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玄幻小说 - 大海盗传奇I在线阅读 - 第十六章 罗盘和噩梦

第十六章 罗盘和噩梦

    张宝宝一行人疲惫的回到了南丫岛近海,一路上诸葛淼始终粘着南宫嫣不停的吹着牛,他把其他成员的历险故事都往自己身上杜撰,在他的故事里,他成了琉球国的七皇子,北欧蛮族的首领,阿拉伯海域大船行的小少爷,新西兰最大部落的大酋长,几内亚神秘部落的守护神,这些吓人的头衔让南宫嫣花容失色,不信半疑,南宫勋没有心情听诸葛淼胡扯,他只是抱着自己的杨木箱子静静的发呆。

    南丫岛上,加尔已经完成了宝船三分之一的修复工作,大家正光着膀子躺在岸边围着火堆休息,巴克莱敲打着毛利手鼓给吟唱歌曲的塔各伴奏,塔各虽然人长的粗糙,但却拥有一副好嗓子,他唱的歌曲既豪迈又动人,很多歌曲的歌词都是在描述他祖上在北欧的历险故事。

    “那个人的头发和胡子怎么是红色的?他后背画的是什么图案?好吓人啊!”南宫嫣抓住诸葛淼的道袍袖子问道。

    “哦,你说我那个手下啊,他叫塔各,是个洋人蛮族,后背的图案不是画上去的,是刺的,那是维京人的幸运符,维京人认为再勇猛的战士也需要幸运,这个图案就是好运的意思。”诸葛淼试探的一握南宫嫣的手。

    南宫嫣反射似的收回了手,她不好意思的说:“诸葛淼大人好有学问。”

    “那是当然,我可是考取过进士的!”诸葛淼的头快要昂到了天上。

    “是吗?那你一定和我哥哥有话聊,他考过状元,......只是当朝皇上一见南宫的姓氏就一笔除名了。”南宫嫣l落寞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

    “啥?状元?!”诸葛淼终于遇上了敌手,他知道在一个青龙这样的庞大帝国里考取到状元是个什么概念,他受到了精神上的沉重打击,他的学识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眼前这个瘦书生居然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天子门生,状元及第,他感到又羞又恼不再说话。

    “哈哈哈,吹牛遇上真神了吧!我真该把你现在的表情画下来,挂到我的舱内天天看一遍,真解闷!”张宝宝跳下船对面如死灰的诸葛淼戏谑道。

    “滚,小白脸,长得人模人样的,大字却不识几个,还敢嘲笑我?”诸葛淼声嘶力竭的咬了一下张宝宝正玩弄他道士发型的手指。

    “他们是谁?”加尔迎了上来,他始终保持着警戒状态,做着张宝宝从来不做的工作,相较而言他更像个处处cao心的船长,而张宝宝倒像个二流子水手。

    “哦,他们是南宫兄妹,用罗盘作为交换和我们一起出海来的。”张宝宝大大咧咧的回答着,除了海战以外,船上的大部分事务几乎都是加尔在拿主意。

    “船长!你怎能这么轻易就带陌生人上船?太没规矩了!这哪像个船长?”加尔对张宝宝的随性感到十分不满。

    “嘘~~南宫兄妹也是可怜人,咱们船上能装两千人,不差这两个,你放心好了,出了事情我来承担。”张宝宝拍了拍加尔的肩膀,转身就去迪莫身旁坐下,迪莫扔给他一瓶葡萄酒,两人就别有兴致的喝了起来。

