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白驹过隙

    对于其他人，五行不朽之王是冷酷的、无情的，从古至今，镇杀过不知多少擅自闯入者。

    若非是为了异域的大局着想，它根本不会设置关卡，允许外界生灵使用五行道炉，那可是它的诞生之地，意义重大。

    但是对亘今，它是祥和的、慈爱的，哪怕亘今是人族，并非五行道金之身，它也不在意，对其视如己出，不遗余力的相助。

    正因如此，亘今非常感激这位师尊，发自内心深处的尊敬。

    “嗡！”

    一条五彩色的大道从天边蔓延过来，泛着神圣的光采，到达亘今脚下。

    他没有犹豫，直接踏上五彩大道，下一刻，天旋地转，亘今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五行不朽之王的洞府当中。

    这里并没有雄伟的巨宫，也没有金碧辉煌的古殿，有的只是一个粗糙的、弥漫着雾气的古洞。

    大名鼎鼎的五行不朽之王就盘坐在古洞的最深处，宛若一尊石像般矗立在那里，被混沌雾霭所包裹，一片朦胧。

    “亘今拜见师尊。”

    亘今对着五行不朽之王跪拜下去，恭敬的说道。

    “起来吧。”

    五行不朽之王开口，很是古老与沧桑。

    自它证道不朽之王以来，一直没有后裔族群，始终一个人隐居在此，算起来，亘今是它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后辈弟子，正因如此，亘今享受了这位了绝顶不朽之王全部的宠溺与关注。

    师徒再叙，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亘今盘坐在一旁，向师尊讲述自己这些年的修行与经历，与其他的半步至尊相比，绝对算是丰富多彩。

    毕竟，没有哪个半步至尊敢像他一样与至尊争锋，甚至猎杀至尊。

    “哈哈，好！”

    听到精彩处，五行不朽之王甚至会大声喝彩，笑的眉飞色舞，此时的它根本不像一位高高在上，冷酷无比的不朽之王，反而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辈。

    很难想象，一位不朽之王会有这样一面，这个世间，或许只有亘今有机会看到这一面了。

    他很享受这种氛围，和五行不朽之王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渐渐地，亘今感觉二人之间原本存在的巨大隔阂消退殆尽了，相互之间都坦诚相待。

    他心中忍不住一叹，若是这位师尊生在原始古界，该有多好？可惜却是生在了异域。

    “你怎么了？”五行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便出声问道。

    亘今摇了摇头：“没什么，亘今只是在想自己什么才能证道至尊，能否打破五百岁这条禁忌红线。”

    闻言，五行大笑道：“哈哈哈哈，修行之道，太过在意的话，反倒是会起反作用。

    自然为之，才是大道真理。

    你看我界的不朽之王们，有哪个是五百岁之前成就至尊的？的确，我界出过这等无上天骄，修行速度超乎常理，惊才艳艳，冠绝古史。

    可是到头来，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夭折了，有人说，上苍设置这道红线，若是强行打破，必会沾染因果，要遭劫。

    道行越是强大，越能知道因果之力的可怕，有些东西，不得不信啊。

    所以说，对于五百岁之前成为至尊这件事，你不要太过在意，作为师尊，我甚至希望你不要急着突破，在半步至尊境好好沉淀一番，千载光阴之后，自有你证道辉煌之时。”五行不朽之王这般说道，这是一个长辈的真心劝诫，亘今能感觉的出来。

    可是，他最缺的就是时间，万一功成名就，找到解救父亲的办法之时，晚了三五十年，那他绝对后悔终生。

    为了不留遗憾，亘今必须竭尽全力，将每一步都走到极致，不浪费任何的光阴。

    “师尊，我还是想试一试，规则、禁忌什么的，不就是让人来打破的吗？”亘今回答道。

    五行不朽之王闻言，并没有因为徒弟不听劝诫而生气，它知道，年轻人，不年轻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有时候，没有打破禁忌的勇气，比打破禁忌还要可怕，亘今这种勇气和自信，让人欣赏。

