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造畜之术
这一刻,奚里陷入了纠结之中,说实在的,他并不想应这个人情,风险太大了,可是不从章伯骏这里买药材,他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搜集齐需要的药材。 权衡了许久后,奚里才拱手道:“章大夫的人情,奚某铭记于心,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奚某出力的地方,奚某力之所及的,绝无推脱之理。” 说完之后,奚里便静静地看着章伯骏,他话里的意思很清楚,药材我也是用银子买的,又不是白拿你的,这人情我应下了,但在我的能力之内的事情可以找我,若是风险太大,那就免开尊口了。 听到奚里的话,章伯骏花白的眉毛微微一皱,奚里的条件卡在了他的底线上,说实在的,给奚里找这么多剧毒药材真的要担很大的风险,奚里这个条件实在有点低,毕竟是不是在他的能力之内,全凭奚里的一张嘴。 沉默了片刻后,章伯骏还是点头笑道:“奚小哥有这个心就行了,也不枉老夫冒这么大的风险。” 他之所以应了奚里的条件,主要还是因为奚里郑重地提出这个条件,其实奚里就算随口敷衍他,以后不认这个人情,他也奈何不了对方,奚里能够郑重提出来,说明奚里是個信守承诺的人,值得他冒一次险。 “那我就明天再来取吧。” 客套了几句后,奚里便离开了济民馆。 看着奚里奚里离去的背影,章伯骏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怎么在意钱财,他这辈子赚的钱财已经不少了,只要不出败家子,再加上家里传承的医术,子孙后人完全不用担心衰败。 他之所以冒这个险,主要还是想跟奚里拉上关系,最好是将奚里和章家绑在一起,若是以前,他巴不得离奚里这种人物远远的,毕竟左道术士是麻烦的代名词,和左道术士搭上关系不是好事。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世道越来越乱,这两年来,北方的叛乱就没有停过,最近南方也有乱起来的趋势,十三枭已经有成气候的样子,叛乱也一波接一波,王朝末年恐怕就在眼前。 在这种混乱的时代,他们这些有钱却没有足够武力自保的人,无疑就是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因此找个靠山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可这个靠山也不是能随便找的,要不然引狼入室就惨了。 这次向奚里讨这个人情,他也是临时起意的,主要是想试试奚里能不能作为靠山,若奚里能够依靠,那么他也不介意在奚里身上多投资一些资源,毕竟行医几十年,他也是有一些底气的。 … 时间一天天过去,从章伯骏手中拿到药材后,奚里便一直留在家里炼制毒药,直到第四天才到姚记铁匠铺取了打造好的暗器,然后就一头扎进了淬毒的过程中。 一直到十天后,衙门告知他,法场即将再次开启。 ……… 法场。 棚子里,奚里独自磨着鬼头刀,磨好了刀后,奚里看了一眼四周,这都近两个月了,衙门竟然还没有找到新的刽子手,随后奚里看向一旁的囚车,六辆囚车成一排,显然是这次要斩首的犯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成年男子,唯独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异常地显眼,看到老人,奚里也是一愣,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儒家,但是对于老人也是相当宽容的,只要不是特别重的恶罪,基本上不会对老人动刑的,这老头到底犯了什么天条,这么大的岁数竟然还被押上了法场。 这时候,十几个负责看守囚车的士卒将囚车上的犯人拽了下来,见状,奚里提着鬼头刀朝着行刑台走去。 “午时已到,斩!” 这时候,凉亭中,监斩官的声音响起。 第一个犯人是个长相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听到监斩官声音,奚里伸手将插在男子背上的候斩牌拿了下来,然后神色严肃道:“一刀落下,生死两别,过午斩首,回天绝路!” 手起刀落,人头飞起! 第二个犯人也是个中年男子,同样的手起刀落! … 直到最后一人才轮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看着跪倒在地的老人,奚里只觉得这老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怨气,可是怨气又不像是老人的,反而像是老人的血亲留在老人身上的怨气,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这时,监斩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奚里只能收起思绪,将老人背上的候斩牌拿了下来,随着手起刀落,人头飞起,白发苍苍的头颅沾染着鲜血,显得异常显眼。 ……… 回到自家宅子后,奚里便开始整理起了脑海中的记忆,因为人数比较多,足足用了近两个时辰,奚里才将所有记忆整理完毕。 六个犯人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犯的罪都是一些普通的罪行,只有两人比较特殊,一个是他第三个斩首的男子,男子叫蔡二虎,蔡二虎和他一样,是个左道术士,只不过蔡二虎修行的是一种完完全全的邪法,造畜之术! 蔡二虎原本只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活了三十多年都一直在替村里的地主种地,可是时来运转,在一次开荒的时候,蔡二虎挖到了一个前人埋下的坛子,而坛子里藏着的就是造畜之术的修行法门。 造畜之术,顾名思义就是以人造畜,这是门彻彻底底的邪法,修行这门邪法的人会四处拐人,无论是男人、女人或者是小孩都是他们的目标。 将人拐回来后,修行者会将被拐者的喉咙毒伤,然后以特殊的法门将被拐者的喉咙改造成牲畜的喉咙形状,让被拐者只能发出牲畜的叫声。 之后修行者还会用特殊的药水溃烂被拐者的皮肤,再敷上羊皮或者驴皮,强壮的则是敷上小牛的皮,再用药水和法术让羊皮和被拐者彻底融合,最后用法术控制被拐者,硬生生将人变成牲畜。 在这乱世下,牛羊可比人值钱,蔡二虎凭借着这门邪法活得相当滋润,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次蔡二虎就栽在了自己的大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