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繁华之下
西荒大地，偏僻的边陲一隅，无边的山峦欺负绵延，遮天蔽日的乌云之下，几十只大型秃鹫不停的在天上盘旋。 茫茫的群山之间，不知何地传来阵阵声响，这个世隔绝的环形山坳就如同一个扩音器，向天地广播着它的嘶吼，它的哭泣，它的悲鸣。 “轰隆隆！” 刺眼的火焰吞噬着这个小村落一切。 血腥的气味在弥漫，混乱的嚎叫与惊慌的哭喊喧嚣尘上。 山坳之内到处都充斥着硝烟，鲜血在流淌，一具具尸体就如同破麻袋一样，到处都是， 一切是这样的触目惊心，山坳之中，残垣断壁，一栋栋房屋在烈焰中倒塌，厚重的浓烟好似一面旗帜，插在它的即将死亡的尸体之上。 “救命……啊！”一声呼救，戛然而止。 “娘亲！娘亲！你醒醒！”浑身漆黑的孩子趴在一具干瘪的尸体推搡着。 村落边角的废墟之中，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娃娃正沿着散落的砖墙踉跄的哭泣着：“爹！爹！爹爹！你在哪啊？妞妞好怕…………” “桀桀桀……” 忽然，一阵嘶哑狰狞的笑声从街道上响起，只见一只人形的血色生物正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啃食着，鲜血。 一双血红的眼睛抬起，它缓缓回过头，血色的眼眸充满着残暴与杀戮，就像一只野兽，它的咽喉咯吱作响。 “爹！”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吼！吼吼！“ 血色的长舌带着鲜血滴答！滴答！它舔了舔子的嘴角，一股气血之力升起，扭曲的四肢在地上急速爬行，猛然冲向这个已经吓傻的小女娃。 “呜呜呜！” 狭窄的巷子，血腥的气味冲天而起。 小女孩捂着嘴巴，泪珠如雨，她惊恐的看向自己的头顶。 “滴答！滴答！”一滴滴鲜血从一张长满尖牙的恐怖长嘴中滴落，落在她的苍白的小脸上。 “桀桀！” 小女娃娃呆滞的眨了一下眼睛，死亡的阴影滴落在她的眼睛里，染红了世界。 “小心！”就在这时一声疾呼响起。 “叮叮叮！！” 呼声落下，就听到一阵铃声响起。 “吼吼吼……！” 小女孩只看到无数的鲜血从巷子里爆裂而开，一道灵动的身影如利剑一般撞开头顶的燃烧着火焰的房屋，用一把短刀刺入了它的心脏，然后是惊天动地的一拳！轰鸣！ 一个少女缓缓落下，她皱着眉甩了甩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一身五颜六色的衣服满是血迹。 她收回目光落在发呆的小娃娃身上，随后露出笑容，缓缓抱起了地上的这个小女娃娃，对她说道：“别怕！” “哐哐！哐哐！哐哐……” 长街上响起一阵急速的脚步。 少女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娃，头顶那只血色人影已经变成了标本。 少女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出巷子，一群群身穿银色披风的武者，怒吼着，直接暴力的冲进一栋栋燃烧的房屋，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响彻云霄。 “玲儿！”一个足足两米多高的汉子，拎着一只已经被斩去四肢的血色人影，匆匆赶来。 “爹爹！” 汉子点了点头，国字脸上充满了愤怒与悲伤，他对着四周喊道：“加快速度清缴！不要放过一只，给老子碾碎它们……幸存者全部带回车队……” 一声声穿云怒气响起： “是！” “杀……” ………… 时间煮雨。 山坳内的轰鸣慢慢的停歇，最后一群银色武者从火海中，带着几个孩子回到了车队。 一个战士红着眼眶：“报告长官，一共五百一十九具尸体，幸存十八人，全是孩童……” “哎！派人送走吧，好生安顿……” “是！” 远处，汉子沉默的站在一个大坑边缘，眼神如天上乌云一样阴沉：“都烧了吧！” “哗啦啦…………” 风声呜咽，一声霹雳在天际炸响，无边的雨幕终于酝酿到了极限，一场迟来的暴雨冲刷大地。 ----------------- 灰眼哨所。 东门防御小镇，澜庭集市。 窗外细雨绵绵。 王狗带着小弟缓缓走入店内。 奥斯卡鼻尖一动，眼神玩味，笑呵呵道：“二位既然是老王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虽说老王不在，但是你放心都是友情价，这店里的东西二位兄弟有看上的尽管开口，在下保证物有所值，来来来二位这边请……” 王狗一脸受宠若惊：“呃呃，奥斯卡兄弟，您这太客气了。” 王狗撇了撇身边的刘三水给小弟一个眼神：“啥情况这么热情？” 刘三水也是有点懵挤了挤眼：“前两天也不这样啊？” 二人然后再看看奥斯卡一副热情的笑脸，自己脸上的笑容顿时尬住了，这剧情有些不一样啊！ “咳咳！那我们就看看…………” “哈哈！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个是……” 奥斯卡一把抓住王狗的袖子，亲切的跟客人介绍起了店铺里的宝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小店里各种各样的玩意，在奥斯卡的嘴中全部变成了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哦哦！