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章 剑气佛光巨头叙
惟宁大陆十大化神境排行榜之中,苦敛禅师排名第五,剑修封在河排名第六,两人的排名紧挨着。 此刻,封在河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他看似悠闲,心中却是在思忖着什么事。 对于这份榜单上的排名,封在河是不屑的。 除了认可掌教师兄的排名之外,封在河对排在他前面的其他四人,心中是极其不服,尤其是高他一位,还是同为西域的苦敛。 之前一直苦无机会比试,今日正巧两人都靠着,苦敛就坐在他的左手边,封在河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他有心比试一番…… 封在河不动声色,身周放出无形剑气直逼苦敛而去。 苦敛很快就感受到了这股无形剑气,他也知道封在河的用意,如此场合是避无可避,只能被动“迎战”。 于是,苦敛放出微不可察的淡淡佛光,以作抵御。 剑气被挡,封在河毫不在意。 他一面品茶,一面不断加大着剑上的力道。 苦敛很无奈,他迫不得已,只能提升佛光品级,来抵御越来越重的剑气。 就这样,剑气与佛光一点一点地不断扩大,最后将整座大堂都笼罩在了里面。 空悟与蓝旗被各自的师父保护得安安全全、妥妥当当,是一点也没感觉到身周的变化。 但,堂中其他人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两位大能对各自剑气、佛光的把控,已经达到了精准入微、分毫不差的境界。虽不至于伤到大家,但还是令在场众人极为压抑不适,纷纷运功抵抗。 笼罩着大堂的佛光剑气也极有“意思”,身处其间,境界越高越是感到压力强烈;境界越低越是轻松自如,如果堂中有凡人的话,那他几乎就感受不到什么。 坐在堂中,周燊么也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压迫力,他是登楼境,要运七成法力相抗,才将将好受一些。 周燊么知道这是封、苦二人正在较技,他脾气甚好,并不因为此事而有丝毫不悦。 只不过,他怕神仙打架,一个不慎,会伤及无辜。 于是,他有心想劝说两句——给自己一份薄面,暂且罢手。 就在周燊么准备开口之时,不经意间的一瞥,他看到全仝眉头深锁,牙关紧咬,抵抗得甚为辛苦。 心中一笑,周燊么暗道:“全仝老儿怕是已用上了九分力……” 顷刻之间,他心思一转,把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对抗还在继续…… 空悟、蓝旗不提,在场众人是无一人幸免,除了——一个白发童子。 汇文的身体极为“特殊”,剑气、佛光加诸其身,本人根本不受。有如重石砸飘羽,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此时此刻,汇文站在左水东的身旁,他神情轻松,恍若未觉,旁人自顾不暇也没人在意于他。 左水东用了四成法力,才抵住这难受的压抑感,他看着身旁的汇文,轻轻地问道:“没事吧?” 汇文没有感觉,也意识不到什么,虽然觉得左水东问话有些奇怪,但是他也没有细想。 摇了摇头,汇文回道:“没事,好得很呐。” 此时正堂之中,众人各自运功,无暇他顾,安静的有点可怕,气氛也变得越来越诡异。 苦敛神识传音道:“今日是周斋主大喜之日,咱俩不可搅了主人家的好事。封施主,咱们各自收手吧。” 封在河见一时半刻也分不出胜负,他也不想真搅了周燊么的庆典,遂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这两人各自收功,场中众人顿觉一股凉意袭来…… 压在身上的“大石”顿消,身体也为之一轻,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在座众人其实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都不会去说什么。 压力解除,大家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气氛随之又活跃了起来,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周燊么朝着封在河、苦敛举杯示意,感谢二位大能的“手下留情”。 封、苦二人举杯回应,虽然大家口中不说,但是一切都已融入在了香茶之中。 左水东仔细感受着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之感。 便在此时,石良神识传音道:“水东,我问了师父,在咱们右手边坐着的两个人,背剑的叫封在河,老和尚叫苦敛,刚刚是他俩小小切磋了一下。” 左水东闻言,视线稍稍往右边瞥了瞥,传音道:“这两位就是石兄所说的‘怪物’?” 石良语气极为兴奋,他传音道:“千真万确。还有啊,封在河后面站着的,背紫色剑匣的姑娘,叫……蓝旗! 水东,这次咱们真是来着了…… 十大怪物来了俩,还有一个美娇娘。哈哈哈哈……幸甚、幸甚!” 听石良这么一说,左水东下意识地向右侧看去,他只想看看这筑基第一人是何等风采。 左水东双眸所见,一个年龄不大,身着一袭孔雀蓝法袍的少女,正静静地注视着前方。 她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剑匣,左水东仿佛感觉到这紫色剑匣之中,好似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神秘力量。 蓝旗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于是她向着目光所在,偏头看去。 四目相对,左水东为免大家尴尬,他面带微笑,对着蓝旗点了点头。 就在左水东收回视线之时,一道甜美的噪音,通过神识传音而来,“左水东,你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本事真大呀。” 左水东知道这是蓝旗的传音,他心中叹道:“正如班鹰所说,‘天下无人不识君’。唉……我是真得‘出名’了,走到哪儿都能被人认出来。 