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烈士子女
“苏凡哥？”女孩听了苏凡的声音急忙从屋内跑了出来。 “你是？”苏凡看到女孩大概十七八的年纪，头上一个简单的马尾辫，一张洁白的脸蛋上两只明亮的大眼睛，笑的像弯月一样美丽。 “苏凡哥，你怎么了？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女孩蹙眉嘟起可爱的小嘴。 苏凡纳闷的摇了摇头，女孩不高兴的说：“这才三年没回来就不记得我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你不是小，小，小……”苏凡反应也是快，随口就这么一说。 “小什么小呀，我是秦彤。”女孩不满意的开了门，将苏凡让进了院子。 “对嘛，就是小彤啊！”苏凡扔下皮箱笑了笑。“你看小彤，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走那会你还是小丫头呢，这越大越漂亮，哥哥我都没认出来。” “讨厌。”秦彤没有再理他。 苏凡跟着秦彤进了屋，看到屋里没人就问：“家里就你自己？” “mama上班去了。”秦彤白了苏凡一眼。 “小彤，我没家里钥匙了，进不去了。”苏凡在椅子旁坐了会见秦彤也不理自己就说道。 “哝，给你。”秦彤从客厅很古老的书桌抽屉里翻了会拿出串在一起的两把钥匙扔给苏凡。 “谢谢。”苏凡拎着皮箱就出了门。 “喂，这不是有门吗，干嘛走大门？”秦彤见苏凡拎着大皮箱向大门走去，就从自家屋内走了出来站在两家竹栅栏中间的小竹门前喊道。 “什么时候开的门？”苏凡又拖着大皮箱走了回来，笑着问道。 “去年我和mama弄的。”秦彤说话间脸上也没有露出多少笑意。“你家里已经三年都没人住了，一直也没收拾。” “没人住？”苏凡转头看了眼秦彤，“人呢？” “什么人？”秦彤倒是被苏凡的问话弄的一愣。 “我爸妈呢？”苏凡睁着眼睛问道。 “苏凡哥你这是怎么了？”秦彤不禁伸出柔嫩的小手握住了苏凡的大手。 “没怎么啊。”苏凡没有甩掉秦彤的小手径直朝门口走去。 “苏凡哥，我帮你开门吧。”还不等苏凡说话，秦彤就从苏凡手里拿过钥匙。 “好大的灰呀！”秦彤先苏凡几步跨进了很久不住人的小屋。 屋子里地面比院子里的要低上很多，两者大概相差有一尺的高度，屋顶也不高，苏凡一米八三的身高走进去略显的房间内有些闷闷的，房屋只有两间，外边客厅里只有一张落满灰尘的书桌和椅子摆放在靠在北墙的位置，在往里便是卧室，卧室南侧靠窗的位置是一铺宽三米左右的火炕，火炕的东侧靠墙位置则是一个放被子的高柜一直顶到棚顶，卧室的北侧边上摆放着一张单人铁床，苏凡四处看了看，叹了口气，抬头时正好看到挂在卧室门上的两张黑白的类似遗像的相片，相片是一男一女，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这是？”苏凡看了眼秦彤问道。 “叔叔婶婶的遗像呀，苏凡哥，你怎么了？”秦彤看出苏凡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 “他们怎么去世的？”苏凡抬眼看了看相片上的父母低声道。 “苏凡哥，你真的不记得了？”秦彤又一次拉住了苏凡的大手担心的问道，见苏凡点头又说：“听mama说叔叔婶婶是和我爸爸一起抗洪抢险时候被洪水冲走的，我爸爸和婶婶的尸体都找到了，可是叔叔的尸体一直也没有找到。” 说完秦彤小手用力的握了握苏凡的大手又柔声道：“苏凡哥，别难过了。” “对不起，是我让你伤心了。”苏凡轻轻拍了拍秦彤的肩膀。 “没事呢，那时候我还很小，都没什么印象呢，倒是苏凡哥你，我听mama说你哭的很伤心呢。”秦彤抬头眯起眼微笑着。 “咳，都过去了。”苏凡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着遗像上的父母鞠了三个躬，虽然自己对这些一点记忆没有，但是毕竟是现在这个苏凡的父母，况且又是因抗洪牺牲的烈士，是值得尊重的。 “嗯，苏凡哥，我帮你打扫卫生吧，不然晚上这里可睡不了人的。”秦彤说完就跑回了自家，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不少的工具。 两人从两点一直忙到下午五点，才将两间房子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看到累的脸颊上流着汗水的秦彤微笑着看着他，苏凡不禁笑了笑，心里也温暖了很多。 六点时秦彤家的大门突然响了两声，然后就见秦彤跑了出去大喊道：“mama，苏凡哥回来了。” 