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给我平了这间绸缎行!
第二天一大早,位于南京路上的韩氏绸缎行就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身为绸缎行少东家,韩阳今日特意换了身月白长衫,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 这般丰神俊朗,简简单单往门口一站,就惹得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频频侧目。 为了今日的重新开张,韩阳不仅请了舞龙舞狮的艺人,还让人在大门两侧用竹竿挑起两串鞭炮。 “阳哥,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砍刀陈快步凑到韩阳身后,轻声禀报。 韩阳轻轻点头,朝对面楼顶和街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孙六等人已经准备就绪。 “让店里所有的裁缝跟伙计,一字排开全都站到门口来。” “告诉舞龙舞狮的师傅和锣鼓队,把气氛给我搞起来。” 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韩阳便吩咐了下去。 “好嘞,您就瞧好吧。” 砍刀陈兴奋的答应一声,立刻就安排下去。 锣鼓点一响,早已准备多时的舞龙舞狮就奋力舞起来。 街上路过的行人,和提前收到消息专程过来恭贺,还有看热闹看以及等着看笑话的人,慢慢都聚在绸缎行门口。 没一会儿功夫,韩氏绸缎行门口就聚拢了上百人。 韩阳笑吟吟的站在大门正中间,时不时冲底下拱拱手。 而他的注意力,则观察着街面两头的动静。 他在等。 等金胖子那些人主动跳出来。 “来了!” 舞龙舞狮持续了十来分钟,韩阳就看到两辆黑色轿车气势汹汹的径直朝绸缎行而来。 就连两侧车门外的踏板上,也都站着手拿砍刀的打手。 “诸位,鄙人韩阳,是韩氏绸缎行的少掌柜,今日我们韩氏绸缎行重新开张,往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为了感谢诸位对我们绸缎行的关照,今RB店所有丝绸布匹,一律八折优惠,裁缝手工一律五折优惠。” 趁着金胖子的人还没赶到,韩阳抬手示意锣鼓点和舞龙舞狮都停下,上前两步朝围观众人拱了拱手朗声宣布。 “砍刀陈,点鞭炮。” 简单说了几句后,韩阳就让砍刀陈放鞭炮,宣告韩氏绸缎行正式开张。 “慢着!” 砍刀陈拿了盒火柴正要过去点鞭炮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面传来。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一行十几个手拿砍刀,凶神恶煞的家伙,粗暴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大摇大摆的嚣张走了过来。 “是丽都戏院的阿坤。” 有人认出了来人身份,围观众人呼啦一下子就散开不少,生怕引火烧身飞来横祸。 “这位朋友,不知有何见教?” 韩阳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像是看不出对方是故意来捣乱一般。 他朝后面仔细看了两眼,发现来的人只有阿坤和一干打手,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还有些失望。 “金胖子没有亲自来,声望恐怕会少一大截啊。” 今日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的重开绸缎行,主要还是为了刷声望。 如果连金胖子亲自出手都没能讨到多少便宜,韩阳之名必定会传到不少人耳朵里,到时候声望还不得蹭蹭往上涨啊。 “算了,蚊子腿再小也是rou。” 想到这里,韩阳看着阿坤的眼神变得越发玩味。 “你就是老韩头的儿子吧,你小子胆儿挺肥啊,敢把我们金爷的话当成耳旁风!” “还他妈敢大张旗鼓的重开绸缎行,这是打算跟我们金爷公开叫板是吧?” 阿坤冷笑一声,一挥手带来的十几名小弟就呼啦一下子呈扇形把韩阳给围了起来。 “这位朋友,我刚回上海滩,不认识什么金爷。” “今天韩氏绸缎行重新开张,你们要是想买丝绸布匹,我当然欢迎。” “如果是来找麻烦……” 韩阳说到这里话锋一顿,慢条斯理的掏出一包哈德门抽出一根点燃,随手把点完烟的半截火柴一弹,砍刀陈就带着四个兄弟呼啦一下子站到他身后,杀气腾腾的瞪着对方。 “哟呵,看样子这是早有准备啊。” 阿坤夸张的怪叫一声,当即就指着砍刀陈五人哈哈大笑起来。
“弟兄们,瞧见没,他就想凭这几个臭鱼烂虾跟金爷作对,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 阿坤带来的一干小弟也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个个笑的前俯后仰。 “我看你他妈的是活得不耐烦了,给老子平了这间绸缎行!” 阿坤笑着笑着猛然一收,抬头狠狠盯着韩阳冷声大吼。 一干小弟闻声拿着刀就要往上扑。 早有准备的砍刀陈等人,也第一时间抽出了藏在身后的砍刀。 上海滩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当众动枪。 特别是在租界里。 各大商会之间平日里抢生意争地盘,就算把脑浆子打出来也没人会管。 一旦公然动了枪,那性质可就变了。 巡捕房和掌控租界的洋人轻易不会善罢甘休。 私藏军火就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和地位,这是各大租界洋人的逆鳞。 当然,如果势力大到冯敬尧那般,偶尔当众开枪杀几个人,洋人和巡捕房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正是明白这一点,哪怕只有十个门徒的韩阳,也并不畏惧金胖子。 对方不敢公然动枪,他敢! 就在阿坤带来的小弟即将扑上来时,韩阳不着痕迹的冲对面楼顶打了个手势。 下一秒,一道毫无征兆的枪声突然响起。 “啊!” “我的腿,我的腿!” 枪声刚落,阿坤就一头栽倒在地,抱着左腿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围观那些人也被这一枪吓得尖叫连连,抱头鼠窜。 眨眼间,以韩氏绸缎行为中心的这一片就成了真空地带。 只剩下韩阳和阿坤两方人马。 “看起来你的仇家不少呢,走到哪都有人打黑枪,运气不错,这一枪只是伤了腿,但下一枪说不定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韩阳随手将半截哈德门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吐出一道淡淡的烟雾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