看来这小说门的《惟宁杂闻》,影响力真是不可小觑。” 思绪拂回,左水东传音道:“蓝姑娘过誉了。我也是一番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此处,得见姑娘,幸会幸会。” 蓝旗传音问道:“你当初为何不往西边跑?是看不起我剑林宗?还是觉得我剑林宗是非不分,会将你拿住交给太乙?” “呃……”左水东很意外,他真没想到这筑基第一人会这么问。 左水东心道:“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当时在那种处境之下,那还能顾得了那许多。生死存亡、命悬一线之际,什么是对自己有利的,我就得去做。” 心中所想却不好说出口,对于蓝旗的发问,左水东真没想好怎么回答,一时间,他愣在了当场。 好在蓝旗并不咄咄逼人,她道:“下次再有此事,记住了,往西跑。我剑林宗会出来主持公道的。天有不平事,我一剑斩之!记住了吗?” 左水东闻听此言,心中无奈地笑了笑,他暗道:“是少不更事?还是有意戏弄?又或者是太过霸道,无所顾忌? 这种事还能再来一次吗?蓝姑娘,咱们初次见面,就不能说些好听点的话么?萍水相逢,再相忘于江湖不是挺好的么。” 左水东不想和她争辩什么,遂传音道:“好的,我记住了。下次……下次就按姑娘说的去做。” 蓝旗一笑,“嗯!这就对了。” 结束了和蓝旗的交谈,左水东又看到了一个头极圆、极大的小和尚,他心中顿时感到莫名的亲切。 随即,左水东传音小和尚,“小师父安好,我叫左水东,初次见面,万望请赐德号。” 说着,左水东拱手一礼。 空悟小和尚境界低,不能神识传音,他转身致礼,用很轻很轻又极缓慢的语气说道:“小……僧……空……悟。” 左水东再次拱手,轻声道:“见过空悟小师父。” 空悟双手合十,垂首回礼。 苦敛禅师佛法高绝,对身后发生的事洞察于微,就连石良、蓝旗与左水东之间的神识传音,都是了然于心。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一翘,神识传音道:“左水东,我乃石佛寺苦敛,就是你们刚刚议论的‘怪物’。 你不要紧张,我还不至于为了一句话,就为难你们这些小辈。 你很有才华,就凭那首词,老僧就敢断言,你绝非凶手。 以后再有诸如此类的事,往西北方向跑,我石佛寺最是公正了。哈哈哈哈……” 苦敛的一番话,真是把左水东惊到了,“这方世界响当当的大人物,居然找我说话!
和蓝旗一样,这位大师也向我指明了逃跑的路径。唉!这些上榜的人物,说话的方式都是这么奇特的么?” 左水东收束思绪,整衣敛容,对着苦敛的方向深深一礼。 他神识传音道:“大师在此,小子左水东不敢虚言相骗。 小子确实受了不白之冤,几经波折才来到此地。 虽受冤屈,但是小子始终相信邪不压正,此事终会大白于天下…… 大师垂怜,小子铭记于心,不胜感激!” 苦敛佛唱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就在左水东与苦敛说话的时候,一阵微风穿堂而过。 风过无痕,它却“拖拽”着一个男子爽朗的笑声而至。 “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在文星楼的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身穿银白色道袍的中年道士。 周燊么与右列众人一见来人,赶忙起身迎接。 两三息之后,贺寄言与苦敛也相继站了起来,唯独封在河依旧安坐。 封在河一手提着碗托,一手拿着碗盖轻拂三下,慢悠悠地喝着茶,好似全然没有察觉到堂中的变化。 中年道士迈步进堂,与楼中众人一一见礼之时,封在河这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碗,准备起身表示一下。 他屁股刚抬未抬之际,就听到来人朗声道:“我乃北极阁定淮,见过各位道友。阁中事务繁忙,来迟来迟,还请各位见谅!” 封在河本来就对此人托大之举心存不满,现下又听到此人的道号叫“定淮”,心中更加生气。 随即,他身形一落,又坐了回去,端起茶碗,继续喝起了茶。 蓝旗微感诧异,她神识传音道:“师父,咱们失礼啦。” 封在河对着自家爱徒自是软语温言,他道:“徒儿勿急。此人托大来迟就先不说,他这道号‘定淮’为师颇为不悦……徒儿,咱们的掌教叫什么?” 蓝旗回道:“秦淮师祖啊。” 封在河接着说道:“掌教师兄尊号秦淮,是此方世界最强之人,声名早已响彻海内,这无知之辈居然不懂避讳,还敢叫‘定淮’!好、好、好,今日为师就看看他是如何‘定’的。” 蓝旗传音道:“师父,您不会在如此场合揍他一顿吧?” 封在河神秘一笑,“呵呵呵呵……徒儿你就瞧好吧。”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定淮已与一众人等见礼完毕,在周燊么的相请之下,往上座而去。 之前,当定淮走入文星楼,与众人见礼之时,他早已发现堂中还有一人坐着不动。 当时他面上不显,心中十分不悦,“在我北域,还有人不给北极阁面子的。” 此时,定淮故意走到封在河的面前,他微微一稽首,笑道:“这位道友,请了。” 封在河继续坐着,他随意地拱了拱手道:“腿脚不便,见谅见谅。” 定淮笑笑没有说话,周燊么察觉到了一股无明火气,他迈步上前,伸手介绍道:“这位是剑林宗封在河,封师兄。” 定淮皮笑rou不笑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封兄,失敬、失敬。 封兄你这是怎么了,是练功练岔气了?还是与人切磋之时,一招不慎,被人打断了腿? 如果是被人打折了腿,那好办,我即刻命人送来我阁中秘药‘解气丸’,服下一颗保管封兄恢复如初,生龙活虎。 如果是练功所致,封兄也别担忧,我北极阁还有一味‘拿大汤’,喝下一服也是药到病除。” 封在河哈哈笑道:“不劳道友挂心,我刚刚己服下一颗剑林宗特制的‘灭定丹’,想来半柱香之后,即可全愈。” 定淮点了点头道:“甚好、甚好。封兄还应小心为是,如果不能根除,就此落下病根,万一以后练功走火入魔,那就不得了了。 千年修道,一个不慎,就此身死道消,岂不令人扼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