    加尔气愤的拍了一下诸葛淼的后脑勺直接回了船上。

    “嗨!干我屁事!都欺负我是吧!有种去揍他啊!”诸葛淼一脸不爽的跳下小船。

    晚饭过后,大家坐在甲板上谈论着今天岸上的遭遇。

    “喂,南宫勋,为什么毛仁凤那么快就找到你家?”诸葛淼不怀好意的问着,他还是很介怀南宫勋曾经考取过状元。

    “这要托你们大当家的福,自从我祖上发现了海龙国的存在,南宫家就开始走向败落,历任皇上都会派人来监视我家,禁止我的家族出海,甚至禁止家人接触外人,时不时的还要罗织些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南宫家的人,南宫家不能经商,不能考举,更不能当兵,几乎没有了活路,到我这代只能靠种几亩小田为生,毛仁凤就是这任监管我家的督办人,我死后恐怕他也不用那么忙了,他巴不得我死。”南宫勋惆怅的看了一眼张宝宝。

    “哦?这么说来,朝廷为了保密在迫害知情人,难怪屠本畯要跑路,真是够狠的,可为什么不直接灭口呢?”张宝宝似懂非懂的问。

    “直接灭口?傻!太傻!南宫家在江南大士族中很有威望,如果直接灭了,会激起江南大士族的不满,当今朝廷是北方民族建立的,在江南统治未稳,当然要顾忌民意,这是政治手段,你这个目不识丁的海匪哪能明白其中的奥妙。”诸葛淼抓住机会臭损了张宝宝一通。

    “原来如此!受教了,哈哈哈,这回又多了一个秀才,人家还是状元,以后看你怎么狂?”张宝宝并不生气,说话间他愧疚的瞟了一眼南宫勋,南宫勋心不在焉的抱着箱子无心谈话,自从上岸后他就寸步不离这个大箱子。

    “南宫公子,我想罗盘就在这个箱子里吧?”张宝宝挑了一下眉毛流气的问。

    “不在!你要干什么?过河拆桥?”南宫勋紧紧抱住箱子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别您误会了,我张宝宝和其他海盗不同,我从不欺负老百姓,我只是想看看罗盘。”张宝宝说完,全船的人都注视着南宫勋,他们也早就想看看这个神秘的罗盘了。

    南宫勋与meimei对视一眼,南宫嫣弱弱的点了一下头,南宫勋像得到了支持这才站起身来,他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张当家这么说,我就信你是条一诺千金的汉子,你们要找的罗盘就在这!”南宫勋一扬袍袖,只见他的胳膊内侧上露出一个闪亮的东西,众人仔细观瞧不免大惊失色,原来他把黄金做的罗盘镶在了rou里,只露出表盘,其他部分都与rou长在了一起。

    “走进点,让我看看。”迪莫摸了摸渔矛。

    “哼,怎么?你想打断我的手吗?我告诉你们,如果敢来抢夺,我就弄坏这个罗盘,谁也别想得到它!”南宫用手指敲了敲罗盘脆弱的玻璃蒙子威胁的说。

    张宝宝偷偷对迪莫摇摇头,暗示迪莫不要做这种黑吃黑的事情,迪莫极不被人察觉的点了一下下巴。

    “南宫公子,我们不会那样做的,我的兄弟们常在海上走,染了一些坏习惯,但只要有我在,他们就不会对您无礼。“张宝宝话还没有说完,南宫勋就一把拉起meimei。

    “我们要休息了,罗盘也给你们看了,希望张大当家不要打扰我们。”南宫兄妹抬着大箱子头也不回的进了客舱,众人能清楚的听到二人把舱门用重物顶起来的声音。

    “南宫兄妹真是谨慎啊,看来他们知道不少事情。”加尔若有所思的说。

    “无所谓了,他们不过是求财,想重振南宫家,我们只要能找到海龙国就行了,随他们去吧。”张宝宝对此不以为然。

    “哎!你说你们,非要吓唬人家,这下又没戏唱了,人家吓的回屋了。”诸葛淼惋惜的看着南宫嫣的舱门哀叹道。

    “哈哈,你又犯花痴了,赶紧洗洗睡吧,明天还有很多活呢。”张宝宝伸了个懒腰懒散的回到自己的主舱。

    夜渐渐深沉,宝船在海波的轻抚下有节奏的摇晃着,张宝宝独自一人在甲板上徘徊,这么多年他一直想找到自己的家乡,找到和自己一样的人,他看了看被湿润海风吹拂的手指,只见他的手指一接触海水就立刻长出了蹼,只有找到和他一样的人,张宝宝才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怪物,也许他集齐满船的异能人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奇怪罢了。

