小的坑来! 离开了主人的铜手臂,一瞬间便散落开来,化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见那人将手脖上的两块乌漆麻黑的手镯拿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包上,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这是?”司马睿看着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说道。 那人回头看了看,“哦!~那是我傍身的家底。”说着便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尺子样的东西在那棵树上随手那么画了几下。就像是书法家一般,行云流水,毫无费劲可言! “噗通!”,这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只见那人刚在树上画完最后一笔,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好像是死过去一般!要不是随后赶来的呼噜声,他们还真以为这家伙已经脱力而死了! “诶?!你没事吧?!”谢菲儿几人连忙上去查看那人的状况。不过还好,这人只是晕睡了过去。 不过众人看见那掉下来的草帽下竟然有着一张这么稚嫩的面孔,着实还是让三人有些吓了一跳。 “咦?这家伙,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谢菲儿不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墨黎之墓,鲁门后人公输月立!”司马睿看着树上的字迹不禁念了出来。 “等等!你说他叫什么?公输月?!啊!对了!是他!那天撞到我怀里的小胖子!我记得他好像是什么鲁门的唯一后人什么的?”谢菲儿回想道。 司马睿听后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谢菲儿的手臂。满眼的不可置信爬上他的面孔! 感受着双臂传来的越来越沉重的压力,谢菲儿不禁使劲的推开了司马睿! “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啊?!痛死我了!”谢菲儿气呼呼的揉着自己双臂说道。 司马睿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谢菲儿的抱怨。相反,一点点笑意慢慢爬上他的嘴角。 有了他,去那里一定没问题! 很多的事发生了,就必然有它的原因。 其实鲁门公输家与墨家自古就是机关术数的代表,没人可以超越他们。包括他们自己。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同样也是对方最强大的对手。他们有各自的想法理论,又有各自擅长的领域。 鲁门擅长的是攻城略地,为君王扩大他们所谓的疆土。相反的,墨家支持的是非攻与仁爱。主要是为人们守住他们最后的一片净土。直到一件事的发生,才彻底改变了这两家的想法。 正所谓物极必反,是有其存在的道理的。 没错,那时候墨家的一位小姐与鲁门公输家的一个男人相恋了。他们是那么的缠绵,不舍得离开对方。不过他们表达爱的方式就像是他们的思想一般。墨家的小姐保守,羞涩。而鲁门公输家的男人热烈,迫切。在这之前,他们两人甚至都还不知道对方的真正身份。只知道对方的名字与样子。 很显然,爱情是盲目的。 她要出嫁了,嫁的人却不是他。他随军出征了,不会有人再等他。 有天她难得的说,带我走吧。不管哪里都好。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他却说,对不起。他要随军出征了。他求她等他回来,明媒正娶她。 她哭着说,不要走。怕这一走,就再没有机会相见。 可他却说,父命难违。 就这样,那天的离别,成为了永别。 再后来,被逼出嫁之前的她。在某一天收到来自边疆的信。信很多,满是对她的思念与爱意。不过她收到的却不只是这些信,还有他满是千疮百孔的盔甲。是的,他是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颤抖着抚摸着他铠甲上的每一处狰狞的创口。她流着泪读完了他的每一封信。在最后一封,她知道了他原来是鲁门公输家的人。一切是多么的捉弄人,命运的齿轮就像是注定没有交集一样,毫无偏差的让另两人相遇又错开! 本以为她会嫁到王侯将相之家,碌碌一生。可是却没想到,一次偷偷的谈话却彻底的改变了她。 她在奔跑,泪水早已打湿了她的嫁衣。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原来两人的相遇到相恋,各自的家族早已经知道。于是他们联合了,是为了不让他们在一起而联合。因为他们不想和自己的对手成为亲家。那样只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鲁门公输家安排他去了边疆随军征战。而墨家却禁了她的足,婚事也是一桩接着一桩。 不过现在的她都明白了,可是那人却再也不会回来。 她来到他的坟前,细细的抚摸着他的名字,就好似在抚摸着他的脸庞。 鲜血混着泪水带着雨水,慢慢的自那墓碑流淌下来!她看到了,他来接她了,他最美的新娘! 事后,墨家带人找上了鲁门公输家,要求将她的尸首与他葬在一起。承认她是他的妻子! 原来还有些事她并不知道。其实早先墨家已经同意两人的婚事,甚至墨家的族长认为他的女儿与鲁门公输家族长的儿子将会是缓和两家关系的调剂。没想到是,被拒绝了。墨家也只好作罢! 不过这次,他们又被拒绝了。 