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书院扬名（四）
姜小虾见李义府和杨不名在学堂内动惮不得，门外是情绪激动的老板们，饭点已经快过去了，这两个人如老僧入定，也不敢出门。姜小虾也不言语，出名有出名的难处，转身就要走。 “姜小虾，进来！”李义府那高分贝的破锣嗓子很适宜的响了起来，姜小虾紧握双拳，李义府你……。商贾老板们纷纷闪避，生怕沾染到姜小虾的晦气，仿佛谁沾到，谁的生意就要下滑。 “什么事？两位高才！”姜小虾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面前无挡路之人。我是周处么？三害？姜小虾有些理解这些商贾，但是论及厚道与真正的商人品质，恐怕还不如担担面铺老板江有。 “你替我们去签名领饭食吧。这阵势，我和杨不名出不去了！”李义府心有余悸的说到，刚才二人准备出门，这些个商贾一拥而上，若不是自己机灵大喝一声，恐怕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你少来了，我能领到饭菜吗？早上你又不是没看见。再说了，这些商人无外乎是需要你二人的签名，你二人辛苦一下，每人帮他们签完不就成了。”姜小虾耸耸肩，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然后潇洒的离开了，一个华丽的挥手。 “哎，这‘文翁石室’的扫帚星终于走了，呸！”有尖酸刻薄的商人直接骂的很大声，李义府与杨不名唯有摇头。姜小虾想要正名，就得靠自己的表现了，可惜这些商贾做生意是一把手，打探消息却并非高手，须知姜小虾近几月的事迹虽然被人刻意隐藏了，也并非无迹可寻，单是姜小虾与兰馨郡主的事迹，就能写一本书了。 担担面铺，掌柜江有并没有急着收摊，因为他也不确定，早上的先生是否要来吃面，所以坐着等。一直到李义府和杨不名被众商家前呼后拥的围着吃完饭，签完名后，众商家收摊了，也不见早上的先生来。江有有些失望的收摊了，自己今天特意准备了rou片和鸡丁，不想让姜小虾和那先生误会自己总是这样的。 “恩，来晚了，想不到这比考将近，走后门的学子如此之多，不过这有什么用？‘文翁石室’讲究的就是求真，况且是比考，谁要是走后门，代表学院出战，来个大败，岂不是糟糕！”文来一边快步走向担担面铺，一边自言自语。 “掌柜的，一碗担担面！”文来见江有开始收摊了，大声大招呼。 “哎！好嘞！您稍等！”江有很开心很麻利的开始做面，不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盖满rou片鸡丁的担担面端了上来。 “嗯？这面这么个做法，掌柜的你还不亏死？以后切莫如此啊！”文来一边飞快的下筷，一边说到。 “无妨，无妨，我这担担面，除了先生你和姜小虾，无人问津哩！呵呵，亏不了，亏不了。”江有用抹布擦着手，很客气的站在文来对面回答。 “姜小虾，他晚饭可曾来了，可曾留下签名墨宝？”文来闻言，很关心的问到，见江有想要拿出签名簿，自己又舍不得放下筷子，又补充了一句，“吃完再拿出来，实在是太好吃了。” 江有笑的眼睛眯了起来，这先生无意间说的这句话就是最大的鼓励！ 当文来打开签名簿，看着姜小虾写的字的时候，表情比吃担担面还要陶醉，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掌柜的，这册子除我之外还有人见过么？”文来脸庞带着微笑。 “这倒没有，就我自己，还看不懂几个字。先生你给看看，上面写得是不是‘江家一碗面’？”江有也不笨，细心的问到。 “没错，不过掌柜的，这字你不能说是姜小虾写的，这样，我再加两个字。”文来要过笔墨，在后面模仿姜小虾的字体，写了“文来题”的三个字，递给江有。 “掌柜的，这‘文翁石室’呢，你也不用来了，恰好这几天各郡县的学子都要来成都府，你好好准备食材，争取呀，在比考之前赚个铺子，哈哈。对了，若有人问起这字谁题的，你就指指上面的字，说是文来题的。这样包你赚一间铺子。”文来抚掌大笑，为自己的妙计叫好。 “你姓文？可是‘文翁’的后人？”江有问到。 “嗯，是，虽然我的名气不如祖辈们，但是在益州还是小有名气的，你准备去吧，记得明天不用来了。”