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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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说忘就忘，如果它承接不起生命的重量……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这些都会忘掉……”焱轩迷茫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感到一丝莫名的惊恐，他简直就快忘记了现世的样子，忘记了那里还有阳光，那里还有星辰和月亮。 鬼老看着焱轩的模样，暗叹了一口气，心中很不是滋味，有些事却不知如何开口。 “师父，你为什么要让我忘记这些”焱轩的眼角挂着泪痕，哀怨地问道。 鬼老惆怅地转过身去，从焱轩的语气中他便知道焱轩已是知晓了一切。 “那老头……哎，也就是你师父，在你身上下了忘忧咒，你不记得有什么稀奇的”而这些是白尘告诉焱轩的，对于焱轩的纠结，他实在是没有耐心听下去，干脆把真相全部告知了焱轩。 你……都知道了啊！”鬼老惆怅地呼出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焱轩默默地看着鬼老，语气平静地问道。 鬼老背着手，慢慢地走到门口，看着这片夜幕，一时间百感交集。 “想当初年少气盛，尚不知愁苦为何物，为一段情殇肝肠寸断，散去半生修为，从此四处漂游居无定所，被别人送了‘鬼老’这滑稽至极的称号！”鬼老苦笑一声，习惯性地举起酒壶，看了一眼却是将其一把摔碎！ “我半生漂浮，要躲去宿命纠缠，最后还是自己将自己缚住，宿命是想逃就逃得掉的吗？那些事是想忘就忘得了的吗我是想睡就睡想醒就醒的吗？每次一看见自己的手……我就看见……就看见……” 鬼老的语气异常激动，而他的全身上下，一股极为霸道的气息缠绕而开，灵力在一瞬间铺天盖地般地涌现而出，一时间飞沙走石，天地也为之变色！几道惊雷在空中隆隆不止，电光映衬之下，一个瘦小的老者身影竟是慢慢地变得高大起来！ 焱轩顿时感到一阵心惊，他虽见识过鬼老那种举手投足灭杀废物的场景，却是从来没有见过鬼老像现在这么将实力尽数展现！心惊、震撼！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焱轩原先可以想象的画面了！ 灵力风暴持续了很久才消散，可待风暴平息之时，眼前的鬼老却已是换了一个人！原本那佝偻的老人，竟是在瞬间变成一个身姿挺拔，容貌俊秀的年轻男子！只是他身上破旧不堪的衣物略显短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对剑眉之下，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却已是饱经沧桑之感！ 这个人，是鬼老吗？焱轩愣愣地想着，心中的震撼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只是触及到他那哀怨的目光，自己的心里竟是也会隐隐一痛！ “就看见......那些鲜红得刺眼的鲜血！”鬼老恨恨地握紧拳头，语气却是慢慢地平复下来，神情低落地长叹一声，不知不觉却是两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流下。 “你是鬼老？”沉默许久，焱轩才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本名清虚，一念之差毁了我的一生，沦入这无尽的鬼市，才被别人称为‘鬼老’。”他平静地看着焱轩，眼神中也是一如既往，不曾改变，“你身负血海深仇，前路迷惘，我不想你当时和我一般被仇恨迷失了双眼而酿成大祸！若是被仇恨支配，结果只能是失去同样重要的东西！” 清虚长叹一声，看着焱轩略显迷茫的面庞，也是继续说了下去：“焱轩，你和我相同，在你身上我看见我的影子，也是那时，我有了收你为徒的念头，你看似心境坚强成熟，但心头总是有一股燥热之气！若是放任不管，总有一天会受到你心魔的控制，变得狂暴，变得丧失人性，到那时你就是个纯粹的杀戮兵器，只被仇恨cao控！” “所以你想让我忘记从前吗？”焱轩大喊道，泪水也是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这是能忘记的吗？那些死去的冤魂在我耳边的声音，你听得见吗？就像你刚刚说的，是我想忘就忘，想睡得着就睡得着的吗？我活该背负了这么多，我不能忘！” “焱轩，这些都只是你的幻觉，是不真实的......” “想当时第一个说在我身上看见他影子的男人，是我第一个师傅！”焱轩苦笑一声，脸上是难以拭去的哀愁，“他在我面前死了，他的血就溅在我的身上！是我没用，若是我当时能够再强一点，虽然不能阻止那个人，我至少......我至少可以让他安全地活下去！他是为我而死的，就算我忘记了复仇，我怎么可以忘记这些，我怎么可以忘记自己的手上也有那家伙的血！” 焱轩怒吼着，感到心中一阵绞痛，似是白尘无奈地叹息。 “焱轩，不用执着与此，生死各有命......” “废话真多！”一声尖锐的话语生生地将鬼老未说完的话打断，这个人并不是焱轩，甚至连焱轩也感到大为诧异。 一道白色的光芒从焱轩的体内突然闪现而出，而一个身影也随即在焱轩的身边幻化出来。 两人看见这一幕皆是不由为之一怔，因为眼前出现的那个身影就是白尘！ “烦死了，听你们两个说个不停！”白尘的嘴角勾着阴森的笑，话音未落便又一阵阴风从屋外吹来，而他那一身惨白如幽魂的白衫也随这阴风飘动不止。 “你怎么可以脱离焱轩的身体？”清虚惊讶不已，不免有隐隐的担心。 “别紧张，这只是暂时的。”白尘随意地挥了挥手，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只是在焱轩得到的龙气里吸收了一点炎力罢了，可以让魂魄暂时稳住身形，然而这仅仅只能维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而且你们也不用担心日后我会脱体而出对焱轩不利，靠这小子的灵力孕育出身形，我还是要寄生于这小子的体内的！” “龙气？什么龙气？”鬼老并不知道焱轩与炎龙的约定，疑惑地问道。 “臭老头儿，这你就别管了。”白尘一脸不在乎地说道，“一直监视着我们，最后就为了给这小子下个咒啊！” 白尘放肆地阴笑着，声音透过两个人的心里，携来无尽的寒意！ “你这混蛋！”清虚沉沉地骂道，双手也是忍不住地握紧了拳头，但对于白尘所说，自己实在是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但自己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挑拨焱轩的心神！ “说了别紧张，臭老头儿！”未等清虚做出什么反应，白尘早已察觉，一脸不屑地对着清虚说道。 他慢慢地走到焱轩的耳边，一阵阴气也是让焱轩感到很不舒服。 “小子，若是你不能冷静下来的话，与其让你走火入魔沦为一个没有思想的怪物，倒不如......把你的身体送给我吧！我指不定可以做出一些有趣的事情来哦，啊？哈哈哈哈！” 笑声仍在焱轩的心中回荡着，白尘却早已消散了身形。而这笑声比他以往听见的笑声更响亮、更尖厉、更清晰、更恐怖、给予焱轩的震撼也更加强烈！ “咳咳咳......”清虚咳嗽了几声，看着白尘消散的身影，也是渐渐地露出了乏意的神色。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慢慢地走到了椅子旁边，便是全身如虚脱一般仰倒而下，青光萦绕，不一会儿竟是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一样枯槁的皮肤，一样佝偻的身躯，不一样的，只有鬼老脸上那挥不去的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