呵呵呵，好东西……好东西！” 跟在奥斯卡身边的王狗只觉得这哥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从自己进来这家伙的嘴里就没停过，非拉着自己给介绍宝贝。 “来来，这边我带你们看看啊！” “嗯嗯嗯，哎呦！这太稀罕了……” 王狗跟小弟只能跟着赔笑。 大哥您就不能歇一歇，喝口水，这玩意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刀，你也好意思说是T三星等级的武器，还33金券，大哥您哄小孩呢！！ “唉！王大哥这件东西也看不上？” 奥斯卡放下一本不知道王册从哪里捡来的旧书，这本书有着古色古香的封面，书的封面上面画着晦涩难懂的神秘图画，让这本书给人一种来历不凡的感觉，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古董书籍，所以标价·88金券！！。 “呃，奥斯卡兄弟见谅，这东西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啊！再说书这玩意有啥好看的，不看也罢，咳咳，不看也罢！” 王狗有些尴尬的笑道。 这时候身后的刘三水冒出一句：“嘿嘿，奥斯卡兄弟有所不知，我大哥连哨所的学堂大门朝哪里都不知道，就别提看书了！大字不识几个。” “duang！” 刘三水被大哥一暴扣干了趔趄，奥斯卡打个圆场：“哎，三水兄弟此言差矣，这可都是知识，都是财富……” “额，是是是！您这话一听就真有文化……呵呵！”刘三水尬笑不已。 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就是我跟的冤种小弟吗？ 因为这个叫刘三水的小子是真的没心眼，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在奥斯卡的旁敲侧击的套话中，已经基本上把自己和大哥给买的差不多了。 所以此刻狗哥心里都快气炸了！但是还要强忍着，因为此刻这位奥斯卡兄弟热情搂着自己的肩膀。 那若有若无的压力，果然是位武者啊！狗哥只有无奈的感慨唏嘘。 窗外的细雨滴滴答答，两小时后，金山小店内，终于心满意足的黄毛帅小伙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放过了生无可恋的狗哥。 三人相对而坐，狗哥心里却在心疼不已，手边放着一堆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古董啥的，足足花了好几百金券。 “咕嘟咕嘟！”小火炉上冒着油烟。 奥斯卡乐呵不已，一口一口的喝着小酒，一旁的狗哥rou疼的发呆中，刘三水倒是没心没肺的吃着烧rou。 “来狗哥，三水兄弟，我敬你们一杯！” “哦哦！我干了！” “咳咳！好酒！”王狗喝完咳下嗓子。 奥斯卡看着二人，嘴角一笑，都是微醺中，惬意啊！ 黄毛少年，伸了伸懒腰，这两个人的神情早已被奥斯卡尽收眼底，只不过奥斯卡没有点透，全当没看见，就看着这位号称什么铁斧会标长的王狗，啥时候开门见山。 又是酒过三巡。 突然狗哥好像下了决心一般放下酒杯： “奥斯卡兄弟，不行了，我实在喝不动了，今天在下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嗨，狗哥你但说无妨！” “奥兄敞亮，那我就说直说了，其实我这次来不仅仅是想交个朋友，其实就是有个事想请奥斯卡兄弟帮个忙，说来……原本我是想找小王老板的，但是这都半个月了始终见不到他人，实在是情况紧急……” 奥斯卡闻言，坐直身子，说着给二人又倒了一杯酒，自己拿起一个折扇晃晃然道：“哦？何事如此紧急，可否说来与在下听听……” 这让坐对面的二人不自觉的恍惚一下。 奥斯卡不愧是家族出身的纨绔子弟，虽说被老王揍了这么久，但是气质这一块却始终拿捏的死死的。 单单是这邪魅的一笑，就让那该死的贵族气质的优越感肆意了起来，直接惊到了两位铁斧会的大哥，二人心中一凌不自觉挺直了腰板。 随后，王狗开始讲述一段往事：“不瞒您说，事情是这样……不久前我从朋友那里打听到一个消息，就是长歌酒吧即将有一场拍卖会，原本这种有钱人的游戏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他那位朋友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说这场拍卖会上竟有七叶莲子拍卖的消息……” 说到这里，狗哥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表情，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继续道： “但是这长歌酒吧拍卖会是有门槛的，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无异于痴心妄想，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之前我想找小王老板问一问，谁料一直没有机会见他…… 所以今天我才特意前来，希望以奥斯卡兄弟的身份，可以带我进入拍卖会，为此我愿意支付金山小馆五百金券，不！