文来嘱咐到。 “可是那姜小虾……。”江有摇头表示不妥。 “掌柜的果然宅心仁厚，放心吧，我自有安排！”文来眼神中透着狡黠。 看着担担面老板离去，文来捋了捋胡须，眼睛中透着玩味：“嘿嘿，姜小虾，若非下午遇到院长，和他说起此事，本夫子还蒙在鼓里呢，你并非池中物，已经大放过异彩了。本夫子这个小小的难题，看你如何化解，真是很期待你在比考上的表现。” 晚饭过后，姜小虾和李义府回到李府，学院里的宿舍本来是供应付费的学子的，如今学校统一暂时征收供应给离家偏远的学子。李父本来对姜小虾二人不回家吃饭颇有微词，后来李义府把杨不名的套话学了一遍，李父连连点头，并且有了也去资助的想法。 “父亲，孩儿不想父亲为孩儿cao劳，况且自古都是‘士农工商’……。”李义府哪敢让李父去学院，万一碰到女学子犯花痴，被李父撞见，那还了得。 “嘿嘿！”姜小虾笑而不语，盯着李义府看，看得李义府头皮发麻。 “哎呀，险些忘了，还是我儿想的周到，自古商人地位低下，义府你好好考，若是高中，能博得太学的入学资格，老夫就散尽家财，不做这商人！”李父满怀期望的看着李义府。 “伯父高义，小虾佩服万分！”姜小虾恭敬的做了一揖，虽然李父还是很崇尚世家。但是这份乌鸦反哺，羔羊跪乳的情谊，确实令人赞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还有你，姜小虾，也要争取进入太学！”李父严厉的看向姜小虾。 “是，一定全力以赴！”姜小虾满脸严肃的回答。这几天民间盛传，此次比考前三名有进入国子学的资格，这可是破天荒的绝佳机会。须知国子学非得三品以上功勋之后或是贵族才有资格入学，对于益州的学子来说，这太重要了，一旦跨入国子学，头上已经顶着半顶官帽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府的马车赶早开往“文翁石室”，因为‘文翁石室’的大门外，昨天已经聚集很多想要比较的其他州县学子，今天估计更多。来着不善，学院的先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不许惹是生非，不然李义府这厮早已舌战群儒了。 午饭时间，所有人，包括学子、商贾、下人、杂役，都翘首以盼一个人的出现，姜小虾！为什么？因为担担面老板江有没来了。大家以讹传讹，说什么的都有，总之都和那姜小虾曾经吃过担担面有关，有的说关门了，有的说生意下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文来摇头看着这些不明真相的人，也很期待姜小虾如何应对。 姜小虾在看完一本杂书以后，依旧畅通无阻的去领饭菜的地方，路过秋甲班时，看见李义府和杨不名两个苦命的名人，在一本一本的签签名簿。 姜小虾出现的时候，人群里发出哄堂大笑，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像姜小虾的窘迫样了，是一家家的碰壁？还是灰溜溜的离开？ 姜小虾在领饭菜的地方转悠一圈，没看见担担面老板，心里知道坏菜了。于是姜小虾灰溜溜的走了，所有人都亲眼看见，有的学子呸的吐口水，有的笑的蹲下根本站不起来。 文来摇摇头，有些失望，姜小虾溜走，无外乎就是去信相寺或是去好友李义府家，如此便少了些气节，不争气，将来未必能迎风博浪。 失望的文来随便找了家商贾处签了字领了饭食，由于姜小虾的表现令他过于失望，老板说了很多奉承话，一句也没听见，吃的美味也味同嚼蜡。 由于姜小虾的字与人反差太大，饭后的文来在‘文翁石室’乱转，毫无目的。本来自己在姜小虾的“江家一碗面”后面提上自己的大名，就是想成就一段佳话的，没想到这个姜小虾退缩了，真是可惜那那手好字，可是为什么字里反应的品质与人不符合呢？尤其是那个“一”字，锋芒毕露，霸气。颇有我唯一，尔等皆第二的气魄。 文来转悠到大门口，很惊讶那些数十甚至上百的附近州县学子哪去了？“一群废物，想挑战我的，一文钱！”什么人这么大口气？文来跑过去一看，惊呆了。 桀骜的身影，穿的是儒士服，带着头冠，蒙着面，笑傲群雄，不是姜小虾又是谁？名句，绝对不要钱的从姜小虾的嘴里喷出来，以一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