墨家再也忍受不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们开始厮杀!为了什么?没人知道。 只知道他们的爱情是开端,但是却没有结局。 直到近一百年来鲁门公输家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便散了仅存的族人,封了山门。从此不再问世事。 而墨家却变得好杀怪戾!墨家后来的一条族规就是,凡是遇到鲁门公输家的人,杀无赦! 他们变了,变得很彻底。墨家变得好杀,无情。鲁门公输家变得保守,反思。 直到现在他们的战争依然在继续着,即使他们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人。 可笑的是,他们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战!为什么而开始!怎样去结束! “我知道。”一声突兀的声音忽然自身后的马背上传来。 “你给我老实点儿!知道什么啊你!快把你的手给我拿开!”陈安一边拉着缰绳一边怒喊到。 原来,自从那天公输月昏睡过去后。司马睿便建议带上他一起走。毕竟这荒山野岭的丢下他也不太好。于是就发生了现在这一幕。 谢菲儿在一旁看了不禁好笑道,“还好,在那附近找到辆马车,两匹马拉着他,总比你一匹马要好得多!陈安,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你家老爷没让你背着他就不错了!哈哈哈哈!~” 陈安一脸委屈的看向司马睿,而司马睿却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左顾右盼。 “哎呀!~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了!” 公输月慢慢的睁开双眼,还有些没有睡醒。起来后看了看周围! 忽然!他意识到哪里不对!连忙下意识的转身到车的最里边!一阵对着自己的脑袋敲打起来! 这,这是哪里?!不对!我记得我明明是在和那墨黎老鬼厮杀啊!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 哎呀!头好痛!这该死的毛病又犯了!看来下回真的不能再强行使用这招了!风险太大!否则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变成傻瓜!公输月使尽揉着自己的脑袋。定了定神,然后慢慢的向马车的门爬去。悄悄地掀开门帘一处边角,细细的打量了起来!不过如入眼处却是一片淡蓝色锦缎。 “你醒了?”谢菲儿甜美的声音悄然钻进他的耳朵。弄得他有点痒痒的。 这,这声音是?嘿嘿,嘿嘿嘿!原来是你啊!公输月突然猛的上前一把抱住了那身着淡蓝色锦缎的人。 “啊!~”霎时间陈安的尖叫声响彻了整座山丘。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抽什么风啊你!我可没有龙阳之好!你还不快给我滚开!死胖子!”说着陈安还使劲的在公输月的后背上捶打起来。 不一会便是一阵嘲笑打闹声传来。 就在司马睿几人离开茅庐土房后的几天。这里忽然来了两个采药人。一老一小。 “咦?爷爷,你看!你看那是什么?是一座墓xue吗?可是,可是为什么那座墓xue没有封土?!”小孩颤抖的指着那树下破开的坟墓说道。 那老头定神后看了看!忽然似乎感觉到不好!连忙牵着小孩的手往回家的路跑去! 就在两人走后不久,忽然一只惨白的双手自那墓xue中爬了出来! “大晋王朝的秦王,公输家的后人,还有谢家的二小姐和陈骞的后人。呵呵,这一队人还真不可小觑啊!他们马上就要路过我们的地界了!赶紧回去禀报宗主!就说鱼儿马上就要吃饵了!” “是!”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就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什么秦王殿下怎么想的!看来我也的赶紧回到宗门分部等候宗主的命令了! 就在这暗中的人马上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队人马自不远处走来! 什么?!怎么还有人?这是?! “报!~” “报告楼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公输月竟然和一伙人走在一起!往黎山宗的方向去了!” “什么?!黎山宗?!糟了!这回可有些棘手了!你!快回去禀报王大人!让王大人来抉择下一步该怎么做!我们依然紧跟着他们!你快去快回!” “是!不过…” “怎么?!还有事?!有事快说!”楼霾阴沉着脸说到。 说实话,楼霾这些天跟着公输月是上蹿下跳,游过水,爬过山,钻过密林!这一番折腾下来,是个人就得有点脾气! “是!大人!我好像在那伙人里面见到了谢家二小姐!” “什么?!”这事情怎么又变得复杂了?!糟了!这回可不好办了!那谢家二小姐可是那人的...万一惹到他可不好!我可不想天天在阎王门口转悠! “嗯...算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等到稍有异变的时候我们再禀报大人!好了!你赶紧回去和你的人汇合!继续跟着他们!稍有异变,立即来报!”楼霾皱着眉头说道! “是!” 呵呵!有意思!看来我得亲自回宗门一趟了!那人在暗处看着楼霾想到! 其实江湖的事,殊不知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不小心,江湖就是你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