苏凡听见秦彤喊mama回来了也从屋内里走了出来，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靓丽女人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走进了院子。 “哟，小凡真的回来了？”靓丽女人见到苏凡从屋里出来就笑着道。 “彤彤快去商店买些rou回来。”靓丽女人车子还没停好就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对秦彤说。 秦彤接了钱蹦蹦跳跳的小跑了出去，一边小跑还一边回头看着苏凡。 “怪不得秦彤听了我叫她小彤会生气，原来的他应该是叫她彤彤吧。”苏凡心想着却是快步走向了靓丽女人。 “阿姨。”苏凡走到靓丽女人身边帮她停好车子。 “小凡，出去上了三年学又长高了不少哦！”张曼华不禁拉住苏凡与自己的个头比了比。 张曼华身高也有一米七的样子，虽然已近中年但是身材保持的却是很好，脸上也是没有一点皱纹，只是盘起的头发显得年纪微微有些大，不过看上去也就三十六七的样子，和秦彤的样子有些相似，看来秦彤是遗传了mama的良好基因。 “阿姨，还是这么年轻，一点也不见老呢。”苏凡说的这话倒是心里话。 “阿姨都快四十了，头发都白了不少呢，”张曼华依旧亲热的拉着苏凡的胳膊，两人并肩向屋内走去。 “哪有白发呀，阿姨这一打眼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苏凡坐在已经破了很多口子的棕红色革质沙发上。 “这孩子，出去三年嘴倒是会说了。”张曼华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显然是对苏凡的回来感到高兴。 “阿姨，您别忙了，咱们坐下说说话吧。”苏凡想多了解下这个自己，也想多了解下阿姨一家的生活。 “好，”张曼华面带微笑坐在破旧的沙发上。 “阿姨，其实我有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对于这个家和您，还有秦彤都没了印象，”苏凡想了会还是说出了口。 “小凡，你怎么了？”张曼华就睁大了嘴巴吃惊道。 “毕业前同学聚会喝酒之后摔了一下，然后醒来就这样了，医生说是选择性失忆症。”苏凡胡乱的说着谎，不过这也是唯一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摔到哪里了？还疼不疼了？”张曼华急忙站了起来关心的摸着苏凡的头。 “阿姨，早就不疼了，就是有些事情都不记得了。”苏凡把刚刚回来看到秦彤不认识的事与张曼华一说，张曼华就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讲诉他的父母和两家的关系。 这一世苏凡的父母本是京城来的下乡知青，来了之后就被分配到下面北弯村的知青点去了，两人虽然同是京城来的，之前却是从没有见过，经过两年多的劳动生活，两人日渐生情在没有得到家里同意的情况下就在乡下就结了婚，因此两人也与家里彻底决裂了，两人的日子过得倒也红火，一年后又生下了苏凡，那时候苏凡父母的年龄才二十岁，虽然是从京城里来的知青，可是苏凡的父母二人却从不偷懒，有什么活都争着抢着干，逐渐的苏凡的父亲得到了当地百姓和县里领导的认可，被提拔成了村书记，又过了两年父亲更是一跃成了县里公安局的副局长，然后家就搬到县城，母亲的工作也调到公安局做文职工作。 搬来县城之后两家就成了邻居，张曼华的丈夫与苏凡的父亲一样同在公安局上班，职位是局长，两家关系相处的极好，生活的极为幸福和睦，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年的夏天连续下了很久的暴雨，很多河流水位都暴涨，乡下很多地方都发生了灾难，于是县里领导组织县里的一些职工去抗洪抢险，张曼华的丈夫和苏凡的爸爸就一起下了乡，谁知由于担心丈夫，苏凡的母亲将孩子托付给张曼华之后就也偷着下了乡，这一去三人就没再回来，打那以后张曼华就成苏凡的母亲，凭着自己在县供销社的微薄输入和一些烈士补助带着自己四岁的女儿和一个八岁的男孩开始过起了艰难而又充实的生活。 张曼华说完深深的叹了气，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阿姨，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伤心事了。”苏凡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张曼华。 “哎，没事，阿姨看到你们都长大了就满足了。”随之张曼华轻轻一笑，起身向后边的厨房走去。“阿姨去给你做饭，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锅包rou和地三鲜。”