    他的崛起，本就是一场打破认知的旅程，一路走来，不知创造了多少奇迹与神话，五行不朽之王有理由相信他会一直纵横捭阖下去。

    “当然可以，自己的路，自己选择，我们这些做长辈，做师尊的，只能将前路的利弊完完全全告诉你，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做何选择了，是祸是福，你都要自己承担。”五行点了点头，这般说道。

    “亘今明白了。”亘今回应道。

    随后，他继续讲述那些经历，什么出入不朽之王遗留下来的遗迹，得到隐匿了无尽岁月的传承，什么引至尊入局，出手镇杀等等。

    种种经历让五行不朽之王都为之惊叹，它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精彩，只能自愧不如。

    听完亘今的讲述，它不由得想起自己年轻时代的峥嵘岁月，道金通灵，始一出世就震动四野，随后，一个人，打遍古界无敌手，成为那个纪元的佼佼者，就此证道不朽之王，高高在上。

    比起年轻时代的热血沸腾与峥嵘，成王之后就显得平淡了许多，一个人隐居在出生之地，不是修行就是悟道，历经岁月的洗礼，一个纪元又一个纪元过去，时间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如果没有亘今的出现，它根本不会说这么多话，只与岁月相伴，任时间长河流淌而过，朝阳起起落落。

    感慨过后，五行不朽之王开始关心起亘今的修行来。

    看完亘今的五行混沌磨盘拳后，它大受震动，认为这是一门无敌术的雏形，日后多加完善，必将名震诸天。

    “像这种无敌法的雏形，最是难得，称的上是一种道果，你在炼脏境成就惊人，故此，收获了一种无敌法道果，只不过而今还在雏形阶段，需要你不断地去完善。”五行不朽之王评价道。

    随后，它又检查了一下亘今各个境界的道基。

    以一位绝顶不朽之王的眼光来说，亘今的每一步都走的很完美，毫无瑕疵可言。

    “哼，看来，洛摩这家伙对你没有保留，要不然，达不到这种程度。”它冷哼了一声。

    亘今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两个不朽之王师尊对他都是视如己出，难分高下，但是，五行显然对“记名”二字有些吃味。

    “看得出来，诸天第一灵根结出的血脉果非同凡响，对你的提升很大，本就是五彩血，拥有证道不朽之王的潜质，经过血脉果的加持，另外二色都若隐若现。

    要知道，你师尊我都才达到五色血层次，距离七色遥遥无期，看不见希望，我有预感，你将来的成就会超过我，超过洛摩，成为我界又一尊无敌的巨头。”五行眼神发亮的说道。

    很难想象，一个还未证道至尊的生灵，血脉中竟然有七彩色若隐若现，弥漫着大道之辉，这种事，在五行不朽之王漫长的寿元当中也就仅此一例。

    “师尊谬赞了，终有一日，师尊也会成为一尊不折不扣的巨头，威震诸天万界。”

    “哈哈，但愿有那一天吧，不过，希望不大，要是能成巨头，早就成了，不会蹉跎这么多个纪元毫无寸进。”五行不朽之王笑着说道。

    随后，它看了看亘今的手，思索一番说道：“你还没有趁手的兵器吧。”

    亘今听到这句话，立刻意识到，这位师尊可能要给自己准备兵器。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想麻烦这位师尊，但是，他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兵器。

    “你体内的血脉之中，隐隐有七彩光绽放，等到你晋升不朽者之时，另外两色或许就会凸显而出，这是巨头之资。

    能与这种天资匹配的兵器材料，也只有传说中的七彩道金了，为师替你寻来足够的材料，具体要炼怎样的兵器，全凭你的喜好。”五行不朽之王若有所思的说道。

    “七彩道金！”

    亘今知道，七彩道金是异域这边的说法，其实就是仙域、原始古界那边的七彩仙金。

    这种东西，遍寻一界都难以找到一块来，仙王想要寻觅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师尊，凭弟子这双拳头就足以横推诸世，无需再铸就什么兵器了。”

