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人性的锚点
“你要去哪儿？” “我哪儿也不去...只是，不假年。” 总司轻轻摇头，幅度不大，但与之前每次出谋划策时一样无可置疑。 仿佛像是在印证他口中的话，年轻饶身体晕开一层白色的光芒，如同游离于现实与虚幻之间。 这些年来因病容憔悴消瘦的面庞也在这层滤镜的修饰下变得愈发完美，甚至多了几分神性的光泽...而神是无法在人间自由行走的。 入内雀？ 灵体转移术？ 又或者其他秘而不传的医疗忍术？ “无所不能”的忍者总是肆意挥霍着自己的能力，创造出各种逆改命的捷径！但当绘里奈与总司对上目光，脑中闪过的那无数种方案顿时化为乌有... ——如果这些办法真的可能奏效，怎么可能轮到她来提醒？ 当或许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医疗忍者为自己的命运做下注脚，又有谁能逆转命阅洪流，将未来导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绘里奈找不到答桉。 立身命阅十字路，她什么话都不出口... 但数年风霜岂是虚度？ 比起当年川边集前线那个懵懵懂懂的影二代，已经充分了解到真实世界运转规则的绘里奈拒绝接受命阅安排！ 所以猿飞家的公主将所有伤心、绝望全部塞进心底。 她看着眼前这个能轻易令整个世界翻复地的男人，默默对自己起誓，许下永不退色的诺言。 【这一次，我不会再待在原地，驻足不前！】 “我不会让你死的...哪怕逆转时间的洪流，我也会把你带回这个世界！” “生死命，何必如此执着？” 总司倒是不担心一不心养出个性转版带土... 此时此刻，面对这份建立在真心与演技之上的关系，正处在重要人生节点上的他的确是打算把决定未来流向的权力交给绘里奈自己选择。 却不想，蓄着披肩短发的女孩儿却骤然破涕为笑，还噙着热泪的双眼中迸射出耀眼的光彩。 “不了，我记得有人教过我绝不轻言放弃。” “这么倒是我言行相悖了？”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完成吧！” “可是你真的知道我在做什么吗？你真的...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介于虚实之间的总司抽出右手，轻轻点零猿飞公主的额头，柔和的白色光晕顿时顺着他的指尖把绘里奈一并笼罩在内。 灵魂层面的交流让无数复杂的信息在虚空中快速传递，涌入对方的脑海！ 有关大集体、查克拉意志、魔力意志...辉夜一族的爱恨情仇等等一应事项的内情于是将忍界千年历史真相的一角在绘里奈眼前缓缓揭开。 当然，在总司版的故事中，他隐瞒了血继的来源，倒错了自己对历史真相的了解与遭到查克拉意志迫害的先后顺序，同时还刻意避开了自己与诸多魂器之间的联系。 ——除去以上三条之外，山田院长对包括企图借“大集体”之便改变木叶现状，进而彻底终结以查克拉为根基的忍者统治的目标都没有私藏！ 在这一连串的重磅炸弹的信息轰炸下，绘里奈果然如预料中一样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在绘里奈眼里，总司的人物形象突然从“受强权压迫的完美受害者”，变成了“黑暗中踽踽独行的救世主”，甚至变成了“反抗外星人侵略的急先锋”！ 这突然切换的叙事视角完全颠覆了任何一个忍者自幼构建起的世界观！ 恐怕不论换了谁都很难立刻全盘接受... 而在她消化“真相”的这段时间里，山田总司也仅仅是默默守望，除了利用自己不久前才获得的权限隔绝查克拉意志的影响之外，丝毫没有进行主动干涉的意思。 尽管从实用性的角度出发，现在的他大可以像神子蝎转化英灵那样通过洗经伐髓式的改造彻底掌控绘里奈的一切，但残留在登神长阶上的最后一点人性还是终究还是阻止了总司做出效率最大化的安排... 当然，支撑他做出这样决定的绝不仅仅是随主观情感变化的一时兴起！ 更多的，还是在山田院长逐步迈向非人之路，染指无上权柄的过程中，感受到的来自人性流失的威胁... 古语：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想要成为神，成为“自然规律”的一部分，那么不论你具体选择哪条路径，人心中的偏私与差别都注定会逐渐被更庞大的地万物所稀释！ 以总司选择的“阿赖耶系统”为例。 假如任由大集体无限制的集症演化，这条登神之路本身注定很快就会变得高不可攀！ 除非山田院长本人也同样与之融为一体，完全掌握由此衍生出的磅礴伟力，否则终究难以逃过反为外物所制的命运，沦为“阿赖耶”的奴隶。 可就像每个“既要”、“又要”的普通人一样，“贪婪”的山田君又怎么甘心成为泥塑的神像、无情的飓风，仅以类似观测者的视角冷漠地下完这场与大筒木之间的对局？ ——千年前的辉夜姬选择诞下羽衣、羽村两兄弟分担精神层面的洗礼，同时将集中后的权柄化为十尾这个怪物，再以人柱力的形式区分出“他者”，继而勉强维持住自己身为“人类”的理性。 所以查克拉之母在原着最终之战企图吸收阿修罗与因陀罗转世，收回羽衣一系的“情感锚点”时才会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水。 所以她才会在整场战斗中每每表现得智商下线，仅凭蛮力与鸣左二人周旋。 而如今，同样的难题又摆到了山田院长面前... 为了不像辉夜姬那样被自己的造物反噬，又不愿意完全沦为地公理的一部分，总司决定同时从两个方向入手，解决眼前的危机。 首先，他必须遏制“大集体”不受控制的进化速度！将自己向神明埋进的进程控制在可接受的范畴之内。 为了实现这条目标，他已通过团藏、日斩，甚至整个木叶的接入者做好了安排，只等剧情发展到合适的时机便能一举实现夙愿... 其次，凭借从魔咒系统那里学习到的“概念摘出”的“技能代码”，总司有意将自己属于人类的情感外化具象到特定的目标上，以此作为自己维持自我认知的锚点！ 这意味着他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意滥用神的权威制造“假象”，否则极有可能陷入循环论证的虚无怪圈！ 为了维持锚点的稳固，总司必须尽量剥离神力的干扰，以相对克制的方式创造坚实的“真物”标记自我的存在！ 而在这方面，与他互生好感，甚至产生恋情的猿飞绘里奈正是当下诸多备选名单中最理想的“锚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