八百金券作为报酬！” 说完，王狗一脸渴望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奥斯卡沉默一会，看了看狗哥，又看了看手里的美酒，心里不禁感概真是巧了不是，之前哥们还拿着莲子玩呢，不过现在是一颗都没了全给某人讹走了。 莫非这拍卖会的莲子是老王这家伙的手笔。 干！估计八九不离十，这家伙果然生财有道去了，可恶也不带好兄弟一起。 于是奥斯卡心中一转，忍下心思，故作惊讶道： “拍卖会？我倒是听过几句，真想不到这小镇子还有这等热闹的地方，不过狗哥，以你的年纪这莲子也用处不大啊！” 狗哥难得害羞一笑： “您说笑了，我又不是啥都不懂，只是没有成为武者的资质罢了，这么说吧，其实我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弟弟，我这做哥哥的就想着为他求上一上求……他今年六岁了，学堂的老师都说他很有天赋，资质不错。” “狗哥就是够义气，对他弟弟那是没得说……”三水插了一句。 “但是以我家里的条件是没有资格送她去哨所接受武者炼血的，所以才希望能参加拍卖会，我希望他可以有个不一样的人生，起码不用像我一样，唉！” “哦！学堂资格，为什么没有？” 奥斯卡问了一句，这灰眼还搞等级制度，岂不是跟我家族一样，于是打算多了解了解。 一旁的刘三水抢答道： “这还不简单，因为狗哥他们家以前是矿上的呗！到了咱们哨所属于半个外人，所以自然没资格喽！” “嗯？啥意思，什么叫矿上的？”奥斯卡追问。 狗哥苦笑道： “三水说的是我们当地的黑话，矿上人的意思是指，那些曾在荒原上被奴役过的，我们些人大部分都是被一些势力抓去挖矿，做苦力之类的，当然也有别的反正一个意思，比如我爸跟我妈就曾经被一个荒野的小势力，抓到一个矿厂上做苦力。” “哎！没想到王狗兄弟也是命途多舛啊！”奥斯卡感慨道。 “嗨！也没什么，那都是大概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咱们哨所收编了那个小地方，我爸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我妈，他们因为表现好，所以才能来到哨所里面做工……。 “哎！狗哥，都过去了……”三水面色感慨的插嘴。 “呵呵，虽然明面上大家都是生活在一个哨所，但是我们家被安排的十六号居民区，自然我们那里的人不会有太多出人头地的机会。 所以这一次我想拼上一拼，毕竟七叶莲子这东西可是哨所严控的资源，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出现在拍卖会上！所以……嘿嘿” 说到这里狗哥心跳都加速了，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弟弟成为自己的骄傲，成为一名出色的武者。 奥斯卡看着狗哥眼中闪烁的希翼，虽然我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但这就是一个哥哥对自己弟弟的爱与守护吧！ 想到这里少年幽幽一声：“哎！你是个好哥哥！” 狗哥嘿嘿一笑，给奥斯卡敬了一杯酒。 说到这里，奥斯卡也不再犹豫，清清嗓子： “咳咳！好了好了，狗哥你的心意我知道，这事不难，但是你有钱吗？还有三水兄弟，你有个meimei，弟弟啥的？” 听到奥斯卡的话，刘三水连忙摆手。 连连摇晃着脑袋：“呃呃，我不用，我家是三代，呵呵三代，比狗哥家强一点是我爷爷那一代来的，现在属于半个自家人，这么些年了下来，反正我们家在武者这一块的天赋基本上是凉了，到我这一代更是彻底不报希望了…… 所以啊，狗哥我还是劝劝你，武者有什么好的，你看看我们家这么多年不是也过的好好的，有吃有喝……” “放屁！你他娘的懂个锤子！那能一样吗！” 狗哥闻言只感觉脑壳上的青筋突突的，那一头的金属卡哨吱呀乱晃，直接怒目对着小弟就是一顿。 “邦！邦！邦！我叫你多嘴……”给小弟削的直接一个激灵，醒了酒。 奥斯卡乐的呵呵的，这俩真是个活宝啊！ “那行吧！反正现在这家店我说的算，正好这哨所我也不是很熟悉，这事我接了！不过狗哥就是你这五百金券是不是有些少了啊！” 狗哥一愣，紧张的一拱手道：“这个，这个，奥斯卡兄弟见谅，我就带这么多，之前小王老板的这金山小馆的价格都是明码标价的，你看……这样，我记得不远的街区有一家不错的烧rou大馆，我做东，咱们去转转？” “哎哎！好好好，狗哥你别激动嘛，我就问问，那就这个价了……”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这是八百金券，您收好！”说着狗哥从夸兜里掏出一匝金灿灿。 “哎！这老王这生意做的真是太不专业了，貌似该下班了……这店里都是我cao心啊！”说着手上一闪，直接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都是人情世故。 于是，西里咣当的楼下街道瞬间风景美如画了起来，一脸喜滋滋的奥斯卡撑着伞对着那个蹦爆米花的老哥吹了个口哨：“老板，给我来点爆米花……” “呵呵，奥斯卡兄弟，这边！” “走，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