    “你还年轻，不懂，兵器对一个修士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是大道的延伸，有兵器在手和无兵器在手完全是两码事，以后你就明白了。”

    说完，它接着说道：“七彩道金，比之五行道金还要珍贵，还要难寻。

    虽然我界南征北战，曾不止一次遇见过这种材料，但是，一般来说，得到七彩道金之后，都会立刻加入自身兵器当中，消耗掉。

    到现在，我界也没有七彩道金库存，不过你不用担心，为师本体是道金，在感应道金方面，无人能出其右，要不了多久就能凑齐材料，你继续游历即可，等凑齐的时候，会传音给你的。”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亘今哪里还能说拒绝的话？只能领下这份好意了，这又是一桩大因果。

    随后，五行不朽之王又稍微指点了一下亘今的修行，它虽是道金之身，修行的路子和人族有区别，但是，大道相通，它又是一位绝顶不朽之王，随便的三言两语都能让亘今醍醐灌顶，收获满满。

    它还就炼脏境的后续和亘今讨论了一番，以不朽之王的角度来看，亘今炼脏境的潜能还未开发完毕呢，这一点，从五行之道化作混沌磨盘就能看出来。

    据它推测，真正的炼脏境极致应该是将五脏星云彻底融合到一起，蜕变出混沌，这才是究极炼脏境，混沌脏。

    亘今也有这种感觉，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始，经过五行的指点之后，他慢慢有了想法。

    将五脏星云蜕变成混沌脏，不仅能最大程度的激发亘今的rou身潜能，还可以促使混沌磨盘拳进化，脱离雏形，升华为道果，朝着无敌法的方向迈步。

    “多谢师尊指点。”

    “五行化混沌，等若是在开天辟地，其中的凶险不可小觑，你一定做足准备才行，贸然尝试，很有可能遭大劫。”五行语重心长的说道。

    二人又交流了一会儿，五行主动开口道：“去吧，继续你的游历之旅，红尘炼心，体悟人生百态，看遍世间冷暖，经历无穷磨砺，你才能拥有一颗至尊的心。”

    “弟子明白了。”亘今恭敬的行礼。

    他告辞一声，就这样离去。

    目送亘今离开这片疆域，五行不朽之王也起身离去，异域的七彩道金被历代不朽之王消耗完了，没有库存，想要找到这种无上材料，必须离开异域地界，去其他世界寻找。

    ……

    岁月流逝，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稍不注意就从指间溜走了，宛如抓不住的细沙。

    眨眼间，三十载光阴一晃而过。

    对凡人来说，三十年有可能是人生当中最辉煌，最灿烂的年华，逝去了便不再，而对修士来说，三十年真的很短，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在他们的人生中泛不起丝毫的波澜。

    算起来，亘今的年岁已经有一甲子了，凡人一甲子时，已是两鬓斑白，走向下坡路，逐渐步入晚年，而亘今却依旧年轻，气血之力旺盛，还在高涨，以他半步至尊的修为，独一档的潜能、底蕴，以及异域的良好环境，即使活上十万年、百万年，依旧不会见到白发。

    自与五行不朽之王辞别以来，已历三十载，这些年，他一直在浩瀚的异域中游历，红尘炼心，曾闯过不朽之王遗留的道场，去过不朽者都需小心翼翼的绝地，镇杀过至尊，也被极道至尊追杀，亡命逃窜，不得不亮明身份，才将对方吓退……经历可谓是丰富之极。

    三十年过去，他的心慢慢沉淀了下去，愈发的沉稳有力了，冥冥中，亘今觉得，这就是那虚无缥缈的至尊之心，他在心境上已经符合条件。

    道行上，他也在不断进步，每当修为停滞之时，亘今都会动用九色沙砾，用微弱的起源之光照射自身，激发潜力，硬生生向前迈步。

    三十年光阴，他在半步至尊的基础上，又向上搭建了数层台阶，比所有同时代的半步至尊都走的远，站的高，已然遥望到了那个领域，身上隐约之间有至尊的气机在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