    突然他胳膊上的纹身亮起了淡蓝色的荧光,整条大龙像活了一样,他感到纳闷,忽觉身后有光,他忙拔出匕首和火枪四下寻找,只见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竟然也有和他一样,身体上有蓝色发亮的纹身。

    “洪辛叔叔!是你吗?十多年了!你终于来找我了吗?!”张宝宝眼前这个人正是当年带他逃离监狱岛的洪辛叔叔!

    洪辛披头散发表情呆滞,他没有说话,只是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摇摇头。

    “洪辛叔叔,你怎么了?这十多年你去了哪里?自从你把我托付给张氏夫妇就像整个人在世界上蒸发了一样,我好想你!我找了你好久!你到是说话啊!”张宝宝已经激动的流出了眼泪,但高大的洪辛还是不说话,只是顺着眼窝也流出了两行热泪。

    张宝宝走上前去一把抱住洪辛叔叔的胳膊,近距离一看,张宝宝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洪辛叔叔两个本该有眼珠的地方,竟然是两个黑森森的空洞,洪辛对着他张开嘴,那嘴里居然没有舌头,这张恐怖的怪脸慢慢逼近着他。

    张宝宝大叫一声从自己的吊床上坐了起来,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被汗水打湿,原来是一场噩梦,但那梦境又那么真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洪辛叔叔了。

    “真是讨厌,鬼叫了一晚上,你猫叫春啊?”住在张宝宝隔壁的诸葛淼一脚踹开了他的舱门。

    “秀才,你会算卦吧?给我算一卦。”对于诸葛淼那套骗人的把戏,船上的人是不相信的,但张宝宝太想念自己的洪辛叔叔,人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总是会依靠些鬼神类的东西安慰自己,张宝宝也一样,也是一个脆弱的年轻人。

    “哈?老大你没发烧吧?居然让我给你算一卦?”诸葛淼也开始觉得张宝宝今天好奇怪。

    “你到底是算还是不算?”张宝宝擦了擦身上的汗,他没有心情和诸葛淼斗嘴。

    “算算!哈哈!我也好久没玩了,有些技痒啊!”诸葛淼喜出望外的跑回自己的屋子取来龟甲铜钱。

    “来来!敢问先生要算什么?”诸葛淼摇晃着龟甲里的铜钱高兴的不得了。

    “亲人。”张宝宝神色黯然的说出两个字。

    “诶?这位客官这么无趣!我还以为客官是要算姻缘,看看将来的有缘人到底是温柔可人的南宫嫣?还是精灵冷艳的刘漂漂?居然算亲人?这么没搞头!”诸葛淼一脸失望。

    “淼儿,我真的没有心情往死里打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张宝宝捂着额头不看诸葛淼。

    “别,聊胜于无嘛!”诸葛淼叨念了几句易经,就开始摇着龟甲,哗啦一声,他把龟甲里的三枚铜钱倒在地上。

    “怎么样?”张宝宝急切的问。

    “这!卦象奇特!甚为奇特!客官要知详情….”诸葛淼一边故弄玄虚一边默默的向张宝宝伸出手来,张宝宝没有做声,他翻了一下白眼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金子塞进诸葛淼的手里,诸葛淼这才睁开眼睛继续说:“说也奇怪,这卦说你的亲人就在你的身边,但你就是找寻不见,恐怕是时机未到,你还要忍耐啊!”

    “是吗?离我不远?”张宝宝听了诸葛淼的话心里又高兴了起来。

    “船长,刘香请咱们去船上一叙,咱们去吗?”加尔在门外传话打断了屋里的卜卦。

    “去。”张宝宝收拾了一下心情又回到了惨淡的现实里,他从吊床上跳了下来,叹了口气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