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人性
于杰走了，带着满足与遗憾毅然选择离开暴龙的庇护，独自离去。 这次虽然他的计划最后没能成功，但却已经埋下了深深的隐患。对他自己倒没什么，但老爷子却必然会受到牵连。相信不久之后，九头蛟也该有所行动了。 于杰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这些都是他之前精心安排所致。 说来若非这次龙历的倒戈，事情根本不可能发展成现在这样。他也不可能有机会在这里跟老爷子碰面，并且化解心中怨恨。 老实说，于杰其实很想跟老爷子回去弥补这次的过错，但大错已然酿成，就这么回去的话，如何能给老爷子麾下那么多部下交代？ 尤其是老爷子身边的那些亲信，这次林狼等人的死，若仅凭简单的几句话就草率盖过，这些亲信心中定然会心生不满。 而且于杰了解老爷子的脾气与性子，这个看似温和的老家伙，内里其实脾气火爆，只是以往很少示人罢了。 最重要的是，老爷子是个极为护犊子之人。 没有人可以左右的了老爷子的决定，除非是老爷子自己反悔，否则老爷子势必又会是那一套我是老大我说了算的架势。 真是那样的话，老爷子麾下的那些亲信今后还有几个会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之后九头蛟来袭内部都不团结了，还拿什么去对抗？ 不得不说，于杰在看待事情本质这方面上要比暴龙透彻的多。他不愿意最后看到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独自离去。 当然，于杰不会逃避自己一手造成的过失。现在虽然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势力被瓦解了，但他还活着，还有能力依靠自身本事来提升实力，他还有机会补救。 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于杰的离去逐渐平复了下来。 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沐晨也没心思在这里多做逗留。 这次他为了救人而来，结果人没救回来，反而亲眼目睹了林狼等人的惨死，这对他内心的冲击十分巨大。 在战场上厮杀，不是你是就是我亡，沐晨自己也并非没有与人厮杀过，按理说这本该是极为平常的一件事情，沐晨没理由会接受不了才对。 可是沐晨一想到惨死在自己眼前的林狼等人，内心就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喷涌而出。确实，死亡在这里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根本不值一提。 他之所以会如此愤怒，其实跟谁死了没多大关系，而是这里人对待生命的态度。 在沐晨的观念里，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有人性，不会做出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可这些他认识或不认识之人，一个个简直毫无人性可言，野蛮的比之畜生还不如，简直可以称之为杀人如麻。 这是沐晨所不能接受的。也许这与他自幼生活在一个什么都讲人权，讲公平与正义的世界有关。 他做不到滥杀无辜，更做不到对待生命如此冷漠。 可能很多人会认为沐晨很可笑，但在这个世界里，这不正是他与其他亡灵不同的地方吗？ 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消除隔阂的暴龙父子俩，沐晨内心总算还有些许慰藉，对这些冷漠之人还不至于彻底失望。 转身向亡灵村中心处迈步走去，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沐晨也是时候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了。 这次暴龙赶来支援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期间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变故，也不知道李小鱼顺利通知了暴龙以后究竟怎么样了，到现在还没看到人影。 沐晨有些担心李小鱼的安危，之前于杰与暴龙之间的谈话他也听在耳中。很明显，暴龙之所以未能及时赶来支援，那也是于杰一早就料定沐晨会向暴龙求援的结果。 只是沐晨无法确定，于杰事先做好的安排，究竟是直接针对暴龙，还是针对他派去送信之人。总之，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去跟李小鱼汇合才是，其他的事情等汇合之后再做打算 “喂，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等等我啊！”身后传来龙历的呼喊声，沐晨对此却充耳不闻，依旧是自顾自的迈步离去，好像真的彻底跟龙历割袍断义了似得。 “你小子耳聋了吗？怎么还越叫你越走了！”龙历快步拦住了沐晨去路，一张刚毅的脸庞两道粗眉微蹙着。 这样近距离的观看，沐晨都有些不认识眼前这家伙了。 这还是那个胖子吗？ 这一脸的英武气息，那如同卧蚕横在明亮有神的双目之上的粗眉，刚毅如刀削一般的脸颊，沐晨怎么看都无法将眼前之人与过去的龙历联系到一起。 反复打量着眼前这个龙历，沐晨抬手在胖子脸上掐了掐，入手就是一坨柔软的质感。胖子果然还是胖子，一点折扣没打，只是实力达到了中级境界，灵魂之躯凝实了起来罢了。 “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龙历的脸颊被沐晨双手掐的都变形了，口齿不清的威胁道，抬手直接将沐晨掐在他脸上的双手拍向一边。 “我去哪里需要向你交代吗？”沐晨收回双手，一脸的不耐烦表情撇了龙历一眼，随后也懒得再理会其他，迈步错开龙历，径直向中心处走去。 “你什么意思，真要散伙你也给我把话说清楚，否则别想走。”龙历一把拽住沐晨的肩膀，脸上表情很不好看，好像预感到什么了似得。 “你我不是一路人。” 沐晨一抖肩膀，没有回头去看龙历，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有这一句冷漠无情的话语。 龙历没有继续纠缠，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就这么看着沐晨的背影渐渐离他远去，心头各种滋味萦绕，苦涩无比。 “之前只是一句气话而已，这小子真生气了？...”龙历埋头低声喃喃着，他将沐晨的这句话理解成两人之前吵架时他所说的那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了，根本就没有真正理解沐晨这句不是一路人究竟指的是什么。 沐晨若是真在意龙历说的那句气话，刚刚再见面时就不会去跟龙历闲聊了，这话的意思明明说的是两人作风上的不同。 龙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两人继续走在一起，今后还得出现类似之前那样的争执，隔阂没有解开继续走在一起没有丝毫意义，沐晨没那么强大的内心能够一次又一次的去容忍龙历。 同样的，龙历也不可能忍受的了这样的沐晨。 说白了就是两人的个性不合。沐晨的个性是太过感情用事，而龙历的个性却是太自我，两人都有问题，而这样的问题不解决的话，两人继续相处下去只会让矛盾加剧，搞不好最后两人还会因此而反目成仇。 当然，最后两人若真的只能各走各路，那两人彼此之间的感情也不会就此消失，毕竟是一起生死患难过来的，想斩断也没那么容易。 而且朋友之间也并非什么事情都要一起经历才有感情，今后龙历若是有难，沐晨同样还会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为龙历出头。 “走啦，还愣着做什么！”暴龙带着于天来到龙历身边，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 龙历从恍惚中反应过来，看着身边的暴龙，无奈摇了摇头道：“都散伙了，还能走去哪里。” 暴龙偏头看了一眼龙历，有些摸不着头脑。 沐晨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龙历跟冷羽希，现在人找到了，怎么还散伙了？ 这些年轻人一出又一出的是要闹哪样？眼看大战就要来临了，现在居然还有心思耍小孩子脾气，都想找死吗？ “不知道去哪里就跟我回去，免得你去投靠了别人，之后反过来跟我作对。”暴龙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这么认为的，接着又道：“放心，没逼你非得听我的，你就跟沐晨一样，咱们以朋友的形势相互帮助，只要不是站在敌对面，你们爱干么就干么。” “他真的没有投靠你？”龙历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沐晨嘴皮子厉害，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说什么不是暴龙的部下，可死了暴龙的亲信却跟死了自己亲人似的，言行举止完全不统一，说的话根本没有半点可信度。 “死胖子，你是白痴吗？之前沐晨不是跟你说过他没有投靠老家伙了，你不信老家伙所说的话也该相信沐晨吧。”于天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对龙历一直都没有好感，现在逮着机会能占点嘴上便宜，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他说这话的意思更多的却是替沐晨抱不平。 说来自打跟沐晨认识以后，他在沐晨身上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成长了许多。那个爱说教的家伙，身上似乎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东西，于天也说不上来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沐晨每次的所作所为却都能触动到他的内心，让他感觉很有安全感。 一旁暴龙没有理会龙历，他能给的帮助就这么多，龙历要走要留他无权干涉，倒是小天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替沐晨着想了？ 似乎解开心结之后，不知不觉间长大了不少！ 暴龙有些感慨，一想到沐晨这个人，他脸上不由的浮现出赞赏笑容，似乎自从与沐晨相识之后，连他自己的性格都在沐晨的感染下发生了变化。 抚摸着于天的小脑袋，暴龙很是欣慰，笑道：“沐晨这人不错，你以后多跟他走动走动，那小子对朋友比对自己还好，值得深交。” 于天点着头，跟暴龙带着几名亲信以及那名罡风晶体拥有者快步疾驰而去，向着中心处赶去。 龙历看着一哄而散的众人，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暴龙说的没错，沐晨就是那样的人，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曲解沐晨的好意，并且还将之当成了自己无理取闹的理由。 “沐晨最后说出那样的话，估计也是受够我了吧。”龙历像是突然想通了似得，脸上失落神情立即坚定了起来，暗自下着决定道：“大不了今后都听你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